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港]屋顶金鱼》东郭豆腐

185、沙拉酱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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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作为一个以整蛊为人生目标的整蛊专家，古晶还是有分寸的，始终要等这单整蛊做完才会全心全意追人。

　　为此，车文杰被古晶整蛊陷害，先是在的士高给他纹身衬衫贴纹身招惹是非被人打搞到入差馆，令到程董事长对其印象减分，之后又在电影院给他吃奇药：“□□不能移”，意图令他在程乐儿面前非礼其他人出丑，不过这铺就被车文杰自己化解了，还赚走古晶跟程乐儿的香吻两枚。

　　这样的进度当然不行，古晶继续加猛料掺合进车文杰负责的生意里面，得罪日商搞黄了生意，成功令车家父子引咎辞职。

　　这样的失败人士，程董事长自然不会同意他继续跟自己女儿交往。

　　古晶终于能够功成身退，准备捡衫包跑路，然而，却被车家父子堵住了。

　　就在他以为是整蛊专家的身份曝光，要惨遭报复之际，收获了车家父子为他准备的生日惊喜。

　　没错，这两父子就是善良到完全没责怪他给他们带来的麻烦，真心实意当他是家人一样包容、爱护。

　　古晶最惯受的是防备、攻击，这些他都能游刃有余处理、反击，可一旦有人真心对他，他就像个婴儿一样无措。

　　就像他号称自己是个万人迷，对异性有着绝对百分百高姿态但只要文敏对他稍微好些就即刻丢盔弃甲一样。

　　真诚，也是一种攻击，破开真实灌入纯爱，令人无法抗拒。

　　古晶无可避免地被车家父子的拳拳爱意打动了，欢乐地跟他们一起过了一个闹腾但温馨的生日，搞到全身蛋糕奶油糊那种。

　　但事已至此，他始终不是真的车文晶，而是整蛊专家古晶。因此，欢乐过后，他还是收敛起刚刚生出的真心，离开了车家。

　　正好，一开门就看到了文敏，是他刚刚误会车家父子要对自己不利急call她来接应的。

　　“你没事吗？”文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然而此刻却格外地让古晶听着想哭，但是他是谁，玉树临风整蛊专家喔，所以，他面上依然不露分毫，浮夸地笑着自赞：“当然啦，不看我是谁？又完成一单业绩，走，我请你吃宵夜！”

　　“真的吗？”文敏没有动，秋水一样的眼眸注视着古晶，如清溪注视池石，“可是我感觉到，你不开心。”

　　这么诚实做什么？古晶猛抽一口气才压下被看穿的泪意，勉强维持不羁的笑容，“没有啊，我很开心啊，整蛊成功，我为什么会不开心，哈哈哈哈哈哈。”他干笑着闷头冲出了车家。

　　文敏内疚地看了一眼车家深处，她没有直接害到他们，但是知情不报，这也是帮凶。她关上了车家的门，选择先去追上古晶。

　　“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对，不如你帮回他们？”文敏在古晶旁边劝说。

　　“不行。”没想到，明明也怀揣着愧疚，但古晶却是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为什么？他们也是好人，本来你这样害他们就是不对的嘛，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文敏不明白，眼圈都红了起来。

　　她这样好生可爱！他好想捧起她的脸亲她！古晶愣了一下才克制住自己的分神，一本正经道出残酷真相：“因为整蛊秘诀第六章第九条，整蛊过程绝不心软，整蛊之后永不回头。”

　　无耻！文敏没忍住，啪一声给了古晶一耳光。

　　这一下，不止是古晶呆了，文敏自己也被吓到了，在古晶扭过脸看向她时慌乱地向古晶道歉：“对唔住，我唔系故意的……对唔住！”

　　语无伦次完，文敏最后抬头看了古晶一眼，晶莹的泪水已然滑落脸庞，哀婉戚戚，犹如不合时宜的早开春花凋零在冬日寒风之中，被雪淹没。

　　就在古晶被蛊惑地怜惜出手想要呵护这朵即将早夭的花时，文敏已然别过脸转身离开。

　　“喂！”古晶伸出的手空悬，又作挽回状，却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文敏跨上她的电单车消失在路上。

　　要是她再问多几句，问问自己秘诀是谁写的，他就可以说是他自创的，再问问他为什么不能改，他就可以说因为他发了毒誓，如果违背的话就罚自己一世人没女沟，再然后就可以顺势让她主动提出做自己女朋友……古晶都已经安排好了剧本，然而文敏却完全没照着他的期望走。

　　为何呢？是否因为，真心是算计不来的？

　　古晶默默黯然销魂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苦思冥想24小时外加狂打360通文敏电话未通后，电话终于响了。

