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灿烂过我的青春》于灿灿

15、闪闪发亮的你

　　最近老严不知道又哪里来的想法，开始明确提倡加班。
　　因为同事最近有人加班不积极，老严忍了两天大概看不下去了，例会的时候专门强调了进取精神。
　　“很多时候，工作的成果都是时间换来的，不要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在八个小时上。平时该加班就加班，该熬夜就熬夜。想当年…”

　　为了给我们洗脑，老严总是提起他以前的光辉事迹，他以前是部队出身，过惯了纪律严格，上纲上线的生活。
　　总觉得我们是吃闲饭的，没有进取心，没有上进心。
　　“你们这些人，就不要看一些乱七八糟的电视电影了，没事多看看人物传记，看看人家那些真正成功的人都是走过了什么样的困难，经历了什么困苦，才有了后来的成绩。想想董存瑞，□□，往近了说，哪个领导人不是吃苦受难熬过来的，你们现在就是太舒服了。人的生活太舒服了，就容易没有斗志。”

　　“大鹏，你看看你，你现在是一个人住还是合租？”
　　“合租。”
　　“以后不要跟那些合租的乱七八糟的人喝酒吃饭了，正正经经多看书多写作。提高业务水平，做出点成绩来，男人嘛，就要有点血性，有点拼劲。咱们编辑部这些人，写稿可数你最少了。”
　　其实领导都很喜欢大鹏。
　　尤其是我们的主任，对大鹏真的是青眼有加。
　　不知道在主编那里说了他多少好话,让这么不近人情的主编对大鹏很偏爱

　　坦白说，大鹏个子挺高，白白净净的，很有书生气。
　　可性格倒是完全不跟长相一样。
　　“今天是周五了啊，太好了。又可以睡两天了。”
　　吃完中午饭大鹏就开始到各个采编室乱窜。
　　“主编刚批评了你不知道上进，你还不赶紧表现表现。”
　　“表现个p。”
　　大鹏侧了侧身子看了眼主编室的动静，接着说道：“神经病，我跟谁合租他都要管，我爱跟谁合租跟谁合租。”

　　61
　　南城一中正常早自习的时间是七点。
　　但高三的教室一般都是六点半左右就坐满了人。

　　杨幸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提议，“以后咱俩都六点来教室吧。”
　　“为啥，那么早睡不醒好吧。”
　　“经过我的研究证明，我忽然发现早上的效率可能更高。”
　　“我可不想那么早起，一天都没有精神。你想起你自己起好了，我早上多睡会可能效率更高。”
　　我拒绝。
　　“你这也太没有哥们义气了，再说我也是为了你好。”
　　他说道。
　　一听这话我更不满了，“谁跟你哥们啊，变态。”

　　我虽说性格稍微外向一点，但绝对不是假小子，一头凌乱的自来卷，怎么看都是女生啊。
　　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一种人叫摇滚音乐人。
　　话说是这样说，我还是比以前起早了很多，最晚六点半也到教室了。

　　起太早就容易困。
　　尤其是晚自习第二节课，整个人都困得不成样子，常常做眼保健操的时候就直接睡着了。
　　杨幸福看我困成那样，提议我到外面吹吹风。
　　晚自习是数学和英语，一般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都会象征性过来转两圈．第三节课是自由复习，班主任有时候会过来转转。

　　我没正经翘过课，对翘课一直抱有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幻想，感觉很酷又有些羡慕。
　　但是我自己是不敢的，也不知道翘课要去做什么。
　　杨幸福瞧不上，觉得我太怂，他其实很久都不怎么翘课了。
　　不知道怎么忽然又来瘾了。

　　“走，哥带你去见识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
　　我有些紧张，“要是被班主任发现怎么办？”
　　“要是被英语老师发现怎么办？”
　　“要是在路上被保安拦了怎么办？”
　　“万一回来晚了锁门怎么办？”
　　他几乎是耐着性子听完我的问题。
　　“你到底要不要出去了还？就你这怂样还翘课？不知道的以为你成绩多好的好学生呢。”
　　说得我握紧了拳头，努力忍住了才没暴打他。

　　他又说，“首先，我们可以在英语老师来转一圈之后出去，然后呢，班主任这两天不在，他出差了，就你这智商，难怪不敢翘课。”
　　我瞪他一眼，没再说话。
　　果然不一会英语老师就来巡视了，我自己当然就只是拿了英语书佯装一下，看他摊开的英语试卷倒是有模有样的。
　　“切，跟真的一样。”
　　我小声说。

