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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杀戮者 ...

  •   贝贝洗了个澡,换下了自己那身还没过一水就已经阵亡的浅色风衣,穿上了画着Bamme dut的卡通睡衣之后,已经快要凌晨三点了。
      整个渝城都似乎已经沉睡了,连夜夜笙歌的场所都已经挂牌歇业,平常人家更是沉浸在好梦之中。
      然而贝贝却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卧室里很安静,夜的黑暗在此刻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贝贝却总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那种让人脖子后面一阵阵发凉的感觉,就像过去的十几年,那种救她于生死之间的不祥预感一样。
      那是属于游离在生死之间的亡命之徒特有的第六感。
      贝贝终于翻身坐了起来,暴躁地把脑袋揉成了鸡窝。她伸手从床头摸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滑过,一串滚瓜烂熟的数字在脑海闪过,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终于,贝贝把手机一扔,颓丧地倒回了床上。
      她才休了几天的假,却觉得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懒散的连骨头都松了。
      贝贝觉得,她可能只是太闲了,才会有这种不祥的错觉。
      以前很少会有这种情况,贝贝不常允许自己多想,因为想太多就意味着麻烦。
      她不想去看心理医生,讨厌对着陌生人剖析自己,然后听他们说一些无聊的没有意义的话。
      但是很显然,她最近想得越来越多了。
      人果然不能闲下来,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那些曾经发生的,那些还未发生的,纠缠在脑海里,让贝贝有些头疼。
      也许是因为今天那个濒临死亡的女孩。
      贝贝不愿承认,她曾试图将自己的过去埋葬,为此她几乎毁掉了自己的记忆。
      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记忆,那些突然出现在生活里的大段空白,不是醉酒后的断片,是多年前毁灭性的伤害之后,她记忆里留下的黑洞,在不断蚕食她的记忆。
      其实她渴望找回的,不仅仅是几天前消失的那些,那只是沙漠里的一粒沙,微不足道。
      她的人生,足足有三年,是完全空白的。
      但是贝贝仍旧可以记得,在更早的日子里,她曾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在常人看来天崩地裂一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她能够记得,在她的世界里,每天都有人死去。而她,则是这一切发生运作的一个齿轮。
      在是非观和道德观淡漠之后,贝贝开始变得冷酷,她无数遍告诉自己,这是他们的任务,他们生存的意义,他们必须去做。
      贝贝有时会想,她生存的意义,竟然是带来死亡。
      然而这些日子里,她却开始质疑这些了。
      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她赖以为生的观念,在这几天内被彻底颠覆,而引发这一切的,不过是正常人的生活罢了。
      贝贝直到此刻,才发觉这些天她几乎已完全忘记自己曾经的生活。
      至少她不会刻意去回忆,哪怕那些黑暗的时刻自己出现在脑海里,她也会立刻把它们抹去,骗自己那些是不存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像其他任何人一样。
      贝贝把被子抱在怀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江城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贝贝慢慢皱起眉头,心里不知为什么,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莫名的熟悉,贝贝缓缓闭上了眼睛。江城的一言一行似乎已经刻进她的脑海里,甚至不需要思考和回忆。
      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他们之前,会不会见过?
      贝贝在躺了一会儿之后,忽然从床上翻身坐起。她甚至没有换下自己的睡衣,就走到了窗子边,一把拉开了窗帘。

      江城回到警局以后,刑警队的人几乎已经来全了。
      技术刘带着厚厚的眼镜把一叠报告递给他:“这是任琪琪的档案和伤情报告,以及她的父母,老师的笔录。”
      他又从堆得乱七八糟的桌上扒拉出一个证物袋:“这是从现场找到的毛发,等取样结束后,就可以开始比对。”
      江城点了点头,又问:“吴松那边有结果了吗?”