　　他以为是文敏回拨的，顿感苦尽甘来地一秒换了身即使她根本看不到的新西装，还感天动地地祷告了一番才接起了电话。

　　都白费了功夫。

　　那不是文敏而是金默基打来的电话，他够阴毒，赶走车文杰还不行，想出钱给古晶继续害车文杰到万劫不复才安心。

　　如果是以前的古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是现今的他已经再没有办法答应。

　　他们于他，不再是事不关己。

　　回绝掉金默基挂掉电话，古晶又等了一阵子，还是没有文敏的回拨电话降临，他抽着雪茄毅然决然下定了心意——

　　他要直面车家父子告知真相，获取他们的原谅再帮他们对付金默基！

　　这样，他的心不但能够安乐，而且到时候，文敏也一定能够原谅他了吧！

　　“敏妹，等我！”这一次，他一定要将她的泪水忧愁一并擦去！他要带给她快乐跟幸福！

　　如此这般，古晶回到了车家，首先跟车亲仁坦白，挨了顿声大雨小的打后就轻松获得了肚软心更软的车亲仁谅解。

　　车亲仁还帮着古晶去跟车文杰寻求原谅，然而，车文杰就没有车亲仁那么好解决了，他工作没有了，女朋友也要没有了，造成这一切的居然不是他的弟弟，他甚至因为他不告而别而到处去找他，然而现在告诉他，弟弟是假的，居然是一个处心积虑来害自己的骗子！

　　车文杰无法接受离开了家，又在家楼下碰到了偷跑出来找自己的程乐儿，没高兴几秒就发现程乐儿居然也是一直隐瞒富家身份欺骗了自己。

　　这叫得这个纯洁到有些傻正直的人怎么接受，他只能继续逃离这令他难堪的一切。

　　刚跑没几步，还差点被辆机车撞上。

　　“阿杰？你撞到边度？”急刹住车的文敏摘下了头盔，关切地下车去察看倒地的车文杰。

　　“我没事，只是吓得摔了。”车文杰不好意思握住文敏的手站起来，随即听到身后的老豆跟古晶这个骗子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他只能求助地看向了文敏，“唔该你，可唔可以带我走？”

　　这一刻的他，如此脆弱，文敏忙不迭背负起拯救他的使命感，点头，答应：“好！”

　　文敏重新上了车，然后等车文杰上了后座，在确认他坐好后遥遥地跟追上来的古晶对上了一眼，她叹息一声，发动车，绝尘而去……

　　文敏怎么会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古晶总感觉不妙，却又不知道到底为何心生预警，自言自语盘算道：“阿敏咁纯真，阿杰又咁伤心失意，她一定实安慰他。”

　　“是咯，你阿妈之前也是这样安慰我嘅。”气喘吁吁的车亲仁目送着儿子的背影，感怀往昔。

　　“哈？！”古晶意识到了究竟什么不对头，震惊地扭过头跟无辜的车亲仁对视，同时，口中不由自主哼唱：“登登登登…”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车亲仁随即接哼，顿了顿，字正腔圆地唱道：“原谅话也不讲半句！”

　　“此刻……”

　　“毙！”不等人唱完，古晶一巴掌扇开车亲仁，慌忙去找交通工具去追人。

　　点知他左看右看，都只看到个在自家门口骑儿童自行车的细路仔，注意到古晶目光，朋友仔缓缓露出了一个炫耀的得意笑容——

　　咁嚣张？！古晶闪到细路仔旁边，“呐靓仔！现在征用你架车！”

　　细路仔不屑地白了古晶一眼。

　　古晶定格住三秒，又缓缓拉开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下一刻，古晶已然骑着这辆九成九新还带助力轮的红蓝搭配色的儿童自行车，他背后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为他加油打气的车原主人。

　　有了如此酷炫的交通工具，古晶他奋力踩着，“高速”追爱——

　　“阿丢！”踩了半天都没出到街口，古晶气得起身踢开了车子。

　　“你咁大火噶，我等一下帮你买点凉茶煲哈。”骑着自行车准备去买夜宵的车亲仁路过拍了拍古晶的背。

　　“你有车你唔早讲！”古晶震惊。

　　“你冇问嘛。”车亲仁被吓到了，挺了挺大肚子理直气壮地说，再一次被古晶推开，抢车抢得行云流水。

　　“哈？咁急饮凉茶，喂，等下记得帮我带两份牛河回来啊！”被这么对待，车亲仁也不生气，还殷切在古晶背后喊话嘱咐，看见人消失在视野，他也不站起来，默默在地上妖娆翻了个身，等待他的牛河归来。

　　……

　　“原谅话也不讲半句，此刻生命在凝聚……”

　　机车一开，车文杰就由于惯性撞前去抱住了文敏，他连忙想要远离，可他一乱动车也跟着打摆。

　　“阿杰，别乱动，很危险的。”文敏提醒着车文杰，极力控制好车头不让车摔下。

　　见此，车文杰只得安分下来，过了阵子适应了车速才小心地拉开跟文敏的距离，但怎么说也抱了许久，他便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了，你头先点解会出现在那边？”

　　“因为我是来找你的。”文敏降低了车速。

　　“找我？”车文杰忽然想起来，文敏是古晶的未婚妻，“哦，你也想帮阿晶劝我？”

　　如果不是车还在行驶，车文杰已经想跳车跑了。

　　“不是。”文敏接收到车文杰的怨念，柔柔弱弱地解释：“我是想来弥补我的过失的，我已经找到另一个大主顾洽谈签下了新生意，你拿着这份合约，一定可以回公司的。”

