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港]屋顶金鱼》东郭豆腐

214、蓝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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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百叶投入浴室，映照在阿志的脸上，唤他悠悠醒转。

　　他侧目，看见了章梦环，她半沉在水中，双手抵在胸前，睡颜安然而恬静，脑子还不清楚的他只觉得这画面很美好。

　　这不应该！脑子深处的声音突然呼喊，阿志困惑地皱了皱眉，感知渐渐与现实连接，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沉重，胸口处也痒痒的，于是，他低头去瞧——

　　黑亮又斑斓的“海蛇”横据在他的胸口，有意识一般欢乐甩动着——阿志骇得猛挣想要远离这恐怖的异物，脑子也彻底清醒过来，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然而，他全身几乎都被软而有力的触肢缠着，任他挣扎也根本挣脱不开束缚。

　　这动静倒是扰醒了章梦环，她睁开了眼睛，无意识地在水中吐了一串泡泡，又缓缓从浴缸中坐起。

　　阿志发觉自己吵醒了章梦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也停下了挣扎。

　　章梦环带着些刚睡醒的迟钝地转过头，对阿志友好地打招呼：“早上好，周Sir。”

　　“早上好……”阿志认命地回应道，无奈地央求她：“放开我可不可以？”

　　不想放开他。章梦环不太情愿，触手随着她的心意又紧紧贴了贴阿志，勒得他发出抽气的声音。

　　然而他还能怎么办呢？还是只能愁眉苦脸地继续好言相劝道：“你不是已经让我吞下寄生物？我真的不会背叛你告发你的，你一直缠着我在这里，你也没办法去找Kenji的。”

　　是这个道理，可是……章梦环压下了对阿志的不舍，缓缓解开对他的纠缠。

　　触肢抽离，阿志顿感轻松，呼吸都顺畅许多，他见章梦环还算能够沟通，便又小心问道：“你昨晚说，一个月后会帮我取出来寄生物，为什么是一个月后？”

　　“因为一个月后我就要回海里了。”章梦环出了浴缸，拿起一旁壁龛里的药水喝下，触手腕足逐渐化成人类的双腿。

　　怪不得会肉乎乎的，八合二嘛。目睹这奇妙一幕的阿志感叹着，随即想起来非礼勿视，撇过头，跟着也从水中站起，然后这一下起来他差点没再三晕过去。

　　在水里被缠着泡了一晚上水，对陆生生物来说是一种折磨呢。

　　“老师？”已经打开了浴室门的章梦环回过身问，“你又不想走了吗？”

　　语气里带着些淡淡的期待。

　　阿志连忙勉强透支体力站直身，装作很精神的答道：“走啊！要走的！我阿妈不见我一晚上肯定很担心！我要回去同她报平安！啊，她一定还等着我吃早餐！我一定要回去！”

　　他带着一身水湿哒哒也要赶着逃离这里，然而就在他要成功碰到大门把手时候，又被章梦环叫住了。

　　又要干嘛？阿志很担心，却学乖了没有夺门而逃，端起不安的笑容回身周旋，“还有什么事吗？”

　　“妈咪话，要有礼貌，要给来家里做客的客人带手信回去。”章梦环将包装好的礼品袋子递给了阿志，还是双手的呢。

　　海底生物也会遵守人情往来的世故吗？阿志觉得有些荒谬的错乱，也不免好奇，小心翼翼接过问道：“是什么来的？”

　　“墨鱼饼。”章梦环开心地介绍，“很好吃的，很新鲜的。”

　　阿志一时语塞，低头看看被包装好“未知全貌”的“墨鱼饼”，又抬头看看一脸诚恳待人并不是在开玩笑的章梦环……他想，他最好还是不要问她这个“墨鱼”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吧？

　　出了章家门，提着“贵重”的礼物，带着一身湿，阿志已经不再害怕，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啼笑皆非。

　　搞不好回家睡一觉会发现只是做了一场离奇的梦呢？

　　幸好，今天是礼拜六，不用赶去学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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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礼拜六，正式到了礼拜一阿志也没有出现在学校，引起一众学生好奇，直到Miss苑过来话之体育课改堂，大家才知道阿志重感冒请假了。

　　“最近天气一直很好喔。”

　　“都没下雨。”

　　“也没有流感。”

　　“我说嘛就是假的！一定是为了去玩！”

