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挡不住》不一样

88、88

　　回京后，咸蛋找出许凛的医疗本翻了翻，按着医生的说法是半年后进行复查，看看副脾的情况，是否在药物的辅助下完全适应了身体。
　　算算时间还差一个月。
　　但咸蛋建议许凛提早去做检查。
　　“这不还没到时间吗？”
　　“再过一个月临近过年了，谁都忙着过节，不如现在这个时候做。”
　　许凛倒是想着拖后，“那年后再说吧。”
　　“身体得爱惜，宁愿提前也不能靠后。这周你的休息日咱们去吧。”
　　“行。”
　　谁知队里忙，不能休息。
　　推到了下周。
　　哪知道下周也不清闲。
　　“你干脆请假吧。”咸蛋说，“就请几个小时而已，兴许还用不上呢，结果我给你拿，做完检查你就去上班总行了吧。”
　　“要不年后再去。”
　　“可别，身体健康是头等重要的。”
　　许凛想了想，点点头。

　　检查结果是令人高兴的，一切正常，药物不再被需要了。
　　咸蛋在晚饭时分跟许凛说这事儿。
　　许凛注意到今天这个蛋高兴是高兴，但是话却不多。
　　“你怎么了？”
　　“没怎么。”
　　“你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咸蛋停下了夹菜的动作看看许凛，过了大概半分钟的光景才开口，“有，还是大事儿，你能帮忙吗？”
　　“你先说说看。”
　　许凛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大事儿。
　　难道这个蛋做什么坏事儿了？还挺严重？
　　咸蛋没有依言而行。
　　“我会尽我所能，有事赶紧说。”
　　“先吃饭吧，一会儿再聊。”

