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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2) ...

  •   乔颖赋飞奔到拐角处,想要找管家问清楚,然而,管家已经没了人影。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钟的指针无意识地转着,发出寂寞的嘀哒声,乔颖赋将目光又落回了妈妈的那封信上。

      阳光斜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略嫌坚硬冷漠的轮廓。彼时,乔颖赋身上那股年轻充满活力的跳脱劲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阴沉。他对母亲的印象已经很淡薄了,可即使淡薄,母亲在他心里也一直是带着温暖色彩的影子。但现在他看到的信上却黑白分明地写着……自己只是她的实验品。

      乔颖赋觉得自己心脏隐隐有些刺痛,但他却故作凉薄地说服自己道: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此一来,这世界上让他魂牵梦绕的事情又少了一件。他距离无牵无挂的生活状态又前进了一步。

      乔颖赋将妈妈的信撕碎了,不过,他会听妈妈的话,去地下室找她的。

      ……总要把欠了她的恩情还掉不是吗?

      他看着手中的碎纸屑,面无表情地把这些纸屑吃进了肚子里。

      他有些怀念山里的野味了,那色泽鲜艳的血液从皮肉中喷涌而出时散发出的新鲜的腥气……可比这种无滋无味的纸屑好吃多了。

      乔颖赋压抑住心里暴虐的食欲,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他决定下楼去找他爷爷问一问地下室的事情。不过爷爷是否能给他指出一个正确的道路,那就不好说了。

      在经过寂静无人的楼梯口处时,爷爷饲养的那只白猫突然跳了出来,它朝着乔颖赋摇了摇尾巴,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

      “咪咪让开。”乔颖赋一点也不温柔,“别挡路了。”

      猫似乎很不甘心被撵,它抬起了脸,对着乔颖赋喵喵地叫着。

      喵星人总是这样恶意卖萌。

      乔颖赋不堪其扰,将它抱到了怀里,继续下楼。

      白猫却不老实,在乔颖赋怀里蹭了两下,蹭得乔颖赋脖子痒痒的,突然又踩到乔颖赋的肩膀上跳了下去。

      乔颖赋吓了一跳,看到猫没摔伤后,摇摇头,也不再管它,径自来到了爷爷的房间。

      爷爷正在摇椅上看报纸。

      他看起来和正常的老头没什么区别,但仔细一点就可以发现了,正常的老头哪里会天天抱着同一张报纸,十年如一日地重复阅读同样的内容啊。

      “爷爷。”乔颖赋道,“妈妈给了我一把钥匙,据说可以开地下室的门。你知道咱们家地下室在哪里吗?”

      爷爷抬起头,并不怎么在意地发出了一声感慨:“你也要去地下室了,时间过得可真快……阿岚才进去没多久,你又该走了。”

      阿岚是乔颖赋的姐姐。

      爷爷的这句话让乔颖赋很在意。可以说,一切有关于姐姐的消息都让他在意。从小和姐姐一起长大,乔颖赋对姐姐的依赖超过了对任何人的感情。

      说实在的,他的童年里,几乎没有他母亲的身影,乔颖赋总是习惯性地把母亲想象成中年版的姐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家里很奇怪的,连一张照片也没有。不仅没有母亲的,父亲的、爷爷的、姐姐的照片同样都是不存在的。

      他曾经很想要一张属于自己的照片,但是被爸爸拒绝了,他说:“像我们这种人家,照相是不吉祥的。”

      因为爸爸的这句话,中二的乔颖赋曾有好多年都在怀疑,他们一家其实是逃亡的罪犯,不希望被政府抓到才隐居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

      这疑虑直到姐姐光明正大去大城市上了大学以后才被打消掉。

      而此时此刻,因为爷爷的一句话,他又隐隐觉得蹊跷。

      但爷爷却并不关心乔颖赋在想什么,他只是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嘴中嘀咕道:“来,阿颖,跟我走吧。”

      一路上,爷爷说了不少话,但颠三倒四的,让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你爸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不争气得很。我想把他塞进四楼的那个门里去上学都不成,真是气死人……还好你们姐弟俩听话,让我省了不少心啊。”

      “额。”乔颖赋汗颜。爷爷都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把爸爸塞进四楼的门里去上学?上哪门子学啊,能上成学才奇怪了呢。

      爷爷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前停了下来,用拐杖敲了敲地板。

      “喏,就是这里了,就从这里进地下室。”

      “……”乔颖赋沉默了。

      爷爷你逗我呢!这是去二楼,不是地下室。

      “怎么不动啊?”爷爷有点不耐烦了,“地下室的门被楼梯旁堆放的这些木板杂物挡住了,自己动手搬,还要你爷爷这老骨头帮你啊!”

      被爷爷这么一说,乔颖赋才注意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侧常年堆放着杂物,他从来都未曾注意过,原来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暗门。

      看来老宅里还有好多地方是他这么多年探险都没有发现的呢。

      自己真是白活了那么久了。

      乔颖赋认命,忙热火朝天地搬起了杂物,当那扇被尘封已久的门展露在他的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跳非常急促。

      是的,他感到了一丝紧张。

      乔颖赋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想起了记忆深处的脚步声。

      他回头去看爷爷,想要得到些许的鼓励,但是爷爷只板着脸催促道:“磨磨蹭蹭什么呢,阿岚都比你利索。”

      又一次提到阿岚,乔颖赋深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了门里。

      “咔嚓”一声,那是命运的齿轮转动的声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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