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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咨询罪犯 ...

  •   迷迷糊糊之中,阿芙拉曾经醒过一次。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布丁……”她听见哈莉·奎因的声音,委委屈屈,快要哭出来,“我没想……”

      “蠢货,你放……太多……”

      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回答,不耐烦的,尾音透出粗鲁的意味。

      “哼。就是你总记不住……让我来看,”另一个陌生的女声说,阿芙拉感到有什么轻轻伸过来,小小的触须抚摸上自己的脸。

      “对吧,小红!”哈莉可怜巴巴的撒娇,“Boss,我不是故意的……”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那女人没搭理哈莉,用一种自言自语的呓语回答。

      阿芙拉没再听下去。

      她困极了,任凭自己陷落进甘美的睡梦之中。

      ……

      ……

      最终清醒过来的时候,阿芙拉盯着脑袋顶上白炽的灯光,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

      天花板是具有镇定效用的天蓝色,干干净净,简洁利落,像是新装修好才一段时间、并没有被时间打磨的太过于沧桑。灯泡是埋在天花板里面的那种类型,不会——不能,被房间里面的人所打碎。

      阿芙拉迟缓的眨了眨眼,蜷缩起身子,侧身往旁边看去。

      包裹好所有棱角的家具,一张锁在地面上的制式刚桌,同样锁在地上的椅子,报纸、轻飘飘的一张,甚至都没有笔。因为厚重的实体书与笔尖都可以杀人。

      ——然后是,包围着四面的电击栏杆。

      隔着囚笼,阿芙拉看见另一个囚室里穿束缚服的男人,惨白的面孔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嘿,小莱迪!”小丑高兴的说,听起来几乎是温柔的了:“欢迎回家!”

      阿芙拉:“……”

      阿芙拉:“…………”

      她把眼睛闭上,在单人床上又翻了个身,用手捂住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睡梦里梦见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梦到自己被关进了阿卡姆疯人院?????!!

      阿芙拉沉默的吸气呼气,在心底默数。

      过于卓越的听力让她捕捉到这附近所有的动静。她听见禁闭室里滴答的水声,井然有序的脚步声、穿着防护靴、停顿时带动腰间的枪械,这是全副武装的保安。她听见七十码开外有医护人员吩咐着镇定剂大步走过,听见有人命令着准备电击治疗。——她听见周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下一个反应。

      这不是温柔的守候,是饿狼之间的、凶兽之中的丛林法则。如果她没办法站在所有这些恶棍头顶上,下一个被撕碎的,就是阿芙拉自己。

      ——他们也并不是没有杀死过一个“莱迪”的。

      少女睁开眼睛。乌木般的黑卷发垂落到地面,她甚至并没有在意,也懒洋洋的并不起身。这骤然落入狼群之中的少女没有一丝不自在,只随意用猩红的瞳眸扫了一眼,就困倦的闭上。

      她看起来简直像是要再睡一觉似的,半点不担心自己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生命安全,放松下来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家里。

      ——而这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哦,”小丑说,短促的吸着气,“喔。我懂了,”他激动得连手掌都颤抖起来,拼命从束缚服里挣脱开几根手指,“小莱迪,果然是你——真的是你,我没认错,”他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你果然——这是你的新游戏吗?想要考考我们这些老伙计吗?嘿,不是我说,”小丑亲亲昵昵的挪到栏杆前,用手指隔着电击范围,着迷的做了一个抚摸的动作,“你可真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呀!小莱迪,我差点就考虑着要再杀死你一次啦!”

      与此同时,整个阿卡姆疯人院都喧腾了起来。

      “犯罪帝王回来了!”、“哦哦哦哦哦Boss回来了!!”、“不会再走了吧?——天哪我们可以狂欢了!”、“这一次Boss叫什么呀?”,还有“上次Boss还欠我们好几个笑话!”与“我们啥时候再干一票大的?!”——这样的私语,瞬间传遍了整座人间地狱。

      人类所诞生的魔鬼窃窃私语,躁动起来,轻车熟路的避开了全部保安与医生护士,让这条消息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被每一个小鬼咀嚼咽了下去。

      那些亢奋的私语如同蛛网一样、震颤着传到这里来。阿芙拉不耐烦的睁开眼,“闭嘴,吵死了,小丑。”她呵斥,“小丑女随随便便把我带回来的过错,也一并算到你头上来好了。”

      小丑委屈的愣了一下,“不是我叫她这样做的呀,”他无辜的说,睁大眼睛,“哈莉一直跟我闹脾气呢,我还没跟她算账。就这么跟着沃勒走了算怎么回事,亏得她还记住回来找我,”小丑短促笑了一下,“——并且把你也带回来。总之,我算是原谅她啦。”

      “哦布丁你真刻薄!”哈莉·奎因飞快地说,“因为想给Boss一个惊喜嘛而且Boss说她想要清净呀,”她还恪守着“三句话”的规则,说完下一句话之后就闭了嘴:“别生我气,Boss!”小丑女用鲜活的肢体语言表达歉意,在囚笼里高难度的踮起脚尖、为了维持平衡左摇右摆,最后吧唧一声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阿芙拉皱起眉头,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她用比红宝石深沉的眼睛扫视一圈,是曾经“犯罪帝王”的威压尚在呢?还是领略到了这目光之中无机质的漠然呢?躁动的阿卡姆粉丝团们慢慢平歇下来,紧紧闭上了嘴。

