《绝交是什么姿势？（GL）》善了个哉

47、第 47 章

　　罗莉在遇见席晴之前，是个辍学混社会大半夜在大街上晃荡的不良少女，她年纪轻，辍学了，没住的没吃的，自然得找个工作让自己活下去。
　　酒吧卖酒的，穿着女仆制服在咖啡店兼职服务员，大街上发传单，小巷子里捡空瓶子，画着成熟的妆容去会所里骗有钱人的钱，但也有碰到要她一夜情的，可能罗莉运气好，每次都化险为夷。
　　冯泷是他发小，一个孤儿院的孩子，但罗莉对他并没有任何情谊。
　　甚至冯泷从三楼摔下来还是罗莉下的手，她站在三楼望着他，又矛盾的把他送来了医院。
　　她面无表情到凉薄又阴狠，但见着席晴时，变脸变得很快，又纯真又可爱。
　　“姐姐，他会死吗？”
　　席晴摘下口罩，望着护士推着冯泷的病床离开，“伤的有点重，但养一段就好。”
　　罗莉眸光明明灭灭：“真可惜。”
　　席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莉莉？”
　　“但是我救了他，不然他躺在那儿久了也会死的，如果警察叔叔要问，我只能这样解释了。”罗莉笑了笑，“毕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席晴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有什么恩怨和平解决何必……算了，你们的事我不发表意见。”
　　罗莉静静望着席晴的眉眼笼罩上一抹不赞同，她看向罗莉的视线冷淡许多，“你太冲动了，等他家里人过来……”
　　“他没有家人。”
　　罗莉：“他和我一样，都是在孤儿院长大。”
　　罗莉低着头，“但他总是欺负我，从小就欺负。”
　　少女冷静到可怕的声音响在手术室门前，“姐姐一看就是温室里长大的仙女，就算我说给姐姐听，姐姐也很难理解孤儿院里的欺凌究竟有多可怕，但我不希望姐姐因此讨厌我，毕竟我真的没杀人。”
　　罗莉盯着地板和自己的鞋尖，席晴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发旋。
　　席晴沉默，她抿紧唇，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纷乱的攥在一起，又松开。
　　“今天不上班？”
　　“儿童乐园在升级装修。”
　　席晴点头，“我没有讨厌你，至少你能坦白说明你还是好孩子。”
　　罗莉眨了眨眼，惊喜的抬头。
　　“……不过你真的太冲动，我只能尽我身为医生该做的，其他的你已经成年了，要学会自己承担。”
　　第二天早上警察就过来医院调查了冯泷的情况，他们接到了周围人的报警，说有人蓄意伤害。
　　不过冯泷的说辞很是奇怪，席晴是从护士口中得知，冯泷是说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罗莉倒经常来医院探望冯泷，只是在病房待不了多久就出来找席晴了。
　　苏唯：“席晴呢？”
　　小梅护士困惑摇头：“我小半天没见到她了，真是奇怪，昨天半天没见到苏医生，今天半天没见到席医生，住院部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吗？”
　　苏唯执笔的手一僵。
　　导医台的通报灯亮了，小梅看了眼，是32床，下意识皱起眉，“又是她。”
　　“怎么了？有难搞的病人？”
　　苏唯写字很流畅漂亮，就业多年的医生难得写字不像鬼画符的。
　　小梅：“就是那个有抑郁症的学生，早班的护士已经发现过她拔掉针头不吃药的行为了，估计这回她又‘任性’，说来也可怜，住院两天了，她爸她妈一个也没过来，就连住院费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缴的。”
　　小梅嘟囔着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苏唯站在导医台旁，笔下的痕迹拖了很久，直至旁边的小护士催促，她才回过神。
　　苏唯回办公室，在七楼的手术室的休息区看见了席晴，她似乎正和谁打着电话。
　　“……我爸妈结婚纪念日你怎么知道的？不是，他们纪念日你操什么心？”
　　席晴眉头皱的很深，看起来很苦恼，“她定了你们家名下餐厅的位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出了管理医院还开餐厅了？乔伯母留给你的那家？”
　　“小娴，你的事够多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先处理好你们家的宫斗，再来考虑我们的事吧，我爸妈只是被你骗了，等他们清醒了，有你受的。”
　　席晴挂了通话，觉得庄娴这几日越来越猖狂，梁静茹给她的勇气吗？连爸妈结婚纪念日都操心了，席晴心里冒泡泡。
　　“女朋友？”
　　苏唯突然开口，席晴吓得够呛。
　　“不是啦！”
　　苏唯笑了笑，“我只是问一问，不用担心我和宁榛告状。”
　　“宁老师也早就知道了……”席晴嘟囔着。
　　“苏医生特地来找我？”
　　苏唯点点头，说话时有些不自在，“嗯，32床你接手的那个孩子好像不肯吃药，你抽空去看看吧。”
