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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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吴哲父母说要过来的几天后的一个深夜，A大队第三分队的宿舍楼前，紧急集合哨划破宁静的夜色骤然响起。
吴哲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经历过一次老A的南瓜之旅的人对于这段时间的紧急集合哨基本都是有点数的，吴哲看向李不凡的眼神多少都带着点怜悯，然而这些当然不可能让李不凡注意到。三分钟内所有人装备齐整的在楼下整装待发，站在他们前面的袁朗表情很严肃，挥挥手一句话都不说就示意他们上了在一边早已发动好的车。临上车前吴哲瞪了袁朗一眼，袁朗很明白吴哲眼睛里的意思。可是没有时间了，袁朗此刻什么也来不及多说。
上车后袁朗清清嗓子，简单的介绍了下这次的任务，袁朗说的简单，可是任务一点不简单，一群武装歹徒劫持了一辆长途客车和上面的十六名乘客加一名司机总共十七名人质。现在歹徒的人数尚无法确定，只知道歹徒各个都持有武器，现在连车带人全部被歹徒劫持到某处山上的一所废弃的仓库。三十分钟前得到的消息是，歹徒劫持人质的目的是要求政府释放被关押的他们的同伙，同时给他们两千万人名币，并无条件放他们出境，否则每过一个小时将枪杀一名人质。目前，歹徒已经枪杀了其中的两名人质来示威，而老A们现在出发到到达目的地至少三十分钟，看来第三名人质的性命也保不住了。老A的任务很简单，解救所有人质，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活捉歹徒，情况危急则有权就地枪决。
吴哲听袁朗这样说的时候暗中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想的却是，这家伙，玩的越来越真实了啊，这次就剩这俩新南瓜还不知道珍惜，没事就A他们玩。吴哲连眼睛都不想看向李凡、李不凡俩兄弟了，吴哲怕自己的眼睛流露太多真实出来。袁朗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吴哲，又补充一句，“这次的行动是真枪实弹的，请大家格外小心。”
袁朗越强调吴哲就越想笑，吴哲连偷偷拿下弹夹检查一下弹头的兴趣都没有，干脆就靠在晃动的车厢上闭目养神。事实上几乎所有的老A都和吴哲同样心思，李凡李不凡俩兄弟紧张的手心出汗的时候，却看见其他人很老神在在的在补充体力，李家兄弟开始检讨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却不知道老A们其实都在可怜他们。袁朗就是所有老A中的那个意外，他开开口似乎想安慰李家兄弟一下，最后却选择了闭上嘴，和吴哲肩并肩靠在车厢上休息。吴哲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袁朗来到他身边了，那身烟味吴哲实在无法装作不知道。偷偷的，吴哲嘴角翘起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手臂轻轻撞了袁朗一下。可是吴哲的眼睛是闭着的，所以错过了袁朗紧紧皱着的眉。
车到目的地的时候，吴哲一下车就注意到周围全副武装的武警，许三多首先就疑惑起来，吴哲想的却是，袁朗你就装吧装吧，不过还真装的越来越地道了。李家兄弟开始观察周围情况的时候，吴哲则借观察的机会企图寻找袁朗设计中的漏洞。没有漏洞，至少吴哲眼睛扫了一圈还没发现什么明显的漏洞，吴哲嘴角又翘了下，袁朗，你进步了，希望里面的情况也能保持得象外面这么完美。事情到了这地步吴哲都还当这是演习，直到后来袁朗把他拉到远处，然后交给他一张纸。
“这是什么？”吴哲嘟囔着接到手上，借山脚下路灯幽幽的光勉强辨认。纸上记录着一串人名，吴哲看着看着脸色变了，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面无人色，嘴唇抖索得无法说话了。
