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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   一个人的一切都可以被夺走,除了一样:人性的最后一层自由的3/4,即一个人不管什么境遇,都能够选择自己的态度,自己处世的方式。

      三千年前,地球历公元5107年,银河系发生前所未有的星际大爆炸。
      这场大爆炸的范围涵盖四大星系,毁灭无数星球,灭绝亿万物种。此后,幸存下来的物种进行星际迁移,分散成三部分,分别进入了三个适合生存的大星系。
      这场骇人听闻的星际大爆炸之后,所有的物种基因突变,无法再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为了生存,赛亚星系历时三十年,破解了基因密码,普及了一种新的生存方式——共生。

      共生,从名字和赛亚教廷的洗脑说法来看,就是舍弃自己的独立性,同与自己基因契合的物种结合,进行基因交换,弥补自身的基因缺陷,甚至诱导基因进化,从此将两个独立的生命体变成一个,共同生存下去。
      但实际上,却是类似于冬虫夏草的原理。强势物种与跟自己高度契合的共生体结合,从其身上掠夺适合自己的基因,弥补缺陷,实现更强大的进化。而失去了重要基因的共生体,将会如同蝙蝠的幼虫一般,慢慢成为僵死的空壳。

      在星际大爆炸后,所有物种都可以进化到人类形态,会释放出基因波,合适的基因波相匹配,就可以达成共生。而本体与原来地球人越相似,契合度就越高。
      契合度基因波高于70以上的人类,被称为高契合度共生体,又叫共生体,即可以与任何基因波段的人类结合,而不被排斥。
      不过真正的高达90以上的完美契合至今都没有人可以实现,因为地球人早已灭绝。

      克拉星。
      静谧的密林中,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烟尘四起,一颗参天古树从根部被截断,笔直地倒了下来,砸在空地上,震得灰褐色的土地微微一颤。
      飞舞的灰尘散去。
      一只灰扑扑,完全看不出原本样貌的土狗打了个喷嚏,浑身尘土飞扬,然后小跑着到树干的中心。那里站着一名身躯挺拔如松柏的少年,他弯腰抓起巨树,放到了土狗的背上。土狗背着巨树快速奔跑,出了密林,来到边缘。
      巨大的黑蛋旁边,已经堆放了三根这样的巨树。
      很快,密林又一阵响动,少年扛着一根巨树走出来,放到地上。
      土狗已经去陨石坑洗掉了身上的灰尘,跑到少年身边,吐出一套工具。

      “我们建造飞船的材料有了。”少年拍了拍它的头,开始将一根根直径十几米的参天巨木切割成大大小小不同的零件,形状各异。而巨木除了表面一层是木质外,内部居然是一种密度极高且十分轻薄的特殊金属,可以用来制造飞行器材。
      “哦!小铮铮!我要告诉你一个……嗯?这是什么金属?你要用这些来制造飞船?”狗尾巴草突然从黑蛋里冲出来,看到一地木屑,顿了顿,惊讶道。
      “房子的材料不能用,星网的备案还没有销除。”楚少铮将已经处理出来的零件分类码放。
      狗尾巴草跳到一枚零件上转了转,“哦,这个金属真是棒极了,非常适合制造飞船!不过我以前好像没见过,大概是这个星球的特产?”
      楚少铮瞥了狗尾巴草一眼:“我让你看着人鱼,你出来做什么?”
      狗尾巴草一僵,突然跳起来:“哦!我出来就是想告诉你,美人鱼醒了!”

