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依赖》C逍遥

48、48暖流

　　车后座的小插曲如火如荼进展中。
　　魏卓炎压在肖忆身上正情不自禁地要撕扯对方衬衫，腿部伤口却不慎撞上后座沿，害得他禁不住敛眉，数声抽吸。
　　喘息着侧开脸，肖忆单手扳着魏卓炎肩膀，看着面前男人红透半边天的面颊，粗哑开口：“怎么？”
　　这种时候出状况着实令人蛋疼，魏卓炎苦笑一声，往自己腿边瞅了眼。
　　立时注意到魏卓炎伤势，肖忆二话未说，谨慎地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扶起，体贴地让这挂彩的家伙在后座上靠好，一边观察对方伤势一边沉声：“受伤还逞什么强。”言毕，伸手小心翼翼地把魏卓炎那条伤腿架到自己腿上，他细细观望着对方冒血的绷带。

　　注意到靠近自己的肖忆耳畔还残留着情|欲未散的红晕，魏卓炎凝视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出大手探上肖忆耳垂温柔地搓了搓。
　　一瞬缩了下脖子，肖忆转头望向魏卓炎，皱眉：“别乱动。”
　　唇角挂着淡笑，魏卓炎斜靠在后座上，任那小子开了隔板，指挥严天载着他们返回医院。

　　把魏卓炎架回病室安顿在床上，肖忆坐在床侧椅子上，看着一帮护士给对方重新包扎。
　　等全部闲杂人等都撤去剩下两人后，魏卓炎坐在床上，肖忆则自椅子上回应地凝视着对方。

　　俩大男人不厌其烦地对视了好久，魏卓炎终于浅笑着侧开眼。

　　“笑什么。”肖忆露出一抹无奈表情，开口。
　　无辜地耸了下肩，魏卓炎撑眉调侃：“怎么，我不能心情好么。”
　　“腿伤了你心情好？”肖忆声音带着费解。
　　回望肖忆，瞅着那家伙像是炸了煤堆的黝黑面庞，魏卓炎点了点头，开口：“你等下不还有事么，我没关系，忙的话，你可以先去。”
　　这才回忆起自己还有事情没办完，肖忆脸色一滞。

　　似乎是瞧出对方脸上那么点游移，魏卓炎凝视了一会儿，爽快道：“怎么，舍不得走了？”
　　看这家伙居然有闲情开玩笑，肖忆颇为不悦地自椅子上站起，凑到魏卓炎身边，单手扳住对方下颌，面颊凑到离对方唇没几寸距离，凝滞道：“是，你能怎么着。”
　　“肖忆。”伸手扳住对方霸道手腕，魏卓炎润了下唇，“我问你个事儿。”
　　“你问之前，我先问个问题。”肖忆打断他。

　　“嗯？你说。”魏卓炎点首。

　　“刚才——”回忆着不久前两人车后座上的意乱情迷，肖忆视线闪烁了一下，“你说的那些话……当真？”
　　先前脸上还带着浅笑的魏卓炎表情渐渐正经起来。
　　他细细回望着凑在自己面前的肖忆，单手徐徐顺着对方后脑勺滑入对方浓密柔顺的发梢，耸肩：“都是真的。”

　　肖忆视线灼灼地盯着魏卓炎，鼻息再次有些凌乱。

　　然而刚要抻头凑过去吸吻对方唇，魏卓炎却及时按住对方肩膀，阻止面前男人进一步行动：“肖忆，我还没问你。”
　　硬生生被打断，肖忆看上去有些不悦：“怎么？”
　　指尖勾勒着肖忆下颌精致曲线，魏卓炎半挑着眉，语气却十分认真：“你和那个向杰，在交往么？”
　　闻声，肖忆一愣。
　　片刻后，他意识到这东西确实得跟对方挑明，于是解释道：“名义上在交往而已。”
　　“名义上？”
　　“他只是帮我个忙。”点头，肖忆诚挚地望进魏卓炎眸，“没什么。”

　　“你和他之间——”

　　“什么都没有。”肖忆确认，“回头具体解释给你听。”

　　“是么。”露出沉着的迷人一笑，魏卓炎垂眸。

　　看着对方稍显苍白的俊颜，肖忆这次不依不饶地单手探过去，将魏卓炎那张脸扳过来面向自己，微微虚起声线，凑到对方唇边道：“所以，可以了么？”
　　跟争取自由平等权般，他勾着一抹耍赖的笑，挑眉。
　　没回应他，魏卓炎只是直接伸手扯住肖忆领口，将对方强行拉过来，深情地和对方唇齿贴合。
　　双手动情地捧住魏卓炎面颊，肖忆收敛了之前野兽派进军方式，这次温柔细腻，一寸寸用舌润着魏卓炎唇齿，致力于让眼前男人脸上升腾令他心醉的桃红色。