　　“噫耶，周Sir不像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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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靓仔老师人气高，班上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探讨着，讲着讲着就从感冒之谜发展到人品之谜，最终决定了放学去探病。

　　有相信阿志真的感冒的，担心所以想见到人的，也有不相信阿志感冒的，想要揭穿他撒谎请假的……总之一班人千方百计从校长室偷到了阿志的家庭住址，又浩浩荡荡杀了过去。

　　当然，还凑钱买了一束花，五颜六色的，平价实惠得来又靓净。

　　去到阿志家，是阿志妈妈开的门，她很意外，自家儿子没做老师多久居然已经那么受欢迎，生病了还有那么多学生来探望。

　　于是她老怀安慰地让这班学生进家门，给他们切切实实看到了贴着退烧贴虚弱躺床上的阿志。

　　真相大白，靓仔老师果然是重感冒了。

　　“放心吧，我已经吃了退烧药，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上课了，不会耽误联赛训练的。”阿志哑着声跟学生们交代，“多谢你们还来看我。”

　　说到最后那句的时候，阿志还扫视了一圈学生们，意外的是，他没有发现章梦环的存在。

　　他以为，她也会来的呢，毕竟金麦基也来了。不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来，但这样也很好，他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阿志这个样子，学生们也不好多打扰，祝福了一番阿志后也告辞要离开了。

　　“哎呀，那么快走呀？家里有好多墨鱼饼的，你们留下来，我煎给你们吃啊！”阿志妈妈非常热情地想要招待学生们，然而他们怎么好意思留下，一致推脱着离开了。

　　送走班学生，阿志妈妈关了门，为自己儿子得人心而欣慰，顺便回忆往昔从阿志出生开始去感叹儿子真的长大了。

　　正在她回忆到阿志12岁的时候，门又被敲响。

　　“是不是忘带东西了？”阿志妈妈这么说着开了门，隔着防盗门瞧见了个没见过的漂亮女孩子，“你是？”

　　“我也是来探望老师的。”章梦环规规矩矩地解释着，“有些事要做就来晚了。”

　　“哦哦哦，你也是阿志的学生呀。”阿志妈妈开了门，“真的不巧呢，你们班同学才刚刚走，不然你们就可以一起了，来来来，阿志房间在那边。”

　　阿志妈妈带着章梦环来到了阿志房间，喊了一声，“阿志，还有学生来看你。”

　　阿志从被窝探出头来，一眼对上朝他微笑的章梦环，登时就僵住了，他求救一般看向自家老妈，然而巧的是家里电话在这时响起，阿志妈妈留下一句“我去听电话，同学当自己家就行了。”就转身离去了。

　　章梦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走进了房间，然后，客气而礼貌地把门给关上了。

　　阿志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她又要对自己做什么？自己已经成这样了，难道还嫌害得不够吗？阿志烦恼着，抗拒章梦环的走近，身体不断后退，慌张地质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对不起。”没想到，章梦环给阿志道歉了，“我不知道原来人类泡水里一晚上就会重感冒。”

　　他是怪她的，然而此刻见她好声好气跟自己道歉，神色愧疚而难过，他又好脾气地心软了，放松下来，反过来还为她开脱道：“你也没有这方面常识嘛，算了，我不怪你。”

　　“谢谢老师。”得到原谅，章梦环开心起来，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个保温杯来展示，“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特意给老师熬了治重感冒的药水！”

　　是哦，她说过，她是巫婆来着。阿志分神那么几秒，章梦环已经坐到了他的床边，贴心拧开盖子把杯子递到了他唇边。

　　阿志闻了闻这药水，没什么怪味的样子，加之想要快点病好的想法占了上风，于是，他妥协了，接过杯子喝了下去。

　　那药水闻着没什么味道，喝起来倒是古怪，阿志喝了半杯就停了下来，很是怀疑道，“是不是真的有用的？哎？！”

　　他的声音居然不哑了！而且，头也没那么晕了。

　　“见效快吧，这个配方超麻烦的，不过为了老师能够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章梦环说得肯定，弯弯的眼睛里盛满了真诚，闪亮亮的。

　　明知她说的不是那种意思，然而阿志的心还是擅自误会了，胡乱地感动，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他顺势问道：“什么配方那么麻烦？”

