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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移动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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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回复地址和手机号呢,现在的骗子智商都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
      林闻快速地扫过短信,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地单手将手机塞回裤兜。

      短信来的时候他正好下楼拿外卖。外卖大叔一星期要给这栋楼送十四回外卖,连着两个月日日如此,对这位眉清目秀的男人早就有了深刻的印象。
      大叔将外卖递给林闻的时候,呈忧国忧民状多嘴了句:“年轻人,吃东西不能挑食啊。”
      他点麻辣烫套餐,不吃辣,不吃洋葱丝,不吃豆腐皮,不吃金针菇……看着外卖单上的标注,外卖大叔简直要怀疑自己手里送的根本不是麻辣烫,说实在的,其实这位年轻人每天只是想喝汤吧?

      汤料的香味从没扎紧的袋中弥漫出来,这个时间点正是用餐高峰期,电梯里只有林闻一个人。他蹙眉盯着一格格往上跳的楼层,脑中正快速验算着出门前写的代码,电梯门随着“叮”一声打开,他抬眼一看,8楼电梯门口呆呆地杵着个小姑娘。
      林闻脑中铺满的代码戛然而止,看着眼前站着的人,他略一颔首。
      有点印象。
      上次下楼拿外卖的时候碰到过一回。

      当时外卖大叔第一次送餐,一脸诡异地多看了林闻两眼,低头照单子念下来:“不要葱不加辣里脊七分熟小黄鱼不加白胡椒……是你吗?”
      林闻示意单子上的手机号:“手机尾号1314,是我。”
      话音未落,旁边传来一声憋闷着的笑,捂嘴的人余音没收住,直接传到了他耳朵里。他接过外卖后看了一眼,楼底下的垃圾桶旁,一位蓝裙姑娘手提着垃圾袋正要倒垃圾。小姑娘此时憋了满脸的笑,看到他看过来,默默立正稍息转了回去。

      林闻当时也没注意,这个小插曲没几天就被满脑子的代码给淹死在了记忆的角落,要不是现在又在电梯口处碰到了她,他还不知道原来这位就是他隔壁刚搬来的新邻居。
      这一片是学区住房,离T大北门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不少学生图清净搬出来住,首选要租的就是这里。
      看她的样子,有可能也是T大的学生。

      许知淮双手提着满满两袋垃圾,空不出手来。林闻顺手帮她按了电梯门,刚走出电梯门,瞥见一旁堆了好几摞书,回身问了句:“这也是你的?”
      “是、是我的。”许知淮紧张得舌头打结,“有些书要搬回宿舍里,没想到整理好以后有点多,打算分几趟搬下去……”
      林闻略一思索,开口道:“你等我一下。”
      许知淮连连点头。

      许知淮看着他拎着外卖进了公寓,没过多久又空着手走了出来。她眼睁睁地注视男人弯腰抱起了那一摞书,长腿一伸跨进电梯。
      “……”她苦逼地发现自己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提着垃圾袋,埋下头,微不可察地挪得离他远了点。
      林闻手上的书叠到了他下巴的高度,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却注意到了最顶上那本书的封皮。
      《编译原理》。
      电梯还在往下走,林闻来了兴趣:“你是T大计算机系的学生?”
      话音未落,许知淮像只被提起耳朵的兔子一样浑身一震:“我叫许知淮。”
      没问她名字啊。林闻啼笑皆非:“哪几个字?”
      “言午许,知道的知,淮水的淮。”许知淮还怕他不清楚,又解释了句,“就是有水的那个淮。”说完才慢半拍地回忆起了林闻前一句问话,“我、我是T大计算机的。”
      “这么巧,我们同一个系的。我叫林闻。”
      许知淮“唔”了声,又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点。

      好人做到底。林闻掂量了下书的重量,心想眼前这位好歹也是自己直系师妹,总不能放着她一个人搬这么多书回宿舍,于是帮忙把书搬到了T大北门。
      北门离宿舍楼还有段距离,他干脆打电话问人借了辆自行车。
      两人等了十几分钟,林闻好哥们儿兼室友睡眼惺忪地骑着自行车来跟他们汇合。
      刘誊显然也注意到了局促地站在一旁的许知淮,目光立马从朦胧转向清明,挤眉弄眼地朝林闻使了个眼色,而后大献殷勤地、毫无怨言地将自己的自行车献了出去。

      “我就说呢,林大神你最近接的那个单子都够你没日没夜忙仨月的了,怎么还会有空来学校来临幸我,还非要借什么带车篮的自行车。”等到人走后,刘誊才啧啧感叹。
      T大计算机系多年女丁单薄,但凡是长相端正的妹子,身后无一不跟着一大票追随簇拥者,名字在整个计算机系都不会陌生。
      更别说刚刚那个许师妹了。
      酒井bbs上的红人,多少本系单身男的女神。
      刘誊八卦:“人怎么样?”
      林闻回忆了番:“挺内敛的。”
      “……我说你能用词精准一点吗?人家明明是娇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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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闻盯着短信看了几秒钟,这一回没有立即关手机,反而退出了正在编程的窗口,全神贯注地研究起了这条短信。
      最近他开始频繁地收到诈骗短信。
      一直以来林闻都有个习惯,到手的信息他总会第一时间进行筛选,有用的记在脑中——删了,没用的看过一眼——直接删了。像眼前这种毫无水准的诈骗短信,他甚至连看都不会看完,扫个大概就删,根本连内容都懒得记,就更别说号码了。
      但这回不一样。
      林闻上星期忙到连手机都没打开,自从再开手机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现象。
      这些来自A公司B企业的诈骗短信,竟然都是出于同一个号码——

