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祖在霍格沃茨》君容与

49、Chapter 048

　　格林德沃不是伏地魔，他输给邓布利多，输得风度凛然。他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便不会再可笑地一次又一次试图卷土重来。

　　“更伟大的利益”是他用来粉饰他野心的借口，但他同样也将自己的野望冠冕堂皇地摆了出来。他目标明确，手段凌厉，是以才会令魔法界上下都视之为心腹大患。可一个将统治巫师和麻瓜世界当做目标来奋斗的“反派”，哪怕过程同样的不择手段、血腥冷酷，但在面对失败的结局时，到底会比追求个人长生、畏惧死亡的那个来得有尊严得多。

　　毕竟前者尚还能称一句“成王败寇”，而后者……怕是到死也依旧没有想明白自己的野望，永远只会是一场空想。

　　——这世上一切生灵都逃不过死亡，便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乃至这个世界，都会有走向终结的一天。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

　　所以，在霍格沃茨养老的格林德沃并没有妄图洗脑这些尚处在三观塑造重要阶段的小巫师们，他做的最恶劣的事，也不过是将这个世界的残酷展现给他们看而已。

　　但是对于这一点，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萨拉查、戈德里克都没有意见。

　　温室里养大的孩子只会是经不起狂风骤雨的娇花，萨拉查的温柔是为他们遮蔽不该在这个年龄经历的风雨，而非粉饰太平。

　　即使没有伏地魔，魔法界依旧有着苦难。格林德沃经历的足够多，他曾经是他人不幸的制造者，但也同样经历过磨难。除了那些过于私人的部分，既然格林德沃愿意与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分享他的人生经历，那么萨拉查他们自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他们甚至也在其中插了一手。

　　在听闻了当年格林德沃预言二战的事迹后，萨拉查对他那种能够将他预见的场景幻化出来的特制迷烟表露了几分兴趣。感受过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格林德沃对于将这点小玩意儿交出来给人研究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甚至在听闻了萨拉查的想法后，兴冲冲地也加入了研究的队伍——队伍的另外两名组成人员自然是各种摸鱼拖后腿的戈德里克和心不甘情不愿的魔药教授。

　　于是，在那种迷烟和冥想盆的基础上，一种可以将人的记忆如麻瓜电影一般播放出来的全新魔法道具就诞生了。

　　格林德沃坏心眼地给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看了他记忆中辉煌宏大的战斗场面，充分论证了伏地魔，这个所谓的第二代黑魔王是多么的不值一提。蓝色的火焰喷涌，化作巨大的牛头飞鸟吞噬着生命。而对抗的一方，“万咒皆终”竖起烈焰的屏障，将本该席卷整个巴黎的厉火消湮。

　　“唔，从这个角度来看，当年的纽特就算了，你们现在的那位救世主——”格林德沃从学生中敏锐地找到了那个黑发绿眼的小子，认真打量了三秒钟，“有什么值得邓布利多喜欢的？”

　　且先不提欧洲醋王的爆发让原本觉得自己的生活迎来了美好的光明的哈利又遭遇了多少磨难，单只说格林德沃的记忆大放送确实让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胆魄大了不少。最直观的例子就是，敢直呼伏地魔名字的人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内已经有了充足的增长。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恐惧消退，毕竟格林德沃记忆里的那些东西，确实比伏地魔所带来的要显得威力强大的多。

　　戈德里克从地狱回到人间后，哪怕他在地狱已经有着魔王级的实力，但同萨拉查一样，在人间界面下实力依然会被压制到这一界面所能够达到的极限。

　　虽然这样的极限力量确实也是巫师难以达到的，哪怕邓布利多还有格林德沃都不行，但戈德里克那一日消灭摄魂怪所用的火焰，却也不是他此时能发挥的全部力量。

　　然而，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在那时却将之视作了创始人如神明般的伟力，直到看过了格林德沃的记忆，才知道原来就在几十年前，也曾经有巫师可以凭借一人之力，用出这样恢弘的力量。原来，不是创始人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巫师所能掌握的，而是他们的眼界太低，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个时代巫师力量的巅峰。

　　就像他们一直都知道邓布利多校长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巫师，但是这份强大到底是怎样的，却从来没有过真切的了解。