　　“其他的都还好，就是药引子特别一些，要捉99只海蟑螂。”章梦环不藏私地公布了配方。

　　“你话咩？”阿志屏住了呼吸，“99只咩？”

　　“海蟑螂。”她不厌其烦地重复。

　　“海里的蟑螂？”他不可置信地重复。

　　章梦环肯定地连连点头。

　　阿志：卒。

　　“哇啊啊啊啊啊，我不喝了，我已经好了！”阿志一知道自己喝的药水里面有99只蟑螂，自己喝了一半相当喝了49.5只蟑螂，差点都要恶心吐了，怎么也不肯再继续喝剩下那49.5，说完就要把杯子放到一旁床头柜上。

　　“现在还不算好完全，一定要喝完！”章梦环完全不明白阿志为什么不肯喝完，拦着不给阿志放下杯子，还试图去抢杯子强制喂阿志喝。

　　好了大半的阿志直接端着杯子跳下了床，准备冲去厕所把这半杯“曱甴汁”倒掉。

　　绝对不可以！章梦环眼疾手快抱住了阿志的腰不给他走，然而力量并不足够，着急忙慌之中锁定到了床头的花瓶，真巧，平时那并没有这个花瓶，刚刚为了装探望的花才拿出来的，里面还装有水！

　　章梦环分出手去够花瓶，另一只手还牢牢扯着阿志的衣服，这一变动阿志当然能感觉到，他奇怪地扭过头去瞧，看到章梦环碰到了花瓶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心生不妙却也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她拿着花瓶连花带水倒在了自己身上。

　　“我喝我喝！”两相其害取其轻，阿志壮士断腕般一口饮尽那半杯“曱甴汁”，焦急地返身扑倒了章梦环去擦拭她身上水渍，“别变别变，千万不要变。”

　　既然阿志已经喝完药水了，那么就没有变身的必要了，章梦环也就安定下来任阿志去擦水渍。

　　“仔啊，我等一下要去打麻雀，迟点正返……来？”门突然毫无预兆开了，阿志妈妈猝不及防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一通电话前还病殃殃的儿子，此刻生龙活虎扑在人家身上为所欲为！两人身上、地上还都是水渍跟花瓣！

　　阿志妈妈惊愕得无以复加出声评价道：“哇，玩咁花？！”

　　“不是，阿妈，我是怕等下吓到你。”怕章梦环变身吓到自家妈妈，然而，阿志又没办法讲出事实来，又着急，搞得支支吾吾的不清不楚。

　　只能被妈妈误会了：“你要搞这种事怕吓到我，咁你要锁门嘛！”

　　阿志连连摆手，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澄清。

　　“仔啊仔啊！你竟然搞自己学生？！咁禽兽！哎呀，我真系冇眼睇～”阿志妈妈说着正义凛然的台词，然而表情却是挪揄的，她甚至说到最后还偷笑出声，非常体贴地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后还飘来一句：“我今晚不回来了。”

　　完全彻底被误会了！阿志受挫地叹气，又看向了一直状况外的“罪魁祸首”。

　　见他看过来，章梦环自以为懂他的意思了，非常有信心回应他：“这个情节我在电视上看过，那套剧叫……”

　　阿志默默捂住了她的嘴。

　　他这个时候一点也不想知道那部电视剧的名字也绝对不会去看的。

　　不明所以，但章梦环也没有一定要倾吐的欲望，被捂住了嘴就不再出声。

　　房间安静下来。

　　章梦环躺着，阿志坐着，他俯视着她，却没有任何占上风的把握，满心的无可奈何，他不知道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老师感冒明明好了，却还是没精神呢。章梦环的手一点点摸去，揪住了阿志的衬衫衣摆，借力坐了起来，并向他凑近……

　　而阿志松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也没有后退，自暴自弃般地放任章梦环抱住了自己。

　　并非模仿哪一本小说或者电视剧的情节，章梦环只是本能觉得此刻应该这么做。

　　她的坏心思是真的，善意也是发自内心的。

　　既然已经被迫接受了她带来的麻烦，那么，安慰更可以收下了吧？阿志动作生涩地回抱住了近在咫尺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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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耶，纯爱！这应该算纯爱吧？
另外，本篇魔法药水纯属杜撰虚构，阅读至此的读者朋友如有感冒，请勿模仿捕捉海蟑螂尝试，海蟑螂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