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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最初 ...


  •   春雨绵绵的梅雨季节,地面上的一切事物仿佛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阁楼里弥漫着潮意,空气也变得潮湿起来,混合着泥土的香气与叶片的味道。楼板的木头仿佛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稍微踩上去都会发出沙哑却又尖锐的咯吱响声。

      排行贵族中流的青木家在这个季节里生了一个女孩,前去恭贺道喜的人络绎不绝。

      “恭喜夫人啊,生下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

      “说不定以后她还会成为一位高贵的公主呢。”

      “谢谢,亲爱的。”女人笑着,看向一旁在沉香木摇篮中睡得正鼾的女婴,深邃的五官线条柔和起来,撤下了高贵优雅的神态,变得温情脉脉,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祝贺你,夫人。愿你心爱的小公主今后一直拥有快乐与幸福。”

      “啊,我无疑也是这么想的。谢谢你的祝福,亲爱的。”

      拜访宅邸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去,女人将残局收拾好后。将脚步尽量落轻,来到女婴的身边。

      她已经醒了,瞪大着一双晶亮的眼睛——深邃纯真顽皮的浅灰色,乌黑的短卷发出了点汗,粘在她的头皮上。

      她的皮肤苍白,看不出血色,这是吸血鬼的肤色。

      朱红的嘴唇此时约略上掀,露出藏匿在嘴唇后面的小小的尖利獠牙。

      她眯起眼,咯咯笑着,带着童音的清脆纯洁。

      女人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她马上紧紧地拽住了她的一根手指,她的力气着实大得很。

      女人俯下身,满怀着爱惜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轻吻。

      “我的小公主,你要知道,我爱你。”

      “今后你叫曜,青木曜。因为你像阳光一样,照耀着我们。”这一片阴暗的地方,因为你,才得以迎来那么星星点点的光亮。

      一位法师经过这里,扣响了门环。他风尘仆仆,衣角沉淀着岁月的沧桑,所经之处带起一片尘埃。

      他向女人表达了歉意,外头在下雨,而他也不便于在雨中行走——要知道这种雨可是最容易令人感冒的。

      他实在逼不得已,才来打扰青木家。

      他立在青木曜的摇篮旁:“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婴。”他这样评价。

      女人向他表示感谢,而后端来丰盛的饭菜,当然,那都是素食。

      道士黑黝的脸庞有些微微泛红,显然他很是不好意思:“夫人,您太客气了。我只是一位不速之客,不值得您如此盛重招待。”

      “不,这没什么的。您应该很累了,待您将您的肚子稍微填饱一点后,您可以去休息,以便您补充好体力。客间在二楼左转第二间,这一晚您先凑合着住吧。”女人坚持着将手中端着的饭菜塞到道士的手里。

      道士鞠了一躬:“夫人,谢谢您。您真是个善良的好人。”他端着盘子便转身上楼去了。

      第二天道士正要离去,他又转过身,仿佛有什么话要对女人说,却又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

      “夫人……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当说……”

      女人点点头:“没事的,您说吧。”

      “您的孩子会给你们——包括她自己,带来厄运。”

      女人听罢疲惫地笑了笑,挥了挥手,仿佛这已经抽去了她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谢谢您告诉我这些,那么,再见了。”

      道士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声啜泣,不由得一阵后悔。

      他或许不应当对这位美丽善良的夫人道出这些的。

      女人说完就转过身,步履匆匆地回到了宅邸,刚掩上门,她便靠在木门上,身体无力地向下滑落,双手捂着面颊。

      “我们的厄运已经够多了……我并不在意,可……可我的孩子啊……”

      液体滑落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晶亮的泪痕。

      那天道士给这个家庭留下了一个像是诅咒一般的预言后,就离开了。

      摇篮里的青木曜睁开眼,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随即咯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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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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