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大观园》悠之弦

23、第23章

　　用心教养的女儿是如此，史二爷越发的觉得对不起高氏，因此便吩咐高氏将史香远远打发了，日后不再相见才好。倒是高氏劝慰道：“不过是小孩子一时糊涂，咱们这样的人家能有如此举措，莫非是误会？”她心知另外有事，但是史二爷不说她便装糊涂。

　　史二爷见高氏如此，只垂头丧气道：“旁的不必再说，远远的送出去，等着到了年岁在谋他路。”他也是不敢告诉高氏，史香要谋害主母，好歹疼了一场，有有着往日的情分，高氏冷哼一声，便远远打发了史香送去外地，又派了一个嬷嬷，日日监督这才放心。

　　万岁总算靠谱了一场，给史煦赐婚，不过是明年三月份订婚，十月份结婚，如此一来，史家便跟贾府商议将史熙与贾代善的婚礼推迟一年，原定年底结婚的再往后推一年，另选良辰。

　　得了消息的贾代善第一时间到了史侯府，而后对着史熙说道：“都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原本便忍的辛苦，如今一来又要一年，这可如何是好，万岁也是，他家闺女要出嫁，偏偏连累我也要推迟，不过万岁曾开口，日后给你我二人证婚，共度百年好合，你可开心？”

　　这种时候便是不开心也要说开心，只是史熙实在无感，只低头装羞涩，贾代善略微觉得气氛不对，不过也不曾多想，只欣赏着史熙的侧脸，差点伸手，结果一旁站着的嬷嬷咳嗽提醒了一句，贾代善忙缩手，对着史熙道：“年后我要出征，你可会想我？”

　　又是不同，当年贾代善是成亲之后再去，史熙抬头，便见着对方认真的看着自己，心下略懂，“你且安心，无论如何，我等你回来。”

　　贾代善道：“我去自是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府上原本便是军功立族，同去的尚有我代化，等我出门若是府上喊你去做客，你只管推了，无需理会。”

　　“这是为何？”史熙心里知道是因为贾家太太不省心，不过却装作不知道问了贾代善，贾代善道：“我府上我太太只有我一个儿子，底下尚有庶出弟弟三个，皆不省心，我不在恐不能维护你完全。”

　　——如此说来，你是知道的。史熙点头，心里却是想着上辈子的问题，略觉悲哀。

　　贾代善挪了身子，其实很想告诉史熙，能不能帮着做些护腕之类的，也好日后他带了去与那些个汉子们炫耀，又怕自己开口史熙不愿意，毕竟不曾见过她平日动些针线，于是在百般纠结下，与史熙聊了半日，这才告辞。

　　史熙与甄氏商量半晌，决定小年夜的时候去庙中上香，此次只有母女二人并无其他之人，拜完菩萨甄氏拉着史熙到了后厢房，其他人皆退了出去，甄氏吩咐人去五十步外，不得旁人接近。

　　史熙坐在一边摸着手里的平安符，心里略微有些奇怪，不知道甄氏到底有什么事情。

　　甄氏确定没有旁人，这才坐在史熙身边道：“听说那贾代善过年便要上战场，此事你可知晓？”

　　“他与我说了。”所以才求了个平安符，史熙抬头看着甄氏，觉得奇怪。

　　“既然如此，我只问一句，若有机会，你可愿意与他取消婚约？”甄氏微微皱眉，她认真的看着史熙，说出了惊天的话。

　　史熙心下咯噔一下，第一个反应却是偏头：“太太可是听说了什么？”

　　甄氏叹气，摸着史熙的脸抱了女儿在怀：“之前因着你的身子，我便起了这个念头，如今越发觉得不妥当，四王八公能嫁入贾家自然是天大的福气，可是我真心不悦你嫁去那样的人家，我是从甄家嫁出来的，越是富贵的地方就越发的龌蹉，最吃人的便是最尊贵的人身边，那贾代善虽好，可贾家太太却是不是好的，我只听说她在外人那处嫌弃你的身份，你不曾嫁入便已是如此，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办啊。”

　　史熙道：“不管她日后如何，我只忍罢了，她贵为婆母总要老去，日后总是我的天下。”十年媳妇熬成婆，旁人皆是如此，难道换一个人嫁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她是不信！

　　甄氏道：“若他日后三妻四妾，你所生子女养在旁人膝下，日后只亲近旁人，你也知道当日我嫁入史家求的便是一心人，哪个女子不求个一心一意，只可惜这样的太少，若你手段得当尚能求得，像贾代善那样的人家，便是你有千百手段又有何用。”

　　史熙抬头看着甄氏，贾代善日后何止三妻四妾，女儿出生之后两人之间便无一句真心，府里伺候的更是多入繁星，可是那又如何：“我不求那些。”

　　“那你又求什么？”甄氏看着女儿。

　　史熙道：“我也不知，只是母亲又如何知道，我换一个就能是个好的，我便是嫁个比侯府身家差的，太太又如何知道对方定能因着我的身份一辈子只守着我一人，若是那贾代善日后变心，便是我的没用，这便是命。”

　　这就是命，若是她千般算计之后，依然走上老路，那便是她自己没用，跟嫁给谁又有什么差别，所谓喜欢，所谓爱恋，她嫁入贾家六十年，在贾家做了三十多年的老太太，她嫁的是日后能成为国公，男子之中又有几个比他更出类拔萃。

　　世间之人所求甚多，仿佛许多女子能为着情爱抛家弃族，这何尝会有更好的结局，她既然有这机缘，自然顺着自己最熟悉的路。说到底上辈子她不曾后悔嫁给贾代善，她诸多的后悔中嫁错人从来不在里头。