　　英语老师在班里转了一圈很快就走了，我们俩伺机跟出去，看到她回了办公室就大摇大摆从校门口出去了。
　　“我们去哪啊？”
　　我扯了下杨幸福的袖子，“要是被老师发现了，你就说你不舒服我陪你去药店买药好了。”
　　他看我东张西望的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我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带你翘课。”

　　“我不是第一次嘛，你就教教我呗，翘课一般都干什么啊。”
　　他撇撇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那可多了去了，你想干什么？”
　　“不是你号称带我去看花花世界吗？”
　　“哈哈哈哈哈”，他笑，“你要是我哥们我就带你去了。”

　　“那我是你姐们吗？”
　　听我说完，他一把按在我的头上，差点把我按在地上。
　　最后我俩也没去什么地方，外面黢黑一片，人也不多，还怪吓人的。
　　杨幸福跟我说哪个地方有网吧，而我根本不感兴趣。
　　那时候的我单纯极了，完全不知道网络的魅力。
　　更不会想到，多年以后离了网络生活居然寸步难行。

　　我俩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实在无聊又回了教室。
　　第三节课一般不会安排老师来盯，我和杨幸福就拿着历史试卷相互提问，
　　“笃信程朱，不迁异说者，无复几人矣。这一现象出现的原因是……”
　　“王阳明的心学成为显学，还是西学东渐思潮的影响？这道题你好像每次都错。再提问你一次。”
　　“资产阶级民主政治制度的建立与完善为什么有利于近代英国经济发展？举个例子。”
　　“首先呢，是资产阶级完全掌握了国家权力……”

　　这种提问的方式效率超级高，只是有点吵，王书涵有时候会提醒我们，她自己说话的时候倒是不觉得吵。
　　王一涵也是有些奇怪的人，而且很双标。
　　她长得挺好看，眼睛很深邃。
　　只是对一般人脾气挺暴躁，就是总有一种劲劲儿的感觉，生人勿近。
　　她有个铁粉叫李成。
　　俩人初中就是一个学校的，据说初中追了她很久，她都没有答应，但俩人关系还挺好，王书涵有什么事都常支使他。
　　她还是班长兼英语课代表，每次收作业的时候都像是别人欠了她几吊钱。
　　就班里那些调皮捣蛋的男生都不敢惹她。
　　想来这种气质还是很有必要的，防身。

　　班里人多，后面几排尤其挤，桌子挨着桌子。
　　每次课代表发试卷的时候都是让外面的递过去，他们就很不愿意配合，故意找茬，但是对王书涵，他们就不怎么敢惹。
　　她也从来不多话，都是面无表情去做这些事情。

　　62
　　好像每一个班主任都喜欢偷偷在教室的后门看同学的小动作，反正你觉得在教室很安全的位置，其实在班主任眼里都非常明显。
　　这几天，我刚好跟王凯借了mp3，早自习也逮空就听歌，反正听歌也不怎么耽误背书。
　　杨幸福碰碰我的胳膊，“老刘在后边，别回头看。”
　　他说完这话，我就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结果就跟老刘看了一个对眼。
　　我转过身，埋怨杨幸福：“你怎么不早说啊！被发现了，咋办？”
　　老刘进来之后什么也没说，朝我的方向瞅了瞅。

　　“你们这伙人啊！我真是服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看有些同学还是没有点时间观念。你们学习是给我学的吗？能不能对自己有点数。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知死活。你们别想考大学了。”
　　老班每次都是这一套说辞。
　　比如“我看看还有谁在聊天说话。”
　　比如“我看看还有谁不知死活，一点数没有。”
　　比如“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比如“又是一道送分题。来，大家记住了哈，别到时候考了还不会，老师都讲过无数遍了，再不会那就实在没办法了。”
　　比如，“咱班学生真的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班了。真的，我教学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懒散的一个班级，什么老师带你们也没有用。人都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你们班成功打破了这个真理。让我无话可说。”
　　不过这一句他大概不是说谎。
　　他以前的教学成绩确实有目共睹，每次毕业班本科率最高的永远都是老刘的班。
　　老刘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严肃古板，但带学生确实有一套。
　　“另外，还有个事，为了强身健体，学校刚刚下了个规定……”
　　老班说了半截话，脸上还笑眯眯，让人直觉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他接着说，“高三班的学生每天早自习之前绕着公园跑一圈。”
　　话音刚落，班里顿时民怨沸腾。
　　我们学校离公园有个三四公里的样子。
　　绕上一圈还不得有个十公里了。
　　想想每天来个十公里，那酸爽。

