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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4 阿西 ...

  •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清爽冷冽的寒风似乎也变得柔和了一点。单云走出招待所,就看到门外蹲着昨天送饭的那个男青年,他正低头在手机上按着什么。
      单云默默地路过那个男人,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过去。昨晚上黑灯瞎火,她也不敢把车停得太偏,就把车所在了招待所边上的一个巷子里。
      但是当单云走进那条巷子的时候,她立刻就后悔了——几个强壮的男人正站在她的摩托车旁,大冷的天,那几个男人只穿着黑色的背心,露出黑色的结实的臂膀。
      单云强作镇定,她故意避开了那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眼光,对于他们低俗的谈论也充耳不闻,只是低着头往自己的车子那里走。
      现在是白天,总不会有什么危险,单云心想。
      “妞儿,这是你的车啊?”一个男人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口被烟熏成黄色的牙,嘴巴里的酒气几乎喷到单云的脸上。
      单云抿着嘴没有回答,心里却早已紧张了起来。忽然,她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阵下流的笑声。
      单云把手攥成了拳头,觉得手心里全是冷汗,她微微侧过头去看向巷子口,只看见两个高大的男人几乎堵住了巷子口的光线。
      她被他们堵在巷子里了。
      单云离摩托车还有三四步,几个男人拦在车和她之间,单云认出其中一个男人就是昨晚打扑克的三个男人之一。
      “你们怎么才过来啊?”一个男人朝单云身后的男人喊了一句。
      “清了个场,石头替我们放风。”带着笑意,那人的声音十分粗噶难听。
      单云觉得头一阵一阵发晕,胃里也翻腾起来。她的后脑勺似乎被无形的什么东西挤压着,又麻又痛,冰冷的手指和火热的掌心形成鲜明对比,单云可以感觉到从头到脚一阵一阵的发虚。
      那几个人还在肆无忌惮地笑着,似乎毫不在意现在仍旧是白天一样。
      单云感觉喘不过气来,离得如此之近,她能闻到那些男人身上难闻的汗味。单云厌恶地屏住了呼吸,思绪不由地有些涣散。
      她恍惚想起很多年前江城在闲聊的时候,告诉她的一些防身技巧。比如用指关节狠狠击打对方的眼睛、鼻梁或者咽喉,穿着高跟鞋的话可以狠踩对方的脚。也许她用力用手指戳他们的眼眶,可以把他们的眼珠子勾出来。
      至于江城耐心地和她将这些东西时候表情是什么样的,单云已经不记得了,她甚至想不起来他们是怎么谈论到这个话题上的,只记得那个沉闷的下午老式的电风扇一直在嘎吱嘎吱作响,像是单调的背景音一样。
      那几个男人在慢慢走近,他们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像是猫看着爪子下的老鼠挣扎时候那种享受和刺激。
      单云身上开始发冷,几乎要忍不住打寒颤了。她慢慢分开双脚压低重心,能够感觉到膝盖在发软,心跳震得胸腔一阵一阵发疼。
      也许她能打倒他们中的一个,然后趁他们反应不及跑到巷子口,单云心想,或者她扯着喉咙叫,声音应该会很大。
      那些男人笑得更加放肆,他们离单云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意外地响了起来,听起来就在巷子口:“喂!”
      单云猛地转身,她紧张地有些缺氧,以至于回头之后巷子口那个人模糊到只剩下了一个被金色的朝阳镶了边的轮廓。
      “你……”单云一张嘴才发现声音居然已经哑了。
      女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隔过那几个男人,单云看清了她的脸,就是前天晚上挨着她的那个女人——昨晚她没回来。
      “我一直在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女人一路走了过来,看都没看那几个男人,一把拉起了单云。单云还没来得及惊讶于她的手劲儿居然如此之大,就被女人拉出了巷子。
      那几个男人竟然眼睁睁看着女人拉走了单云,其中一个男人想要追上来,被同伴拉住了,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吐沫。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单云的心跳甚至还没来得及缓下来已经看不到那条巷子的影子了。在一条人稍多些,让单云有了安全感的街上,那个女人开了口,语气带着调侃和一丝嘲讽:“你胆子很大,一个人来这样一个……”她扫了一眼她们来时的方向,“治安混乱的地方。”
      单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谢:“刚才多亏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人松开了单云的手腕,回头笑了笑,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她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好谢的,出门在外,应该互相照应。”
      单云悄悄把手背到身后,一边轻轻揉了揉手腕,一边诚恳地说:“哪里哪里,一定要谢的。”
      女人笑了笑,看了单云一眼:“你要谢我?以身相许吗?”她的目光中带了善意地调侃,让单云脸一下子涨红了。
      “我是说……尽我所能……我一定会尽全力感谢你。”单云说得结结巴巴。
      女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真的在考量单云这句话的分量一般。她忽然敛起笑容,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单云怔了怔,想起之前自己刚说过的话,还是回答:“我……我来做采访。”
      女人笑了一下,单云听出了其中讥诮的意味,脸不由再次涨得通红。
      女人却没再深究,反而告诉单云:“你可以叫我阿西。”
      单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疑惑地看了女人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自称阿西的女人冲单云笑了笑,说:“我以为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单云“哦”了一声,有些结结巴巴的:“我……我叫单云。”