　　席晴：“……好的，苏医生，您真不认识那孩子吗？”
　　“不认识。”
　　人在说谎时，会加重语气，十分诚恳。
　　苏唯明明认识她。
　　席晴不明所以，但也没深究，她在傍晚时分临下班时去看了看那个孩子，担心她晚上的药也不吃，特地泡了杯蜂蜜水。
　　病房里三张床，32床靠近门口，另外两床的病人，一床去做检查了，一床刚出院，新的病人还没安排过来。
　　席晴推门而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靠坐在床头看书的少女，和罗莉相差无几的年纪，却比罗莉看起来深沉许多，脸上笼罩着病气，但捧着书的手腕却沉稳有力。
　　她听见开门的声音，视线从书中移向席晴。
　　那实在不像是个抑郁症病人的眼神。
　　“席医生也来劝我吃药吗？”
　　席晴：“你猜到了。”
　　林舒仰靠在身后的枕头上，细碎的短发参差不齐，像是自己拿剪刀剪的，“席医生认识苏唯吧，你让她来，我就会吃的。”
　　果然认识。
　　还关系匪浅。
　　席晴放下蜂蜜水，她看了眼林舒手背上因为她的不配合，戳了好几针的阵眼，在苍白的肌肤上，微微泛着青。
　　很少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怕疼的。
　　但她似乎不在乎。
　　席晴叹道：“是苏唯让我来的，她想见你，早在你第一次任性的时候，就来了。”
　　林舒不为所动。
　　“那又怎样？她总会愿意过来看我的。”
　　这是一句任性执着的话，可林舒说出来却平淡的仿佛只是叙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她着实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女，甚至外表，更像是处于青春期雌雄莫辨的少年。
　　席晴若有所思，她想了想，道：“不吃药是没办法让她过来的，可以换种方式，比如隔壁床新来的病人主治医生是苏唯。”
　　林舒下意识看向一侧空荡荡的床铺。
　　“这是个好办法，你能做到吗？”
　　席晴故作迟疑，“应该可以，如果你把药吃了，那这事就百分百成了。”
　　林舒定定看着席晴。
　　席晴微笑。
　　“好。”
　　席晴松了口气，少女和苏唯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席晴在看到林舒的反应后稍微思考了下。
　　亲戚？
　　不对，是亲戚的话苏唯不该是这种态度。
　　朋友？
　　难道是，恋人？
　　席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是被庄娴感染了，怎么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
　　但不得不承认，席晴对于恋爱的认知已经不再局限于异性了。
　　走在街上看到行为亲密，街角无意中窥见的相拥相吻的同性，心中也会感慨，原来这类人并不是稀有，只是他们不常把这份特别的情感宣之于口。
　　这是值得尊重的情感。
　　但席晴此刻理智的思考着，但真看到庄娴堂而皇之的出入她家和她的床时，席晴脑子里还有跟不冷静的弦在颤动。
　　这人怎那么不要脸？
　　“爸妈今晚出去过二人世界了，我怕你一个人在家怕，特地来陪你，你怎么能说我厚脸皮呢！我还特地给你买了零食！”
　　庄娴义正言辞，然后从包里掏出零食的同时还掉出了个不知名形状需要打马赛克的物体。
　　席晴颤抖着手指着它，“那什么玩意儿！！”
　　庄娴面无表情，“……玩具。”
　　“你玩给我看看！！！”
　　庄娴：“……我一个人不好玩，阿晴你来示范下？……啊，阿晴你怎么砸我！”
　　席晴恼羞成怒，拿起地上的马赛克物体朝着庄娴砸了过去，“让你玩！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偷偷摸摸带进来你想干什么！”
　　“干你啊……”
　　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庄娴眼皮子直跳，忽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沙发上的抱枕顶在头上，防御阿晴砸过来的花瓶。
　　碎片碎了一地，庄娴心有余悸。
　　“阿晴，你怎么突然这么暴力，以前的温柔呢？新出台的政策，家暴犯法的。”
　　庄娴从抱枕后头探出脑袋看席晴，她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绯红从耳朵蔓延到脖颈，难以启齿的话被她憋在喉咙里，憋得她泪眼汪汪的。
　　庄娴没忍住差点去抱她。
　　“你做梦！！！”
　　柳湘然和席允出去过二人世界了，庄娴心里还打着小算盘。
　　让席晴感觉自己是待宰的肉，心慌的一逼。
　　不行，她今晚不能在家。
　　“你自己待在这吧，我回公寓那边了。”

　　庄娴：后悔……我买个屁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