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 Wanderers》一听顾

4、替补

　　“今晚就不要去上班了吧？”再度要走的时候，王俊凯拦住了他，瞄了眼他的伤口。

　　“不行啊，这才第几天，我不能请假的。”

　　王俊凯思索了一下，“你那份工作是干什么的？”

　　“餐厅服务员，就是端茶递水什么的。”

　　王俊凯翻了个白眼，“伤口不能碰水不知道啊？”

　　“我只是端茶递水……不是洗茶泼水啊……”

　　“把地址告诉我。”

　　“啊？”

　　“啊什么啊，写下来。”

　　“哦。”乖乖地将地址写好，“不过，你该不会是要来吧？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我们应该要打烊了。”

　　王俊凯邪气地笑了，露出恶魔般的小虎牙，“你管我。”

　　易烊惴惴不安地离开了学校，总觉得今天背后凉飕飕的，不由地握住了脖子上挂着的佛坠子，暗暗祈祷着。

　　刚刚准备推开店面，便有一只手伸到耳边，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一回头就看到身穿蓝卫衣的俊秀少年，酷酷地立着，他身边的王源咧开笑脸，十分高兴地摆了摆手，“嗨，好巧呦。”

　　明知不可能是巧合，易烊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还要上晚自习吗？”

　　“是啊，但是小凯说要到你店里来，我就突发了一下胃病。”王源边说边捂住了肚子，作痛苦状，“老老老师师师我我我……啊！”

　　“但是……你们，来干什么？”

　　“替你上班。”王俊凯利落地答道。

　　“啊？”

　　“里面那个是老板吧？”

　　“对……你,喂，不用啊，喂……”

　　王俊凯已经一手拨开了他，大步迈了进去，向老板鞠了个躬，“叔叔好。”

　　老板抬起头来，一脸呆滞地“啊？”了一声。

　　“我们是易烊的同学，他今天受伤了，我们来替他上班，工资你只需要付单人份给易烊就好。”

　　易烊难得看到他笑容可掬对人说话的样子，不禁也愣住了，店里的女收银员薛明明凑了过来，“哇，两个小帅哥耶。”

　　“姐姐也很漂亮。”王源嘴甜，不失时机地拍了拍马屁，笑得花儿都开了。

　　“易烊,这？”

　　“别听他们的，老板，我可以……”

　　“可以什么！”王源一把抓住他的手，几乎是声泪俱下道：“你都摔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肯好好休息呢，哪怕是一天也好啊。”

　　“哇，是摔得不轻，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薛明明也看到了那几块儿颇为唬人的红药水，“老板，我看就让他们俩顶易烊一天好了，反正都是新人，水平差不多。”

　　老板还没来得及答应，两人已经齐齐鞠了个躬，声音洪亮道：“谢谢老板！谢谢姐姐！”

　　“那……”老板在狂轰滥炸中失神地败下阵来，“好吧……”

　　“乖哦，你们可以叫我明明姐，来，我来跟你说说规矩。”

　　“你要么回家，要么边儿呆着去。”王俊凯说了一声，跟着薛明明走了。

　　“易烊，你们同学关系真好啊。”老板由衷地感叹。

　　易烊哭笑不得，“我没想到他们会来……”

　　不得不说，两人都是极聪明灵巧的少年，王俊凯虽然神情寒了些，也不太爱说话，但彬彬有礼是没说的，王源就不用说了，分分钟化身金牌服务员，上一秒还在问问题，下一秒已经融会贯通，穿着工作服，端着盘子，在店里穿梭如星，讨喜的笑容让受到的服务的人也感受到了快乐。

　　易烊呆滞着坐在一边，看见老板摸着下巴面露遗憾：“要是长期工就好了……”

　　晚班结束，有好几桌客人都称赞了今儿新来的俩小伙子，连称冲着这服务下次还来，把老板高兴地合不拢嘴，为了对他们表示赞许，还专门给他们一人一瓶饮料。

　　易烊看着他们满头大汗，饮水如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王俊凯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啊，工作服穿在你身上很帅嘛。”

　　王俊凯一愣，旋即脱下了工作服，移开了眼睛。

　　早已经到了晚自习结束的时间，王源怕他爸妈担心，就先回家了，王俊凯什么都没说，却是要送易烊回家的意思。

　　两个少年沿着路边行进，彼此都没有说话，中间隔着足以容纳几个人的距离，王俊凯专心致志地踢着一块儿石头，“啪啪”的声音规律的响着。

　　“那个……要不你也回去吧，家里人会着急的。”

　　“他们出差了，不会知道的。”

　　“哦……可是，这么晚了，你一个，会不安全，你叫你家的司机来接你吧。”

　　“有什么不安全的？”石头每一次都能飞出恰好的距离，“你不是也自己回去吗？”

　　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走到了小区外，易烊站定了，小小石子啪地飞到墙上弹回来，又被王俊凯踩在脚下。

　　“到了？”

　　“到了。”

　　锦绣园三个字只留下锈迹了，老小区的灯光不是太好，路边散着些垃圾，大晚上的，不止冷清还很荒败，易烊见王俊凯四下张望着，不知怎的，便生出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来，有些后悔让他送自己回来了。

　　“自己能上去吧？”

　　“能……”

　　“那我走了。”

　　“王俊凯！”

　　“嗯？”

　　昏暗灯光中的少年犹豫着：“王源我可以理解为受了你的影响，可是你，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王俊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因为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因为我最近才知道你做的饭好吃啊！”

　　他摆了摆手，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易烊不觉露出了笑容，连腿上的疼也感受不到了。满心的愉悦在打开房门的那刻烟消云散，不仅仅是烟味，还有浓重的酒味，屋子里狼藉一片，父亲握着酒瓶子喃喃自语，眼睛红得不像话。

　　“爸！”易烊急忙夺过酒瓶，“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别管我！”父亲含糊地嚷嚷着，又去够另一瓶酒，易烊抓住他的手臂，“别喝了。”

　　“走开！”

　　猛得挨了一推，易烊倒退几步，蹭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父亲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膝盖和手臂上，猛得一瞪眼，“你和人打架了？”

　　“没有，爸，这是摔的。打架怎么会伤在这里？”

　　“嗯……对……”父亲重重地拍在自己脑袋上，“对……”

　　易烊重新走过来，“睡觉吧爸。”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而是呜呜地哭了起来，“烊烊啊。”

　　将父亲的手臂架上肩，努力地维持着平衡，一边听着父亲含糊不清的念叨：“你可不能打架，你要好好学习，咱家就指着你了……”

　　“我知道，爸。”轻轻地替父亲盖上被子，看着他苍老的面容，易烊沉默良久，回到自己房间，拨出一个电话。

　　“喂，杨叔叔，是我，易烊，那人还没有找到吗？……哦，没事……谢谢，谢谢您，打扰了。”

　　桌上的小灯照出飞舞尘埃，易烊坐到桌前，平静地摊开课本，开始补晚自习落下的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