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阁伎》言四叶

75、说不清是谁欠了谁

　　春日的风总是和煦温柔，吹的人心里漾起涟漪，凌楚言趁着天气好带着尹碧落到院子里闲坐，瑞亲王府大，装修的别致典雅，四季有四季不同的风景，凌楚言想着要让尹碧落陪他看尽这瑞亲王府里的一切繁华，看享这世间的一切。
　　“你倒是个会享受日子的，过得倒是舒适。”尹碧落牵着凌楚言的手，戒指在阳光下反着银光。
　　“有了你才叫享受日子。”凌楚言的目光灼灼盯着尹碧落，风扬起了她的发丝，她的笑容娇俏可爱。
　　“你嘴巴就似抹了蜜一样的，是不是哄骗了好多小姐？”
　　凌楚言无奈一笑“本王觉得倒是不用哄骗许多小姐，她们都是喜欢本王的，有些话，有些事我只同你一人说过，做过。”
　　“也不知你这吹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说的都是实话。今后这些话我只同你一人说。”凌楚言靠近尹碧落耳边说的小声，气息喷洒在耳朵上，尹碧落红了脸。
　　“你是王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凌楚言点头。
　　尹碧落牵着凌楚言漫步，瞧见树上最先开的花骨朵开心的跑过去。
　　“阿言，你看要开花了。”
　　“它倒是结的早了些，想来是为了与花争艳，想独秀一枝吧。”凌楚言将尹碧落散在，脸边的头发理到而后，就像寻常夫妻一样，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和一女子如寻常夫妻那样相处，从前总觉得枯燥乏味，可如今觉得乐趣无限“待过些日子都开了花，我便举办一次宴会，你为我跳舞，我为你抚琴可好？”
　　“好啊！”
　　尹碧落朝着他展开一笑，她的脸逆在阳光里，带着小孩子的傻气，只用一眼便可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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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温佳儿也起了个大早要去瑞亲王府找凌楚言，出门时精心装点了一番，她想王爷看见也不知会是如何的模样。撑了把伞出了门。林默生站在门口瞧着温佳儿远去的背影，佳儿姐总是对王爷这么忠诚，是王爷身边的一把好手，可他从上次王爷带着那姑娘来了就知道，王爷心里没有佳儿姐的半点位置，佳儿姐平时是个明白人，可一遇到王爷就变得愚钝，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何传兹领着温佳儿去了后院，温佳儿一路上紧张，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理理自己的头发。她已经许久不来王府了。
　　“王爷只怕这会儿正和碧落小姐在后院晒太阳呢。”何传兹瞧着廊沿外边的好天气心情也跟着开心不少，温佳儿他算是熟悉的，所以就扯着她开始闲聊。
　　“碧落小姐？”
　　“佳儿姑娘许久不来许可能不知道，王爷前些时就将碧落小姐带了进来，瞧着长得如花似玉，十分水灵，起初我倒是觉得王爷待她只是像其他姑娘一样罢了，可这碧落小姐来了以后王爷开朗了不少。”
　　“是吗……”温佳儿听着觉得心里泛起了凉意。
　　“是啊，虽说王爷性子温和，难得看他发一次脾气，但你我都知道王爷那是表面的功夫罢了，碧落小姐来后王爷是真的豁达不少，而且最近啊王爷总是为了那姑娘动气。真是越来越有趣。”
　　“哦……”温佳儿面上保持着淡笑，心里拧成一团，起初她还幻想过自己能带给王爷欢笑，让王爷每日开心，所以她便一直努力，努力做好王爷的眼线，不管多难的任务她都会完成，只为了王爷开心，但她知道的，王爷和她终是不可能只是自己的空想罢了。如今王爷倒是快乐了，只是这份快乐里没有她，听着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碧落小姐心善，待人也好。王爷真真是遇到了位好姑娘，前些时王爷与碧落小姐行了房，也不像其他房夫人让碧落小姐吃药防着怀孕，我看也许王爷和碧落小姐的好事快进了。”何传兹一边说一边想像着凌楚言以后的孩子。一定长得十分漂亮，不管是像王爷还是像碧落小姐都会长得漂亮。有些事本不该他多嘴，可是他看着王爷长大，说句逾越的话，他拿王爷当自己孩子，其他同王爷这般大的男子都有了好几个孩子，单就王爷膝下无子，瞧了着急的紧。
　　“是吗？那还真是替王爷开心啊。”温佳儿咬着唇目光变得灰暗。
　　“王爷就在那亭子里。”
　　温佳儿抬头去寻他的影子，他还是穿着浅紫的衣裳，头发梳的整起，带着慵懒的态度坐在那里，可他的笑容变得不一样，连目光也带着宠溺，就是隔得远远的都能感觉的到。他的身边坐着位穿着白衣的姑娘，他对着她笑，白衣的姑娘生气的怒蹬着他，可他似乎全不在乎。眼里仿佛只容得下她。
