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满膏肥》小米哼哼

19、第1019章：夜色1

　　老江笑嘻嘻的打开一直放在秃子腋下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三叠文本文件，将三份都递给冯秋林：“虽然都是一样的，但还是希望你过目一下。毕竟合同这种东西，怎么都得认真对待。若是您觉得合适，我们就签了。下午您说的那些事儿，可以添加在附加条款中。”

　　冯秋林接过文件一纷纷快速浏览过去，点了点头：“我没什么意见，你写吧！弄好一份我签一份。”

　　老江看她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有些尴尬的笑笑抬抬手：“您再仔细看看！”

　　此时尴尬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就是一边的孟乐安等人，也都希望冯秋林多看两遍。冯秋林则摇摇头抿唇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不用。”她说着看向裴青：“我的阅读速度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人，但是他应该明白，我是从那个人那里学会的快速理解记忆法。虽然没有学到家，但我的脑子比我的眼睛更|米青|确。”

　　听她这么说，老江有些疑惑裴青却了然的点了下头：“一种特殊的记忆方法，需要常年的训练形成习惯。老江，放心！”他简单地解释，并不想纠缠。冯秋林长叹口气，也不想纠缠在牵连两个人的丝线上。兜兜转转，她竟然也到了需要动用那个人遗留的闲言片语的地步。真是狼狈啊！

　　老江处理好合同，带着秃子走人。临走前他还是给了裴青一个你以后解释的眼神。裴青笑着摆摆手，示意他赶快离开。

　　夜晚的魔都依然和白天的气温相差无几，或者可以说除了空调其他都是远方。刘光下车后就避开了人群，快速的到了水塔。水塔周围并没有什么防护建筑。就是区别于其他建筑的围墙上，也没有什么监控设备。这是一个老建筑，依然在使用。小门口有一个小房间，此时亮着灯。外面的老旧空调外机嗡嗡的响着，影响着看门人的视听。更不用说，那狭小的只够一个成年人露头的窗户了。

　　他原地踮了踮脚一个接力猛地蹬地快速的上墙翻过去。在塔顶的强子此时身边点了一盘蚊香，他过来的时候考虑到没穿长袖衣服顺手买的。看着下面有人过来，他之前在电话中看到了老总发给他的信息。但不是很确定是不是接手的人，只是从裤腿中翻出小巧的半截陶瓷水果刀。看上面的断痕，应该是使用很久的。

　　刘光没有上塔，而是昂头拿起了手机拨了一下对方的号码。听到轻微的震动，双方确认了一下。强子就快速溜了下来，他指着塔顶悄声说：“我点了蚊香。”

　　“cian说让你先休息，明早过去楼下。”刘光没有多说，对于新人他的态度就是不接触。在他们这行，每年退出的和新加入的成正比。

　　“好！”习惯了军队的作风，就是加入公司开始接受训练也没多少脱离。强子秉持了很好的态度，就是少言多听、多看。

　　刘光没有上去，而是等强子离开后，溜达着出去找了个小店买了包烟敲开了守夜人的门，一番简单的拉扯就将对方底细询问了个清楚。他表现出很是郁闷和好奇，询问着水塔的事情。在对方觉得他脑子想不清楚的态度下，独自一人上了塔。不过他很快又下来了，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跟门房抱怨上面蚊子太多，将上面的蚊香夹在裤腰里带了出去又带了回来。

　　他来来去去的，此时在院子里的黄毛早就在地下室里守着一堆的屏幕透过各种摄像头将周围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裴青拉了沙发，又弄了屏风遮挡了睡|床|后，大长腿一伸往沙发上一躺。那黑皮的琴盒就放在一边，似乎没有使用的意思。他耳朵上带着漂亮的镶嵌蓝色宝石的蓝牙耳机，手指正在上面敲打着一些简短的信号。冯秋林去浴室洗漱回来，看着他一只手在耳边，一只手在小腹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心中有些忐忑，最终还是躺在了|床|上。此时这个屋子里还有两个呼吸声，他们分别在落地窗的两边。