　　客厅里，咸蛋切了红心柚子，把果肉瓣递给许凛。
　　“这个去火，多吃点。”
　　许凛也无心吃水果，“究竟是什么事儿？”
　　“你先答应我不生气。”
　　“好，不生气。”
　　“算了，我不说了，你嘴上说不气，可身体由不得你，给你气坏了我拿什么赔！”咸蛋收拾柚子皮准备走开。
　　被许凛拦住了。
　　“现在是要解决问题，生气有用吗？！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保证不生气？”
　　“我保证，有什么事儿快讲。”
　　咸蛋坐下来，“你听完后就算是打心里厌恶我，也不能赶我走，你能做到？”
　　厌恶？
　　听这话的意思，大事化小是有难度啊。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就算是咸蛋犯了大错，也只有恨其不争，自己不会坐视不理，更不会把人赶走雪上加霜。
　　“能。”
　　“我爱上男的了。”
　　许凛正准备根据情况想对策呢，听到这么一句，有点反应不过来。
　　下一秒回过神来。
　　什么？
　　“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许凛真的没有话可以接。
　　“别问我是不是玩笑，我不会拿这个事儿寻开心，”咸蛋直视许凛的眼睛，“感情千真万确，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怎么一点点积累的，等我发现了，它已经根深蒂固了。”
　　“我以前真的没想过会被性取向的问题烦恼着，谁要是跟我说找个男的一起过吧，我能打的他满地找牙。”咸蛋慢慢的理着头发，发出一声叹息，“可是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总不能自己撞墙不活了吧。”
　　一阵沉默。
　　静的连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楚。
　　后来许凛伸手拿了一瓣柚子果肉，想要送到嘴边却又放下了。
　　“我想来想去，实话跟你说是一种尊重，咱中国法律是不支持，但是真爱一个人的心不龌龊。”
　　注意到许凛的手无意识的弯了弯，咸蛋又说，“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生气，我最担心这个。”
　　许凛起身去洗手，出了卫生间的时候看了咸蛋一眼，“时间不早了，我困了，你也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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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自己屋的许凛没开灯，坐在床沿边像个败军之将。
　　对手并不是咸蛋，而是老天。
　　早在大付无意的一句“是在给女朋友打电话吧”，他当时脑袋里有几秒播放的是自己和咸蛋在一起的影像，还挺亲密的。
　　同性恋这个词不知怎么的就窜了出来。
　　下一秒仿佛摸到了高温烫手的山芋，手猛地缩了回去。
　　怎么可能？！
　　但恍惚中又有一个声音在说：NO，NO，一切皆有可能。
　　易燃易爆物品的存储之地，见不得一点儿火星儿。
　　总是待在一起，大大增加了互看顺眼的几率，这不行。
　　于是，许凛防患于未然地决定把“打火机”和“火柴”等一一妥当收好。
　　等咸蛋带着黑子又回来，非要坚持留下，还拿变色龙举例说自己想太多，他琢磨着也是，是自己把事儿想的复杂了，有点杞人忧天。
　　其实没那么多禁忌顾虑，就是相处久了不自觉的有了哥们的情谊而已。
　　很正常。
　　他接受了这个认定。
　　哪曾想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老天玩了一套回马枪！！！
　　其实，他可以让咸蛋打包走人，立刻，马上。
　　答应过什么也不是不能反悔。
　　但是咸蛋的那番话已经说了。
　　无论自己留人与不留，事儿都在那儿放着，不会凭空消失。
　　把头埋进雪堆里做鸵鸟，又有何用。
　　黑暗中坐了许久。
　　后来想着，今儿不能妥善解决的问题就留给明天吧，让脑袋休息一阵儿。
　　澡可以不洗，可是牙得刷。
　　打开卧室门要去卫生间的许凛看到客厅里还亮着灯，此刻咸蛋也正抬眼往自己这边瞧。
　　权当没看见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许凛扫了一眼时钟，“都这个点儿了，赶紧去睡吧。”
　　咸蛋起身走进他。
　　“小凛，你肯定憋着气呢，我一想到你心里很不舒服还没有发泄的地方，我还能睡得着吗，要不这样，咱们去小房间，我当你的沙包。”
　　“不用。”
　　“用得着，情面你倒是不用留。”
　　许凛没有要胖揍他一顿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去刷个牙。”
　　咸蛋在许凛要走的时候拉住他，“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明天吧。”
　　“超不过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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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咸蛋执拗的非说不可，许凛也不打算拿绷带强行给他止住。
　　五分钟不长。
　　许凛等着他说。
　　“我之所以把心里想的全部跟你讲了，一是不想把你蒙在鼓里，二是为了不憋屈自己这颗心，但是你知道，世上的事儿哪儿有那么多随心所欲，想要的都到手！神仙有时候也干瞪眼，爱而不得常有。”
　　“你要是烦我，当我没说，生闷气折腾自己最不应该。”
　　“也别跟我说你没有在生闷气，刷牙的点儿都罕见的错开了，”咸蛋还指出另外的显而易见的证据，“就现在，你的眉头都没展开，不知道你自己注没注意。”
　　本来许凛的嘴是紧抿着的，但让咸蛋这么一说，也开始尽量往常态恢复。
　　“我这个癞蛤蟆就是不自量力的望着天空里正飞着的天鹅叫了几声，不值得上火、来气，你要是气的掉下来，不是正好被我捡走了吗。”
　　许凛不自觉的哼了一声。
　　这声哼不带有平常的讽刺之意，倒像是听了冷笑话而做出的反应。
　　咸蛋觉着功夫也不白费。
　　皮笑肉不笑也算是笑了不是
　　“想打想骂随你的心，不屑理我还是秋后算账都行。首先你得过的滋润着，让人只能眼馋着却吃不着，这才是对我最大的打击。”
　　“我要你答应不赶我走也不是想着死缠烂打、烦着你，只是觉得在你遇到可心的人之前，把你照顾好，也算是对得起‘爱’这个字。”
　　许凛看着他。
　　由眼观心，咸蛋的眼里写着不虚假三个字。

　　第二天晚饭过后，许凛先起了话头。
　　“我在XX网报了名。”
　　XX网是知名的婚恋网站，收费还不低，咸蛋哪儿能不知道呢。
　　“小凛，我昨天说的很明白吧，你可别随便拉个人来凑数，对你自己不好。”
　　“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被人喜欢就算不值得高兴，也不至于跟自己过不去。”
　　许凛的表情说明他在十分认真对待这件事。
　　咸蛋观察着。
　　很明显这小子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咸蛋静等后续。
　　“不过你的比喻不对，我不是天鹅，你也不是癞蛤蟆。这么长时间了，咱们彼此都相当了解，我爸妈把你当家人，我也是，人有的时候可能分不清有些情分，错当是爱了，需要些时间来看清楚。”顿了一阵儿，许凛继续，“我也该谈个女朋友，平常忙圈子小认识的异性少，专业的网站是不错的途径，在遇到合适的正式定下来之前，咱们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