　　“跑操是从下周一开始。”
　　班主任一说完这话，教室迅速乱成一锅粥，议论纷纷。
　　大家万万没想到，高三班时间多么宝贵，学校居然让我们去跑操。
　　虽然平时上早自习不见得真正能学多少，但是换成跑操好像就是明目张胆浪费时间了。
　　当然我们的意见其实没有任何作用。
　　跑操还是像学校安排的一样准时开始了。
　　不过因为女生站队在前面，导致整个队伍根本跑不快，大家也确实不想跑，都有点拖拖拉拉。
　　我对这种事情是既不难过也不兴奋，大部分人都是跑步完了就直接在校门口吃早饭，很少学生回食堂买饭吃，太耽误时间。
　　大概第一天跑不知道时间长短，六点一刻集合，最后回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只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
　　我们班在前面比较占便宜。
　　后面的很多学生早饭都没得吃，只能在门口小卖店买点零食充饥。
　　我对门口的包子豆腐脑垂涎已久，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学校不允许学生平时出门，什么东西都要在学校内部解决。
　　后来学校的政策没有那么严格了，可我们已经高三了，也没有心情和时间经常往外面跑，所以早上跑步这件事还是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我们不能经常放风的痛苦。

　　自从早上开始跑步之后，自是几家欢乐几家愁，王书涵自从第一次跑步的时候出现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据说是跟老刘请假说自己身体不适合跑步。
　　好像每个班里都有几个这样的学生，尤其是女生。
　　我不由得想起了宋雨，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呢？
　　每天早上跑完步，我的桌上都会多一盒牛奶，杨幸福说他家的牛奶不喝就过期了。

　　坦白说，有的时候我还挺喜欢跑步的。

　　杨幸福有时候会自告奋勇做领队，在队列外面带着我们跑，他总是故意跑在我的旁边。
　　有时候还会后退着跑，迎着我的视线，在晨光熹微中露出我最熟悉的笑，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拥有了这种默契，在彼此的视线里心照不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身上渐渐多了一些光，在我的眼里闪闪发亮。
　　我想不管多少年，我都无法忘记那个奔跑的少年，唇红齿白，灿若朝阳。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只有自己喜欢的人才会发光，你总是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他。
　　隔着许多人，也能一眼看到他。
　　只有这个人，才是你生命中闪闪发亮的存在。
　　这些年跟他的种种，或许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可这段记忆却是无法抹去的一段。

　　63
　　高三学生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试卷，靠着窗户的一个好处就是试卷有地方堆了，真的只能用堆的。
　　我们俩桌上的书挤在一起，中间桌子的缝隙放着两本英汉大辞典，还有我的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一调完座位，我就赶紧把试卷都从桌子上转移到窗户上，本来就不大的桌子已经快被试卷占满了。
　　虽然试卷看着多，但每次只要老师上课讲试卷，却怎么也找不到。
　　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明明桌子上全是试卷，还就没有老师讲的那张。

　　通常晚自习的时候我都会到走廊上溜两圈，或者去小卖店买两包恰恰瓜子，不过现在靠窗了，根本不方便出去，所以我一般都是捡着王书涵不在的时候出去。
　　今天的晚自习安排了一节历史，杨幸福早都被历史老师叫走去联络感情了，都下课了还没回来。

　　王凯在我前面侃大山，我一边收拾试卷，偶尔搭理他两句。
　　江涛从后门出来跟王凯说话的时候，我正试图把历史试卷从最底下给抽出来。
　　没想到江涛神秘兮兮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跟他不熟，还挺奇怪，他为什么给我递纸条。
　　就看到上面写着：I love you more than I can say。
　　我看他跟王凯使了个眼色，王凯就在这挤眉弄眼，“这是什么？哦……爱你在心口难开呢。”

