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阁伎》言四叶

51、明水府

　　墨歌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积雪压盖了枝头被压弯了枝杈，积雪顺着枝杈掉进雪地里，路面上结了一层冰，行人踩在路上不小心便要摔跤，自然也免不了伤筋动骨躺着休息，瑞王府的几个下人就摔了好几个。路的两旁堆了高高的雪，屋檐下还挂着冰锥子，肃静的冬天里安静无声。
　　南栀苑里升起了火炉，火炉里的碳火烧的正望，发出霹雳吧啦的声音，暖气走便了整个屋子，和屋外的寒冷截然不同，整个府里最暖和的就属南栀苑了，就算是凌楚言的屋子也没那么暖和，凌楚言成日待在南栀苑哪里也不去所以何管家对南栀苑也就别外照顾。
　　尹碧落正躺在凌楚言怀里听他讲故事，凌楚言把身上的毯子朝尹碧落身上笼了笼，生怕她受了凉，今日得了空闲便拿了本闲书正一点一点读给她听。
　　凌楚言的声音十分好听，连读书也染了一股子韵味，尹碧落躺在他怀里只觉得安稳动了动身子抱住凌楚言的腰。
　　“怎么了？”凌楚言低声，声音柔情似水。
　　“阿言，我都好几日未出南栀苑了，憋闷得慌，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难道光念书让你觉得乏闷了？”他十分喜欢听她唤自己阿言，显得更亲近些。
　　尹碧落摇摇头“不是的，阿言念书十分好听，就是天天听着也不觉得厌烦，但是我这身子骨在不动动就快生锈了。”
　　“身子骨想要动动还不简单吗？”凌楚言搂着尹碧落，低下头想一亲芳泽，却被尹碧落一手拦住。
　　尹碧落红了脸，她才缓过来不多久实在经不起折腾，“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凌楚言伸手拉了拉滑落的毯子“上次你落了水，身子骨一直都恢复得不太好。这两天外面寒凉得很，路面又结了冰十分滑，府里好几个人都滑倒了正卧床休息，等过两天，天气好些了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若它三个月都不晴好难道我在南栀苑里就呆三个月吗？”尹碧落被凌楚言保护得周全，倒是叫她觉得没了自由。
　　“有我这个墨歌的第一美男凌楚言陪着你都不够吗？”
　　“你又耍贫嘴。”
　　“呵呵！若是三个月都不晴好，我便在外面寻些好玩的东西带回来给你。”
　　南栀苑门口一名小厮跑的着急，大口的喘着粗气，气呵到空中变成了白色的雾，鼻子都被懂的通红。穿的笨重又跑的着急上楼梯时不小心就摔了一跤，砸得屁股生疼，爬起来拍拍屁股，敲响了门。
　　“进来。”
　　听见王爷应允，小厮开了门进去，屋里暖和，身子一下回了暖意打了个颤抖。
　　“奴才参见王爷。”
　　“什么事，跑的这么匆忙。”
　　“回王爷的话，刚刚明水府的杨大人带了不少官差闯进府中，何管家想拦住，但是杨大人出示了搜查令，我们也不敢阻拦。现下正在正厅里等着王爷。”
　　“明水府？他们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
　　“得了，本王知道了。你先出去，一会本王同你一起过去。”
　　“是！”
　　小厮走时带上了门，凌楚言起了身，正整理自己的衣衫。
　　“明水府不是一向审理棘手重大案件的地方吗？怎么会来王府。”尹碧落皱着眉，有些担忧凌楚言的安全，怎么好端端的明水府会来搜查瑞亲王府？
　　（注:明水府相当于大理寺）
　　“去了便知道了。”凌楚言倒是同往常没什么两样，跟没事人一般，伸了手抚平了尹碧落眉间的哀愁“我去一会儿便回来，你在南栀苑乖乖等我。”
　　理好了衣服凌楚言准备出门，被尹碧落叫住给他披了件披风。
　　“外面天寒，注意保暖。别冻了自己。”
　　“知道，你乖乖等我回来。”
　　做了话别，凌楚言出了门，风雪中他的身影越走越远，那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尹碧落的心里心疼，更是担忧。
　　到了正厅，凌楚言还是理着他一贯的招待了杨大人。杨大人坐在屋里，桌上的茶未动半分。
　　“见过王爷。”
　　“杨大人请起。”
　　“王爷，下官也不兜圈子了，今日下官来是有人向皇上举报，王爷在后院私藏了您自己做的玉玺，得了皇上的手令。前来搜查王爷的侧厅，希望王爷配合。”杨大人向来行事端正，为人刚正不阿，他做明水府的大人是当之无愧，与凌楚言也不饶那些圈子，说那些客套了。
　　“呵呵！这么大的罪本王可担待不起。”凌楚言面色未变半点，镇定十分，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所以，繁请王爷配合，若是真有此事，下官会公事公办，若是有人栽赃王爷，我也不会轻饶。”
　　“杨大人，这边请。”