　　“真的？”车文杰刚要开心，但接连被骗的经历让他警惕起来，再不敢轻易相信，“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又合伙来整蛊我，害得我更惨？”

　　“真的真的，我本来也只是走错路才成了古晶的助理，我真的不会整蛊人的。”文敏真诚地解释着，“我也不是他的未婚妻，以后也不会再做他的助理了，本来一开始接近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古晶他对我也很好，所以……没有及时告诉你提醒你，对唔住……”

　　仔细想想，一直以来，文敏真的完全没有参与过古晶对自己的整蛊。车文杰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文敏对自己的好，终于逐渐放松下来，苦笑，“唔使跟我说对唔住，我相信你。”

　　……

　　“过去你曾寻过，某段失去了的声音……”

　　夜幕降临下的霓虹街道，古晶奋力地踩着自行车，着急地在人潮之中寻找文敏跟车文杰的身影。

　　遍寻不至。

　　……

　　“过去也曾尽诉，往日心里爱的声音……”

　　文敏获得了车文杰的原谅也算松下心中大石，然而看着仍是一脸愁容的车文杰，她还是想多关心关心他：“你想去哪里散散心吗？”

　　“我也不知道。”车文杰勉强笑了笑，迷茫而惆怅道，“或者，去酒吧？”

　　“饮酒伤身的。”文敏小小声劝阻，她既希望车文杰能够开怀些，但又不希望他在这样的心境下饮酒过度出事。

　　“那你要请我喝咖啡吗？”车文杰开了个玩笑。

　　没想到，文敏摇了摇头说：“82的咖啡喝完了。”

　　“这样啊。”本来就是玩笑，车文杰也没失望，笑笑就要了之，想让文敏在前面路口放下自己，他慢慢走回家应该也能散心。

　　“有83的。”出乎意料的峰回路转，“可唔可以？”

　　“……”从后视镜看到了文敏期待的笑容，车文杰也不由跟着笑了，心情也好了几分，“好啊。”

　　文敏加快了车速，车文杰再一次倒向了她，而这一次，或许是此刻只有她给他安全感……他没再拉开两人距离，他抱住了她，靠在她的背上，凝望街上流动的霓虹，放任自己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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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远去人祈望，留住青春的一剎，风雨思念置身梦里总会有唏嘘，只求望一望……”

　　古晶怎么也找不到文敏跟车文杰的踪迹，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只能做出最坏的打算，极速地发挥自己的脑力回忆起了当初文敏简历上的家庭住址。

　　不要是他想的那样！不可以应验！古晶在心中近乎嘶吼地祈祷，卖力踩车向着文敏家赶去，额头汗水唰唰而下，流在脸上，像泪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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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爱火永远的高烧，青春请你归来再伴我一会！”

　　车文杰喝了一口咖啡，温热得正好的香浓滑入舌尖，他竟然顿住了。

　　“不好喝吗？”文敏询问着自己也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感觉跟82年的没什么区别。

　　“好像，比82的更苦。”车文杰找着借口勉强想要笑笑，然而就是这样为难自己，反而令泪水猝不及防汹涌滴落咖啡。

　　是83的更苦，还是因为他的泪水苦呢？

　　文敏放下自己的杯子，也将车文杰的杯子从他紧握的手中拉出放好，不说话，只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背。

　　顿时，车文杰的辛酸更是收刹不住，喷涌而出……

　　红通通的泪眼对上哀伤包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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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隔世人期望，重拾当天的一切，此世短暂转身步过萧剎了的空间，此世短暂转身步过萧剎了的空间……”

　　古晶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文敏的家楼下，车也顾不得停好就跑上楼，然后，就在他害怕犹豫不敢敲门的时候——

　　文敏的家门开了，车文杰走了出来。

　　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些懒洋洋的疲惫，头发有些乱，被汗水打湿的地方黑亮亮的，当他抬头看见古晶的时候，意外之中还掺杂了些不知所措。

　　他戴着的还是她的眼镜！古晶只觉得怒火中烧怨气四溢，想也不想一拳就打了过去，没防备的车文杰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本来的抱歉也被这一拳打散了。

　　“你有咩资格打我！”车文杰站直身也回了古晶一拳，直直给他挂上了一个大黑眼圈。

　　好了，这一下后两个人彻底杠上打了起来。

　　文敏听到动静赶了出来，“停手啊！”她拉起了车文杰挡在了他面前，面对古晶的拳头闭上了眼睛。

　　然而，在发觉面前的人是文敏后，古晶的拳头就以诡异的九十度扭了过去避开了文敏。

　　文敏心有余悸地睁开了眼睛，吓了一跳，“你边位？！”

　　顶着两个熊猫眼加半边红肿嘴的“玉树临风”古晶：……

　　古晶立即掏出了小镜子，待看到里面那个“玉树摧折”的自己，又扭头看向惊异害怕的文敏跟她身后被护住脸上挂彩却更帅了的车文杰，苦上心头——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奇耻大辱！古晶再也支撑不住这样的屈辱，嘤嘤哭着掩面离去。

　　这也算是报应吧。他拆散人女友，自己的爱人也要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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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又名：《天若有情之错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