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祖在霍格沃茨》君容与

19、Chapter 019

　　六人最终并没有一起走进礼堂，在踏进霍格沃茨城堡后，萨拉查便同他们五个人分开了。

　　他并不是不愿意和哈利他们一起在礼堂用餐，而是——在穿过突然出现的门廊楼梯后，萨拉查很快来到了城堡的八楼，那里，阿不思·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正站在可以完全将草地、海格的小木屋以及禁林尽收眼底的窗户边看着从某条他们完全不知道的密道中走出的萨拉查。

　　晚餐时间，本就没有多少人会来的主塔八楼自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人烟。邓布利多微笑地看着萨拉查，而魔药教授的眼神却有些复杂。他完全不能理解萨拉查·斯莱特林同哈利·波特的亲近，是因为那个波特打败了他传说中的后裔吗？

　　从在黑湖前喊住哈利起就令萨拉查清晰地感受到的灼灼视线终于找到了主人。萨拉查对现世的了解还远没有到对他人的感情纠葛都一清二楚的地步，但却也不难从学院里流传的魔药教授与救世主的二三事中品味出西弗勒斯·斯内普对哈利的特殊。

　　“阿不思。西弗勒斯。”

　　不在人前，出于双方心理的考虑，萨拉查自然不再对他们用敬称。

　　“晚上好，萨拉查。”

　　邓布利多对于他们互称教名的状态接受得很是良好，但斯内普显然不行，只是微微低头表示了自己对这位创始人的尊敬。

　　“看起来您对哈利很有好感？”

　　邓布利多没有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观察了萨拉查那么久，而萨拉查自然也不会挑破。以己度人，若是他知道自家千年前的祖宗活过来了，还是恶名闻于青史的那位，他自然也会对他抱有警惕。

　　不过，有些事，或许还是说出来安他们的心比较好。毕竟无论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还是斯莱特林院长兼魔药课教授，都该有很多事情要做才对，没有必要将太多的心力放在他身上。

　　“只是没想到千年后，亚恩温德还有血脉传世而已。”

　　他走到窗边，看着倒映着晚霞的黑湖，侧头望向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是那双让他们突然呼吸一滞的碧眸。

　　当年因为他的母亲下嫁巫师，而他的外祖母同普通人诞下了毫无神血传承的后裔，教廷为了保存颜面，便彻底抹去了有关亚恩温德家族的记载。可血脉这种东西，却是不会因为无人听闻就消失不见的。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第一次意识到了他们在最初看到萨拉查时的那份熟悉感究竟源于何处，他的那双绿眼睛，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和哈利的，和莉莉的，一模一样。

　　“这大概是命运吧，亚恩温德战胜斯莱特林。”

　　光明战胜黑暗。

　　风吹起了萨拉查垂落的几缕发丝，暗下去的天光让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当年，虽然斯莱特林家族强行从霍格沃茨城堡带走了他和萨兰，并妄图从他们身上抽取出曾经在亚恩温德家族代代流传的神血，但是，那其实也并不意味着每一个姓“斯莱特林”的人都该死。可是，由斯莱特林族长，他们的伯父主导的实验失败，反倒成全了那时因为能量不足而始终停留在幼生期的萨拉查。

　　因为萨拉查身上一半的本源之力来自撒旦——哪怕已经转化成了他曾经属于光明时的那部分，当这一部分更为精纯，被神血洗礼提升过层次的力量感受到来自分支力量的威胁时，它利用魔法阵反向抽取了布阵者的能量，加上血脉共鸣，以至于当时斯莱特林族地内所有人体内流淌着的撒旦之力连同自身的生命力都被萨拉查抽走。

　　这其中或许还有上帝与撒旦无形的博弈在。但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就是萨拉查一举在人间界面的压制下跨过了成长期。只是，那时同样身处于斯莱特林族地中，流淌着撒旦之力的萨兰本来并没有幸免的余地。依靠萨拉查强烈的保护妹妹的意愿，加之规则约束下完全体的萨拉查在人间活动必须要有所凭依——就如当年的亚恩温德之于在教廷的祝祷下降临凡间的天使，萨拉查最终以一种类神降的状态和卡萨布兰卡共用了她的身体，并因为魔法阵反噬的不可控性造成了灵魂的部分交融。

　　斯莱特林家族就此覆灭，只余下那些外嫁女或是早早被逐出家族，剥夺了姓氏的哑炮。

　　“哈利他……”

　　连邓布利多也为哈利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缘关系惊讶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在哈利与伏地魔的交锋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遥远的纠葛。

