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阁伎》言四叶

62、除夕之夜

　　今夜除夕，凌楚言早早的进了宫去，他作为亲王，是皇室贵族，自是少不了那些樊文礼节，尹碧落独坐在前厅里显得有些落寞，看着何传兹忙前忙后。上了前，接过何传兹手里的餐碟摆放整齐。
　　“碧落小姐，这怎么可以，还是让老奴来吧。”何传兹惶恐，他晓得碧落小姐脾气好，但若让主子动手便是他这个做管家的不好。
　　“何伯你就不要客气了，我坐着也是坐着，端个碟的活而已我还是做得起的。”
　　“那便多谢碧落姑娘了。”
　　尹晴端着菜上来了，尹碧落瞧她一眼“今夜除夕不去找你的情哥哥会会吗？”
　　“小姐，你在打趣晴儿，晴儿可真就生气了，今夜除夕，和小姐在一起才是正经。”尹晴绽开一抹笑容，从她恋慕别人以来一些微小的瞬间就使她变得更加动人了。
　　饭菜摆放整齐，尹碧落笑着拉着尹晴入了座，看了看满满的一桌，两个人实在是吃不下那么多。叫住了正准备出去的何传兹。
　　“何伯，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下人哪里有同主子一桌的道理，老奴回去院子里自己用膳就可以了。”
　　“听闻何伯的家人也在府上倒不如一起请过来，大家也好热闹热闹，我和晴儿两个人这么一桌子菜吃着实在凄凉，也吃不下太多，倒掉也是浪费。倒不如大家一起过还有些年味儿。”
　　“何伯，你就不要拒绝我家小姐了。我和小姐两个人过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大家一起更热闹些。”尹晴撑着头对着何传兹笑着。
　　“还有府里那些留下来的也一起叫过来吧。”尹碧落淡淡的笑着，现下过年凌楚言放了他们三天假，觉得过年总该团聚的，所以王府里该回家的都回家了。除了那些无家可归的。还有何传兹，何传兹资历老所以可以把家里人接过来王府一起过。
　　何传兹望了望尹碧落和尹晴两个人坐在一大桌子饭菜前确实显得落寞，就应了下来，尹碧落本还想叫凌楚言其他几位夫人一起来过年，可何传兹找了借口搪塞过去了。王府吩咐过，怎么样也不要让碧落小姐和其他几位夫人有接触。
　　府里的下人听着尹姑娘要邀请他们都觉着不可思议，对她千谢万谢，夸她是活菩萨，活观音简直佛祖在世。偌大空荡的前厅里一下热闹了起来，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毕竟对面坐着的可是王爷最宠爱的姑娘，可酒过三巡，且尹碧落是真的一点儿主人的架子都没有便都热络起来，堂下小孩儿在围着酒桌奔跑，桌上人声鼎沸，一浪高过一浪，行酒令，划拳，猜谜做什么的都有。
　　尹碧落捏着酒杯喝下，虽然她不太适应人多的地方，但偶尔这么热闹也是不错，瞧见了心里也觉得欢喜。这杯酒下了肚尹碧落脸上已经微微绯红。
　　尹晴难得高兴喝了个七荤八素，听见罗班主带着林默生来拜年时开心的不得了，跑去迎接的时候脚步都是踉跄的。林默生闻着她喝了酒一脸嫌弃吵着离他远一点可身子还是接住了快摔倒的尹晴。尹晴拉着林默生和罗班主坐在自己旁边便要开始侃天说地，尹碧落见了微微抚额，她实在愧疚得紧。
　　“让罗班主见笑了，晴儿她高兴时就会喝上两杯，喝多了就会这样。平日还是乖巧的。”尹碧落说着试图给尹晴掰回几分面子。
　　“过年，应该的应该的，若是过年都要拘谨岂不是太遭罪。”罗班主对此很理解，只是他吃惊的是王府里主子和下人坐成了一桌，还把酒言欢。笑着问了尹碧落，尹碧落解释了一番，罗班主颇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实在不巧，今日难得罗班主过来，王爷却不在府上。”
　　“无碍，今日来就是看看碧落姑娘和晴儿，改日在登门拜访王爷就是。”
　　寒暄了几句，尹晴就揪着罗班主一起喝酒，用的是上回尹碧落教他们逢七的游戏，仗着自己玩过几回，尹晴赢了几把，开心的欢呼。
　　尹碧落瞧着她眼里带了宠爱，小丫头的眼里写满了林默生的身影，他来了以后更是闹腾。喝醉了的脸上抹着红晕却透着幸福。瞧着一桌子喝的喝，醉的醉，尹碧落突然觉得有些落寞。心里空荡的少了什么东西。借着自己喝多的借口去院子里散散步，临走时尹晴还摇晃着身子给自己披上披风。
　　院子里很安静，和喧闹的前厅成了鲜明的对此，隐隐的还能听见远街上传来的敲鼓声，尹碧落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
