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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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碗羹汤做出来着实是不容易，蔺羽书没想到自己在做菜这一方面着实没有什么天分。到最后她捧着羹汤离开的时候，胖大叔几乎要哭着去拜佛了。
厨房里一片狼藉就不说了，围观了娘亲下厨全程的果果幼小的心灵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抱着果果回到房间，耐心嘱托道：“果果，一会儿爹爹来了，你粘着他多说些好听的话，让他多抱抱你。”
果果撇了撇嘴：“我想要娘亲抱抱。”
“听话。”
果果嘟着嘴不说话，一张脸鼓鼓的。蔺羽书等了一会儿，梁辰奕终于回来了。
他一眼便瞧见了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羹汤，于是笑道：“是你命下面做的么？”
蔺羽书摇了摇头：“我自己亲手做的。”
梁辰奕有些惊讶，原本她肯让下面人多为他做点事情他已经很开心了，而这竟然是她亲手做的，便更是喜出望外。
他走过去坐在一旁，蔺羽书屏退了下人，亲手盛了捧到梁辰奕的面前。
梁辰奕原本是该开心，可是此刻一旁的这个粉团却十分扎眼。他正看着那碗羹汤咽口水。
蔺羽书挤了挤眼，果果立刻张开胳膊扑倒梁辰奕的嘴边，甜甜地叫道：“爹爹，抱抱。”
梁辰奕眉头皱了起来，却还是耐着性子哄道：“果果，天色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说着便要让人将他带走。
蔺羽书忙道：“不急不急，还早着呢。奕哥哥，你抱抱他嘛。”
她开了口，梁辰奕不好再拒绝，只能满脸不情愿地将粉团抱了起来。软软的小手揽着他的脖子。
蔺羽书看着这父子俩，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他们俩的表情都有些痛苦和尴尬。她只好暗暗给自己加了把劲，推了推那碗羹汤道：“奕哥哥，来尝一口吧。”
梁辰奕神色缓和，倾身道：“你喂我。”话音刚落果果拍着桌子道，“我也要喂。”说着张开了嘴。
蔺羽书只好劝道：“果果，你让让你爹。”
果果抽了抽鼻子，瘪嘴道：“可果果小，爹爹都是大人了。”
梁辰奕此刻的神情似乎是琢磨着要怎么掐死腿上这个粉团，蔺羽书连忙向果果使眼色。他不情不愿地缩回脖子，继续甜甜地对梁辰奕道：“爹爹，果果来喂你好不好呀？”
“不好。”梁辰奕坦然而直接地拒绝了他。蔺羽书有些无奈，看来自己太急功近利了，他们的关系还得慢慢改善。
于是她端起羹汤一口一口喂完了梁辰奕。果果干张着嘴吃不到，托着下巴一脸忧郁。喂完了大的还要喂小的。
用完晚膳，梁辰奕终于如释重负，立刻唤人想将果果送出去。但蔺羽书却再度出言制止。
她温存款款道：“奕哥哥，我觉得果果还小。总是一个人睡好孤单，不如果果晚上也留在这里吧？”
梁辰奕目光落在果果身上，只见这粉团也嘟着嘴一脸不情愿。他约莫是明白了蔺羽书的意图。她怕他以后会像杀害祯儿一样伤害果儿，故而想拉进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心知肚明，却不点破。她如今一心想要拉进与他的关系，证明她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这是好事。只是要他与果果亲近，恐怕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梁辰奕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便决定忍了这一晚。他将果果放在靠近里面的位置，然后躺在了蔺羽书的另一侧。
这一安排果果也很满意，唯独是蔺羽书，觉得挤得慌。驿馆的床是梁辰奕来到这里之后命人购置的，原本可容纳五六人并排躺下，空间不小。可是梁辰奕和果果都挤在她身边，她连翻个身都觉得困难。
犹豫了片刻，蔺羽书转身面对着果果，将他抱入了怀中。这一来后背对着梁辰奕，让他颇为不爽。于是他掰过她的身子，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而身后蜷缩的果果抬头看了他一眼，恶狠狠翻了个大白眼，鼓着两腮睡去了。
蔺羽书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昨晚这一来两人的关系应该或多或少有些改善了。于是她早起便开始替梁辰奕挑今晚寿宴的贺礼。
晋国物产丰饶，应该是什么都有的。于是她挑了些西夏独有的珍宝命人装了起来，自己则是仔细梳洗了一番。
梁辰奕嘱托过她，以后出门必须要以轻纱覆面。她现在想明白了，这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宫中什么人把自己认作是故去的太子妃，那得引起多大的慌乱。
蔺羽书坐在铜镜前看着这一张脸，心下有些忧郁。大巫死了，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法子能把自己的脸变回原来的模样。
而晋国忙碌了大半个月，便是为了这一天。所以宫里宫外都忙忙碌碌，但又井然有序。对于太子来说，这样一场寿宴虽然难得而隆重，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家国大事他也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何况还有蔺凌烟这个好帮手。
当晚，各方使臣和朝廷要员携眷前来。主次席位早已排好，梁辰奕并不与人寒暄，带着蔺羽书径直落座。
蔺羽书原本不想将果果带来，但祯儿不在了，她不放心别人带着，于是便将果果也带入了宫中。宫中似乎也有此考虑，自有嬷嬷照料他。
蔺羽书觉得晋国人做事倒是很妥帖，每一个人都彬彬有礼。不像西夏，好多男子都粗鲁不堪。尤其是那个野利大将军，每次说话都要震碎她的心脉。
若不是因为她和野利玉梳是好姐妹，她才不愿意间那个每次看到她都露出杀人一样目光的大将军。