　　黄毛通过电话在向裴青报告监控所得的信息。他顺道将强子点蚊香和刘光收起蚊香的片段剪掉了。此时才不到十一点，并不是夜行|性|的人活动的时间。他们要等过了两点，才算一次总结。

　　刘光也戴上耳机，他叼着烟手中的匕首狰狞的被反握在另一只手上。当然，他体恤衫下面战术背心上挂着的武器，也足够让赶过来的人喝一壶的。

　　他按了一下耳机：“老裴，你会不会判断错误啊？这都一点半了！”他捏着烟屁股吸了一口扔下水塔，四周已经陷入寂静。因为临着军事管制区，附近夜生活什么的可不活跃。到了时间，听到军号大部分的人都会准备睡觉休息。就是楼下正追剧的老头，此时也已经躺下。只留了门口的一盏大灯照亮。

　　裴青回应他的是轻微的嘀嘀敲击声。他们的耳机都是特制的，专业的密码本会让他们在使用摩斯电码交流的时候，更加隐蔽和容易。不是所有任务都能够幸免牺牲的。这些年，更是如此。

　　上一个美国任务，刘光之前腿断了做后期训练没有赶上。实际上他和裴青是老搭档，除非必要他们很少拆开。这些年他作为副手受伤的次数也多，裴青妹妹的事情他也知道。两个人约好，钱够了就彻底退休。到底不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儿或者有主力部队，已经做到指挥官的那层。

　　“四十五到十五是最好的时间！”刘光抿抿唇：“他们必须了解一下对方的安保，同时也要了解我们。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远处的公寓楼。扭头的时候，挑起眉毛弯了弯嘴角：“目标出现，现在就干掉他们还是给他们制造机会？”

　　他看到一个打扮的跟工地工人一样的人，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正朝这边走的人。只是那个人的步态明显有别于他人。他们这些人，要不就是像强子那种将军队的东西刻入骨子里的。要不就像他和裴青一样，从专业的培训学校出来的。前者看着就知道以前当过兵，别管是那个国家的兵。都会有一些明显的军人特色在。当然，他们这样的也会有一些特色。比如，尽量降低自己身体和地面压强的步伐，就是最大的特色。那是为了安全，融入骨子里的东西。除非刻意提醒自己，否则会自然出现的东西。附近监控不多，看得出对方的目标和他们一样。

　　“你撤！”裴青不想现在就打草惊蛇，他翻身起来，快速打开琴盒从里面拿出一阻击|木仓|辅助镜头出来。小心的将沙发挪开，又招呼人将屏风也拿开。将冯秋林暴露在窗户下，冯秋林有些紧张的坐起身。裴青不让她开灯，竖起手指在唇间：“嘘！”

　　他给了躲在一边的女战士一个眼神：“一分钟换衣服，穿九点睡衣你躺过去！冯博士，您去洗手间。蹲着走过去。”

　　他说着占据了孟安乐对面的窗帘后面，辅助望远镜小心的对准了不远处刘光所在的位置。而孟安乐则皱着眉头，看着他吩咐自己人做调整。

　　裴青用窗帘遮挡了身形，敲了一下耳机：“黄毛，将镜头投放过来。二十秒一张照片！”

　　“了解！”黄毛那边回着音，刘光快速打开守门人的房间进去。他拉上门，搓了搓身体跟对方打着哈哈说蚊香还真是好东西。他在上面留了用烟摆成的字，当然十分善意的：

　　有蚊香，慢用！

　　他咧嘴笑着，他不相信对方敢直接动手。更不用说，这屋子除非用手雷否则光靠□□，他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之前就说是因为房租的问题，守门的老人觉得收留一个晚上也没啥关系。还特意将自己的电视给刘光，跟他说随便看不影响睡眠。