　　然而正“执行计划”中，病房门扉却突然随意敞开，紧接着晋洋畅快的声线便径直闯入：“老魏，没买着你最想吃的那种炒面，我就随便挑了个——”
　　半拉话还噎在嘴里，他看到触电般分开的肖忆和魏卓炎，胳膊一抖，手中盛饭盒的塑料袋差点潇洒坠地。

　　掩饰地整理了下自己早就凌乱不堪的衣领，肖忆直起身，盯着晋洋淡淡点了个头，以为粉饰太平，却压根忘了俩人因为激吻早就红肿一片唇。
　　晋洋硬着头皮看着俩装作若无其事的男人，心下虽然高兴，但明白自己大概充当了大号电灯泡角色，弓着身招了招手，朝魏卓炎咧唇，干涩道：“那、呃，我买饭了，你俩饿了没？”脚底抹油般快速溜达到床柜边，他放了塑料袋便迫不及待转身，“那啥，局里还有点事儿，我就先撤了，你俩聊啊，聊。”

　　言毕，转身要走，却被肖忆生生叫住。

　　耳畔红晕一直没退，肖忆站在魏卓炎病床边，高大身躯挡住的却是身后和魏卓炎十指相扣的手：“你不用走，我还有事，马上得回公司。”
　　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魏卓炎的大手，肖忆装作心不在焉地回了个头，朝病床上魏卓炎虚着口型说了句“晚上见，等我”便侧身大步向门口迈去，很快消失在长廊。

　　魏卓炎目送肖忆离开，面孔像是借了窗外千束阳光，说不出的生机勃勃。
　　晋洋直到肖忆彻底离开，溜冰一样滑到门边，“砰”一声关了门，咧着一口大白牙疾步至魏卓炎身边：“操，老魏！”

　　装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样，魏卓炎双手环胸，打算应对这小子劈头盖脸的一切咨询。

　　“你俩这效率真高——”朝床柜塑料袋瞄了眼，他感慨，“我就离开了不到四十分钟，就——”回忆起自己先前目睹的两人跟被抓奸一样快速分开的画面，他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之前在干什么，“——咳，所以，肖总是重新接受你了？”
　　魏卓炎仰身靠上床板，视线落在天花板，似乎相当疲惫。
　　长长叹了口气，他缓缓闭眼，嘴上却带着不可泯灭的浅笑：“晚上我会跟他细聊。”

　　下午发生的事，他们都措手不及，也都情绪冲动。
　　他想听听冷静下来的肖忆怎么解释这些年两人的分离，他想知道……对方这几年的生活。

　　**

　　晋洋又跟魏卓炎胡侃了一阵子，吃了顿饭就回局里去了。
　　魏卓炎在医院百无聊赖地一直等到晚上11点多也没等来肖忆，只得准备先行休息。
　　下午放那小子离开时忘了问对方联系方式，他还稍微有些懊恼。

　　不过熄了灯躺下没几分钟，他便听到门扉传来一阵响动。
　　漆黑屋子里立刻泻入走廊上黯淡白光，什么人步履轻微地迈进来，顺手压着门把控制着关门声。
　　猜到大概是肖忆，魏卓炎在床上翻了个身，朝门口方向望去。
　　然而光线太暗，他实在看不清人影。

　　“炎。”

　　直到半晌后，一个虚起的嘶哑声线响起，魏卓炎才露出一抹浅笑：“来了。”

　　“你已经睡了？”
　　“刚躺下。”费劲儿地从床上坐起来，魏卓炎背靠着床板直起身。
　　肖忆顺手开了边柜上台灯，一张带着倦意的脸随着绽开的光线浮现。
　　搬了个椅子在魏卓炎床边坐下，肖忆伸手扯开领带，有些歉意地回应：“抱歉，下午事情有点多，没来得及早点过来。”
　　“来了就好，其他无所谓。”魏卓炎表示自己不介意。

　　这两句寒暄过后，俩男人借着那微弱台灯光又开始神经质地无言对视。
　　许久，魏卓炎终于嗤笑一声，打破沉寂，朝肖忆扬了扬下巴：“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肖忆也忍不住淡然一笑：“彼此彼此。”言毕伸手探过去握住魏卓炎大手，和对方掌心温度相接，他把椅子朝魏卓炎床沿拉近了些，“腿还好么。”
　　经这么一提醒，魏卓炎视线往腿上飘了下，耸肩：“不用担心这个，我大老粗一个，好得快。”
　　“什么逻辑。”哧他，肖忆摇了摇头，紧了紧握住魏卓炎的手。

