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挡不住》不一样

33、第 33 章

　　四点刚过几分，一个嫌疑人浮出水面。
　　凌某，三十七岁，B座二十六层的一家软件公司的电脑工程师。他不只是晚上时常加班，而且以公司为家，符合分析的一切条件。
　　这个信息让整个刑侦X队瞬间犹如被打了一针强心剂。
　　林建平对前来提供员工信息的软件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说，“麻烦现在带我们去见一下这个人。”
　　“好的。”
　　前往二十六层的途中，从人事部经理的口中得知，此人已经在公司工作了十多年了，是公司的老员工也是骨干力量，性格嘛，稳重偏内向。
　　“他这十多年一直住在公司吗？”
　　人事经理搜索了一下脑中的记忆，“没有吧，我记得他大概是从一零年下半年的时候开始住的公司。”
　　四、五年的时间，练习一种“技能”的时间足够用了。
　　电梯里刑侦X队的五个人都有种直觉，调查之船的行驶方向没有错误，而且快要靠岸了。

　　得知真的有符合分析的一个人存在的时候，而且性格被描述为稳重内向，林建平在未见其人的时候已经在脑中勾勒了一个形象。
　　事实证明，设想和现实有的时候会有南辕北辙的差距。
　　软件公司的会客室里林建平和大付打量了凌某一番。
　　这个人个子在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没有“程序猿”的惯常邋遢。
　　此人收拾的很干净，米色休闲服配运动鞋，娃娃脸的他一打眼看起来倒像是二十七的，五官的组合不仅仅是顺眼而已，就算是以严格的标准来衡量，他也是能够被划入帅的行列的。
　　“两位警官，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请坐。”大付说。
　　“谢谢。”凌某十分有礼貌的回了一句，随后坐下。
　　“我们刑侦队最近在调查A座的一系列的纵火案，你听说了吗？”林建平把目光集中到这个人的脸上。
　　“哦，知道，传的挺凶的。”
　　“噢？都传什么了？”
　　“说是鬼啊、神啊什么的。”
　　“你怎么看？”
　　“不可能吧，我觉得那都是迷信，还是得相信科学。”凌某不紧不慢的陈述他自己的观点。
　　林建平在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从此人这一小段时间内的表现来看，从容的像一个旁观者。
　　要么是真的与此案无关，要么就是另一种棘手的复杂情况。
　　“我们想细致了解一些情况，听说你是住在公司里的，这两座大厦这么近，事发的几个晚上你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能详细的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当然可以。”凌某用的是一种相当愿意配合的语气，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说，“前几次我没被惊醒，是到第二天才听说发生火灾的事儿，后来有一天晚上，我记得是先迷迷糊糊听到了消防车发出的紧急声音，起来之后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到对面楼里火烧的挺凶。”
　　凌某没再继续，思绪好像是飘到了那天晚上。
　　“当时你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
　　凌某回忆着，“大家都在救火，我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
　　“那就具体说说你看到的每一个细节。”