      阿西再次拉住单云的手,像是正式见面那样庄重地握了一下,说:“很高兴认识你,单云小姐。我想现在我们可以来讨论一下,你刚才说过的要感谢我的话题了。”
      单云懵了,她愣愣地点头,还没反应过来。虽然是她自己提出了要郑重感谢对方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但是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自己已经卖身给她了。
      单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西似乎没有给单云反悔的机会:“我想我们之前已经见过了,在那个招待所里。茫茫人海能够同屋而住是一种缘分,既然如此有缘我们便该进一步互相了解才是,不如我请单小姐喝一杯,顺便细谈我想说的事情,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单云傻傻地点头,等她反应过来,阿西已经把她拉进了街角的一家酒吧里了。
      这个时候当然不是酒吧营业的好时候,但显然老板没打算把两位客人赶出去,也许是因为阿西进门之后的那种气势。
      整个酒吧的气氛因为白天的光线而不那么慵懒迷醉,单云被阿西拉到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前坐下,这里很安静,平日里吵闹的重金属音乐还没开始播放,单云愣怔地隔着桌子看向阿西,等着她说有关于“感谢”的具体事宜。
      “您好,请问你需要点什么?”睡眼惺忪的服务生慢吞吞上前,几乎连手里的菜单都拿不稳了。
      “一杯Whiskey。”阿西简单地说,之后又看向单云,“你呢?”
      单云有些迟疑,她不会喝酒,但显然此时要一杯白水是很失礼的事情。
      “那就来一杯橙汁吧。”阿西看着单云犹豫不决地脸色,干脆地下了决定,并且似乎感到很愉快。
      单云点了点头,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决定,如果自己比现在年轻十岁的话。
      “那么现在,”阿西说着调整了一下姿势,好坐得更加端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单云“嗯”了一声,仍旧没法摆脱被卖身的错觉。
      “我想单小姐采访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吧?”阿西先抛出了一个问题,她看着单云,注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判断单云此刻心里的想法一般。
      “没……没有,”单云回答,“不过我可以匀出一点时间。”单云说着闭起了嘴巴,心里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推迟调查的时间安排,毕竟现在的情形说不上乐观。
      “那好极了,”阿西笑起来,“刚好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一个助手,而我向来独来独往,这些天正感到有些棘手。”她看了一眼单云,“正好单小姐这样热情地想要感谢我,我想单小姐不会拒绝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吧?”
      单云连忙点头:“不会的,我很乐意帮忙。”
      阿西听完咧嘴一笑,似乎极其开心:“那真是太好了,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头大事,我一直在担心找不到帮手呢。”
      单云抿嘴笑了笑,被阿西明显的好心情感染了,似乎这些天的沮丧都一扫而光。
      也许换换心情是个好主意,单云深谙劳逸结合这一道理。
      “那么,我可以知道,”单云问得有些小心,“是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忙吗?”
      阿西抬起眼睛看了单云一眼,笑得有些神秘,她说:“我需要单小姐陪我去见一个人,然后在到一个地方去。放心吧,只花一天功夫就够了。至于具体干什么,到了那里,单小姐就会明白了。”
      单云一边点头一边“嗯”了一声,暗自在心里琢磨对方是什么事情需要帮手。
      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吧,毕竟她俩不熟,认识还不到一天。
      然而阿西似乎没有解答单云心中疑惑的打算,等服务生像蜗牛一样把她们的饮品送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侃侃而谈西北一望无际的沙漠那粗狂而原始的美景了。
      如果可以的话,阿西可以成为最理想的谈话对象,和她说话完全不需要拘束。哪怕单云刚刚认识阿西不久,也会有一种她们已经是多年老友的错觉。
      在和阿西的交谈中,单云得出一个简单的判断——眼前此人一定极好旅行。她已经数不清阿西向自己介绍过多少好玩的去处了。国内的,国外的,似乎没有她不曾去过的地方。
      她们在聊完沙漠之后,又谈到了南方的那些水乡小镇。单云老家就在南方,听到阿西绘声绘色地描述那里黑白色调的建筑,那些潺潺的流水,她忍不住沉浸在多年的回忆之中。
      还有一望无际的海洋,巍峨雄壮的高山,那些在晨曦之中披着金光的肃穆的寺庙,在夜幕降临之时华灯四起的都市。单云沉醉在阿西的声音之中,简直要忘掉自己身在何处了。
      更别提阿西提到的那些奇妙的冒险,她碰到的藏羚羊,成群的野马,在深山中躲避暴雨……
      所以,当阿西眨了眨眼睛,说了句:“我想,我们该上路了。”的时候,单云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了。
      阿西对于谈话的控制就像水龙头一样收放自如,尽管上一刻她还在讲述非洲丛林中奇妙的植物,这一秒,她已经冷静地把账单结清,带着单云出了酒吧。
      直到和阿西上了车,单云仍旧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她想:我居然就这样被一个人骗上了车,连目的地都不知道,真要是被买了,肯定是给对方数钱。
      江城会很生气的。
      想起这个名字让单云清醒了一点,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阿西启动了这辆看上去毫无女人味的越野——尽管单云认不出车型,但凭借女人的直觉,她判定这辆车价值不菲。
      也许能有这种车的人,是不会从事人贩子这一行业的,单云这样安慰自己。
      “那个,阿西……”单云清了清嗓子,“我现在可以问问我们是要去哪儿吗?”
