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野晒》点辰

209、顶上战争四

　　两个脑袋相撞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好像将整个战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了。

　　粉色头发的少年直接晕厥在处刑台上的艾斯旁边，也不知道是真的敲晕了还是震惊过度。紧接着一身白的少女就跃了上来。

　　“——”

　　战场是混乱的，因此，要从白胡子的船到达处刑台需要时间，也需要跨越无数作为障碍的强者。然而少女却仿佛没有遇见任何阻拦，脚落在处刑台时整个人感觉十分轻盈。
　　她毫无顾忌的到达了这个地方。
　　三名大将都在下方的战场上，处刑台上除了等待行刑的士兵，只有战国、卡普和艾斯三人。

　　“——”艾斯惊得说不出话来，以至于忘记了脑袋上刚被撞出来的大包。

　　何等......何等大胆。
　　这样的风格不可能在海上毫无名气，但他确实没听说过有这个特征的女孩的消息。她站在他跟前，因为他跪着的姿势能轻易地俯视他。

　　“波斯卡斯·D·艾斯，你想要活下去吗？”

　　“——”

　　这个问题艾斯思考过无数次，但都没有明确的答案。
　　身为罗杰之子的他......从出生起大概就是个罪人。遇见萨博和路飞、遇见老爹，已经是原不可奢求的奇迹。
　　当白胡子出现在这个刑场为他牺牲的时候，他既悲伤，有抑制不住地感到喜悦。

　　“我——”

　　「我想活下去。」
　　「还没有报答老爹的恩情，此时又惹出这种麻烦。」
　　「想要去更远的地方冒险，想要有更多的同伴——」
　　「还有——一个没长大的笨蛋弟弟。」

　　「不甘心。」
　　「就在此处死去——」

　　如果自己死去，战争就会停止吗？
　　死去的同伴不能复生，海贼与海军的战斗也仍会持续下去。

　　他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纵然有无数的话就在喉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说你想活下去，我就救你。”野晒歪歪脑袋，“你的回答呢。”

　　救人从来不是死神的义务。作为引导者，对于生者的选择根本没办法加以干涉。做为斩魂刀的野晒也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她主动去救人，和被请求，是不一样的。

　　“老夫可不能当做没看见。”
　　原本坐在一旁的卡普开口了。

　　他站起身朝着这边跨了一步，艾斯立即感受到了压力。
　　他想要挣扎一下，至少这个小孩与这件事本来毫无关联，现在这样只要还没做出实际行动海军也不会太过分，但他刚这样想就听见那孩子开口了。

　　“那不是你的孙子吗？”她问，“为什么呢？”

　　“......”

　　“......无法理解。”

　　野晒仍无法理解这些复杂的情感。

　　人总是会守护各种重要之物，却常分不清这些东西的分量，又或者明明分清了，却没有办法选择对自己更重要的一方。
　　其名为——责任。

　　“责任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她问。
　　“啊，就是这样重要的东西。”
　　“你们是家人吧......家人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才对。”

　　好像。
　　一旁的战国注意到了野晒的用词，但并没有做出行动。此时卡普拦在艾斯身前就已是表态，他如果出手，事态就麻烦了。
　　但是野晒此刻所询问的，战国也十分清楚。

　　那是分量足以让卡普动摇的话语。
　　在海军中将这一身份之前——
　　他终究是那两个人的爷爷。

　　血浓于水。

　　“我不是很能理解亲情。”野晒顿了顿，“但我知道那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总觉得......卡普此时做出的选择似曾相识。
　　像她曾一起生活过的那个选择自杀的男人。
　　但又完全不同——因为世界的观念是不同的。海军无法被比作村子的忍者，海贼也无法被比作叛忍。
　　无法比较，野晒就无法确认双方的异同。但只有这一点......只有其极其重要这一点，是她能够肯定的。

　　所以——

　　“你的答案呢。”她重新看向艾斯，“你会打我是的话......地狱的大门，我也会给你关上。”

　　如果艾斯不作出回答的话，那野晒就没有必要站在这里了。原本只是来到了错误的时空，如果更木剑八不向战斗的话，她已经离开了。现在的所作所为，本就是多余的事情。
　　她完全可以在更木剑八的内心世界安安心心地睡一觉，或者等到他觉得合适的时候呼唤她始解。

　　“我......想要活下去。”艾斯颤抖着说，“我想......”

　　「想在老爹身边。」
　　「想要去更多的地方冒险。」
　　「想拥有更多的同伴......所以在此之前——」

　　“我得活下去才行。”他说，“我得回到老爹的船上才行。”

　　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大家都来到了这里，就证明了他的存在不是毫无价值。他是某些人的重要之物，甚至......
　　他看向挡在他身前的卡普。

　　他的爷爷明明是海军，明明可以一开始就能去到战场上，可他却一直在这处刑台上坐着，什么也不做。
　　那个背影比起艾斯年幼的时候苍老了许多，尽管一样结实，但他仍能看见他已经全白的头发和皮肤开始变得明显的血管。

　　那是他的爷爷......他和路飞的爷爷。

　　他爱着他们。

　　“爷爷......”他喊道。

　　他看见卡普抱臂的双手攥紧，青筋凸起。
　　......是他做了让爷爷为难的事情，这也没办法。

　　“爷爷，我不能说「原谅我」这样的话......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曾经的我觉得，自己是罗杰的儿子，就已经是罪无可赦，但现在我不能认错。”他抿嘴，以颤抖的声线说着，“我成为了海贼，因为我和萨博还有路飞约定好了，要比任何人都自由。”

　　他是海贼。
　　他在十七岁的时候出海——

　　但这个少年却可以肯定的说，自己除了霸王餐以外，没有做任何能被称之为掠夺的事情。

　　“现在的我有了许多重要的东西......我有弟弟，有爷爷，有老爹，还有一帮在意我的同伴。成为海贼就是错误的吗？我不能认下这样的罪，哪怕此时在处刑台上，哪怕下一刻就会掉脑袋......我也绝不会承认。”

　　因为有了维系的东西。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的支柱。

　　“我想活下去，我想作为你的孙子、老爹的儿子、路飞的哥哥，作为一个海贼自由的活下去。”他忍不住流下眼泪来，连鼻涕也止不住，“我想要到未来去......想要证明许多东西。”

　　所以。
　　所以——

　　“我还不可以就这样死去，至少让这样的我再挣扎一番。”他弯腰，做出磕头的姿势，“爷爷......卡普中将，给我一拳吧，然后我想去战场上战斗，为了活下去，哪怕死去也没关系。”

　　绝对、绝对不能在处刑台上。

　　“......”

　　他没有听见背对他的人的回答。

　　并不是没有听见。
　　只是——
　　面对少女抱臂站立的老人，早已泪水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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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普在海军中将、英雄这些身份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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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就不讲其他什么不应景的话了。
虽然是愚人节，但确实写不出什么欢快的东西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