　　凌楚言亲自带了杨大人去了侧厅，侧厅院子大些，现下又下着雪，搜起来十分费力，幸好带了钏子，搜起来才好些。院子里乌泱泱的都是明水府的人，拿着钏子东挖西敲。廊沿下站着的都是瑞王府的下人，对今天来的这帮明水府的人倒是像是在看猴子，一下瑞王府的侧厅倒是热闹。院里那些珍贵的植株被挖了不少，让人瞧了心疼。
　　何传兹不忍心他们糟蹋那些植物便上前劝阻。
　　“杨大人，你们动作可轻些，院子里好些珍贵的植株，有的世上稀少，在难寻出一两颗。”
　　凌楚言站在一边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人也只是笑笑“何管家，不要打扰杨大人办案，杨大人自有分寸。”
　　何传兹点了点头，下去吩咐人搬两张椅子和桌子，在沏一壶热茶过来。
　　凌楚言招呼杨大人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他们搜索，抱着暖炉他倒是风雅得很。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搜查的府衙手指冻得通红，失去了知觉，可生怕遗落了哪个角落不好交差只好继续搜索。
　　茶换了好几壶，杨大人上了好几回厕所。凌楚言坐在座位上打了哈欠似乎有些困了。
　　瑞亲王府的侧厅院子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什么，想搜搜屋子，得了凌楚言的同意，又进了屋子里搜索，搜了半天，互相摇头，抱了拳禀报杨大人，实在是搜不出什么。杨大人看他们手脚通红也确实什么都搜不出来，便收了队。
　　“今日，多有得罪，望王爷海涵。”
　　“杨大人也是职位所在，只是杨大人你可要替本王做主，本王可不能白白受了这等冤屈。”凌楚言说的可怜，声泪俱下。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不会放过诬陷王爷的人。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招呼了自己的人，杨大人便回去了。杨大人走后下人们也都散了去做自己的事，凌楚言却还站在原地瞧着自己被翻得稀烂的后院笑了。尹碧落从转角里走了出来，咳了两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凌楚言见尹碧落来了有些不悦，紧抿着唇，将她揽在自己怀里，把暖炉递到她手中。
　　“你走了不多时我便来了，只是站在墙根里看着。咳咳……”
　　“我不是让你在南栀苑里等我吗？都咳嗽了，严重了可怎么办？”
　　“我实在放心不下，想陪着你，无论是什么方式。”
　　“傻瓜，我凌楚言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凌楚言宠溺敲了敲她的额头力道并不大，拉着她回了自己的屋，叫人点了火炉。
　　“杨大人来是为何？”
　　“有人向皇兄举报说我自制玉玺藏在了后院。”凌楚言说的丝毫不在意，仿佛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自制玉玺？！这可表明你有谋反的心思，这可是死罪！”
　　“是这样没错。”凌楚言用钩子扒了扒碳火好让他烧的更旺些，做回了椅子上。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尹碧落说的笃定，看凌楚言那副悠哉的样子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不愧是我的碧落。”
　　“除了安青衫谁都没有谋害你的心思，也谁都没有这本事。”
　　“你又猜对了。”
　　“可是……为什么？”
　　“安青衫一直想谋反被我发现了，上次安青衫欲想拉进我，说捧我上位。可是我拒绝了，做朋友不成便……”
　　“便成为敌人，他想除掉你。所以就用玉玺的事陷害你，可是你怎么知道他把玉玺藏到了侧厅里。”
　　凌楚言转动手里的杯子，笑了“将军府里可有我埋伏的眼线！”
　　“那玉玺呢？”
　　“玉玺？”凌楚言起了身，从箱子里拿了一包东西出来丢在桌上，打开一看，果然是玉玺！
　　凌楚言用手指拨动着桌上的玉玺“安青衫太心急了，玉玺才藏进我府里不久就上报明水府，这是想至我于死地啊，看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原来他不懂。”
　　凌楚言眼睛里划过一道光亮，笑的讽刺。
　　“你什么意思？”
　　“碧落，马上就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拭目以待吧！就用这个安青衫送来的礼物，那个老狐狸他也该吃些苦头了。”
　　凌楚言笑的自信，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