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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

  •   “白泽,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今日,如往常一样,白泽还是趴在院中晒太阳。

      人间的天气自然不可能像天上一样,日日都是阳光普照,当然有晴有雨,有冷有热。

      可是,谁让他白泽有个好主人呢。

      俗话说的好,大树底下好乘凉。

      玄生喜欢阳光普照的环境,自然有办法让他们这个山头终年云雾缭绕,四季春光明媚,每日阳光灿烂。

      所以,他自然可以日日都在院中舒展筋骨,在明媚春光下打盹了。

      当然,还要等着那只小狼妖来敲门,虽然,他从来都是长驱直入,一次也没敲过门。

      不过,这当然不是小狼妖的问题,是他们从来都不关门。

      反正,除了小狼妖,也没人敢大摇大摆的进来。

      普通的小妖精,看到他们山头的祥云朵朵,就知道要绕道而行了。

      听到郎生的呼唤,白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可是白泽啊,知天下事的白泽,隔着八丈远就知道小狼妖带什么来了,哪还需要抬眼看啊。

      之前不过是给小狼妖个面子,哄着他玩罢了。

      不过,郎生可不知道白泽心里想的这些事情。

      他高高兴兴捧着个布包进来,凑到白泽身边坐下。

      他最喜欢白泽一身的毛,又柔软又光滑,像个大毛垫子,比他洞府里的虎皮毯子好过太多。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高兴高兴,绝对不敢告诉白泽知道。

      敢把神兽跟普通老虎相提并论,他还没嫌狼生活的太久。

      “白泽,你看,这是舍利给我的,好玩吧。”

      听到舍利的名字,白泽一下竖起了耳朵。

      郎生注意到白泽悄悄竖起的耳朵,抿嘴偷笑了一下,也不戳破。

      他只是将手里的布包小心放到白泽面前,轻轻打开,露出里面一对紫红小葫芦。

      “蝈蝈葫芦。”

      白泽不禁有些讶异,这小猞猁还挺厉害,有这样的好东西。

      凡人爱养鸣虫,蝈蝈葫芦不罕见,但紫红本色的蝈蝈葫芦可不常见,堪为极品。

      “这是装蝈蝈的?那种没几两肉的小东西?怎么这么小?要养来吃应该用大葫芦啊。”

      郎生的反应果然与众不同。

      “凡人养蝈蝈可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听声的。”白泽撇撇嘴道。

      “蝈蝈,又叫‘聒聒’,‘蛞蛞儿’。”

      “袁宏道的《促织志》,在“论似”一节中云:有一种似蚱蜢而身肥大,京师人谓之聒聒,亦捕养之。”

      “明刘侗《帝京景物略》称:有虫,便腹青色,以股跃,以短翼鸣,其声聒聒,夏虫也,络纬是也。昼而曝,斯鸣矣;夕而热,斯鸣矣。秸笼悬之,饵以瓜之瓤,以其声名之,曰蛞蛞儿。”

      “又有潘荣陛《帝京岁时纪胜》曰:少年子弟好畜秋虫,曰蛞蛞,乃蝼蛞之别种。寄生于稻田禾黍之间,又名曰叫蚂蚱。亦非蝗蝻之流,蚕食苗稼。亦非庄子逍遥游所说,蟪蛄不知春秋。此虫夏则鸣于郊原,秋日携来,笼悬窗牖,以佐蝉琴蛙鼓,能度三冬。以雕作葫芦,银镶牙嵌,贮而怀之,食以嫩黄豆芽,鲜红萝卜,偶于稠人广座之中,清韵自胸前突出,非同四壁蛩声助人叹息,而悠然自得之甚。”

      “养这玩意儿听它们叫唤?凡人真是奇怪。这玩意儿山里一堆一堆的,没听见叫的有什么特别,还不如吃了有点用处。”

      郎生始终觉得还是吃最重要。

      白泽不想跟他讨论这些复杂的问题,用爪子从他手中拿走了一枚葫芦,托在掌中,指点道:“这形似纺锤的叫做‘肚’,里面中空,用来畜养蝈蝈。”

      “肚之上,收束细小处为‘腰’。其内部空间曰‘膛眼’。蝈蝈有大小不同品种,故膛眼出入较大。大者可容四指,小者只容二指。你这两具都是小的。”

      “自腰而上渐渐向外舒展部分称为‘脖’。葫芦之长脖者曰‘雁脖’。”

      “自脖而上直到葫芦口曰‘翻’,言其向外翻出。脖与翻皆贵在线条柔婉,即所谓‘活脖活翻’。翻之大小须与肚相称,如小于肚,曰‘亏翻’,如大于肚,曰‘叉翻’,皆不足取。肚、腰、翻三者比例适当,曰‘三停匀称’,方是佳品。”

      “这上面的盖子叫做‘瓢盖’。裁切大匏,锉成圆片,钻圆孔若干即成。为使鸣虫发声达到最佳,须不断试用不同厚、不同孔数等等的瓢盖。故一具葫芦往往备数块瓢盖。但也有人为了夸富斗豪,追求华美,用象牙作盖,只是徒具表象,毫无用处。”

      “更有甚者,用油壶鲁葫芦的蒙心装到蝈蝈葫芦上,谋求高价。油壶鲁葫芦的蒙心是为了使鸣虫声闻葫芦之外,框子之内镶嵌圆形镂空雕刻,可以用象牙、玳瑁、玉石、翡翠等等名贵材料制作,但蝈蝈葫芦并不需要此等物件,实为画蛇添足,蒙骗外行而已。”

      言毕,白泽忍不住高歌一曲。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不涉卬否,卬须我友。”

      “你唱的是葫芦吗?”