　　我一时手足无措，只能装作什么都听不到东张西望，就恰好看见了杨幸福。
　　他大概刚从办公室回来，正在走廊跟隔壁班的韩旭聊天，我下意识往瞅了他一眼，他刚好也在看我。
　　我赶紧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更乱了。
　　我真的很烦江涛。
　　不知道他到底是恶作剧还是真心的，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很让我难堪，我希望听到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没人知道。

　　当天，晚自习放学的时候，我走得很晚。
　　教室里人剩的不多，王书涵和杨幸福都早早回去了。
　　江涛站在走道前边拦着我的出路，我说你闪开，他就像没听到一样。
　　我往左边走，他就拦着左边，我往右边走，他又去拦着右边
　　我气愤之极，又不想让人听到，只能低声愤怒朝他喊道，闪开！
　　他倒是还不生气，“发这么大脾气干吗。你不是想走嘛，我知道。”

　　我原本就很不善于跟男生打交道，他还死皮赖脸跟我在那耗着。
　　我怕时间长了引起别人的误会，便不再理会他，绕到后面，结果后门又锁了。我又从另外一个过道绕到前门出去了，一路气呼呼回了宿舍。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单纯，是那种听别人说初恋，初吻这种事情都觉得很尴尬的人。
　　我也不是什么自信的人，收到情书在我看来简直就纯粹是恶作剧，想让我难堪的事情。

　　高中谈恋爱的其实并不太多，但是收过情书的人当然不少。
　　江涛其实也不难看，可是我不喜欢，也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知道自己很普通，也没有盲目自信。

　　第二天早读的时候，杨幸福就有点奇怪，总是斜眼看我，笑得很暧昧。
　　我就知道，昨晚上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了。
　　我看着他笑得不怀好意，索性不再看他。
　　出乎意料的是，他也没再说什么。

　　64
　　过了两天，轮到杨幸福他们值日，他负责拖地。
　　我俩上课打赌，如果我输了，我就帮他拖地。
　　如果我赢了，他就请我吃好吃的。
　　我这个人虽然好赌成性，但赌运不佳，结果就是我又输了。

　　杨幸福指使我去洗拖把，洗手池离教室很远。
　　我拿着拖把一路到那边，心里在想虽然输了，但是一定要敲他一顿好吃的。
　　因为是下午吃饭时间，我洗完拖把回教室的时候，教室基本就空了，也没看见杨幸福，他还真会偷懒。
　　我心里很气，但没办法，既然输了那就认栽。

　　趁着没人，教室里拖地也方便，我赶紧开始打扫。
　　中途休息的时候，我直起腰，看到杨幸福站在门口，双臂交叉，一脸看智障的眼神。
　　我心想，这家伙居然现在才回来。
　　我都拖了这么久的地了，他倒是去偷懒，还敢用这种表情看我。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杨幸福？”
　　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从前门过来拍他一下，“来我们班干什么，找谁？”
　　我们俩视线再次交汇，我四下看了看，忽然意识到，这居然是一班，是的，我正在给一班拖地。
　　很好，没有人提醒我一下。

　　“哎，这不是阿黄吗？你怎么在我们班拖地啊？”
　　韩旭也从门口笑着走进来。
　　“这是什么策略，共建和谐班集体？地理老师定的新政策嘛？怀柔我们？”
　　我拖着拖把去了一班的后门，又从后门回了教室。
　　仍然可以听到响彻楼道的爆笑声。

　　杨幸福跟着从教室外面进来。
　　“你这是深入敌军内部啊，还是打算当内奸啊，明明是打赌赌输了，怎么还跑到敌人阵营了呢？”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一张脸，但很想让人暴揍他一顿。
　　我们吃饭时间不长，下午六点多就要开始晚自习，其实没有多少时间出去吃饭。

　　杨幸福脸上挂着无奈的嘲笑，又重新拖了一遍地。
　　我很生气，也有些理亏，就跟在后面，给他往下搬凳子。
　　折腾了快二十分钟。

　　“怎么办，就十分钟吃饭时间了。”
　　他动作快，忙得满头大汗。
　　我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小卖部的方向。

　　“我钱包在书包里，你过去拿一下。”
　　他倚在讲台旁，理所当然指挥我。
　　“要不你先去洗洗拖把？”
　　我看到他两手握着拖把，懒洋洋的样子，也指挥他。

　　他的书包里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我翻了好一会才找到钱包。
　　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挺厚啊哥们。”
　　“那是。”
　　他招招手，示意我扔给他。