      药妆美容。
      旅游休闲。
      美食餐饮。
      异国代购。
      ……无痛人流?
      手机一阵震动,外卖电话打了进来。

      林闻出门下楼取外卖,正好在楼梯口碰上了提外卖上来的许知淮。她见到他,瞬间提溜一下竖起了毛:“学长好。”
      林闻笑着打了声招呼,随口问了句:“昨天问的程序会写了吗?”
      “还、还没。”
      “这样吧,”林闻看了眼手表,“晚上八点前我都有空,不懂的我教你。”
      许知淮捣蒜一样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电梯门缓缓关上,林闻隔着空隙还能瞧见她慌张的背影。
      林闻靠在一旁失笑,心想,他这小师妹还挺有意思的,每次见了他都躲得这么勤,但真到要让他给她补课的时候,却一次也没落下过。

      楼下,外卖大叔已经等了有几分钟,一见林闻下来,就笑眯眯地将外卖递给了他。
      林闻接过袋子,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叔,这份不是我的。”
      “是黄焖鸡没错啊,怎么不是你的?”外卖大叔疑惑地看了两眼,恍然大悟地拍脑袋,“坏了,我差点给忘了,你跟那个小姑娘订的是同一份鸡米饭。我刚刚一个看差,送错了。”
      不同的是许知淮要的是原配,而林闻要的那份没蒜蓉。
      “这可怎么办?”
      林闻摆手:“没事,我跟她是邻居,现在去换还来得及。”
      “这事怪我,上回我也弄错过一回。”外卖大叔懊恼,“不过那次你和那小姑娘点的一样,就是单子弄错了……既然你们认识,那她上次跟你讲了没?”
      林闻正低头看外卖单,“许知淮”三个大字下面跟了一串数字,应该是本人的手机号。
      他将手机号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才意味深长地回:“没讲。”

      他这个师妹的手机号,跟最近诈骗短信的手机号一模一样。
      一字不差。
      电梯门应声而开,林闻刚走出来,就看见自己门前杵着只正发呆的兔子。
      许知淮看见他,提着外卖递给他,尴尬地开口:“学长,那个……外卖弄错了……”
      “嗯,我正要跟你换。”
      林闻笑着接过。两人完成交接仪式后,他并没急着开门进去,反而一手提着外卖,一手扶着门把手,慢悠悠地叫了声许知淮的名字。
      如果她有耳朵的话,这会儿应该早就竖起来了。许知淮闻言立马转头,惴惴不安地应了一声:“学、学长,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最近我都挺有空的,有问题欢迎来问我。”
      林闻解释完,转身进了门。

      周围没人,最有存在感的这会儿也已经进门去了。许知淮手里还提着外卖袋子,呆愣半晌以后,通红着脸转身掏钥匙开门。

      面前的电脑屏幕泛着幽幽的白光,黄焖鸡米饭正躺在一旁独自寂寞,林闻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它,修长的手指一刻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这一层只有三户住户,能搜的wifi不多,最显眼的只有一个——“我待程序如初恋”。
      林闻看着眼前的wifi号默念了遍,笑着调出来一个窗口,接着开始着手干正事——
      黑电脑。
      一个个代码窗口弹了出来,字母数字夹杂其中,林闻眉头都没皱一下,娴熟无比地敲代码。

      敲下最后一个执行指令后,电脑屏幕一闪,切换成了无比陌生的桌面背景。
      “……”
      眼前的电脑桌面是一张高清壁纸,壁纸上的男人黑西装白衬衫,对林闻来说,这副五官他再熟悉不过。
      是他自己。
      去年研究小组参加ACM多媒体学术会议,事后他这张做学术报告的照片被放到了校网上,校新闻中心的人还洗了照片给他。
      林闻沉默地看了会儿屏幕,良久关了电脑,目光挪到手边的鸡米饭上。
      他心情好地伸手拨了拨塑料袋上的蝴蝶结:“喜欢我?”
      黄焖鸡米饭:……

      “我说林大神你最近窝着干嘛呢?按理来说你接的那个单子应该完了吧,你老板最近到处抓人做课题,都跑我这里问你好多次了。”刘誊好奇,“再忙也该忙完了啊,大闲人?”
      林闻反问:“谁跟你说我很闲的?”
      “不闲?那你忙什么?”
      “正事。”
      桌上摊着几本基础代码书,都是些初级教材。挂完电话后,林闻一页页翻看过去,伸手拿笔勾了几题,这才站起身来泡咖啡。

      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许知淮最近跑他这里跑得越来越勤,话也从一开始的支支吾吾变得流畅自然。
      要不是林闻在此之前看过她在校内辩论会上的一个视频,就照她之前在他面前拘谨的言行来说,他几乎要以为这是她性格内敛的表现了。
      林闻拿着咖啡杯坐回座位,手机却在此刻震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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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闻一字不漏地看完短信,放下咖啡,回了过去:“我不需要打折优惠。”
      对面销声匿迹了足足十五分钟,短信才回了过来:“今天520,我们也可以免费送您一次旅游机会。”
      林闻失笑,没再继续,而是过去敲了隔壁的门。
      房间里隐约传来凳子绊倒的声音,没过多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乒乒乓乓,林闻在门口耐性十足地等了几分钟,许知淮这才缓缓开了门。
      “……学长?”
      林闻靠着门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慢腾腾地开口。
      “我不缺免费旅游,但是缺一个女朋友,要不然贵公司考虑一下?”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移动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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