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家宅不宁》彼岸雪

15、夫人小产

　　夫人小产
　　似乎察觉到苏夫人望过来的目光，夏弦歌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视线探了过去，结果却什么都没看到。

　　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夏弦歌也不管她，只是面色沉静，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她潜意识的感到苏夫人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只是目前尚且不得而知。其实也没事，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落英立于夏弦歌身后，看了一眼苏夫人又赶紧收回目光，面上隐露担忧之色。

　　杏黄色的圆月高悬，如一盏明灯，轻柔地洒下清辉，为这周围都踱上了一层清幽的光芒。席间言笑晏晏，觥筹交错，气氛很是热烈。

　　苏夫人坐在夏行泽旁边，忽地朝着二少爷夏知珩使了个眼色。

　　夏知珩会意，立即站起来，举起酒杯，看向正席，恭恭敬敬地道:“知珩恭祝祖母、父亲母亲身子康健。”

　　夏行泽注视着自己最为得意的二儿子，抚着胡须笑了，面上现出宽慰之色:“你的孝心为父领了，这些日子你随着为父办事也长进了不少。”

　　夏知珩听了这话并没有自得自满，只是得体的微微一笑，将酒杯之物一饮而尽，口中道:“多谢父亲夸奖，知珩需要提高的还有很多。——这席间干喝无趣，知珩想了一个玩乐的点子，父亲看何如？”

　　夏行泽心情很是愉悦，和蔼的看着他道:“你说说看。”

　　“今日乃中秋佳节，不如我们就以‘月’来展开，一人说一句关于‘月’的诗词，看‘月’字点到哪人了就该哪人喝酒，喝完了之后接着说。如果轮到哪人说不出来，那么这人就罚三杯，而且他可以任意点府上任何一人为自己敬酒。”夏知珩面容温雅，言谈有礼，果然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一位。

　　夏行泽听着新鲜，不由得点头，一副颇为赞同的模样:“倒是有些意思，那就这样吧。——老太太为上，自然老太太先来。”

　　老太君沈氏闻言，想了一想，便道:“海上生明月。”

　　顺着这次序一数，正好“月”字落在梅姨娘身上，她便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道:“唔，有了!——明月松间照。”

　　从梅姨娘身边第二个人正好是夏知珩，他便饮了酒，细细一思索:“我也想了一个，露似真珠月似弓。”

　　这下轮到夏菁菁了，她喝了酒之后，瞪大眼睛想了好半天，这才终于在脑海中捕捉到了李煜的一句词来，于是赶紧说道:“春花秋月何时了。”

　　这么一数，正好苏夫人是第四个人，对应了那个“月”字。她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想了好半天，这才略带歉意的道:“估摸着是因为最近怀孕的缘故罢，人也懒了心也懒了，好些东西都记不得了。这关于‘月’的诗词，乍一想还真是想不起来。这样罢，我不能喝酒，三杯又太多，就以茶代酒，饮一杯罢。”说着就待沏茶来饮。

　　夏简兮眨了眨眼，提醒道:“母亲，您忘了二哥定下的规则么？——您可以任意点府上任何一人为自己敬酒，哦不，敬茶。”

　　苏夫人这才像是刚刚想起来，便顺着这话道:“对，多亏了简兮提醒，差点给忘了。……嗯……就四小姐罢。你旁边有茶壶，你就沏一杯端过来吧。”

　　夏弦歌于是便起身，端起茶壶沏了一杯茶，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递给苏夫人，口中道:“母亲，请喝茶。”

　　她的举止进退有度，挑不出半分错处去。

　　苏夫人浅笑着喝了，目光中却飞快的闪过了一道阴毒的光芒，不过很快消失不见。

　　夏弦歌见苏夫人饮罢，便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由于方才苏夫人没有说出来关于“月”的诗词，所以仍由夏菁菁接着说。她这次思考了更长的时间，这才道:“今人不见古时月。”

　　这次数了之后，发现轮到了夏知珩。他便饮酒笑道:“我方才说到了五妹，这次五妹报复来了，又说到了我。——烟笼寒水月笼沙。”

　　夏菁菁不由得一笑。

　　夏行泽一见数到了自己，正准备开口说，忽然见身边的苏夫人冷汗淋漓，面色苍白，嘴唇在不住的颤抖。他一惊，忙扶住苏夫人:“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苏夫人捂住小腹，面露痛苦之色，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的道:“老爷……老爷……好痛啊……好痛……”

　　夏行泽顿时意识到不妙，忙起身大喊:“来人！喊大夫！”边喊边抱起苏夫人去了偏厅。

　　苏夫人的裙子，已经隐隐透出刺眼的血红之色。

　　周大夫很快便到了，诊治了一番之后，遗憾的摇摇头:“孩子未能保住。”