      技术刘推了推眼镜,答:“几分钟前他打来电话,说监控早就坏了,看门的大爷睡得太死,什么都没听见。”
      早就预料到的结果,江城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休整一下,等天亮了就开始问询排查。”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任琪琪情况怎么样?”
      技术刘还没开口,边儿上的陈澜就开口了:“还昏迷着呢,她父母现在闹着要给女儿报仇,差点把何哥的脸都抓花了,好像捅他女儿的是我们一样。”
      一旁,何致敬也说:“就是,要不是队长,他女儿早就死了。”
      江城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报告,说了句:“受害者家属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态度好一点,这事情搁谁身上也受不了,他们反应过激也正常。”
      陈澜撇了撇嘴,忽然在桌子上探出身:“誒,队长,当时的具体情况怎么样啊,你怎么就从天而降把任琪琪给救了呢?你和那个肖贝贝大半夜在国一外面干啥呢?”
      陈澜话一出口,刑警队办公室就静了静,大家似乎都不约而同想要听到八卦已久的答案。
      江城显然没有满足他们好奇心的意思,只是简单说:“我送她回家,刚好路过,听到了惨叫声。”
      正说着,吴松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第一句话先跟江城汇报工作:“队长,肖贝贝我已经送回去了。监控没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嫌疑人没有开车或者采用其他什么交通工具,很有可能住在附近。”
      江城点了点头,对吴松说:“你和小何去把资料整理一下,休息休息,明早去国一询问情况。”
      吴松和何致敬一起应了一声,抱起桌上的资料进了一旁的休息室。
      江城转身对陈澜说:“你先别跟这个案子,上回那个案子可还没了,你找几个人盯着。”
      陈澜撇嘴:“那个案子不是移交给省厅了吗?他们的人前几天就去预审提人了,趾高气昂的。”
      江城摇了摇头:“咱们还得协助调查,你配合一下,”他沉默了几秒钟,又加了一句,“态度好点。”
      陈澜老大不乐意地应了一声。
      江城几不可见的笑了笑,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夜里风很大,贝贝打开窗户以后,风把窗帘高高扬起,发出“噗啦噗啦”的声音。
      夜幕下的渝城静谧而又神秘,贝贝坐在了窗台上,小心翼翼地把身后的窗户关上。
      这很疯狂,贝贝想,如果这时候有个碰巧没睡的家伙探头从窗户往外一看,她就可以上明天的头条了。
      十月份特有的凉风在夜里的高空显得更加嚣张,贝贝薄薄的睡衣被吹的贴到身上。她俯瞰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在这个高度,马路上的汽车小得像蚂蚁一样。
      那么渺小,微不足道。
      贝贝轻叹了一声,她缓缓曲起腿,抱住膝盖靠在了窗栏上。
      天上的星星很暗,在无边的夜幕中显得孤零零的。
      贝贝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那些她记住的,和那些她遗忘的,江城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
      也许这是一个契机,贝贝想,她几天前失去的那一部分记忆也许就是和他有关的,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己曾经见过他。
      贝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面的街道,脑子里却在形成一个疯狂的计划。
      今晚出了人命案子,江城是个警察,他也许会很忙。
      忙到无暇回家。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是唯一能让她搞清一切的机会。贝贝抿起了嘴,她必须找回那些记忆,她别无选择。
      贝贝缓缓抬头,七楼到十三楼之间的距离对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贝贝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水,缓慢而又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刑警队。
      江城站在显示屏前,上面放着技术刘从国一附近找到的仅存的几段监控视频。
      视屏很模糊,光线太暗,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技术刘在一旁看得直揉眼睛,瞟了眼江城挺拔的身形,真心叹服:“队长,你一直站着不累吗?”
