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帝凌仙》故国有虞

70、篡政

　　如此结果，自不出明空所料。

　　对那位新生王朝的开国之主来说，无所谓帝王威严亦或者是其他。再宝贵不过自身性命。至于其他的，以其现今地位，又有何人敢多说几句？便是那千秋工笔世人毁誉，也不过后人评说，又怎比得过现世安好个人享乐？

　　光棍，且流氓。也只有在这时候方才有人恍然惊醒，这一位新生帝国的创始人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小流氓。

　　明空自是知晓这些，却并不代表她会认同。至少在这位一度踏上那世俗最高位的女子看来，这一位也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而现在的刘季，却已不再具备与项王争霸夺取天下时的那份心思意气、气运缘法。

　　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新生的中原帝国，已不再需要这么一位混混出生的开国君主。

　　虽然这其中，或多或少有着明空的手笔。而这一切，却是早在明空答应吕氏请求接了那桩因果替其护持一双儿女时便已经注定。只要刘季最终登上皇位，那么个中的矛盾便无法避免。

　　可以共患难，却未必可以共富贵。而刘季，却是在危险来临自身生命受到威胁之际亲手将妻儿送上了不归之路。竟是连患难与共也难以做到。

　　“陛下不愿向那匈奴蛮夷低头，我等虽心忧陛下性命，也不可就此拂了陛下意向。”

　　眸光淡淡，面上更不见些许动容之色。只那吐出的话语却是无端使人心寒，更与刘季信中所言大相径庭。但无论是明空还是听从其吩咐的内侍皆没有生出半点多余神色，仿若一切皆是如此理所当然。

　　刘季自寻死路，如此大好的机会，明空又岂会轻易放过？说到底，吕氏与刘季那点夫妻情分早在刘季将其一双儿女推下车时便已不存，明空既是占了其身子，更无意去续这岌岌可危的夫妻情分，倒不若就此斩断了结了这一桩因果。也不枉明空在此走上一遭，总归要留下丁点痕迹才是。

　　戚娘受宠，却也并不曾随同刘季一起出征。似是知道刘季走后这皇宫里真正当家做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乘白凤而归的皇后吕氏。行止做为也不自觉的收敛了许多。

　　刘季宠爱于她，已是多年不曾踏足吕氏房内，便是偶尔踏入了也是败兴而归，很快回返。也许是因着某种阴暗诡秘的思想，又或是刘季一次次的表示对那位发妻不满，亦或仅仅是为儿子考虑，戚娘对未央宫里那位皇后娘娘，却是不知不觉里存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思想。

　　刘季出征已有数月，未央宫里那位皇后娘娘似是遗忘了她这位帝王宠姬，倒也没有刻意为难于她。只心底里的不安却愈发深重，总觉着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宫城中一派灯火通明，即便是隔了极久远的距离也可感受到那份不安的情绪蔓延。

　　遣了侍女前去打探消息，心中不安，却也如之奈何。只有此刻，戚娘方才感受到自身与未央宫那位皇后娘娘的不同。

　　消息很快传来，或者说明空已经没有封锁消息的必要。也因此这宫中人俱是知晓了，皇帝陛下身陷囹圄为匈奴所困的消息。

　　脑海中有什么轰然断开，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吕氏仿若古井一般没有什么波动却又尽在掌握的笑容。心下发寒，总有种走投无路之感，却是不期然的想到：

　　若是那位宠爱自己的帝王就此逝去，那她又拿什么，去和吕氏斗？

　　......

　　戚氏闯宫的消息传来时明空只是略加意外的挑了挑眉，便将其放在了一边。依附刘季生存的菟丝花竟然也如斯敏锐，能够做出这样破釜沉舟的事情来，却不知是当真的情深意重，还是投机取巧想要搏出一线生机？抑或仅仅是简单的没有脑子。

　　莫不是以为，她便当真是好糊弄的不成？而她既已定下了这步棋局，这之后的路，自当无所畏惧的走下去。她所要面对的，亦不是刘季后宫女人的争斗，而是那人心变动的前朝朝廷。

　　君王陷落敌手，救？还是不救？

　　不管吕氏与刘季夫妻关系如何，刘季又有多么对不住吕氏，但凡吕氏胆敢表露出丁点怨言，显露出半点不救意思，那么便会有耿直之臣血溅朝堂，大骂吕氏为祸国妖妇。

　　明空深谙权术，更知晓那些个直臣诤臣读书人德性，自不会做出如此授人以柄的事。只这世间，却也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办法。毕竟那一位皇帝陛下的性子，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

