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手札》水墨素琴

69、第三个诶，居然是师妹

　　纯天，他生来便是要做天之骄子的。天赋秉异，又是掌门首徒，正如他的名字一般，他就是天，是叫别人仰望而不能及的。
　　只是，被别人仰望的久了，怕也是会孤独的。毕竟那些只是仰望他的人，而不是与他并肩共看这尘世的人。他用剑，剑是双刃的凶器，一面对着别人，一面对着自己。面对别人的剑刃伤了别人，面对自己的剑刃却伤不了他，因为已经习惯了剑气的萦绕。可恰恰是这双刃的剑，让人不敢站在他的身旁。也不知是怎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那一身凛冽的剑气。
　　那会是一个同他一样凛冽英气的女子吗？她会有着同样锋利的剑刃，与他并肩作战。或许不是，两把剑的碰撞只能产生刺耳的声音。那么会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吗？她会用温柔小意包裹他，给他一个可以回归的家。或许不是，因为纯天并不是一个会愿意寻找退路人，拥有一个需要时时顾虑的名为“家的”地方，与他只是拖累。
　　无论如何，那名女子一定是美丽的，就像碧玺一样。
　　碧玺这样认为着，而且确实没有人能够反驳她。她知道，对于纯天来说，她是不同的。这久仙派不缺少美丽的女子，但是她们都没能在纯天身边呆上片刻。
　　若论容貌，整个久仙派美人最多的地方，就是点绛峰。点绛峰上的美女各有千秋，却没有任何一位在纯天身边出没。碧玺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也不难猜出，像点绛峰那样的地方，那些美貌的女修往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又怎么受得了整日一副面孔，不懂得浪漫多情的纯天。若论兴趣相投，虽然只有剑峰才是正经的剑修，可是主峰上也是有些以剑为道的女子，碧玺也见到过，但那些姑娘古怪的紧，平日都是绕着纯天走的，那样子像极了剑峰上没用的纯屯。唯道峰人数多，女修自然也多，但大多都将目光放在纯地身上。千株、逝幻、殊石三峰，无论男女，都是往日闭门不出。唯有千株峰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来沾花惹草，但也是对低阶弟子下手，过个一两日便散了。碧玺看来，这千株峰的人都是绝情薄幸得很，倒是幸好没见到人把主意打到纯天身上。
　　这样算来，就只有西凤峰了。
　　西凤峰恰好平日还真有几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时常与主峰来往。其中最为出色的不过两人，一个是西凤峰的峰主首徒纯履，另一个则是西凤峰的小师妹纯复。
　　纯复喜爱大红大绿的艳色衣裙，这样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多半难以体现什么美感，在她的身上却说不出地和谐。她古灵精怪，平时又擅长撒娇，整个久仙派的师兄都拿她没办法。纯履则是一身干练的黑衣，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她身长体健，身体匀称，相貌更是不俗。与寻常女子相比，更多了几分英气。若是个不甘人后的性子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单纯得可爱，相熟之人面前更是一副娇憨的姿态，让人分外怜悯。
　　可就是这样两个美人儿，纯天在面对她们的时候，也没有丝毫收敛自己身上的杀气。不，也不能说半分区别也无。至少在面对她们的时候，比面对纯屯时要好的多。或许可以说，纯天在面对纯屯的时候，身上的杀气尤为浓郁。与之相比，其他人遇到的可算得上是温柔的纯天了。
　　但碧玺不在这些人之中，在她身边的纯天气息是内敛的，几乎感受不到任何伤害。纯天对待碧玺，就像对待初春的花蕾，暖秋的微风一般。果然，即使是冷漠自制的人，在面对特别的人时，也是会不经意之间展现温柔的。
　　现在，碧玺就站在纯天的身边，看着他练剑，看着他远眺着剑峰，不知是在看剑峰上终年不息的剑气，还是在看着生活在上面的人。
　　碧玺发现了不对，明明自己就在他身边，他又何须眺望剑峰呢？她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他自己就在这里，就在他身边。
　　“师兄。”碧玺含羞带却的声音，如山石相击，清脆入耳。纯天看着他面前穿着秋香色衣裙的女子，没有立即说些什么。但是碧玺能感觉得到，他想要说些什么。那话语就在嘴边，但他不知如何开口。他只是看着她，那么认真，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入不得他的眼。
　　终于，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犹豫着问：“你……是谁？”
　　碧玺想过他可能会说的话，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这样开口。一时被这问题问得说不出半句话来。最后也只是尴尬地解释了自己的身份。想来纯天太过骄傲，平日身边也不缺少各色女子，一时记不起她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碧玺做好了即使自己介绍了身份，纯天也根本想不起来的准备。却没想到只是听到了“剑峰”这两个字，纯天便恍然大悟一般，随即仔细看了看碧玺。还没等到碧玺再次羞涩起来，就听到纯天低声叹息“明明也是剑峰的，修为怎的这般差。”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惊得碧玺彻底无言。难怪久仙派女子这么多，却没有几个把心思放到如此优秀的纯天身上，没想到他是个不解风情的石头。碧玺气得只想转头就走，却猛地被纯天叫住了。
　　这又算是什么？碧玺有些发蒙，想到刚才的冷遇，言语间便不客气了起来。“不知师兄有何指教？”碧玺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纯天。纯天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她面色不善，反而很是坦然地说：“是有事情要提醒你，平日你还是多修行吧，无事就不要去缠着纯屯了，与你不同。”说完，他便没有再理碧玺，自顾自地走了。
　　碧玺这次是彻底愣在了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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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回来了，话说由于修行时间比较长，纯天师兄总是弄不清楚事情发生的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