      江城头也没回:“累了就回去休息。”他忽然指着屏幕,“倒回去。”
      技术刘连忙照做。
      “停。”江城一边开口,一边俯下身去凑近电脑,黑色的街道上有着不明显的黑点,如果不仔细看,几乎辨识不出来那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他见过。
      在国师一中,他是单云的同事,名字是……江城略一思索,便想起了那个沉默寡言的数学老师的名字。
      白叶。
      江城迅速开口,语速极快:“刘彤,国一有个数学老师叫白叶,把他的资料立刻调出来,比对毛发和指纹。”
      技术刘被点全名,吓得一跳:“是,队长。”
      江城眉头紧皱着,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升起。
      刑警队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江城立刻接起:“刑警队。”
      打来的是留守的警员:“队长,任琪琪醒了,但她受刺激很大,我们现在还没法进行询问。”
      江城伸手掐了掐眉心,说:“你们继续守在医院,可以进行问话的时候,问问有关她的数学老师白叶的事情。”
      警员应了一声,几乎在同时,技术刘开口,他语气很激动:“队长,比对结果出来了,就是这个人。”
      江城放下电话就拿起了手机,他手有点不稳,那串熟悉的号码播出去后,只有一串“滴滴”的声音,然后挂断。
      江城一边重新拨出去一边往外走,对技术刘吩咐道:“打电话叫吴松他们过来,查这个白叶现在的下落,随时保持联系。”
      技术刘还来不及说话,江城已经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电话仍旧没有人接,江城一踩油门,车子猛地射了出去。

      贝贝贴身站在楼的侧面,她心跳有点快,但手却很稳。这一侧的窗户对着的是卧室的窗户,灯没有亮。
      才六层楼,并不算是太难的挑战,速度和隐蔽才是关键,贝贝不能冒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风险。
      夜里风大起来,贝贝把衣服抓紧,手脚并用开始爬楼。
      六层楼是什么概念?也许常人爬五楼都会气喘,但是对于贝贝来说,这就像是儿童滑梯一样,即使完全没有安全措施,即使是在夜里,贝贝爬得也毫无压力。
      但是越到高层,她就越小心。先不论摔下去能不能活,要是哪个人突然在窗子上冒头,看到自己在爬楼,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贝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夜色的掩护下,像是矫捷的猎豹,或是狸猫。
      江城没有把卧室的窗户打开,却也没有上锁,这里毕竟是十三楼,很少有小偷会光顾这种楼层。
      贝贝一边轻轻喘着气,一边把手扶到玻璃上,冰冷的玻璃贴合着掌心,贝贝可以感觉到自己疯狂的心跳。
      这种推窗开的时候会有声音,贝贝咬着牙一点一点挪着,生怕会有动静发出来。
      几分钟以后,贝贝溜进了江城的卧室。她等了几秒,眼睛逐渐适应了屋里的黑暗。
      门外面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平静,还有其他人急促的呼吸声。
      “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奇迹发生。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听到了神明的旨意。而我永远都不会停止追寻他的指导,聆听他的教诲。”
      贝贝一下子僵住了。
      屋子里有人?还不止一个?
      贝贝全身的肌肉瞬间都绷得紧紧的,她听出来那个男人不是江城,他的语气冷酷而又尖利,全然不像江城那样低沉浑厚。
      突然,贝贝听到了单云的声音,她说:“这个孩子跟这件事情无关,放过他。”
      贝贝刹那间寒毛直竖,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从脚底升起,她几乎在刹那间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这是那个男人的回答。
      贝贝屏住呼吸,她原本就赤着脚,此刻缓缓往门的方向靠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卧室的门关着,有暖黄色的光从门缝底下钻进来。贝贝贴在门上,手指擦过木制的门。
      大部分木门开的时候都难免发出声音,这无疑会让贝贝像个傻瓜一样暴露。贝贝考虑了一会儿,撑着墙角像壁虎一样攀到了屋顶,从门上的小窗小心翼翼观察客厅的情况。
      单云被绑在了客厅的椅子上,一起被捆着的还有一个男孩,背对着她,看不到长相。
      两个人现在看上去还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贝贝不由得松了口气,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贝贝微微转了转头,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白叶。
      贝贝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这个人居然是个练家子,贝贝从他结实的小臂和截得有短又粗的小指得出了这个结论。
      突然,白叶站了起来。
      贝贝心弦绷得紧紧的,然后就看到白叶不慌不忙地走进厨房,隐约的“叮当”声穿出,不一会儿,他端出了一盘——烤肉。
      贝贝不悦地皱起眉头,一种无端的厌恶感在心底冒出来。
      这个男人,是把这里当成他家了吗?