      光洁的银白金属地板上洒了一地水,水缸倒在旁边,一片凌乱。四肢修长的少年趴在一滩水上,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楚少铮的脚步顿了顿。
      头顶破碎的玻璃将暗红的光线分隔成无数细小的粉屑,如旋转的万花筒,轻盈洒落。在微光的浮动里,少年金色的短发璀璨如叶裁暖光,纤密的睫毛缓缓抬起,露出一双只有眼白,没有瞳仁的眼睛,空洞而茫然。
      四目交接。
      仿佛被点燃。
      少年没有眼瞳的眼睛中间突然出现一个漆黑的小点。小点如墨,慢慢化开丝丝缕缕的墨色,在空白的眼睛中间,勾勒出一枚漆黑剔透的瞳仁。除却其中的澄澈纯净,与楚少铮一般无二。
      “哦,这是什么?他是在模仿你吗?”狗尾巴草从楚少铮身后跳出来。

      楚少铮踩着水渍走过去,将少年抱起来,放到金属沙发上,用一块下摆被烧焦的窗帘布盖住少年的身体。
      “你以后叫三毛。”楚少铮摸了摸少年柔软的金色发丝。
      金发少年迷茫地看着楚少铮,突然摇了摇头,“米……米……”声音细小而微弱,但却清越动听。
      “哦?这就是人鱼的叫声吗?难道他是猫咪的变种?”狗尾巴草立在土狗背上,跟了过来。
      “弥卡尔,”楚少铮忽然说,“叫他弥卡尔。”
      狗尾巴草一晃,尖叫一声:“哦——!小铮铮,你恢复记忆了吗?……不,不不不,不对,你如果恢复记忆的话怎么可能还是这样……好吧,你或许只是还记得一点点东西,就像记得你的手艺一样……”狗尾巴草声音渐小,念念叨叨。

      “弥卡尔。”楚少铮拂开遮挡住少年前额的发丝,忽然手腕一紧,被少年伸手抓住。
      柔软的触感从手腕上传来。
      弥卡尔极为依恋地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楚少铮的手腕,一双乌黑晶莹的眼睛凝视着他。
      “哦!小铮铮,他是把你当成他的爸爸了吗?”狗尾巴草又晃上来。
      “多拉人鱼天生拥有传承记忆。”楚少铮说,“他还记得他的父母,不是我。”
      “哦,可是他20多个小时就睁开了眼,会不会基因不完整?你看,他明显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还不会说话!”狗尾巴草说。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会说话,调出一套百科全书。”楚少铮半搂住抱着他的胳膊,爬到他腿上的少年,淡淡看向大毛,“天要黑了,你和二毛把外面的材料处理好,防潮。”
      “哦,小铮铮你果然不爱我了,你这个可恶的剥削地主!又在欺压英俊善良的大毛哥哥,我是绝对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狗尾巴草义愤填膺,蹦了几下,尖端一转,“那啥……你想要哪个星系版本的?”
      “三大星系,和地球。”楚少铮说。
      大毛将影像录入储存金属里,乘坐着二毛座驾跳出了黑蛋。

      楚少铮与狗尾巴草的所有动作金发少年都恍若未见,只是依靠在楚少铮怀里,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仿佛那里面有令他着迷的魔力,让他深陷其中。
      “弥卡尔,”楚少铮把窗帘布向上拉了拉,盖住少年光裸的双肩,“我来教你。”

      天色渐黑,大雪飘零。
      一下“咕噜”声突兀响起。
      聚精会神地跟着楚少铮念书的弥卡尔突然一愣,呆呆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窗帘布遮盖下的肚子,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戳了戳。
      手指被握住。
      “这是肚子饿了。”楚少铮说,“这里只有营养剂,你吃什么?”
      弥卡尔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楚少铮将弥卡尔放到沙发上,起身去找营养剂。刚走出一步,胳膊就被拽住,弥卡尔瞪大眼睛看着他,使劲摇头,喉咙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不……不……”
      “我不走。”楚少铮摸了摸弥卡尔的脑袋,挣开他的手,来到墙壁前拉开格子,拿出两管营养剂。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楚少铮转头,弥卡尔趴在地上,满脸焦急地看着他,乌黑的瞳孔深处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慌和渴望,“不……”
      楚少铮黑眸微动,伸手将人抱起来,重新放到沙发上。弥卡尔双手搂住楚少铮的脖颈,脸上的焦急消失无踪,漆黑的眼珠盯着楚少铮,一瞬不瞬,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错觉。
      楚少铮检查了一遍,少年白皙的膝盖上红了一片,手肘上凝了一块淤青。
      “我不走。”楚少铮淡淡说,伸手为少年轻轻揉伤处,指尖蒙上淡淡的白光,膝盖与手肘很快恢复了光洁。
      弥卡尔眨了眨眼睛,惊奇地看着。

