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泥垢！[西游]》苏溦

10、鸩摩牛牛

　　“小师妹…你可知方才那人是谁？”
　　蒙七七懵着站在众弟子中间，忽的有一个细腰女子，和她一样穿了一件轻纱的绿裙子，向她盈盈走来。
　　蒙七七摇头，“不知，师傅说他叫牛牛。”
　　“那不是他全名，他全名呀，叫鸩摩牛牛。”
　　蒙七七好奇，“四个字，外国人？”
　　“可不是吗？”这绿裙子细腰女子看蒙七七对自己说的话题感兴趣，忙把她拉到一边坐下，“他家在天竺国，那可是一等一的厉害。”
　　天竺国？蒙七七眨了眨眼睛，“印度？”
　　“硬什么渡啊？小师妹，你是不是被我方才说的吓傻了？”
　　蒙七七摇头，不知道她说的到底可怕在何处。她只知道，她应该是打了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以后都要小心些了。
　　“你想知道他家怎样的厉害吗？”细腰女子拉着蒙七七，一直把她拉到了一处小树林下。
　　蒙七七还未点头说想知道，她就开口了，“听说那天竺国的国王，都只听他家差遣，他家里的哪个妖，若是口渴了，那天竺国国王就折一个人头来，让那妖来吃他的血解渴。若是饿了，就拉个人来，取身上最嫩的地方，灼了肉给那妖吃。怎样，厉害吧？！这可是我们这等平常的小妖，怎么想都想不来的生活呢！”
　　喝人血，吃人肉，就是厉害？！
　　蒙七七不敢苟同，但看自己这个细腰的师姐很崇拜牛牛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厉害，确实厉害。”
　　“那便是了！师姐告诉你，以后可千万别再惹那牛牛了，不然，有你好看的！”细腰师姐托腮叹气，望着台阶下那一小团乌黑的东西，那团东西，正艰难地爬起来，擦擦鼻子上的血，一步一蹦地上平台来。
　　“可惜这牛牛年纪尚小，不然，与我婚配也是极好的。”
　　蒙七七，“…师姐你恋童啊？”
　　“别瞎胡说！”细腰师姐急了，拍蒙七七的背，拍了几下猛地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这小师妹的名字，便问，“请问，小师妹唤作什么？年方多少呀？”
　　“我叫蒙七七，师姐叫我七七就好，年龄嘛…”蒙七七看看自己这细腰师姐的年纪，大概在二十上下，想着自己不能比师姐年纪大，显得不尊重，就胡诌了一个，“我今年刚十八，应该比师姐小上一两岁呢！以后，我就把师姐当做姐姐看了！”
　　蒙七七自我感觉这马屁拍得很顺溜，谁知师姐根本不领情，切了一声，“才十八？！原来是个人类女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呢，居然能一掌把牛牛打下山去。方才大概是牛牛脚滑，才摔将下去的吧。”
　　蒙七七，“…那师姐你几岁啊？”
　　细腰师姐站起身来，“芳龄三百有余，百年前化的形，跟着师傅修行已有五十来年了。”
　　蒙七七又想问她叫什么，她已经扭着腰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握着自己盈盈不足一握的腰，声音千娇百媚的，“我叫细腰…”
　　又扭着身子走远了。
　　蒙七七看着她走远，手放在脸边和她告别，“细腰师姐慢走啊，记得我叫蒙七七！”
　　这一声喊，细腰师姐没听见，倒被那好不容易从山下爬上来的牛牛听到了，“蒙七七是吧？！我记住你了！”
　　蒙七七循着声音去看，正是摔得满脸是血的牛牛，他那顶兜帽不见了，如今只剩几条毛线挂在牛角上，这牛牛，是只牛妖。
　　“牛师兄，不好意思啊方才…”蒙七七想到细腰师姐说的牛牛的厉害之处，忙和牛牛道歉，但这牛牛不领情，看蒙七七把手放在脸边，还以为她又要扇自己，连忙蹲下身去，快步走远。
　　“青山不改，河水长流，我鸩摩牛牛，不会放过你的！”
　　蒙七七：…我好像惹上什么大麻烦了呢…
　　她走了几步想仔细看看这里的地形，还没走远，那牛牛又从远处跑了过来，脚下飞起一片黄尘，全泼蒙七七脸上了。
　　“死青蛙精，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猛一个刹车在蒙七七身前停下，啐了一口，骂了一句，看蒙七七举起手来，又害怕似的抱住头，快步跑远了。
　　蒙七七在他离开后，懵懵地举起自己的手看看，变幻成巨蹼的样子，再看看，忽听身边有西索西索的声音，转身去看，那牛牛居然没走远，就躲在树下盯着她。
　　她挥着蹼问他，“牛师兄你躲在那儿干嘛呢？！”
　　牛牛又啐了一口，这才真的走远了。
　　蒙七七则看着自己的巨蹼，觉得这玩意儿，挺好用。
　　打谁谁害怕。
　　道歉妥协示好什么的，好像牛师兄完全不领情嘛…