　　我只好虚晃一招，扔了一团空气给他，晃了晃手里的钱包，我故意怪腔怪调，“想拿走钱包吗，没那么容易。”
　　他握着拖把笑，“干嘛，想掌握财政大权吗？太早了。”

　　我也笑，“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现在你的身家性命都在我手里哦。”
　　“嗯嗯，你是我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我有些脸红，低着头装作这句话很平常一样的回答，“切，我要你干嘛，我有钱包就够了。”

　　杨幸福没作声，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一脸认真看着我，我感觉我的脸还在发烫，视线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一定是外面的阳光太炽烈，他的脸也微不可察有点红。

　　教室里陆续多了吃完饭的同学，他指了指后面墙上的钟表，“没有多少时间了。拖把回来再洗。”
　　他随手放在了门边拉着我就走。
　　“你没洗手呢。”
　　我很嫌弃指了指拽着我袖子的手。
　　其实小卖部里也没有什么肉吃，只是一些零食，最后我们俩就挑了一堆鸡爪，还有泡面火腿。
　　“这次凑合一下，下次请你吃好的。”
　　他认真说。

　　我挺不好意思的，明明是我输了，本来要帮他值日的，结果还是他自己拖地，还请我吃饭。
　　“谢谢啊。”
　　一边啃着鸡爪，我小声跟他说。
　　“什么？”
　　他凑过来。
　　“谢谢你的爪子。”
　　我举了举鸡爪。

　　65
　　高三的课程虽然很紧，学校却一点没有放松我们的体育锻炼。
　　看大家早上跑操有些懒散，校长特别进行了讲话，倡议大家要发挥亮剑精神，学习许三多，增强团队精神，集体加强体育锻炼，这样才能有好的身体和精力，尤其毕业班的同学们在学习的同时一定要提高身体素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一年就是我们上场的时候，你们不能做孬兵，要像许三多一样，不抛弃，不放弃，人家那么笨的人都能成为一个好兵，我们的学生也一定要做到。
　　可是很多人都不买账。

　　尤其是陈燕，她挺爱偷懒的，还要拉着我一起。
　　有一天早上，在操场集合之后我俩就顺着操场一路跑到了厕所里，再也没有出去。
　　结果也没人找我们。
　　后来我俩就经常这么干。
　　她是因为懒，我是因为没主见。
　　不知道谁给老师打了小报告，我俩又一次睡懒觉的时候被教导主任抓了正着。陈燕住在上铺，本来教导主任没看见她，大概是因为我坐在床上的样子太惊悚，把陈燕给惊着了，她从床上坐起来，又把教导主任吓了一跳。
　　我俩就被抓起来出去跑步了。

　　除了每周五天跑圈之外，每周六早上我们还要去学校后面的公园爬山。
　　老刘说让我们适度放松一下，不能太紧绷，学习更需要良好的心态和精神状态。
　　这个公园其实很漂亮，早上可多附近晨练的居民。

　　爬山其实比跑圈的滋味好很多，起码自己控制节奏，女生们三三两两的，也会一起八卦，顺便讨论平时都到哪里买衣服，用什么洗面奶面霜。
　　公园早上不收门票，我们经常是六点多去，在公园里爬一个小时的山，八点之前准时回到教室上课。
　　王书涵有几次还特地组织了大家在里面合影留念。
　　要好的同学也趁机单独合影。

　　“咱俩这么久的老同桌，来合个影吧！”
　　没等我同意，杨幸福一把拽过我，在公园的松树下照了一张我留了很多年的相片。
　　相片上的杨幸福高高大大，更显得我的瘦小，还一脸的不耐烦。
　　这是后来杨幸福给我的评价。

　　爬山回来的时候我顺路在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回了教室。
　　这会教室里人少的很，大家都去吃饭了。

　　我掏出昨天晚上在被窝里看了很久的小说，这下可以正大光明了。
　　这种时候，杨幸福是一定会发言的：“你怎么那么不长记性，还看闲书。昨天给你的地理试卷你做完了吗？”

　　看我不搭理他，他直接过来抢我的书。
　　“我一边吃饭一边看书，又不耽误正常时间。你管我？”
　　看他没再吱声。
　　我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眼。
　　他微微叹口气，“就你这样的智商，能分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