　　回应地裹住肖忆掌心，魏卓炎微微支起胳膊，把两人相扣的手往肖忆脸上移动。

　　“干吗？”不解地任对方引着自己手，肖忆挑眉。
　　“看看你。”两人相扣的手已抵达肖忆额头，魏卓炎用手背蹭了蹭对方额角，“几年没见，看你变样没。”
　　有些哭笑不得地盯着魏卓炎，肖忆无奈道：“样子变没变你看不出来？”言毕，他强行把魏卓炎逗留在自己额间的手拽到唇边，温存地吻了吻。

　　看着肖忆吻他手背的样子，魏卓炎表情稍稍变了变。

　　任对方唇畔贴着自己手背一番流连，半晌，他自肖忆掌心抽开手，语调沉了许多：“小子，过来。”
　　皱了下眉，肖忆看着魏卓炎，从椅子上起身向对方探去。
　　伸手揽过肖忆后脑，魏卓炎温柔地将对方头颅拉近，鼻尖和对方鼻尖轻触着，嗓子有些沙哑：“真的……好久没见你。”
　　温热鼻息拂在肖忆脸上，他凑过去缩短了两人面颊最后一点距离，嘴唇在肖忆唇上轻轻一擦，裹着对方后脑的手掌也渐渐收紧：“你是真会藏。”

　　在昏暗光线中，肖忆睁着一双精明而炽热的眸，将魏卓炎面颊深深映在自己瞳孔中。
　　他无言地听着对方有些压抑的话，回应地凑上去含住对方嘴唇。
　　像是打招呼般，两人你来我往不厌其烦地试探着亲吻，鼻息渐渐凌乱起来。

　　最终，整张脸都因为渐长的蠢动情绪而泛着隐隐赤红，肖忆微微虚起声音，唇角气息直接覆在魏卓炎面颊上：“好在你有伤——”侧开脸，他凑过去咬上魏卓炎耳垂，挑逗地开口，“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
　　耳畔一阵瘙痒，魏卓炎小心翼翼地侧了侧头，同样虚着声音，浅笑着调侃：“你想做什么？”
　　“想知道么。”肖忆笑着吻上魏卓炎额角，舌尖游走在对方眉梢外沿那道伤疤小心翼翼地舔着。

　　被这小子这番话一撩拨，魏卓炎还真有那么点“欲”火中烧的意思。
　　感觉身下稍稍起了些反应，他轻轻抵开肖忆肩膀：“等下会有护士过来查房——”控制着躁动的情绪，他半眯着眼，“别乱来。”
　　“是么。”肖忆看着魏卓炎浸在虚白光线下的脸，扯着一边唇角，“这会儿说这个不觉得有点迟？”
　　言毕，他径直伸手，顺着魏卓炎穿着病服的胸口向下方危险地带移动。

　　一瞬便按住肖忆手腕，在对方探上要害前，魏卓炎微喘着皱眉：“小忆，算了，这儿是医院。”
　　魏卓炎一句话落下，肖忆倒是真停了手。
　　不过他脸上那抹鲜明的错愕倒是弄得魏卓炎一瞬有些困惑：“……怎么了？”
　　“你刚——叫我什么？”唇角浮着一抹挫败的笑，肖忆挑眉。
　　反应了一下，魏卓炎喉结一滚动，颇为尴尬道：“‘肖忆’。”
　　“不对，不是这么叫的。”耍赖皮地直接坐上魏卓炎床畔，肖忆盯着对方，笑得那叫一个春花烂漫。

　　脸上被尴尬引上鲜明的虚红，魏卓炎清了清嗓子，想继续装傻：“怎么，不能叫你大名？”
　　“你刚叫的可不是我大名。”肖忆坐在床上，玩味地瞄着魏卓炎局促的脸。
　　魏卓炎单手覆上面颊，耳朵已经红得似挂天顶的红灯笼：“……”
　　“你叫我‘小忆’？”肖忆爽朗地笑出声，“除了我妈，还真没什么人这么叫我。”
　　“那又怎么。”魏卓炎侧开脸，似乎还想扳回一局，“你叫我‘炎’不也是么。”
　　“哦，我叫你‘炎’怎么了。”肖忆挑眉，笑意愈浓。

　　“太肉麻了。”魏卓炎伸手撸了把脸，“还是别叫一个字，实在太……”
　　“肉麻？”闻声，肖忆却突然凑到魏卓炎面前，语气再次变得相当暧昧，“你觉得肉麻还是别人觉得肉麻？”
　　魏卓炎僵着脸没回应。
　　“怎么。”肖忆勾唇，“我这么叫你，难不成你有感觉？”
　　“胡闹。”魏卓炎咂嘴，“小子，叫你别这么叫就别这么——”

　　“炎。”

　　“……”

　　单手覆上魏卓炎脖颈，肖忆凑到那已然窘迫到不能自己的男人耳边，淡淡：“你也可以叫我‘忆’。”哧了一声，他凑过去吻了下魏卓炎有些颤栗的脖颈，轻声，“要肉麻，咱一起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