　　菩提老祖原以为，自己收的牛牛已是所有徒弟里最混球最恶霸的了，没想到，新收的这只青蛙妖，居然比牛牛还厉害。
　　他一开始还以为牛牛会杀杀她的戾气呢，后来事实证明，完全是自己想错了。
　　他经营的这斜月三星修仙学府，已有百来年的历史，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角色。
　　那次说自己要闭关，本就是开玩笑的，几日后他出关来看看众徒弟修炼得怎样了，却见这一干平时活蹦乱跳的徒弟，如今一个比一个更没精神。
　　他揪起一只面色乌青，明显被拳打脚踢过的小妖，“怎么弄成这样了？练功练的？”
　　小妖肿着一张脸，拽菩提老祖的手，“师父别碰…疼…这是小师妹打的…”
　　菩提老祖：…
　　他又揪起一个两只腿全折了的凡人，“你怎么也成这个样子了？”
　　这凡人道，“前几天洗澡的时候和小师妹抢热水，没抢过她…”
　　菩提老祖摇头又叹气，看向另一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小女妖，“你也是和你小师妹？…”
　　“不不不，不是，师父，是我主动把所有食物都让给小师妹吃的！小师妹还在长身体嘛，需要多吃点…师父！师父别走！”
　　但菩提老祖还是把她撇下了，径直朝蒙七七走去。
　　老远的，他就看到蒙七七身边围绕了一大堆吃食，有的吃食，连他都没见过。
　　蒙七七则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腰边，横躺在石阶上，双眼迷离。
　　菩提老祖走过去坐下，“七七啊，这几日在我这儿，过得如何？”
　　蒙七七点头，“还不错。”
　　“师兄师姐们对你可还算好？”
　　蒙七七看一眼那些自己的手下败将，“师兄师姐们对我都很好。”
　　“牛师兄呢？也很好？”
　　“额….这个…”蒙七七答不出来了，因为这几天，她根本没有见过牛师兄。
　　牛师兄，好像失踪了呢…
　　“师傅，牛师兄和细腰师姐去深山修炼了！这几日都不在学府！”徒弟中有个耳尖的，这就跑来和菩提老祖说了，他本来还想说几句，蒙七七来了之后，是如何一个个将师兄师姐们打得落花流水，让大伙儿都成为她的手下败将，为她当牛做马的事说一通。
　　但蒙七七只一个眼神，他就不敢说了，畏首畏尾地退下去，蹲在一边。
　　菩提老祖看着这二人的表现，再想起当年牛牛初到学府时的模样，也算是对蒙七七有了一二分的了解，于是开门见山，“七七，是这几日把师兄师姐们都打败了吗？！”
　　蒙七七打了个饱嗝，“差不多吧！但我可没打他们，我只是和他们较量较量。”
　　菩提老祖点头捻着胡须道，“没想七七这么厉害…”
　　蒙七七挑眼，“那当然。”
　　菩提老祖继续道，“其实这些徒弟，都是些凡夫俗子，我教他们的也不过是一些强身健体的东西，没什么真材实料。既然七七你如此厉害，以后不如就跟着为师，学些真材实料吧。七七来做为师的入室弟子如何？日日跟在为师身边，为师必有一日教你成仙。”
　　蒙七七继续挑眼点头，“好说好说。”
　　“但，以你现在的修为，来学我的功夫不免浪费。不如这样，为师帮你去了吧！你这二十来岁的身体，为师看着也挺不习惯的，发育太好了！”
　　蒙七七懵了一下，“啥？去修为？！”
　　凭什么她修为高就要给她去掉呀？！她不干啊！
　　但菩提老祖好不容易收个入室弟子，哪里还管这些，拉着蒙七七就往自己洞府去，“走走走，等为师帮你去了修为，你就再也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而是个三岁奶娃娃的模样了。那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蒙七七，“…师父我想先去死一死可以吗？”

　　眼瞧着蒙七七被菩提老祖收为入室弟子，拖入洞府的一干“凡夫俗子”们，虽然知道了自己跟师父学的只是些强身健体的东西，而不能修仙的，却没有多大伤心。
　　因为…
　　师父总算是收拾这个恶霸小师妹了哈哈哈！
　　欣喜之余，不知是谁轻声问了一句，“既然学的东西不能成仙，我们还留再这儿做什么？”
　　一众“凡夫俗子”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