      “这是营养剂,饿了吃。”楚少铮拆开一管营养剂,抬起弥卡尔下巴,“张嘴。”
      弥卡尔看了营养剂一眼,微微张开嘴。楚少铮把营养剂管的缺口塞到弥卡尔嘴里,轻轻挤压,凉凉的营养剂缓缓淌进嘴里,弥卡尔无师自通地吧唧了一下嘴,动着并不明显的细小喉结,一点一点喝下去。
      “咕……”弥卡尔嘴里吹出一个泡泡,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像个小仓鼠。
      楚少铮伸出一根手指戳破泡泡,弥卡尔瞪大了眼睛,发出呵呵的笑声。
      “今天学到这里,明天继续。”楚少铮给他擦了擦嘴,门开了,大毛和二毛进来,甩上门,将鹅毛大雪阻隔在门外。

      “哦,我讨厌下雪,这个糟糕的地方。”狗尾巴草嘀嘀咕咕,跳到楚少铮身边,“哦!你们居然还黏在一起,共生都没有这么形影不离。”
      “多拉人鱼幼年时期依赖性强。”楚少铮一手抱着弥卡尔,一手从墙壁的格子里翻出一个魔方、一套九连环和一个小布球,坐下来教他玩。
      “哦,小铮铮,他只比你矮半个头,还是幼年期吗?也对,他好像刚刚出壳……不过我怎么记得多拉人鱼的年龄是从蛋的时期算的?嗯……我觉得我需要补充一下多拉人鱼的知识……我看看……”狗尾巴草闪着微光,沉默下来。
      勤劳的二毛把水缸顶起来,叼着拖把将地板清理干净,坐过来,楚少铮将小球递给土狗,“二毛,和弥卡尔玩。”

      红色的绸缎小布球有些破旧,土狗跳到沙发上,面对弥卡尔好奇的眼神,伸出一只前爪,将小球高高一抛,落在地上弹起来,用前爪拍下去,再弹起来,随着小球的跳动,里面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弥卡尔乌黑的眼珠微微发亮。
      二毛将再次弹起的小球按下,推到弥卡尔面前。
      弥卡尔拿起来,学着二毛的样子,轻轻一拍。
      “哦——!”一声尖叫,弥卡尔吓了一跳,没有拍到小球,小球往沙发外飞出去,土狗高高跃起,准确地将小球叼住,重新跳上沙发,放到弥卡尔面前。
      “二……毛……”弥卡尔试探着轻轻摸了摸土狗的脑袋。土狗眯着眼,蹭了蹭。

      “怎么了?”楚少铮收起面前关于多拉人鱼的资料,看向尖叫的来源,晃动的狗尾巴草。
      “哦,小铮铮你看这个!”狗尾巴草点开一小片光幕,“我翻到的多拉人鱼幼年期资料!”
      “幼年期三年,无法长时间行走,超过72个小时不接触液体物质就会恢复鱼尾。幼年期没有明显基因波动……很好。”楚少铮看了一眼,“成年蜕变是什么?”
      狗尾巴草又点出一段资料:“哦,多拉人鱼成年蜕变,摆脱液体依赖,彻底脱离鱼尾,诞生独有的特殊能力。当然,这个时候的基因波已经无法掩藏了,除非已经被共生,并且多拉人鱼刚成年会受到基因波动的影响,有一段疯狂的求偶期……我天!”
      大毛还在叽叽喳喳地翻阅资料,尤其关注多拉人鱼幼年注意事项。

      手被轻轻拉起来。
      楚少铮低头,弥卡尔正拉着他的手,将魔方塞进他的手里,“铮铮……玩……”
      面对弥卡尔依恋讨好的笑容,楚少铮漆黑幽暗的眼底微芒淡淡。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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