　　电视打开的是比赛节目，声音有些响在外面都能听到。刘光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他穿着简单加上一直作为副手并不怎么出现在人前。对方也许是秉持着对祖国的了解，也没有怎么在意那小巧的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屋子。就那么如同刘光第一次进入时那样，跳墙而入。只是刘光不知道，他们看到那烟头会是个啥感想。

　　裴青通过手机屏幕看着一张张的照片过来，尤其是刘光留下的烟头。黄毛还给他做了特写，更不用说对方那张目瞪口呆后的愤怒嘴脸。不过对方下去仔细察看了一圈，拿起手机似乎说了什么就盘膝坐下了。也没有浪费那些蚊香，而是从身上穿的迷彩中掏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快组装成了一高倍望远镜。

　　裴青吹了口哨：“设备不错啊！佳能EF1380改！有钱！”

　　站在他身边的小战士闻言，好奇的看了一眼照片。那是一种一节节裹着黑色软布的摄像头，一共五节。难怪对方穿的那么宽松，主要是为了装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细长的很。他抬头看了一眼孟安乐，欲言又止。孟安乐也想看，但他目前的站位根本过不去。

　　裴青笑着敲了敲耳机：“他的手机信号找到对象源头没有？”

　　“对方用的对讲机，不是手机。我看了一下……”黄毛似乎在忙什么，因为用的是文字阅读功能来发声，清脆的小萝莉奶音伴随着键盘声，很是让人无语。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沉重而清脆的声音如同拍特工大片。其实这只是他个人爱好，樱桃青轴的键盘。而且是特别预定的，声音比较同类产品都要响。一旦打起来，那声音……

　　他很快传递了一张图片给裴青附带着：“系统里面有他们的人。这系统也没啥安保啊！就用了一个简单地过滤|性|的物理防火墙！不过没有同信号灯联网，的确比英国人聪明！”

　　“你要是不想被国安请过去喝茶，就快点别啰嗦。”刘光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他们在用多方会谈。

　　“我不是在和他们的人兜圈子嘛！”小萝莉撒娇的声音做的十分优秀，可偏偏就是这点让裴青和刘光一起翻白眼。但这孩子技术好，人牢靠实在是难得的好手。能怎么样？忍吧！

　　很快，裴青就看到定在背对着窗户睡觉的女战士后腰位置的镭射光点。对方没有带任何武器，只是这一个光点就让孟乐安焦虑起来。裴青看着，眯眼笑着将那阻击|木仓|用的瞄准镜打开，小心的对准对方的位置。很快，那个光点扫开消失。而他手机上传过来的照片六连发则表明了对方的状态。

　　先是眉心一点红，然后是慌乱的移开设备之后是快速的收拾东西离开。裴青收回瞄准镜走出窗帘站在落地窗前，窗上的几盏小灯照着他的脸显得异常白皙。他晃了晃手机朝孟乐安笑了笑：“要不要交换情报？虽然说，你拿不出什么来。但至少我们的目标是……暂时一致的！”

　　他眼睛转了一圈，笑的十分讨喜。可偏偏这种讨喜，却让人喜欢不起来。孟乐安走过去拿走他的手机，翻看着上面一张张快速浏览就会变成动画的照片。他扫完所有的照片后，点开了两张后面的：“你为什么判断他们会出现在那里？”

　　“周围的居民楼百分之六十是军区家属居住楼或者是围绕着军区建设的安居工程。房产年龄都至少在五十年以上。没有多少高大楼层，可能是考虑到军区的安全。他们必然知道你们人的存在。所以不可能犯傻去选择对面。那里唯一的高建筑，并且不会引起什么疑心而且位置不错的。也就那个水塔了。”裴青拉着沙发过来，重新摆好。指着这一次是背对着窗户，他还把窗帘拉上了。冯秋林从洗手间出来，看着他往上面一座自己也坐在|床|上，声音有些暗哑：“是不是他们不会过来了？”