　　“你既已决定，我便不再多说。”甄氏无奈，“前日你外祖母曾来信，说起此事，我原本不信，只是后又命人打听，却是如此，既然如此我只吩咐你一句，喜欢你的不管你做什么，她都觉得赏心悦目，不喜欢你的便是掏了心肺都不会喜欢你，自是不用你去讨好，日后嫁入贾家最要紧的便是你夫婿的心。”

　　史熙靠着甄氏，当年也许母亲也曾经说过这些话，自是往日她都过的懵懂，估计是不记得了，后来，她将脸靠在甄氏肩膀上，后来便没有后来了，她入宫，后万岁去世，朝中跌宕，她的母亲，爹爹都死在那场京都之变。

　　那成变故万岁虽然赢了，却没剩多少寿命，后来英年早逝不提。

　　“外祖母怎么跟太太联系了？”史熙这倒是挺奇怪的，毕竟甄氏的生母很早便带发修行，不管家中事物。

　　甄氏微微皱眉：“这倒是不清楚，只是当初知道消息我只一心想着你。”她的太太当年也是个厉害的，若非如此也养不出甄氏这样的全和人。

　　“甄家莫非有什么变故？”史熙想了想，实在想不起，只隐约记得甄家之后送了闺女如今，便是后来的甄太妃，当初元春便是托了她的照顾。

　　“离的实在太远，若非如此我也能娶打听一二。”甄氏叹气，她今日专门寻了清静的地方与女儿谈心，只因为这些话委实惊世骇俗，旁人定不能知晓的。

　　母女二人说完，便起身告辞，出了门就坐了马车回府，府中清静，史煦居然坐在大堂等着她们，见着甄氏便上前：“宫里来信，三日后命太太与大姐儿一块入宫。”

　　“这是为何？”甄氏道。

　　史煦神色不动，只喝着茶盏喝了一口，史熙立马想到安宁公主，于是与甄氏道：“莫非是宜妃？”

　　宜妃便是安宁公主的生母，与圣上面前很是得宠，甄氏如此一想，便点头，又问史煦：“你父亲呢？”

　　史煦道：“今日茶会，父亲自然是会友去了。”

　　甄氏点头：“且命人去给你父亲送个信，史熙是第一次进宫，总得请了人来，省得到时候慌乱。”

　　史煦道：“无妨，明日自有嬷嬷前来，太太且放心。”他将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了，自家的妹妹自然不能让旁人小看了，又吩咐史熙无需担心，之后便四平八稳起身往外。

　　“哥哥倒是比父亲看着还要成稳些。”史熙偷笑着与甄氏打趣，甄氏无奈道：“你父亲是特例。”

　　史侯府的人，从不曾有保龄候这样的品种，难为老侯爷当初没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亲生。

　　“可是二叔看着也不像哥哥啊。”史熙又想起了另一个不像史侯府的人，甄氏无奈道：“那是老太太当初不舍得，若是舍得，你二叔又怎么会如今这样。”

　　老侯爷跟老太太又是一笔的烂账，往日甄氏从来没有在史熙耳边说过，只是如今她知道女儿下定决心，于是便想着多说一些，人么，要么完全不知道，只等着日后吃够苦头便能懂，要么就是知根知底，最怕的就是一知半解，如此最要人命。

　　史熙道：“老侯爷的性子，莫非老太太当初也能玩出个花来？”

　　甄氏无奈：“别看你哥哥看着硬板，只怕日后娶妻定是个对媳妇好的。”

　　老侯爷早些时候身份不高，娶的是保龄候的生母，乃是个商家出生，只是打小娇养对着保龄候从来不敢大声说话，于是府里一向是老侯爷自个说了算，偶尔还有娇妻撒娇，一家和谐，只是自从生了保龄候便身子不好，早早的去了，老侯爷当初也明白，等着保龄候定亲之后这才娶了一个，老太太进门就有个十五岁大的儿子，实在不习惯，又因着生来好强，老侯爷也不喜欢，两夫妻最怕如此。

　　“这不，没成想，处着处着，后来我嫁入府中，老太太实在过分，等着你哥出生，老侯爷先放手，得了令去镇守边疆，从此夫妻再也不见。”甄氏倒是把其中的龌蹉蛮了一些，不过又一转念，指了东边的小院道，“老太太当初也是个心狠的。”不过甄氏觉得最可怜的应当是她自己，毕竟儿子养了没多久就被老侯爷抱走，也实在伤心了一阵，因此迁怒老太太，之后更是几番波折，不死不休。

　　“人皆自私，往好处想，太太日后总无后顾之忧。”毕竟老太太已经风瘫躺在床上，再无半点精力来折腾了。

　　“如此想来，你当初说的也对，我也不能保证你日后嫁去甄家就能过的好，我太太如今虽是说一不二，可也是有年纪，在京城我尚且还能看顾，回了金陵只怕……”甄氏又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实在不笨，贾家不好，莫非甄家就好，自己出嫁太久把府里当初的事情都忘记的差不多，若是日后史熙嫁过去，自己离的远，估计更后悔些。

　　“算了，总算贾代善如今是好的。”对着史熙也算用心，甄氏只能如此想着，而后放手随自家女儿作为。

　　史熙不知道甄氏这么一转眼就想了这些个事情，她只摸着下巴思考着上辈子，是不是老太太出手，要不然为何自己父母早逝，偏偏同府住着的老太太与二叔无事，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老太太如今彻底的躺下了，再也不能为难太太一分。

　　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