      阿西侧头看了单云一眼,似乎已经洞悉了她的担忧,眼睛里有点点的笑意:“我们去老白庄。”
      之前单云做过功课,那张她背下来的地图告诉她老白庄离她那天去的孤儿院很近,就在一座山的脚下。
      车开了半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老白庄萧条的景象和整个营乡镇没有什么分别。
      低低矮矮的瓦房和窑洞孤寂地伫立在看不到边的荒原上,风吹过地上的枯草,发出瑟瑟的声响。背后是阴森高大的山脉,乌云笼罩着附近,看上去幽深隐秘。
      木篱笆围出的小院算是最有生气的了,母鸡“咕咕咕”的在地上四处跑,干瘦的土狗吐着深红色的舌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这两个陌生的来访者。
      这里的村民住户大都是老人、妇女和儿童,男人们有些在外谋生,有些则出外干活不在家中。
      阿西下了车之后,挑了一户家人,客气地上前询问齐五的住处。单云跟在她身后,终于找到了助手这一身份的感觉。
      那个正在摘菜,脸色黑红的健壮女人用本地的土话答了几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随即又低头继续干活了。
      阿西道了谢,就拉着单云往那个孤零零伫立在边上的小院子走去,尽管单云完全没有听懂那个女人说了句什么。
      还没进院子,就先闻到一股霉烂的臭味,阿西看了看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扬声喊了一句:“齐老五,齐老五在吗?”
      里面很久才有人含混地回答了一句,听起来更像是在骂人。
      阿西看了看单云,率先迈步进了院子。
      这里看上去很久没人打理了,破篓、烂筐散落在地上,玉米粒、菜叶子夹杂在其中,不知挂了多久的辣椒串干瘪地在风中摇晃。
      阿西再次扬声喊了一句:“齐老五在吗?”
      这次屋里传来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愤怒地说了什么,然后一个陶罐“啪”的一声被扔到了半开着的门板上,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滚,居然顽强的没有碎掉,只是崩了个口。
      阿西回头咧嘴冲单云笑了笑,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慢慢往屋子里走去。
      一个瘦小的穿着黑色长褂的老头正缩在一张大藤椅上,满身污垢,他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狠狠瞪着两个来访者,似乎对于被打扰极度不满。
      阿西仍旧满不在乎地笑着,她一边往进走,一边说:“你不让我来,我还是来了。”
      老头没说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说过,我不会置之不理的。”阿西似乎听懂了老头在说些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况且这一次是你儿子找上我的,你没想到,山不转水转,我还是会来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可能放任那东西在山里,迟早得解决,现在你信了吧?”
      老头终于咕哝着说了一句:“你完全可以当年解决的。”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喉咙里含着脓痰,听得单云极不舒服。
      阿西耸了耸肩,嘴角挂了丝坏笑:“我可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说起来解决问题,我觉得那更是你的责任,不是吗?”
      老头没有回答,肩膀却一阵颤抖,似乎阿西的话给了他很大的震动一般。
      单云暗自揣度着眼前两人的关系,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良久,老头才粗声粗气说了一句:“那你回来干嘛?”
      阿西脸上露出一种类似于恶心的表情,她不屑地说:“回来?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我可不是回来,我只是碰巧路过,把你从我记忆深处的角落里拎出来,抖了抖灰,仅此而已。”
      老头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有些讥诮的笑容:“我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的。”
      阿西哼了一声:“你当年说过,不许我再踏进你的领地一步。现在我想,你该明白当年谁对谁错了吧。”
      老头叹息了一声,说:“那重要吗?”