      郎生虽然听不懂白泽唱的什么,但想也知道肯定跟葫芦有关。

      “匏即匏瓜,也就是俗称的葫芦。”白泽解释道。

      “嫩葫芦可食。《太平广记》卷一百六十五曾记载了一则‘郑余庆召亲朋官数人会食’的故事:郑余庆,清俭有重德。一日,忽召亲朋官数人会食,众皆惊。朝僚以故相望重,皆凌晨诣之。至日高,余庆方出。闲话移时,诸人皆嚣然。余庆呼左右曰:‘处分厨家,烂蒸去毛,莫拗折项。’诸人相顾,以为必蒸鹅鸭之类。逡巡,舁台盘出,酱醋亦极香新。良久就餐,每人前下粟米饭一碗,蒸胡芦一枚。相国餐美,诸人强进而罢。”

      “王祯《农书》也说:匏之为用甚广,大者可煮作素羹,可和肉煮作荤羹,可蜜前煎作果,可削条作干……又说:瓠之为物也,累然而生,食之无穷,烹饪咸宜,最为佳蔬。”

      “葫芦成熟后外壳木化,中空,除了这蝈蝈葫芦外,还可作各种容器,如水瓢、匏杯等。”

      “张说有《咏瓢》诗曰:美酒酌悬瓢,真淳好相映。蜗房卷堕首,鹤颈抽长柄。雅色素而黄,虚心轻且劲。岂无雕刻者,贵此成天性。”

      “韦肇《瓢赋》曾曰:器为用兮则多,体自然兮能几?惟兹瓢之雅素,禀成象而环伟。安贫所饮,颜生何愧於贤哉。不食而悬,孔父尝嗟夫吾岂。离芳叶,配金壶,虽人斯造制,而天与规模。柄非假操而直,腹非待剖而刳。静然无似于物,豁尔虚受之徒。黄其色以居贞,圆其首以持重。非憎乎林下逸人,何事而喧。可惜乎樽中夫子,宁拙于用。笙匏同出,讵为乐音以见奇。牢卺各行,用谢婚姻之所共。受质于不宰,成形而有待。与箪食而义同,方饮而功倍。省力而易就,因性而莫改。岂比夫尔戈尔矛,而劳乎锻乃砺乃。於是荐芳席,娱密座,动而委命,虽提挈之由君。用或当仁,信斟酌而在我。挹酒浆则仰惟北而有别,充玩好则校司南以为可。有以小为贵,有以约为珍。瓠之生莫先於晋壤,杓之类奚取于梓人?昔者沧流,曾变蠡名而愿测。今兹庙礼,请代龙号而惟新。勿谓轻之掌握,无使辱在埃尘。为君酌人心而不倦,庶反朴以还淳。”

      “曹溶也有《匏杯歌》云:郡中攻匏始王氏,其后模仿纷然多。各能推择尚坚朴,八月九月留霜柯。宣武平生诮形似,精微已往皆淆讹。石佛群僧称妙手,工推急就亏揩磨。流传空复遍燕粤,贱售只辱幽人薖。东郊周生最晚出,家无尺帛颜常酡。穷思莽苍得其窍,尽刷怪诡还中和。终年黯惨与神遇,欻起奏刀如掷梭。不规而成妙天质,因物纤钜无偏颇。瓶罍满眼总适用,譬若圣教成四科。其间卓绝首觞器,琴轩书榻光相摩。捧之宜俟偓佺辈,侍坐可斥妖秦娥。愚也好古彻骨髓,周生之室曾经过。持赠不惜倒筐箧,皜若片月来烟萝。南滞闽堙北沙塞,尘坋戛击催陈疴。糟邱已陨欢伯怨,不饮奈此匏者何。”

      “杨忠愍公也曾以葫芦制酒器而铭之,高六寸,容半升,肤色黄栗,滑不留手。上刻小行书云:酿成四海合欢酒,欲共苍生同醉歌。嘉靖己酉岁秋九月诗,椒山。”

      “《静志居诗话》曰:巢孝廉鸣盛端明,绕屋种匏凡十余种,长如鹤胫,纤若蜂腰,杯勺之外,室中所需器物,莫非匏者。远迩争效之,携李匏尊,不胫而走海内。”

      “王恽也有《匏瓜亭》诗云:君家匏瓜尽尊彝,金玉虽良适用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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