袁朗的双手紧紧握住吴哲的双肩，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吴哲连拿张纸的力量都消失了，那张纸轻飘飘的从吴哲手里面落下，吴哲父母的名字赫然写在其中。
看着这样的吴哲，袁朗狠狠心下了道命令：“吴哲，今天的行动你负责后方支援吧。”
吴哲没有反应，时间不等人，已经三条无辜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袁朗顾不上太多，转身就走。才走一步就感觉自己被拉住，袁朗在心里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吴哲精光四射的眼睛。吴哲只说了一句话，袁朗所有准备好的拒绝的话就咽了回去，吴哲看着袁朗的眼睛说：“报告，士兵吴哲请求归队。”
几个月前的一次演习，原本应该在后方参战的吴哲，在演习开始前几分钟赶回队伍，袁朗的记忆里很清晰的刻下那一幕，那天很冷，呼吸时能看见白色的雾气，演习即将开始的时候袁朗带着队伍做最后的战前准备，然后一阵奔跑的脚步声由远到近，袁朗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报告，士兵吴哲请求归队。”
凌晨四点，夜色最深的时候，营救行动正式开始。
袁朗是A队领队，李凡是他队里的一员，A队的职责是负责外围清理工作，是这次行动的尖刀。齐桓领B队，负责营救人质。C队由石丽海领队，负责后面扫尾工作，吴哲、李不凡都在这一队。其实袁朗很想把吴哲纳到自己队里，但是作为领导者，袁朗更清楚吴哲的位置。其实按规定吴哲是不应该参与这次行动的，袁朗已经违规，但袁朗在所有的选择中做了自己的决定。信任，我象相信自己一样相信你，义无反顾。
悄声无息的，老A们就这么溶入夜色中。袁朗带队一路小跑，耳麦里静悄悄的，以往行动时，某个在紧张时就会话唠的同志很安静，其他的人也很安静。袁朗收回差点飘忽的心思回到正题，这次行动真的成了考验，不仅是对两个新南瓜，还对所有的队员。出发前吴哲的脸色沉静到让许三多都觉得诧异，齐桓看到警方递交过来的人质名单时就什么都知道了，齐桓曾经也是吴哲的教官之一，看过他的资料。齐桓看向吴哲的眼睛是担心，看向袁朗的眼睛是疑惑，袁朗向着齐桓点了点头，齐桓继续观察吴哲。观察吴哲的手，吴哲的嘴角，还有吴哲的呼吸。几近完美的平稳，如果没有风，吴哲安静的似乎都没有人的气息，齐桓向着袁朗点点头，他看到了一个战士，一个可以把自己后背交付出去的战士。
十分钟后，ABC三队都已经接近半山腰，速度最快的A队已经远远的可以看到仓库了。袁朗忽然握拳，摆出警戒的手语，A队全体迅速伏地，屏声静气。也许是巧合，也许是老A们特有的危机预感，同一时间不同方位的B队、C队也迅速潜伏隐藏起来，所有人握紧手中武器，连呼吸都刻意放慢放轻。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李不凡只是低下头紧了下鞋带，再抬头的时候动作稍微大了那么点，头盔碰上一根垂下来的树枝，一时间，地动山摇，风云色变。
剧烈的爆炸过后，袁朗抬起头左右摇晃下，还是头晕眼花，耳朵里面就象钻进去一只蚊子，一直“嗡嗡”的在响，袁朗狠狠捏了自己大腿一下，强迫清醒，然后什么也顾不上的对着耳麦就大声吼起来：“B1C1马上带队撤离现在位置，同时汇报各队情况。”
袁朗一边吼着一边来回检查自己这组的情况，刚才的爆炸太快太激烈，队员们躲闪的时候各自分散了，现在袁朗还能找到的就只有许三多，还有被许三多紧紧压在身下的李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迹，身型整个比许三多大一号的李凡被保护得很好，只是被震晕过去，而许三多右臂大概是被碎石或流弹划过，划出一条从手腕开始一直延伸到肩膀的狭长的伤痕。袁朗趁许三多昏迷的时候检查了一下，虽然只是外伤，没伤到筋骨，但是伤口实在太长太深，皮肉都两边分开，如果不尽快进行缝合治疗，就很可能影响这个兵王以后的士兵寿命。袁朗狠狠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再次对着耳麦大吼的时候改口，“所有队员，汇报你们的情况，立即！马上！”