　　夏行泽伤心之余不免有些暴跳如雷:“孩子是怎么没的？”

　　周大夫解释:“有人给夫人下了堕胎药，应该是刚下。”

　　苏夫人眼泪汪汪的拉着夏行泽的手，凄惨的道:“老爷，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

　　夏行泽被苏夫人这般一哭愈发心烦意乱，不由得道:“夫人且宽心。——夫人吃穿用度一应自己亲自过目，怎么还会出现这等事？”

　　苏夫人还未说话，夏简兮再也稳不住，赶紧提醒道:“父亲难道忘了么？方才夏弦歌还给母亲沏了一杯茶喝了呢。”

　　夏行泽猛地反应过来，面色不善的盯着夏弦歌:“夏弦歌！你怎么解释？！”

　　夏弦歌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面色一片平静:“弦歌方才沏茶之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会趁机下什么堕胎药？”

　　夏简兮哼了一声，不屑道:“你阴谋诡计那么多，谁晓得你是怎样瞒过众人下的药？——而且，这茶壶的水是丫鬟云珠倒的，保不住是不是有人在背地里指使呢。”

　　云珠吓得立即跪在地上，磕头不绝，声音发颤:“老爷明察！这事儿奴婢完全不知情啊！”

　　另一丫鬟雨珠便道:“奴婢最近经常看到云珠和卢姨娘往来密切，二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奴婢不敢撒谎。”

　　卢姨娘见事情怎么莫名其妙的引到自己身上，顿时慌了神，忙辩解道:“没有！没有！妾身和这个叫什么云珠的丫鬟完全毫无往来！老爷千万别信她的话！”

　　夏行泽狐疑愤怒的目光轮流扫过卢姨娘和夏弦歌，面色沉沉，看不出心中所想。

　　饶是腹痛未止，苏夫人还是心头得意无比。——看罢，她成功把卢姨娘和夏弦歌拉下了水！这一次，一个都逃不掉！

　　夏简兮也颇为挑衅的注视着夏弦歌，这下看这个四妹该怎么洗清自己！

　　夏弦歌面色平和的看了卢姨娘一眼，接着又把视线重新转回到夏行泽那里:“父亲，请让弦歌抓出真正的下药之人。”

　　夏行泽忍着怒气道:“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夏弦歌点头:“足矣。”此时那茶壶还有苏夫人喝茶的杯子都被端了过来。夏弦歌扫了一眼，道:“烦请周大夫检查一番那堕胎药是抹在杯子里还是下在酒壶里。还望周大夫不要撒谎，府上自然不会只有你一个大夫。”

　　周大夫听得浑身汗都要冒出来了，检查完之后，便回答道:“是下在茶壶里。”

　　夏弦歌便端着那茶壶出了偏厅，命心腹小厮墨砚牵来府上养的那凶猛大狗。她将茶壶里的水倒在大盆子里，那狗便凑过来使劲嗅了嗅。夏弦歌便摸摸它的头，那狗汪汪叫了几声，开始四处搜寻起来。忽然，它猛地冲奔到一个人面前，冲其汪汪大叫，把那人吓得花容失色，跌坐在地。

　　众人看去，皆是惊讶不已，那人居然是丫鬟怀秀！

　　苏夫人的贴身丫鬟怀秀！

　　苏夫人不由得面色大变！夏简兮狠狠地咬住了嘴唇，夏知珩也蹙了眉。

　　夏行泽一时之间有些讶然:“这是什么情况？！”语毕，他顿时板着脸吩咐道:“来人，给我搜怀秀的身！”

　　果然，在怀秀的身上，搜到了还未用完的堕胎药。

　　夏行泽怒意横生，喝道:“怀秀，你身为夫人的贴身丫鬟，居然胆敢包藏祸心？！你是不是活腻了！”

　　怀秀吓得跪地上起都起不来，声音都变了调:“老……老爷……奴婢……奴婢是无辜地……”

　　“无辜？你还敢说无辜？！”夏行泽抬脚踹了怀秀心窝子一脚，怀秀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起来，身子如同虾米般弓起，浑身冷汗直冒。

　　苏夫人此时怕怀秀说出什么来，赶紧假哭道:“老爷，连贴身丫鬟都……都……老爷可要为我们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啊……”她佯作说不下去的模样，泪眼盈盈。

　　怀秀眸色一变，难以置信的盯着苏夫人，满脸的绝望。

　　夏行泽念及未出生的孩子，愈发恼怒又心疼:“来人！把怀秀拖下去！”

　　怀秀却挣起身子扬身高喊:“老爷！奴婢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