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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怪咖 ...

  •   凌晨五点,闹钟响起,易烊利落地爬起来,穿衣后的第一件事,是将昨晚剩下的冷饭拿出来做成泡饭,锅子放上煤气灶,接连打了好几次,火苗却极其微弱,易烊拉出煤气罐来摇了摇,火焰方才复苏。

      没有煤气了,他下了这个判断。

      蹑手蹑脚地打开父亲的房门,屋子里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易烊早已习惯,面不改色地看进去,被子一动不动,父亲似乎还在沉睡。

      只好中午回家再向父亲要煤气费了。

      易烊轻轻关上了门,前去洗漱。

      五点半,吃完早饭,易烊背上书包,离开家里,手中还拿着英语书打算在路上看。

      王源被妈妈叫醒,伸了个懒腰,又想再睡过去,妈妈摇了摇头,允许他多睡十分钟,王源赖了二十分钟才起来,桌上已经摆好了妈妈做的早饭,精致的皮蛋瘦肉粥,香菜青翠欲滴,旁边还有给他带去学校吃的点心,爸爸已经吃完了他的那份,闹着要尝尝点心,小泰迪嘟嘟在脚底下转来转去,尾巴摇得飞起。

      六点一刻,爸爸开车送王源上学。

      校门还没开,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三三两两地站着,只有易烊孤身一人,正低头看书,似乎已经有一会儿了。

      “你们班同学吧?多向人家学学,认真点。”

      高二开学才一个礼拜,王源就已经听了好几遍这样的话,乖乖地道了声知道了,便蹦下车来,“爸,路上小心哈。”

      王源目送着自家的车离去,跑进路边的早餐铺子,点了一碗豆浆,边喝边往外瞧,校门口的人逐渐多了,易烊依然埋头读书,真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等到校门一开,大波的人流涌了进去,人又逐渐少了,豆浆也喝光了,王源看了看手表,七点二十了,再过五分钟,就要迟到了。

      一辆白色奥迪出现在视线,车上走下来个黑T恤的俊秀少年,懒洋洋的拎着书包,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小凯,你怎么又来得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王俊凯瞥了他一眼,“起迟了。”

      王源观望着他的脸色,缩了缩脖子,“小凯,又心情不好啊?是不是你爸妈……”

      少年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王源连忙闭了嘴,跟着面沉如铁的好友大步往前走,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这幅零度以下的模样。

      两人到了教室,班级里已经坐满了人,正在早读,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姓铁名芳,外号无情,常年一身及脚踝的棕色长裙,在校园里走过杀气凛然,抱臂站在门口,犹如监狱酷吏,她望了一眼墙上的钟,分针还差一分钟到二十五。

      王源朝铁无情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抢在这一分钟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嘈杂的早读声伴着心脏狂跳。

      虽然他一点儿都不想早读,但样子总是要装的,便摇头晃脑地念:“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又输了这么多钱,你以为我的钱都是捡来的吗?”

      “咱们是夫妻,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呸,这些钱里有一分是你赚的吗?亏你还是个大男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

      “那是你不肯给我本钱,没有本钱,我怎么赚钱?”

      “我没有给过你本钱吗?”

      ……

      王俊凯捂住了耳朵,却怎么也捂不住脑海里回响的那些争吵声,他们就那么一遍遍的回放着,都快要把他给逼疯了。

      “小凯,没事儿吧?”

      听到王源的呼唤,他摇了摇头。

      “好歹装个样子啊。”王源用书挡着脸低声说:“铁无情看着你呐。”

      王俊凯扫了一眼,果然碰上了犀利的目光,右手边易烊的读书声字正腔圆,王俊凯皱了皱眉头,满心烦躁地打开书,也不过是老和尚念经,过嘴不过心。

      早读的热情向来维持不了多久,过了不久,众人的声音便都逐渐微弱起来,只有易烊还是禀书诵念,毫无懈怠,便有不少人朝他看过来,在大家都懈怠之时,那唯一一个认真的,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怪咖。”王源低低地吐槽。

      “声音呢!声音怎么没了,都给我大声点儿!像易烊这样!”铁无情一声大吼,逼得读书声又哄地炸开。

      早读课结束,终于有人忍不住走了过来,“易烊,你早上能不能别读那么大声儿,显得就你认真似的。”

      “这样记得牢。”

      “你想记得牢出去读啊,连累我们读得嗓子都干了。”

      易烊低了低头,“好吧。我知道了。”

      那人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还能听到他跟别人抱怨的声音。

      王俊凯收回视线,王源早就凑了过来,正拿着他的笔把玩着,“小凯,好酷的笔啊,哪儿买的啊,要是不太贵,我也买一个,你看,用它转笔多帅啊。”

      “喜欢送你吧。”

      “那怎么行,我跟你买吧,你说多少钱……”

      “拿去吧。”王俊凯往前一趴,闭上了眼睛,算是终止了这次谈话。

      王源吐了吐舌头,将笔放在了自己桌上。

      前桌的文娜娜转了过来,“王源,他家是多有钱啊,老是送你这送你那的。”

      “你不懂,友情是无价的。”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文娜娜哼了一声,转了回去。

      王源从包里掏出妈妈做的点心,捻了一块儿自己吃,将剩下的塞进了王俊凯的桌膛里,“待会儿饿了记得吃哈。”

      中午,准确地说是下课铃响前的五分钟,是学生们最精神的时间,个个都做好了冲刺食堂的准备,铃声一响就蜂拥而出。

      王俊凯不喜欢挤食堂,多半是由王源一人买两份儿。

      “小凯,今儿想吃点儿什么?”

      “别去食堂了。”

      “不去食堂吃什么?别跟我说那点儿点心你就吃饱了。”

      王俊凯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易烊,“易烊,你不是每天都回家吃么?门口的快餐店,帮我打包两份A套餐。”

      “啊,我……”

      王俊凯已经抽出了毛爷爷放在他桌上,“剩下的给你。跑腿费。”

      “小凯。”王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咱虽然有钱但也不能这么豪啊,买个午饭能花多少钱,吃食堂好,吃食堂有益身心健康!”

      易烊顿了顿,默默地收下了毛爷爷,“不用跑腿费的。”

      王俊凯扫了他一眼,“随你。”

      易烊匆匆离去,王源哀叹着靠在墙上,“小凯,你干嘛让他带啊?那家伙……哎,别人躲还来不及。”

      “想换个口味而已。”王俊凯平静道。

      易烊赶回家,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一股烟味,父亲坐在床上,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爸,抽烟对身体不好。”易烊开了窗,放了些清新空气进来。

      “爸,快没有煤气了。”易烊就着最后一点煤气,下了两碗面。

      “爸,吃面。”

      一直到他吃完,父亲始终没有理他。

      “爸……煤气的钱……”

      “刚给你交了学费,又来要钱,上辈子欠你的啊?没钱!”易父掐了烟头,恶狠狠地说着。

      易烊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语气,低头道:“那我先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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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怪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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