      贝贝手撑在墙上,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白叶的咀嚼声,清晰的传到贝贝的耳朵里。
      那是一种非常让人不舒服的声音,贝贝几乎要忍不住捂上耳朵。
      而更让贝贝恶心的,是白叶看单云的眼神,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享受猎物的垂死挣扎。
      贝贝不敢想象坐在他对面的单云是怎样的感觉。
      她缓缓突出一口气,脑中已有了大致的策略。
      这个讨厌的男人,她要把他的鼻子打歪。
      就在贝贝准备从天花板上爬下来的时候,裤兜忽然一阵酥麻,一声不轻不重的来电铃声骤然响起,惊得贝贝差点掉下来。
      是贝贝随手揣进兜里的手机,一千年都没人打给她,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响了起来。
      贝贝瞬间绷紧了身上的肌肉。
      外面一阵寂静,一时间只有音乐声回响在空荡的卧室里。
      白叶很快就走了过来,他明显是戒备的,缓缓推开了卧室的门。
      贝贝屏住呼吸。
      白叶手里还拿着一把折刀,他像鬣狗一样小心翼翼地探身进来,在扭头的一瞬间和贝贝四目相对。
      就是现在!贝贝猛地一蹬墙,像狼一样扑向了白叶,直接把他扑倒在了地上。
      当啷一声,白叶手里的刀被贝贝卸掉了。
      几乎在同时,白叶怒吼一声反身把贝贝压在身下,一拳捣向贝贝的头。
      贝贝拼了命一偏脑袋,那拳打在了肩膀上,顿时疼得跟骨头断了一样。
      贝贝咬着牙,反手也不知从床头柜上拿起什么,狠狠砸向白叶的脑袋。
      “喀拉”一声,手里的东西碎成了两半。
      白叶闷哼一声口气,手下一松。贝贝乘势一滑,挣脱了白叶的束缚,她像是猫一样跃起,窜过那张双人床,一把掀起床单兜头兜脑朝白叶罩过去。
      白叶反手一扯被单甩在了地上,顺势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朝贝贝扑了过来。
      贝贝暗叫不妙,反手抡起身后的灯架,挟着风声朝白叶打过去。
      白叶侧身一躲,这一灯架砸到了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白叶脚步一滑,已经到了贝贝几步开外的地方。
      贝贝顺势一滚,从床上滚到了门的那一边,一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瓶子,也不知是什么,甩手就朝白叶砸了过去。
      白叶一躲,脚步顿时一停。
      贝贝手上不停,把身边所有能扔的全都咋了过去。
      一阵乒呤乓啷之后,贝贝再没有东西可砸,却咬紧了牙没往门外跑,而是迎面冲向了白叶。
      近身搏斗极其危险,贝贝赤手空拳,借着身形小在卧室里窜来窜去,才没被白叶一刀捅了。
      然而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贝贝一边左支右绌,一边咬牙,她已经挨了几拳几脚,刚才砸到肩膀的那一拳让她胳膊都几乎抬不起来了。
      “嗡”的一声,贝贝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借着震动一下滑出了口袋。
      就在这一刹那功夫,贝贝蓦地矮身探手接住了下落的手机,反手把闪烁的手机屏幕对向白叶。
      长时间待在黑暗之中,眼前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白叶眼睛一眯。
      就在这瞬间,贝贝一手抡起床脚跌落的扫炕笤帚,狠狠砸向了白叶的脑袋。
      与此同时,白叶那一刀也擦着贝贝的肋下划了过去。
      咣的一声,贝贝手都被震麻了,白叶像个破麻袋一样倒在了地上。
      世界有一瞬间的安静,贝贝大口大口喘着气,腹部有温热的感觉。
      贝贝捂住伤口,低头看了一眼,伤口不深,但看上去极其惨烈,鲜血很快染红了浅色的睡衣。
      贝贝咬了咬牙,随手撕下一截床单,裹在了腰上。
      贝贝喘着气,又低头看了看白叶,他的刀就掉在边上。贝贝一脚踢开那把还染着血的匕首,俯身用脚边的床单把白叶捆得结结实实的。
      然后,贝贝打开卧室的门走进了客厅。
      被捆在椅子上的单云眼睛蓦地瞪大了。
      贝贝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她抿着嘴没说话,快步走上前开始解单云身上的绳子。