　　不过，很快霍格沃茨小巫师们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了解就又经历了一波新的冲击。因为在记忆电影这一技术稳定之后，斯莱特林教授在课堂上解答问题时，除了原本会用来辅助说明的珍贵古籍和绘画、相片等资料外，他还会给他们穿插播放一些记忆——有他的，有戈德里克的，甚至还有瑞恩的。

　　巨龙活过足够悠久的岁月，见识过天堂，也曾经因为一时好奇去地狱探险过。在他的记忆里，小巫师们能够亲眼看到神话时代的瑰丽，看到人类是怎样一步步发展到如今这般模样的。

　　而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他们共同经历了对于巫师们来说最为黑暗的中世纪，同时也是战场上的主力军。在他们的记忆里，剔除掉那些私人的部分，剩下更多的，不可避免的有战争的残酷、人心的诡谲，还有在最黑暗的时代里也要挣扎着活下去的巫师和麻瓜。

　　跟萨拉查和戈德里克记忆中的场景比起来，格林德沃所做的那些，似乎都不再令人战栗了。但是，看见过这样深沉的苦难，你还能觉得掀起战争、制造杀戮的人帅气吗？巫师们如今的和平，是多少先辈用鲜血换来的？以一己之私欲将巫师重新拖入战争漩涡的人，真的值得崇拜追随吗？

　　原本为格林德沃主视角下的强大所神迷的小巫师们扪心自问，继而不再对这位随着时光的沉淀而愈发有魅力的老魔王露出痴迷的色彩。而受到触动更大的则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他们受家庭的影响，不可避免地对伏地魔有着或多或少的崇拜向往，也都幻想过当年这位黑魔王如果没有失败的话，斯莱特林会拥有怎样高高在上的地位。然而，亲眼看到了创始人记忆中的战争和死亡，看到了他们所幻想出来的强大与地位背后的血腥和残酷，这些几乎都成长在伏地魔消失后的和平时期的斯莱特林们，终于窥见了父辈们伪饰的谎言背后的真实。

　　什么是必要的牺牲？谁又理应被牺牲？

　　生来就无情残酷的人到底是少数。在家人的关爱下长大，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只要学得会思考，那么就不会再像懵懵懂懂时那样轻易被力量所迷惑。而那个时候，或许他们每个人就都能找到对自己来说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而不是麻木不仁地跟随着什么人。

　　也是到了这时，一些学生们才明白了为什么无论是邓布利多教授还是斯莱特林、格兰芬多教授都默许了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位近代最危险的黑巫师来给他们上课。

　　——有他们看护，他们能够放心地去见识黑暗，然后选择他们所想要的道路。

　　话题扯远了，说回面对着福吉试探的邓布利多。

　　在戈德里克的鼓动下充分“压榨”了某位失去魔杖的黑魔王剩余价值的校长先生面对福吉以格林德沃为切入点的话题，十分坦然。

　　“既然这是国际巫师联合会做出的最终决定，那么我作为主席，自然会遵守。”

　　并未邀请作为威森加摩首席巫师的邓布利多出席审判，并且连裁决书都是由格林德沃自己带到的福吉自然知道他们这波操作绝对是他们理亏，但是……

　　面对在他看来油盐不进的邓布利多，这位魔法部长终于有点失去了耐心。

　　也确实，今年对于霍格沃茨来说是不像往年那般多灾多难了，但是对于魔法部可不是这样。

　　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越狱，到纽蒙迦德被毁，这些都是让魔法部焦头烂额的事。虽然小天狼星·布莱克最终被证无辜，令哈利高兴地收获了一个教父，还由戈德里克出手直接抓到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彼得·佩迪鲁。但对于魔法部来说，真正的麻烦，却是从小天狼星被释放开始的。

　　那些纯血家族们原先一直将这位布莱克视作叛徒，但此时倒跟他同仇敌忾了起来，联名谴责魔法部未经审判将无辜者投入阿兹卡班，致使布莱克家族最后的继承人蒙冤十数载，有执法流程不规范、妄图侵吞财产之嫌。然后以此为根据，大肆想要对当年那批被投入阿兹卡班的食死徒进行重审，以确保“没有第二个无辜者”。

　　而格林德沃……作为英国魔法部部长，福吉自然不希望把这个定/时/炸/弹留在霍格沃茨。但是架不住其他国家尤其是德国魔法部的义正言辞，信誓旦旦表示只有邓布利多能够看守住格林德沃，英国魔法部不应推脱。至于这其中多少是跟格林德沃达成了协议的，福吉一眼看过去，就能大致确定七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