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行（修仙）》迪莫仙琥

3、第二章 守路灯

　　钱胖子已经爬到一半了，而他的灵力也消耗了大半。胖子喘着粗气，尽力地收拢力气到手脚上，握住砖瓦让自己不掉下去。

　　另一边，蜗牛嗤笑般地晃动他的四根触角，缓慢地向上走。

　　“第二点，岩石蜗是一种奇怪而安定的妖族；岩石蜗是成群居住的，平常时候都会集体在土里沉眠，这只蜗牛却是完全不同。我所想无误，那么他就是这荆棘小路的主宰吧。主宰，那么如果胖子输了，后果恨糟糕。”阿莫冷淡地说了一长串的话，简直将云雨务都吓到了。他想想，将阿莫的嘴堵上，意识他听他说。

　　他说：“阿莫，很高兴你说了这么多话，但是如果把以后的都说完了，那我怎么办？”他小小地开了个玩笑，然后在阿莫无言的目光中，继续，“怎么破解这个结界？阿莫，我需要真正的答案，而且时间来不及了。”云雨务此刻的表情是相当严肃的，他知道阿莫说蛮多的话是为了让他将心理放松下来，但是……在危难时刻，还是简洁点好。

　　阿莫将云雨务的手放下，点头。

　　“大务，你不问问旁边的小姑娘的意见吗？”阿莫侧身，露出之前被挡住被遗忘的桃茹。

　　瞬间，云雨务就发现了桃茹的不对劲。

　　这时候，天空的云停止运动了。

　　桃茹紧紧地缩在那个地方浑身颤抖着，低低地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云雨务不明白为啥桃茹害怕然后哭了。只是他捏着下巴想：胖子和蜗牛的比试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了，而胖子的体力与灵力都不如蜗牛只有蜗牛前进脚步中的白色粘稠物有点可疑；只是为什么桃茹不仅没有关注这场比试还在一边想着自己的情绪呢？蜗牛又不是蚂蚁，她何须害怕？

　　“对不起，胖子一定会赢的。”桃茹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话。

　　云雨务想桃茹要干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桃茹变成了一大片的花瓣飘到了塔那边。他不知道为啥刚才还阻止他的结界并没有阻止桃茹，而他身边的阿莫却再次消失了。

　　现在，就只剩下他看着塔那边的事情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阿莫，好糟糕啊！云雨务郁闷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桃茹变成了花瓣飞到了胖子的身边，在他周围转了一圈然后飞到了蜗牛的旁边。

　　“桃花精，我是来救你的。”蜗牛开口说道，他的前路被桃花堵住了。

　　“如果陶爷爷真的那么想的话，桃茹不怕！”桃茹的声音从花瓣中传来，她的音调有些颤抖却意外地坚强。

　　“哦，桃花精，你堕落了。”蜗牛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开始攻击。

　　“我不会让你前进的！”桃茹也没有多说，催动着花瓣幻化成一杆枪挡在蜗牛的面前。蜗牛则是迅速地胀大身躯，然后吐出了白色的黏液。花瓣并没有沾上黏液，它们突然飞起猛地向蜗牛飞去，在蜗牛的周围割下微小却至关重大的碎口；蜗牛察觉到了桃茹的想法，黏液迅速地从触角中喷出，将碎口补上一层层的替补物。

　　桃茹在干扰着蜗牛！云雨务看到这一幕瞬间就这样想到，只是……花瓣在逐渐变少了。

　　桃茹……你究竟怎么了？

　　钱胖子还在奋力爬着塔，他忽然发现蜗牛不再攻击还有些庆幸，然后他的鼻子上就落了一片花瓣。

　　“哪来的花朵？”胖子首先想到是花魅，不过花妖不是之前就被他们一个不落地杀死了吗？说起来，明明桃茹小姑娘和她们是同一个种族的，但是下手却丝毫没有心软——意外是个有担当的女孩子呢，不对！小姑娘好像说过她是雌雄同体，额……想太多是病，还是专心爬塔，早日迎接胜利得了！这就是钱胖子全盘没有看到桃茹与蜗牛对战的原因。