      “你、你在流血。”单云的声音有些颤抖,刚才和白叶说话的时候她都没这么慌。
      贝贝看着单云安抚地笑了笑:“不要紧,都是些皮外伤。哦,对了,我可能刚才把卧室砸了。”她说到一半的时候,目光忽然落在了那个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的男孩身上。
      贝贝蓦地停下了动作。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再次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
      贝贝一低头,一伸手下意识按下了接听键,一阵模糊的音乐声传了出来。

      天蒙蒙亮,渝城正在逐渐苏醒。
      刑警队。
      江城低着头看国一伤人案的分析报告,却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昨天晚上他赶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被清理得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地板被拖过,打碎的东西都扫到了一起装进了垃圾袋,连门把手都已经被擦得光亮如新。
      万幸单云没事,江城在客厅发现了昏迷的单云,和那个一起被绑架的男生木轲。
      白叶在卧室昏迷,头部受到重击,地上跌落一把匕首,匕首也被人擦过,上面还留着水渍。
      很显然,有另一个人进入了他家,打晕了白叶,并且在临走前清理了一切痕迹。
      这些都不是关键,江城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报告,揉了揉眉心。
      单云苏醒之后,对于之前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她甚至不记得白叶绑架了她。
      而那个男生木轲,除去不同于同龄人的冷静沉默之外,他也给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何致敬探进头来,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队长,医院那边的人已经撤回来了,吴松带人去白叶家里搜查了,还没给信呢。”
      江城微微点头,问:“白叶呢,他还没醒?”
      何致敬点头,说:“医生说他头部受了重创,有一定几率会变成植物人。”
      江城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何致敬可以出去了。
      何致敬松了口气,一下窜了出去。
      外面,几个警员都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看到何致敬活着出来,陈澜一把拉过他,小声八卦:“队长他……怎么样?”
      几个人都竖起了耳朵,谁都知道昨晚队长家里出了事,今天队长整个人都被低气压笼罩着,以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何致敬压低声音回答:“老样子,五米之内生人勿近。”
      所有人都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明明白叶已经归案了,为什么队长还这么放冷气啊?”一个警员疑惑不解的问。
      陈澜鄙视地回答:“嫂子出事儿队长能开心?你是不是傻?”
      警员撇了撇嘴:“队长不是早就离婚了吗?”
      “旧情难了呗,”陈澜不怕死地回答,“队长一看就是那种情深似海型的,俗称忠犬。我觉着吧,嫂子和咱队长离了这么长时间,队长也没再找一个,肯定是……”她还想往下说,忽然发现每个人眼角都像抽搐一样看着她身后。
      一种寒气逆着脊背直直攀上脖颈,陈澜僵硬地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江城,傻笑了两声:“嘿嘿……队长”
      江城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扫了一眼众人:“很闲?”
      陈澜连忙大力摇头,众人跟着做鸟兽散,诺大的办公室顿时只剩下了江城一个人。
      江城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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