      阿西脸上露出笑容来:“不重要,重要的话,我就不会来了。”她回头看了单云一眼,又扭头对老头说,“我们今天就要进山,你儿子呢?”
      “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们可以等等。”老头说着头缓缓垂下去,吐字也不再清晰。
      阿西看着老头,目光中没什么情绪,片刻后,她转身拉着单云出了屋子。
      没有等多久,一个胖胖的男人正从栅栏门走进院子,看见她俩就大声问了一句:“你们是谁啊?”
      阿西当时正双手插兜靠在门口的一根柱子上,闻言抬了抬眼睛,反问:“是你联系的事务所?”
      男人一听这话就愣住了,随即激动起来:“您就是……就是大师吧,是我,是我联系的事务所。”他一边说一边搓手,“我听说您有大神通,想想这种事情只能请您来看看了。”
      单云面上没显出诧异来,但眼角余光却在偷偷瞟向阿西。
      阿西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单云,随即对男人说:“你先把事情在详细地说一遍吧。”
      男人“哦”了一声,有些迟疑地看向单云。阿西不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她是我的帮手,你没什么好瞒着她的。”
      男人连忙点头:“是、是、是。”他在院子里站着有些无措,看起来想要请她们俩进屋去做,却又被阿西此刻身上的气势震住了,就这么开始讲:
      “自从06年出事之后,我们已经平平安安过了好些年了。但是大概几个月前,山里突然出了事情。
      “原本那座山阴森森的,没有人去,但政府下令整改,这座山也在规划范围之内,所以就有人带队进山里,说是要考察。”男人说着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但是,十几个人的队伍进去,没一个出来的。”
      单云听得忍不住悚然变色,一阵寒气从脚底冒出来,她惶惶地看了一眼阿西,发现对方眉头紧锁,看上去竟然有些恼火的样子。
      男人的故事还在继续:“之后就派搜救队进去了,可是还是石沉大海。咱们这地方偏,损失了这么多人,不好交代,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可是去的人里也有咱们的亲家朋友啊,哪能像他们似的说算就算,就有人又组织起来进去再找,然后……”男人流露出难过的神情,“还是没有人出来。”
      “之后大家就怕啦,只当那山里有鬼。折进去的人够多了,也没人再敢进去了。”男人说到这儿有些哽咽,“可我不甘心啊,我弟弟才十九。”他说到这儿希冀地看着阿西,“我听说您有大神通,您能救我弟弟回来吗?”
      阿西看了一眼男人,回答得很保守:“我会进山看看的。”
      单云直到此刻才觉得有些不对,她瞪着阿西,觉得胃里一阵痉挛。一出这个院子,她就追问阿西:“你刚才说进山,是进那座闹鬼的山?”
      阿西点了点头。
      单云一下子就懵了,她是感激阿西救了自己,但这不代表她打算玩命报答她。虽然那个老头和那个男人,包括阿西自己,说话都神神叨叨的像神经病,但是单云不敢冒这个风险。
      万一山里真有鬼呢?万一进去真的出不来呢?
      阿西又似笑非笑地瞥了单云一眼,问:“打退堂鼓了?”
      单云脸有些白:“阿西,我不是出尔反尔,只是这个事情,真的需要再仔细考虑一下。连搜救队都没出来,你……你不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阿西忽然凑过来看着单云,非常小声地一字一句低声说:“你不想追查那个小姑娘的下落了吗?”
      单云整个人如遭雷噬,僵在当地动弹不得。
      阿西看见单云这个模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直到几分钟之后,单云才恢复语言能力,她一把拉住阿西的衣服,哑声问:“你……你知道小北的下落?”
      “小北?”阿西转了转眼珠子,“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吗?”
      单云惨白这脸色,忍不住退了一步。
      阿西伸手扶了一把,因为单云看上去就要晕倒了,她回答单云之前的问题:“我恐怕我不完全知道,那天晚上……”阿西说着笑了笑,有点狡黠的样子,“我在床边无意之中看到了你手里的照片,当时你看着照片脸上的表情很温柔,我想小姑娘对你一定很重要。”她说着停了一会儿,“我昨天在调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个小姑娘,虽然看上去比你照片上的那个小姑娘大一些,但我可以确定是一个人。”她从眼角瞟了瞟单云,“我说过,我们很有缘分。”
      单云嘴巴里吐出几个字:“那你、你为什么说……小北到那座山里了?”她声音极其不稳,听起来更像是歇斯底里。
      阿西耸了耸肩:“我不完全确定,等你和我进山里办完事情,我想我会更详细地告诉你的。”
      单云脸色苍白,她怔怔地看着阿西,良久,缓缓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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