　　另一边，蜗牛吐出阵阵白色的冷箭射穿花瓣。桃茹催动着花瓣变成了一面巨大的墙，就堵在蜗牛的面前，箭射在上面然后融化了一部分的花瓣，却被更多的花瓣填补。蜗牛连续吐出四五阵的箭，然后身形胀起，迅速窜到了胖子的后面。

　　花瓣停了下来。

　　“比试要公平吧！”蜗牛缓缓吐出这句话。

　　在前面的胖子扭头，看着蜗牛道：“对个屁！你第一次对我攻击还公平！桃茹？”胖子也看到在蜗牛前面围绕成保护他姿势的花瓣，这难道是桃茹小姑娘？她怎么上来了？

　　“胖子！向前攀不要回头！”桃茹只喊了这几句。她催动着花瓣拼成枪的形状向蜗牛射去。

　　钱胖子连忙回头，躲过蜗牛的黏液攻击，然后奋力向上爬。他不懂为什么桃茹要这样，只是……灯！那个蜗牛耍诈啊！胖子拼着一口气爬完了全程，然后看到了一盏灯。

　　“这就是原因吗？”胖子喃喃自语。

　　守路灯发出暗黄的光，静静地照着那一方天地。

　　胖子伸手抓住了那盏灯。

　　守路灯突然跳出胖子的手中，在空中缓缓变大。

　　桃茹与蜗牛都停下来了。

　　“汝有何事？”守路灯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灯芯在缓慢燃烧发出的声响。

　　“你是守路灯？”胖子收回自己虚盖在空中的手，问。

　　守路灯的灯火跳动了一下，像是突然熄灭了。他道：“代价。”胖子突然不明白了，代价？守路灯要什么代价？陶前辈就只是让他们来送信的。

　　“每一次的禁地之旅都需要付出一种东西才能真正地从这里走出。”阿莫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塔的上面。云雨务寻声看去，正看到阿莫站在胖子的对面。

　　“陶前辈并没有将那代价给我们。”胖子疑惑不解地问道。而云雨务从他们的对话中就明白了阿莫所指的代价是什么东西了。

　　这时，蜗牛长叹一声，道：“你们已经过了第一条岔路口了。”塔开始缩小，然后胖子与阿莫都接触到平地上来了。云雨务也过来与他们会和，只是桃茹依旧是花瓣的样子没有变成人样。

　　“什么意思？”云雨务凌厉地质问蜗牛。

　　钱胖子也跟着说：“对呀！年布拉吉的岩石蜗，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就是第一个分岔路口，你们是要选择什么？生还是死？”蜗牛动了动他的触角。

　　钱胖子口快地答道：“当然是生！”

　　周围四下沉寂，他匆忙闭上了嘴。

　　“生？”蜗牛动了动他的触角，接着说，“生即是付出代价，获得离开的机会；死就是我将你们全部丢入第三层，你们现在的这个修为是没有希望活着回来的。桃花精，你想清楚了吗？”蜗牛最后一句是问得桃茹。云雨务分析，莫非这代价与桃茹有关？

　　桃茹低下头不语。

　　钱胖子替她说：“年布拉吉的蜗牛。你把话说清楚点！”

　　“说清楚了对你们都不好。”蜗牛用残忍的语气说。胖子立刻就发怒了，他指着蜗牛吼：“你说谁不好！”

　　“不要再说了！”同时，桃茹也吼出一句。

　　四人都安静下来。

　　最后云雨务说：“胖子，安静。桃茹，我们把话说清楚——代价是什么？你的生命还是其他重要的东西。”

　　桃茹愣愣地听着，然后吐出一句话。

　　“谢谢烟雾，我不会后悔的。”桃茹的眼泪决堤而出，沾湿了好几片花瓣。她没有回复人型，而是静静地落在蜗牛的壳上消失不见了。

　　愣着的二人立刻就被传送了出去。

　　阿莫暂时被留了下来。

　　“桃茹回到家了吗？”阿莫出口竟是问这一句。

　　蜗牛动动触角，意思是“是”。

　　阿莫轻轻地勾起嘴角，笑了。

　　这样就可以给大务一个交代了，他想。然后他从衣袖中摸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石头递给蜗牛。