陆陆续续有队员的声音传过来，袁朗听到齐桓的，听到成才的，听到很多人的，这边李凡也醒了过来，咬紧嘴唇看着昏迷的许三多不发一声，袁朗轻轻拍拍李凡的肩膀，现在专心听队员的汇报无暇顾及他。听了很久又等了一会儿，袁朗的手臂忽然被李凡紧紧扣住，李凡的手指似乎要扣近袁朗的皮肉里，李凡的声音更是就像一根弦绷到几乎断裂的边缘，李凡以为自己是吼得很大声，其实声音却小的袁朗是半看唇语半听读出来的，袁朗拍拍李凡的脸，“别担心，李不凡不会有事的。”李凡手指的劲一点没松，可是袁朗已经没时间再等他慢慢清醒过来了，双手一震脱开李凡的掌控，顺势一脚把李凡踹倒在地，没等李凡自己站起来，袁朗直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大声吼道：“士兵李凡！现在是任务关头，有任何心思都给我压下去，现在你唯一能想的只能是你的任务，完成任务！”
“是，完成任务！”李凡听到“士兵”两字的时候脑袋就开始清醒了，紧跟在袁朗的话音后面吼出自己的回答，眼神坚毅的看着袁朗，可是有两行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袁朗狠狠的把李凡扣进自己怀里重重的在他背上拍了两下，然后转身背上许三多示意李凡跟在自己后面。
背对着李凡的时候袁朗脸上有了自己的表情，李凡，你担心李不凡的时候还能流泪还能失控，我担心吴哲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能做。
所有的老A重新在一个地方汇合，袁朗带着许三多、李凡出现的时候，看见的情景让袁朗的心冷了，血却沸腾了。近八成的人挂彩，四分之一的人受重伤或至少是无法自己移动的伤，袁朗把许三多交给成才，眼睛又扫了一圈，吴哲和李不凡还是没有出现。齐桓一直在对着耳麦呼叫，看到袁朗的眼睛，却只能摇摇头。袁朗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里面一片赤红，几欲噬人。
再次行动的时候已经少了近一半的人，袁朗安排伤痛的和部分较重的人彼此扶持保护着离开，这个时候没人有异议，安静的服从。谁也不愿意留下来成为队友的负担，听命令是对队友最好的保护。原本的队伍也重新划分，A队和B队，一队杀人，一队救人。
C3下山后，瘸着腿走到山下的负责人身边，狠狠一拳砸对方脸上。“你你，你敢打长官？！”对方从地上连滚带爬的逃开，逃到远远的才敢后出来。
“打你？那还算是轻的，”C3的眼睛里有火的炙热也有冰的寒冷，“因为你们的错误情报，现在我们只剩下一半人在山上拼命，还有两个人下落不明。我其实一点也不想打你，我想杀你。”
C3最后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全场都冷了，在场的人不止被C3的话镇住，也被其他在场老A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镇住，没有人能说得出话来。C3反手推推吓傻了的救护人员再次开口，“赶快给我们包扎，我们还要回去。”
“回去？你，你们的伤很重，你们需要尽快去医院。”医护人员结结巴巴的叫了出来。
C3头也不回的回答，“我不能丢下我的兄弟。”
今天谁与我浴血，谁就是我的兄弟。美国曾经有一部影片《兄弟连》感染了中国那么多的人，其实这在中国军队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稍后袁朗又得到最新情报，歹徒是一伙持有精良武器的雇佣兵，山上的仓库是他们的大本营，人数预计是老A的一倍多，命令也更改了，人质尽量去救，但是出现失误也是在所难免的。袁朗狠狠一拳砸地上，吴哲吴哲，袁朗在心里面叫着，你到底躲哪玩去了，再不出来，你家爸妈就麻烦大了。天色渐渐亮起来，可是耳麦里始终没有传来吴哲和李不凡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