　　不过明空需要的，却只是一个说得过去的名头，仅此而已。

　　一个为国死战拒不向匈奴投降的帝王，总比一个珍惜性命愿意以财物土地贿赂蛮夷的帝王要来得更符合世人心意。更何况明空在朝廷上并不是没有丁点的势力。

　　皇帝陛下的性命要保全，面子更是要顾及。也因此这个中的度，便更难把握。

　　刘季不信任吕氏，却也不得不依赖于吕氏。至少在为匈奴所困生命受到威胁时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小鸟依人宠爱非常的戚娘，而是一向强势同自己并不友好的未央宫主人吕氏。

　　可惜的是他所托付的那人对其忠诚并不如其所想象的那般，或者说他太过小瞧的明空手段。也因此导致了过后生涯的凄凉。

　　百废俱兴国力低弱，中原大地的新生王朝，并不适合与草原上的匈奴人展开大规模的战斗。倒不是说明空便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一切或者做出什么，而是那小事可改，大局不变的原则，使得她无意去破坏某些历史的进程。只不过刘季此人，却是不可放任下去。

　　同样的，那草原上的明主也不会自信心爆表的认为，自己便可以将新生的中原王朝拖入绝境，取而代之。

　　双方保持着某种默契而又诡异的和谐，代表着新生中原王朝的使臣与草原上的来史进行了争锋相对而又极为友好的讨价还价与会谈。在花费一定代价的前提下将被困的皇帝陛下迎了回来。

　　当然，使人遗憾的是刀剑无眼，我们的皇帝陛下在战乱中不幸被波及，深受重伤陷入昏迷。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确定皇帝陛下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便是醒来了也难以恢复旧观之后，刘瑛做为名正言顺的皇后嫡子，不出意料的登上了皇位。占据了吕氏身体的明空，自是被尊为太后。

　　又因皇帝年幼，故以吕氏垂帘，辅佐国事。

　　等到刘季醒来之时，却是已然尘埃落定，再无翻转可能。

　　明空自知刘季心中不忿，也知其人再无起复可能，倒也没有在其跟前刷存在感相看两生厌。只是使人将其宠爱了大半辈子的戚氏送至跟前，好生侍奉。

　　吕氏强势，心思狠绝心机城府深沉，自不是什么好心之人。戚氏虽是区区弱女子，却不止一次的将吕氏母子陷入绝境。而今这壳子里换了明空，虽无意同她计较这么多，也不曾让其母子威胁到吕氏一双儿女地位，却也不愿就此放过她去。

　　只是让明空如同原本命运发展般将那戚娘眼耳口鼻手足削去，做成人彘也是不可能。让其陪伴着宠爱了她大半辈子的男人度过一生，如此，倒也算了结了吕氏的那一桩因果。

　　至于对这刘季，明空却是半点不曾心软。且不去提他将吕氏一双儿女推下车的手段如何，单为了吕氏那一般托付，明空也不会让其好过。

　　吕氏之子刘瑛已经继承皇位，刘季这位太上皇却不同于刘父。这大汉江山乃是其人立下，若是其人好好的那么只要露出丁点的意思，刘瑛的皇位便会受到挑战。而明空既然答应了护持吕氏这一双儿女，自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刘季确实是醒了，只不过这位醒来的太上皇不单单双目失明，失去了光明。便连手脚拿动刻刀的力气也不在拥有。日复一日的瘫倒在床榻中，喉咙里再发不出丁点声音。

　　不是人彘，却是那实实在在的废人。

　　更为神奇的是御医也好方士也罢，皆找不出半点的因由。

　　仙家手段，种种玄奇，自不是未曾接触过的普通凡人可以想象。做出这一切的傀灯，却是一副无甚表情的模样，仿佛做了一件再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个经由天权峰首座无华道人送出的傀儡，远比想象中更为有用。至少在这楚汉争霸世界，在明空无法保有半点实力的时刻，仍能够发挥出种种手段。而她与明空的联系，却比想象中更为紧密。

　　此间事了，剩下的便是巩固刘瑛皇位，使吕氏一双儿女不至于受到诸多伤害。明空亦与冥冥之中感受到了本尊肉身联系，知晓离去之机的到来。如此又不多时，某一日睡梦之中，原本属于吕氏的魂灵再度在自家这躯壳上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