　　“只是今晚，您睡个好觉？”裴青看向孟乐安，眯起眼睛笑的格外温和。

　　冯秋林看着他，那个像喵一样的笑容让她有些恍惚：“你真像她！”

　　“哎？”裴青挑眉看着她，然后哈哈一笑：“大概是因为我们是一个星座的吧！我可是被称呼为居家好男人的巨蟹座哟！”

　　“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喜欢你。”冯秋林原本紧张的情绪被他安抚了一下，她重新躺下。中间的屏风被遮挡，裴青指了指门外，示意孟乐安几个人去外面谈去。他拒绝同他们交流的态度，摆的很是明确。这也让孟乐安更加不满，他看着裴青躺下还朝他勾了勾手指显然是想要要回手机。他捏着那满是重要照片的手机，咬了咬牙齿旁边嫩腮肉，想着来日方长。有些不情愿的将手机交给裴青，带着人离开卧室。他也知道，今天是可以安心休息了。

　　“都是很嫩的新兵蛋子，现在给你们安排的都是这样的？”裴青将手机放在胃上，双手交叉大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这个姿态说不出舒服，但他显得怡然自得。

　　冯秋林隔着屏风想了想，翻了个身面朝那边：“之前都是特意挑选的老兵，从未出过什么事情。只是老兵要退役，就换了这批人。”

　　听她这么说，裴青手指在肚皮上轻轻点着思考了许久才开口：“睡吧！他们的雇主既然说希望你死在讲台上，就不会让你现在就完蛋。日子还是要过的，谁知道明天会如何呢？说不定……明天他们出车祸赶不过去直接死在国道上呢？意外太多了，想太多不利于健康！”

　　听他这么说，冯秋林哈哈笑了起来。她不知道是因为裴青那一点都不搞笑的冷笑话，还是那曾经其实听过很多遍的笑话本身。不过，笑完后她真的放松下来。闭上眼睛，本以为会继续睡不着却不一会儿就找周公去了。

　　清晨的时候刘光带着强子在大厅等到了裴青，两个人只是简单地眼神交接。刘光拿着钥匙递给了裴青：“你想在路上解决？”

　　“|中|国|人口这么多，道路这么拥挤总是要出一些事情的吗！”裴青装作无辜的样子，钥匙串在手指上甩着圈圈。他看着强子：“阻击能力如何？”

　　“没问题！”强子没有说成绩，在部队他们习惯|性|报成绩。但是在集训的过程中，他知道这一行不要求成绩。成绩是给自己看的，行不行才是真理。

　　裴青拍了拍刘光的肩膀：“随身你跟着！”说着，他拉着强子的肩膀就走出了酒店。刘光目送他们离开，从裤兜里掏出小豆子一样黑色耳塞戴上，手机打开调整了一下程序吹着口哨上了楼。冯秋林正在吃早餐，她疑惑的看着刘光。就是孟乐安几个人，也都对这个陌生人很是好奇。刘光敲了敲手机打开视频通话，此时裴青正在开车。手机放在车台上，他笑着比了一个V：“大博士，还以为你要继续跟马桶小姐缠绵一会儿呢！”

　　“比较起马桶小姐，我更喜欢被单姑娘！”马桶小姐……这个人果然是跟那个家伙关系亲密啊！这种拟物笑话……自成一脉！

　　“哎哟喂……那可不成啊！”裴青找了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那是刘光，我的老搭档。他贴身跟着您，千万别去找被单小姐。不然他回家跟老婆不好交代！”

　　“我老婆不是你吗？”刘光咧嘴笑着凑热闹，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和丛林迷彩短裤。肌肉结实，古铜色的皮肤上带着一些伤疤。裴青闻言瞪了他一眼：“别开玩笑，哥哥我可是有对象的。”

　　“糙……你脱单了？”刘光一副刚知道的样子，他一脸委屈的竖起了中指：“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