      “我的事情还没办完,谁让你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带到这里,哈莉?”阿芙拉淡淡的质问,叫小丑女可怜兮兮的、故意的大声啜泣了一下,“——还有一堆麻烦的事情没有解决,你没有听到吗?BAU、汉尼拔、《沉默的骆马》电影、库·希斯利,还有这么多细节,几乎像是故意了一样,把这么多线索都往这里牵扯。那些没有来得及制止的死亡方式、我甚至都不知道死者是什么人,听夏洛克的说法,他们看上去有人像是被吸血鬼抽干了血、又有人像是被食人魔切除了内脏,这难道不是一个把全美国的媒体都引到福克斯的好借口吗?”阿芙拉冷冷淡淡的看着哈莉·奎因:“我可是对招惹媒体没有半点兴趣。你知道,对一个五星名人来说,狗仔队有多讨厌吗?”

      小丑女被邪恶帝王训斥的瑟缩成一团,默默伸手揪着不知从何处探进来的草叶子。

      “别碰我的宝贝!”一个青皮肤的女人呵斥,心疼的把草叶召唤回来,用缠着花瓣的手掌抚摸叶片。阿芙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辨认出来这是她昏昏欲睡时听见说话的那个女人。

      也就是说,触碰在她脸颊上的触感,也就应当是被操控的草叶了。

      ——这是毒藤女,帕米拉·莉莲·艾斯利。

      而阿芙拉还没打算放过哈莉·奎因。她审慎的看着小丑女,“你不是和小丑掰了吗?”她问。

      “哦,可是、可是,布丁跟我道歉了嘛,”哈莉扁着嘴说,“布丁总是会把我哄回来,我能怎么办呢?”她想了想,立刻讨好的补救:“不过我最喜欢你哦,BOSS!”

      “骗谁呢,你可不会被我说两句好话就哄走。”阿芙拉轻轻笑了一下,站起了身。

      她站在囚笼中的模样看上去根本就像是踏在宫殿的象牙路上,周围的围栏不过是昂贵的陪衬。双眸殷红的少女微微一扬下颌,倨傲的环顾了所有人:

      “我还有事要办,”阿芙拉理所当然的说,“谁跟我一起出去?”

      阿卡姆粉丝团沉寂了一小会儿,爆发开狂热的欢呼声!

      “好极了,这比我想的还早——”被狂呼声淹没,双面只好大声抱怨,“我没想着这么早出去!之前说好的货我还没搞到手呢!这会让我在黑市里丧失信誉的!!!——啊哈,说得你好像会不陪着这家伙胡闹一样!”双面对自己怒吼一声。

      “我也没准备好!”企鹅人焦虑的用手指捻着自己的下颌,显然急需一支高档雪茄,“我的线人刚刚被大蝙蝠揍进医院重症监护室里头去,假如我现在就出去了,谁来接应我!”

      鳄鱼人狂吼一声,一拳砸上栏杆!

      ……其余超级罪犯们斜着眼看杀手鳄被电的连身上鳞片都翻起来,忍不住喷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

      “呃,下次我会提醒小鳄鱼的,”注意到阿芙拉的视线往这边转过来,谜语人忍不住开口,“我会给他一个小小的谜题,让他忙着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瓜、这样就不会犯蠢了。——呃,话说回来,小莱迪——不不不,Boss,”他讨好的开口,“上一次我们猜谜——”

      “闭上你的嘴,谜语人!”其他人一起嘘他,“没人想听你那些又臭又长烦死人的谜题!也只有小蝙蝠每次还耐心陪你玩,呸!”

      “胡说!你们这些不动脑袋的蠢货!”谜语人伸手一指日历人,“你看这家伙!他的强迫症比我重吧?!”

      “我没有!”日历人委屈极了,“我只是喜欢过节!怎么连这种吵架都找上我!”

      “……”阿芙拉闭了闭眼,“都闭嘴。”

      这些吃可爱多长大的反派是来卖萌的吗?还是说她无意中降落进了乐高世界??

      阿卡姆疯人院又一次安静下来。

      阿芙拉啧了一声,转向小丑女:

      “你是怎么进来的,哈莉?”她问。

      哈莉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现在为沃勒工作啦,我们搞了个自杀小队——哦别瞪我,Boss!我不说废话了!”她扁着嘴,往不远处一指:“阿卡姆当然有我们的人,整个哥谭都有我们的人呢。我们可是哥谭本地的,嘿!Boss想走的话,找那个小鬼头就行了。”顿了一下,哈莉又满怀希望的问:“Boss,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在阿卡姆多玩几天吗?”

      “我、有、事。”阿芙拉咬着牙说,盯着门后头瑟瑟缩缩的影子,“出来,早发现你了。”

      一个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挪了出来,脸上带着羞涩和忐忑的笑,手掌不停的蹭着衣角,到最后直接紧张的来了个深呼吸。

      阿芙拉微微皱起了眉,为这浮夸不走心的演技、也为从这个人身上所能察觉到的,属于“同类”的气息。

      “你叫什么?”阿芙拉直截了当的问。

      “呃,我吗?”青年结结巴巴的说,眼睛偷偷盯着阿芙拉看,“那个、我,我叫、我是——吉姆。”

      他磕磕绊绊的自我介绍着。

      “——我是,吉姆·莫里亚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咨询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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