　　“你好大的酒气，喝了多少？”凌楚言从后面抱住尹碧落，动作轻柔，呵护备至，鼻尖磨搓着尹碧落的颈间。贪恋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阿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尹碧落转过身被凌楚言搂在怀里。
　　“才进府不久。”
　　“今夜除夕你不在宫里呆着怎么出来了？”
　　“我在不回来，我的王府都要被你拆了。”他怕她在府里一个人过年寂寞，会胡思乱想，找了借口，千赶万赶的回来了，回来时便看见了前厅里的景象，不用多想，这王府里除了尹碧落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想法，这个年她倒是过得多姿多彩，瞧着大家热闹，开心。便悄悄退了出来不去打扰，找了一圈也没见她在，便出来寻她。
　　尹碧落知道他话中所指，意味阑珊的笑了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人家一个人过年无聊。”
　　“现在呢？”
　　尹碧落许是喝得有点多用手指在凌楚言胸前画着圈圈，胸腔里的空荡一点一点的被填满，娇憨的笑着“有你在，不无聊。”
　　“呵，傻丫头。”凌楚言语气里，眼神里都带着宠溺，牵起尹碧落的手“走！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什么？”
　　“秘密！”
　　凌楚言牵着她出了王府，京城里过年的街上总是拥挤，人挤着人，都要挤出了毛病。夜灯繁华，照亮了整个京城。穿梭于街道里，凌楚言护着自己的身影让她觉得他好像一个英雄。
　　“阿言，我觉得你好像一个英雄啊。”
　　“英雄？”
　　尹碧落使劲儿点点头“嗯嗯！就是大侠！很厉害的那种。”
　　凌楚言笑笑觉得这丫头是喝多了没错，突然怀里一空低头一看怀里的人不知跑去了哪里，慌忙的四处寻找，却瞧见她在一个面具摊前呆站着，这幅情景让他想到了刚认识她的时候。才刚靠上前凌楚言就被面具盖住了脸，凌楚言剥开脸上的面具看着尹碧落。
　　“你这是做什么？”
　　“阿言长得太好看，街边的姑娘都瞧着你，我看了心酸，吃醋的紧，害怕她们将你抢去，就给你戴上面具，这样他们就都看不见阿言了，只有我知道阿言是阿言。”尹碧落吃了酒，风一吹更醉得厉害，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凌楚言呆站在原地，看着灯火烛光里的她，美丽的仿佛一道风景，烛光柔和了她脸上的轮廓，她傻傻的痴笑着脸上带着红晕像个孩子。她一定不会知道这一刻她在自己眼中到底有多美。
　　看了看手上画的极丑的猪面具，凌楚言挑着唇笑着戴上，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抱在怀里，这一刻他特别想吻她，可是这是大街上他得学会忍。
　　拉着她穿过繁华热闹的街头往偏僻的山上去了，尹碧落笑着说莫不是要把她带到山上卖掉？然后做着各种幻想，凌楚言只是笑着不回话，到了山顶凌楚言摘了面具脱下披风铺在雪地上拉着尹碧落坐下。
　　“阿言，你到底要做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
　　尹碧落抬头看着凌楚言傻傻一笑“阿言你可真好看。”
　　凌楚言觉得她今天的话特别多，尹碧落笑着说完话就捧着凌楚言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他，正正落在唇上。
　　“阿言，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喜欢你？”她的眸色里染了个醉意，闪着流光，却十分认真。
　　“你这只醉猫”凌楚言拉着尹碧落坐好，把她揽在自己怀里。
　　突然天边闪了一道光，炸开，绽放于天际。
　　“哇！阿言你有没有看见放烟花了！”尹碧落兴奋的大叫。
　　五颜六色的烟花盘踞在夜空里，照得天空泛白，整个京城都在欢呼雀跃，放着烟花，这是一场十分盛大的光景。
　　“真好看，谢谢你阿言。”尹碧落目光变得柔和，她很开心，没有哪一年过年同现在这般开心了。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凌楚言捧着她的脸，眸色深了几许，天边绽放的烟花明灭的火光照得他异常好看，尹碧落仔细的瞧着他，心跳十分。阿言的睫毛很长，眼睛很美，唇色正润。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也喜欢你。”
　　低下头凌楚言用唇轻点尹碧落的唇，之后辗转，舌尖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