　　“亚恩温德的血脉除了我母亲这一支以外，都远离了魔法世界。只是没有想到，到底还有后人回到了这里。

　　“以百合花为女儿命名一向是亚恩温德家族的习惯，莉莉……这个名字或许只是巧合，但血脉却做不得假。哈利这个后辈我很喜欢，所以，伏地魔也好，或是别的什么斯莱特林后裔也好，你们都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他的。”

　　萨拉查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对于始终面临着黑魔王威胁的哈利来说，再也没有比斯莱特林创始人的承诺更为可靠的庇护了。

　　“多谢您，斯莱特林冕下。”

　　邓布利多沉默良久，才郑重道谢。他知道，萨拉查说出这样一番话，代表着他会担下解决伏地魔威胁的重任。他并不认为萨拉查只是用言语来安他们的心而已。不过，让千年前的先辈出手帮他们解决问题，还真是让他这个老头子惭愧啊。

　　斯内普一时间也陷入了某种茫然的情绪之中。也不知道是这双绿眼睛对他的冲击太大，还是骤然被人接过了保护哈利的担子，失去了人生目标，过往的那些愧疚伤痛就都翻涌了上来。作为当世最杰出的大脑封闭术大师之一，他此时竟然也完全无法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萨拉查体贴地等待着他们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然后才开口提及他此番来八楼找到他们的第二个目的。

　　“关于哈利身上的那个小问题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诅咒，阿不思，我们或许可以去你的办公室谈一谈。”

　　邓布利多点点头，然后对斯内普说：“西弗勒斯，你也一起来吧。这件事，总该还是要让你知道的。”

　　透明的月光瓶中盘旋着伏地魔已经彻底失去自我意识的一小片灵魂，斯内普紧抿着唇死死盯着瓶子里那看上去极美的神秘物质，深深吐出了一口气，才用平静又空洞的语气问邓布利多。

　　“所以，我们保护他，原本是为了让他在最后死在黑魔王的手上？”

　　“是的，我很抱歉。”邓布利多闭上了双眼，“在没有办法取出伏地魔依附在哈利身上的那片灵魂碎片时，这是唯一的办法。”

　　魔药教授收拢在袖中紧握的手有了一丝颤抖，第一次，他真心实意地为萨拉查·斯莱特林出现在千年后感到了庆幸。若是没有他，若是他没有取出哈利灵魂里属于伏地魔的那片碎片，那么他毫不怀疑，一心濡慕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哈利·波特，真的会如他所愿的那般，心甘情愿地在安排妥当一切后，毅然赴死，以自己的死亡来为魔法界带来伏地魔真正的完结。

　　“萨拉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霍格沃茨里应该还隐藏着汤姆的一个魂器。”

　　这是邓布利多罕见地没有选择同他人眼睛对视着交流，即使他已经目睹了无数男男女女为了和平牺牲自己，即使他有八成的把握哈利最终能够活下来。他了解哈利，也了解汤姆。他知道真正到了那样的时刻，哈利一定有勇气毫不抵抗地赴死。而汤姆，他的无知、贪婪和残酷必然会让他对哈利身上那种能够抵御他带来的杀戮的东西感兴趣，只要他在复活的时候取走了哈利身上的血，那么莉莉死亡时给哈利留下的牺牲护符就能够给哈利带来一线希望。

　　可是，无论有多少理由，都不是他可以引导哈利成为牺牲品的借口。前半生他因为怯懦总是在逃避，每每让纽特来为他冒险；后半生他又因无能为力，只能让一个孩子肩负起“救世主”的重任。如今，他竟然想着，能够把事情拜托斯莱特林冕下来解决真是太好了。

　　盛名之下，他大概是难以相副的。

　　邓布利多的目光又一次滑向了书柜上那张空白的相框，然后在触及的瞬间匆忙移开。

　　萨拉查听到邓布利多的话，眉心微蹙。他将自己的意识链接了整座城堡，查探着城堡里存在的异常之处。

　　“他倒是选了个好地方，好魂器。”

　　一个破旧的头冠出现在萨拉查的手中，他本不会轻易动怒的，但任是谁发现有人把用自己挚友的珍藏做成的危险物品藏在他父母埋骨的那个房间，都免不了会感到恼怒。

　　没有选择像处理从哈利身上取出的那片灵魂碎片那样的温和方式，纯白的火焰在萨拉查的手中燃起。火焰烧灼着冠冕，令它褪去了破旧的外表，露出闪闪发光的本来面貌。而伏地魔依附在冠冕上的灵魂则被荡涤干净——沾染了太多杀戮罪孽的灵魂，本来就经受不起圣火的审判，只余下纯粹的灵魂力量，被萨拉查引导着注入了月光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