　　在林建平他们询问凌某的同时，咸蛋和许凛在软件公司人事经理的带领下，去凌某工作的位置瞧了瞧。
　　许凛发现他的办公桌上整齐干净，电脑的屏幕闪亮着，键盘洁净没有灰尘，桌上的东西摆放的一丝不苟，和左右相邻的比较凌乱的办公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正在使用的办公桌如此整洁，每件东西的放置看起来都有一定的角度，好似用尺子量过一样，隐约向外散发着主人一丝强迫症下的洁癖。
　　在办公桌下有两个大的黑色的旅行包并排而立。
　　咸蛋当然也瞧见了它们。
　　哎呀，如果那工具还没有被转移走的话，九成九就藏在里面了吧。
　　看了一眼许凛。
　　实话实话啊，该点个赞的，小崽子还挺能的，还真让他给找到关键点了！不待见归不待见，但是一码是一码，得给小崽子的智商正名。
　　坐上“许凛号”船只，看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下子自己一半的功劳算是坐实喽。
　　瞧着许凛眼睛扫了一下那两个旅行包，但并没有立即拖出来搜查，咸蛋忍了忍想要自己行动的冲动，他左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相互摩挲着，嗨，好想三下五除二的揭开幕布，让里面的东西呈现在眼前。
　　这就好比赌桌上已经买定离手了，庄家却迟迟没有开盘，我操，等的人心痒痒！
　　小崽子不行动的原因他明白。
　　妈的，要考虑的事儿还真是不少，嫌疑犯可不等同于已经被确认了的案犯，办案还得注意着不要侵犯了个人的隐私权！
　　那就等吧。
　　“他这个人看起来特别爱干净啊！”咸蛋的眼神在办公室里悠了一圈之后，对着人事经理发出感叹。
　　“哦，是啊。”
　　“他晚上住哪儿啊？”
　　“会议室里。”
　　“我们能过去看看吗？”
　　“没问题。”
　　三个人去了公司的会议室。房间里后面的空间足可以放置一张可折叠的单人床。角落里被折叠起来的床架只占了块小地方，上面套着一个遮挡灰尘的布。
　　咸蛋抛出个问句，“他不是你们的老员工、骨干吗，你们公司不给提供员工宿舍啊？”
　　“我们是有住房公积金的，食住行方面每月也有一定的补贴。”人事经理说明了公司的福利。
　　按理说公司是上班的地方，是不允许这样的占用公共空间做私用，无论是上班时间还是下班时间。但是他的情况特殊，再说了，也是考虑到他对公司的贡献度。
　　“有公积金的话，他这个年龄应该可以贷款买一个房子吧。”
　　“对，但是他离婚了，房子给了他前妻。”
　　除了一百几十平的地段不错的房子，还有一辆六十多万的车，都是银行按揭的 ，听说都给了女方，所有的贷款现在还是他在还。工资扣除还款额所剩无几了，只能勉强够个生活费，这也正是允许他住公司里的重要原因。
　　有问必答，人事经理把知道的都说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对人、事物都有个自己的衡量，在人事经理的心里，凌某的优点还不少，踏踏实实的工作，人长得也不错，对前妻能做到这个地步，确实是十分够意思了。
　　另外他内心里有点不能理解刑警队来B座调查的行为，不是在查A座的火灾吗？怎么围绕着一个无关的人问这么多？
　　“哦？为什么离的婚？”咸蛋想反正现在没事儿可做，闲聊呗。
　　“这个就不清楚了。”
　　在刑警面前，他实话实说，人家家里的事儿自己哪里会知道那么多。

　　从得知侦查方向应该没错的那一刻，夏元和严紫罗就去警车上取了搜证工具，目标是A座的天台。
　　尽最大可能的在天台的门把手和西面的金属扶手上提取指纹。
　　得亏大厦的清洁工只是定期的清洁天台，要是像内部那样一天清洁个几个来回，指证案犯的有力证据就百分之百少了一个。
　　现在就希望提取的指纹中能有一个和嫌疑犯的完全吻合。
　　他们在忙活的时候，罗小伟在B座一楼调取监控资料，查看点取在第一次纵火案发生的几天前。
　　涛子又从二十六楼折返了回来，拿着刚从软件公司人事经理那里拿来的附有凌某照片的员工信息表和保安询问了一些情况。
　　保安对这个人比较有印象。
　　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人长得挺好、收拾的干干净净，容易吸引人的目光，在他值班的时候，有那么几次看到过这个人，差不多都是独来独往。
　　而且他出入时手里的装备与众不同，区别于其他人的公文包一类的，他手里拎着的是一个大的旅行包。
　　涛子的心里一片敞亮。
　　纵火的汽油是通过什么样的运输方式进来的可以由此推测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和罗小伟俩人开始仔细查看着监控资料，针对的目标对象当然是凌某了。

　　会客室里凌某细说了他所看到的火灾发生时的一幕幕。
　　不疾不徐，坦坦然然。
　　和A座许多人口中描述的火灾当晚的信息对比起来，基本重合，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付盯着凌某的脸，心里暗附着：如果说案犯就是他的话，那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个可以轻松被抓到狐狸尾巴的。从他的一系列表现来看，思维清晰缜密，心里素质不低。
　　刚才许凛发来短信说，在凌某的办公桌子底下有两个大旅行包。
　　希望待会儿检查的时候能有所发现。
　　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大付把记录本合上。
　　搭档了多年了，林建平根本不用和大付再进行多余的眼神交流，该怎么做两个人心有灵犀。
　　“谢谢你的配合。”
　　“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