　　“陶前辈的意思。”最后他也被传送走了。

　　蜗牛用触角将一点红放在自己面前，仔细地看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说。

　　而云雨务他们被传送到那里去了，正是他们入禁地的那个小山崖那边，而阿莫则是回到了青花福地。

　　“嘻嘻，你又来了！”那个福地领主笑眯眯地窜上窜下，把阿莫弄得没什么清净。阿莫捂住自己的额头，随手甩出一道攻击。

　　因为福地领主的修为强阿莫太多，他轻轻一躲就行了。

　　“不跟你这个木头人玩了！哥哥陪我了很久，你就赶快出去吧！”这领主倒是比起之前要通情达理得很。阿莫计量一番，冒然地问道：“前辈可知星木桃源？”

　　“我知道！那个养桃花的臭老头啊！我劝你别去找他第二次，看来他应该要走了……你找不到了，嘻嘻”那领主发出孩童般的笑声。

　　阿莫听后，并没有听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唯一一个就是陶前辈似乎有离开桃源的心情。

　　算了，回去找大务说清一切。

　　大务与胖子到底是无辜被牵连的人，还是这事件的引发者？

　　阿莫微微勾起嘴角，却没有再想了。

　　另一边，钱胖子动动自己因为爬塔而疲惫不堪的腿，环视了一圈周围。

　　“回来了。”云雨务似乎颇有感慨，他在那里站立片刻，就顺着路走了。

　　“唉！烟雾，等等我！”钱胖子依旧少一跟筋，云雨务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想。

　　这一切都是那个住在桃源的陶前辈弄出来的，当初我就该明确拒绝他的请求。桃茹其实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一直憧憬着陶前辈，想必她来过那里的一次中她看到自己的姐姐被蚂蚁啃食，以至于自己看到蚂蚁都十分恐惧，但那只不过是代价而已！可恶的老头！云雨务狠狠地将手镶进桌子里，这神情把胖子吓到了。

　　他安抚自己的小心脏，奇怪地问道：“我说，烟雾，你也不必这么气馁啊！难道你喜欢桃茹小姑娘？”

　　云雨务翻了个白眼，说：“那种大小姐脾气我可消受不起，我宁愿喜欢阿莫都不会喜欢她的，只是对那个……阿莫！”刚好，阿莫这时候从门口进来。他淡淡地看了云雨务一眼；雨务以为他要这样漠视下去，却没想到他开口了。

　　“我知道。”

　　他的话就好像从未听过刚才云雨务所言。

　　笨蛋阿莫……

　　“阿莫，你什么时候出关的？”云雨务镇定自己的心神问道。

　　阿莫回答：“在你们进入禁地后半年。”

　　“半年？！”雨务与胖子一齐惊呼出声，他们只在那里呆了一天而已，怎么会过去半年？

　　阿莫似乎看出了弊端，语气不急不缓：“大务，这和禁地的空间有关。不过，你们是怎么去禁地的？”大务不可能去犯没有必要的险，而且这趟旅途只有惊没有报酬，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个老头说，我们就做。作为后辈怎么能对前辈的命令反抗呢？”云雨务懒散地靠在躺椅里，幽幽地答道。他刚才就知道那个陶老头安排的事情可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而且陶老头给他的信还在他手头里送都没有送出去！

　　阿莫点头，这倒是最可能的答案了。

　　这时，钱胖子终于回过神，捂住自己的脸，十分伤感：“那个桃茹——不会真的就留在那里了吧！小姑娘，爷对不起你。”

　　“看不出来你对桃姑娘的感情还挺深的，当初许师兄……胖子你就只记得鸡腿的事情了，这就是红颜跟知己的不同吗？”云雨务凉凉地调侃着，钱胖子白了他一眼。他说：“烟雾，那个姓许的我对他没感情好不好！就算鸡腿让我们俩有了交际，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萍水相逢，而且桃茹小姑娘不是雌雄……”

　　“停！胖子，你听阿莫说，那个桃姑娘没有死掉，而是入了桃花树回去修养了！说不定，那天胖子你遇见人家了，那时候一定要表明感情啊！”云雨务从阿莫的只言片语中提取到这些事情，他的语气比起刚才要更为轻松一点。

　　钱胖子被调侃得实在无法，喊了句“我只喜欢清简好不好”就夺门而出了。

　　留下云雨务在那里不停地闷头大笑，而阿莫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