人陆陆续续到齐了，便依次落座。她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着进来的人。不知怎么的，她印象里好像有过这样的场景。似乎也是一样的热闹非凡，人人都在对她说着恭喜的话。
可是记忆是那样的模糊，人影憧憧，最后便是一片虚空。或许这是过去的残缺碎片吧，她的父皇今年也有五十多岁了，定然已经过了五十的大寿。
乾清宫里热闹非凡，储秀宫却相对冷清。宫里没有妃嫔入住。当今圣上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宫中妃嫔极少。也没什么特别宠幸的女子，所以很多宫殿都空着。
果果和一个不认识的嬷嬷大眼瞪小眼半晌，终于开了口：“我想——”
“不准——”
但两人其实都没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果果只会西夏语，而嬷嬷也只会晋国话。不过一个人小鬼大，一个是个老人精，看一眼对方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鬼。
他背着手郁闷地踱着步子，步态蹒跚。忽然果果瞥见一旁的嬷嬷看着看着似乎眼皮就垂了下来。他小心翼翼晃了晃手，那嬷嬷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打起了鼾。
果果欢喜地跳出了宫殿，飞跑去了御花园撒欢。正跑着，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他个子太小，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那个人的模样。
果果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他当时缠着娘亲不知道叫着什么。好像是认错了人。
太子忙着做最后的监察，正在御花园走着忽然腿上撞了个东西。他一低头，正对上一双好奇的大眼睛。这双眼睛和蔺羽书简直一模一样。
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是，这是她的孩子。太子俯下身将粉团抱了起来，声音温柔：“你怎么在这里？”
果果听不懂他的话，但看着这个人觉得很面善，所以咧开嘴笑了起来。太子身旁恰巧又一名翰林学士，精通西夏语。便将太子的意思传达给了果果。
这样一来，两人便能说上话了。果果揽着太子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道：“娘亲和爹爹去喝酒了。果果一个人玩儿。”
“宫里没有嬷嬷陪着你么？”
“她睡觉啦。”果果凑近太子，小声道，“你陪我玩儿好不好？”
太子还有要事，怎能陪他去玩儿。只是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总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于是他轻声道，“我带你去找娘亲和爹爹好不好？”
果果嘟起嘴，摇了摇头：“不要爹爹。”
这句话真是说到了太子的心坎里，他点着头道：“好，不要爹爹。今日便同我在一处，如何？”
果果点了点头，开心得捧起太子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太子一愣，随后看着他虎头虎脑的模样，止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太子抱着果果检视完宫中的一应安排，便带着他一同入席。他与梁辰奕对面而坐，果果便坐在他的腿上。
蔺羽书惊讶地看着抱着果果的晋国太子，正想起身将果果抱回来。一旁忽然来了一名内侍官，俯身低语了两句。蔺羽书微微颔首，内侍官便匆匆离去。
梁辰奕蹙眉看着正在龙西珞怀里蹭得欢脱的果果，不悦道：“他怎么跑那儿去了？”
“听说是趁嬷嬷睡着了一个人跑出来在御花园乱走，太子殿下遇到了，便一直抱着他。果果好像挺喜欢这个晋国太子，黏着一直不肯松手。”蔺羽书笑着抬起眼对梁辰奕道，“我觉得太子殿下是个不错的人。”
梁辰奕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蔺羽书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没等她多想，晋国的帝后便携手走了出来。
众人起身施礼。帝后步上台阶，在龙椅前站定。蔺羽书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这个皇帝和她的父皇有些不同。父皇成日里饮酒作乐，大半的时间都在醉生梦死。别说是威严了，时不时还要闹出些荒唐的笑话来。甚至很多时候，他根本不记得有自己这个女儿。
西夏几乎所有的大事都是由梁辰奕决定的。他在西夏可以称得上是只手遮天。至于她那些哥哥姐姐们，无一个不是酒囊饭袋。别的不行，吃喝玩乐样样在行。
她也曾向梁辰奕提及过此事，希望他能管一管这些哥哥姐姐们，至少也得顾及皇室的尊严。但梁辰奕只是说，女子不该管男人的事情想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看来，晋国的昌盛不是没有道理的。单单就太子而言，西夏便已经是输了一大截。
晋国的皇帝说了一通话，便让群臣和使臣们不要拘束开怀宴饮。这开怀是要的，可拘束也不能少。
虽是宴饮，但官场上的人谁不是多年的老人精，各种囫囵话和恭维的话更是满天飞。
蔺羽书听得懂，却不会说。她有些惆怅地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和精致的点心。梁辰奕让她戴上这面纱却没有考虑一个严峻的事实——没法进食。
就在她正与面纱殊死搏斗之时，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蔺大将军到——”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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