　　“何管家，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告诉王爷我在书房等他。”温佳儿说完就转头走了，她没有勇气过去，她承受不了那样炙热的目光，而且那目光不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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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书房里温佳儿觉得十分烦闷，时间过得缓慢，她没有哪一刻是如现在这般如坐针毡，也没有哪一刻是如现在这样这么希望离开王府。书房的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人是温佳儿在熟悉不过的人，那是她日夜思念了许久的脸。
　　“佳儿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你跟了本王这么久不用如此生疏。”
　　凌楚言走过温佳儿身边，他身上的气味还是很熟悉，可是笑容却变得比往常柔和。温佳儿汇报这这段时间以来戏语楼的变化和听闻，以及被官员和有钱人家请去演出时摸索出来的可疑的点。温佳儿表面平和，可觉得这里的空气仿佛化成了千万的针扎的她的皮肤生疼，连脖子也被人死死的掐住呼吸困难。
　　凌楚言对温佳儿的能力十分满意，从他将温佳儿带回来的那刻起温佳儿就不曾让他失望过，笑着听完表扬了一番温佳儿问她想要什么就当一点奖赏。
　　温佳儿笑了笑“不必了，佳儿要的东西王爷寻不到。”
　　“还有什么东西是本王寻不到的？”凌楚言来了兴致，要说财富与权位普天之下除了凌轩禹怕是在没有人能左右于他了。
　　“王爷给佳儿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佳儿不需要什么，王爷觉得佳儿任务完成的漂亮就是对佳儿最大的奖赏。”温佳儿转移了话题。
　　“佳儿完成任务自然十分完美，本王从来没有置疑过佳儿的能力，你从来没有让本王失望过。”凌楚言对她的表扬毫不吝啬。
　　是啊，她从来没让王爷失望过，可那是她拼了多少个日夜才换来的，甚至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只为了讨个眼神罢了。她望着凌楚言坐在书桌后翻阅手里的书籍，半晌不语，空气变得沉甸甸的。
　　“王爷···佳儿听闻您与碧落姑娘行了房后没有让她吃不孕的药。”这话问出来温佳儿就后悔了，王爷的决定怎可是她可以过问的，如果问了讨了王爷的不欢心该怎么办？
　　凌楚言从书上拉回视线看着“是。”
　　他回答的肯定也毫不避讳，让温佳儿有些吃惊，她找了个说辞想掩盖自己。“可王爷···从不让夫人们孕育你的孩子，我记得王爷说过若是有了孩子策划失败，只会连累孩子受苦，所以王爷从来不曾想过要孩子。”
　　甚至···连她···与王爷行过房，王爷每回都会让她喝药，也不曾让她孕育孩子。
　　凌楚言望着温佳儿的眼神变了几回，突然笑了，笑容有些耀眼“没什么，本王不过突然觉得有了孩子也许也是件不错的事。”
　　温佳儿突然明白过来，王爷原来不是不想有孩子，而是只想要那个名叫尹碧落的姑娘和他的孩子，那位姑娘又真是何其幸运呢？
　　“佳儿明白了，是佳儿逾越了，今日佳儿就先退下了，若有可疑的地方佳儿会第一时间告诉王爷的。”
　　凌楚言点点头，温佳儿退了几步出了书房，忍住想哭的冲动，她其实想问王爷一句，他的心里究竟有没有过她的位置？哪怕一丁点，可是看王爷对碧落姑娘的喜爱想来其实不必问自己也该知道答案的，就好比王爷从认识碧落姑娘后就在也没有碰过她，连说话都保持着距离。
　　她突然想起那年自己流落街头快要死的时候，她遇见的王爷，王爷于风雪里而立，他对自己说“本王给你一个家。”
　　他向自己伸出了手不嫌弃自己满身污泥将她带到了戏语楼里，照顾了她好久，那时候自己性子孤僻不愿与人交流，王爷便耐性的陪着自己，每一日都来和自己说话，她都还记得王爷同自己说过什么，一字一句都清晰的回荡在耳边。
　　“试着与人交谈你会变得更好。”
　　“你其实很漂亮，尤其是你的眼睛。”
　　“你跟着罗师傅，他会教你东西。”
　　“不想要什么？告诉本王，本王都会给你。”
　　“你能力不错，本王没有看错人。”
　　“你会成为戏语楼最好的台柱子，也会成为本王得力的左膀右臂。”
　　那时候懵懂便一心爱上了他直到现在。后来自己甘愿献上自己，每回自己都用尽了心思留下他，甚至不惜求他，做贱自己，王爷倒也劝过自己，她也还记得那夜王爷冷着眼，目光与往日不同。
　　“你这么做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本王不需要你用身体证明你自己。”
　　可自己犯傻以为献上自己王爷的心里就会有自己的位子，便用尽了办法，王爷也没说什么，但每回事后王爷都让自己喝不孕的药，那时她觉得这都是为了王爷的计划，喝着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不知为何如今觉得嘴里都是苦意，苦的她眼泪都出来了。原来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你以为他一个眼神就是爱你，其实到头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而那些和王爷的回忆也不知为何好像变得很清晰又很模糊。
　　她知道一切都怪不得王爷，爱情既是如此，怨不得谁怪不得谁，也不是谁先遇见谁的道理，只是自己始终走不进他的心里，没有缘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