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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祭 ...

  •   她一夜未合眼

      意识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母亲还没有回来,宇智波聚集地的这个上午,一反常态的十分寂静。宇智波未来就这么坐着,看着玄关的方向——还是没有敲门声。

      她在等一个结果

      一个,她已经知道的结果。

      咔,咔,咔。耳边安静的只有钟表指针转动的声音,提醒着未来时间的流逝。她将手中紧捏着的看了许多遍的纸条又一次展开,几乎是强迫般的再一次读着上面的字。

      【我已疲于应对任务

      长此以往宇智波一族没有未来

      而我也一样

      我不能继续背离[道]】

      宇智波未来接到宇智波止水的死讯确认时,她依旧保持着盯着自家大哥留下的最后话语的姿势,彷佛一个精致的雕像。即便在这样的时刻,小姑娘的面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彷佛完全没有听到和族人一起来到自己面前的自家母亲伤心的哭泣声,也没有被家中弥漫着悲伤的死亡气息所影响分毫。她看着彷佛和平时并无二至,平淡的冷静的,就如同忍者规则要求的那样,像一个真正的忍者。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流露出感情。无论何时,都不能流泪的心。

      宇智波未来彷佛本身便是如此。

      但是...

      “我想要看止水的尸体。”

      她终于抬起头来,一双黑色的吊眼中像平时一般,淡淡的,眸子中没有涟漪。未来盯着面前来向自己和母亲来确认宇智波止水死讯的三个同族的警卫人员开口道。三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相互对望了一眼,并没有答话。没有听到回复,小姑娘似乎非常耐心的再一次重复道,

      “我要看我大哥,宇智波止水的尸体。”她顿了顿,继续平淡缓慢地向对方说到,“仅凭我手里的这份遗书,即便确认了笔迹,也不能作为充足的判定那家伙已经死了的理由。”

      “未来!”一直眼含泪水担忧的看着自家女儿的奈奈子终于在听到未来用‘那家伙’称呼止水后情绪激动地开了口,“那是你的大哥!更何况...止水已经...”

      说到此,女人又一次哽咽了,似乎怎么都无法说出那个词。

      死亡这个词语,仿佛是一根刺一样,就扎在心中最柔软的那处。

      她第一次没有对母亲的斥责做出任何反应,未来只是执拗的盯着面前的三人,等待一个回复。

      “这恐怕...对不起了。我们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只能做到确认宇智波止水的踪迹最终消失在了南贺川旁。结合已经确认的写有宇智波止水本人字迹的遗书和他确实消失了超过48小时可以基本确认...宇智波止水确实是投河自尽。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那可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站在最高点的男人,我们...”

      “连最后一眼都见不到了吗...”

      小姑娘似乎并没有在意对方后续的话语,她径自打断了对话,然后直起身再没有理会身后或担忧的母亲或皱眉复杂的看着她的族人,像往常一般动作有条不紊的穿好鞋拿上忍具包,拉开了大门。

      “那么,我出门了。”

      她像往常一样,安静得像母亲鞠躬道别,然后转身走了出去。未来没有等那句路上小心——这次再没有人会坏心眼的揉乱她的头发然后半讨好着拉她出门了,她想。

      没有必要在家里等下去了。

      未来没有用查克拉没有用任何技巧,就像平时偶尔和止水一起压马路那样,一步一步的像演习场的湖边走去。从昨晚族人发现哥哥消失,到发现遗书开始搜查到现在,她除了最初的搜索之后,便独自一人回了家。

      这之后她一直安静的在家里等着,等一个已知的结果和一个最应当来找自己的人。

      他没有来。

      未来在湖边的浮桥尽头停下了脚步,慢慢的坐下。午后的演习场如往常般静谧安然,艳阳投射到湖面,水光粼粼的斑驳映在小姑娘漆黑的眸子里,那里黑暗的深处,什么都没有。

      自己这样,算是真正的忍者了吗?

      忍者...人,究竟为什么会为了别人拼上性命呢。

      孤独的死去,消失。

      过去现在的生活以及未来,都会一起消失。

      明明...大哥他也有梦想和目标,也有...

      “因为未来你,是我宇智波止水最重要的人,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她想起不久前那个男人比烧红的暖阳还要温暖的笑容。

      也有...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事物...父母,兄弟,朋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们。死了的话,什么都没有了啊。

      她看着晴朗的天和明媚的阳光,没有慰灵祭不刻入英雄碑,宇智波止水的死,悄无声息,仿佛真的微不足道一般。未来闭了闭眼睛,终于做了决定:若他不来找自己,那便自己过去找他吧。

      有些事情,她没能力追究。有些遗憾,她无力坚持。但有些话,无论如何也要问,她想。

      “昨天的集会,有两个人没参加,你为什么没来?”

      “...”宇智波鼬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几个族人的质问,沉默着没有吭声。

      “我知道你加入暗部后,必须出去处理一些麻烦的事情,你父亲也经常用这个理由给你们打圆场。”

      “但是我们并不想对你特殊对待。”

      “我知道了,我今后会注意的。各位差不多请回吧。”

      “是啊,但是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想问你。昨夜,关于在南贺之川跳河自杀的宇智波止水的事...
      另一个没有来集会的,便是止水。你似乎把止水当作自己亲哥哥一般仰慕着。”

      “是吗,最近完全没和他见面,真遗憾。”少年的面容似乎有一点悲伤,看起来只有,那么一点。

      “然后我们警务部队决定权力搜查。”

      “搜查?”少年的声线掺着些惊讶。

      “这是止水写下的遗书,已经进行过笔迹鉴定了——毫无疑问是他本人写的。”

      “既然不是他杀,为什么要搜查?”

      “如果能用写轮眼的人,复制笔记这种事就是小菜一碟。”

      “他可是现今站在宇智波一族顶点的男人,人称[瞬身止水]的可怕存在。为了一族,可以在任何任务挺身而出的人。这样的人,很难相信他会留下这种东西自杀。”

      宇智波鼬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条,看着上面好友最后的话语,开口道,

      “最好不要通过外表和臆想来判断。”

      “总之这遗书先留给你保管,你拿着这个,也去向暗部提出协助搜查的请求。”

      “我知道了。”

      佐助躲在玄关后,悄悄探出脑袋看着背对着自己沉默站立的大哥,和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停住脚步,半侧过身子的几个警卫部队打扮的族人,十分担忧。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大哥平静的表现背后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

      那个止水桑自杀了?骗人的...团子的大哥,那样疼爱团子的那个男人,怎么会自杀。小小的少年此时怀着和大多人同样的不敢置信和疑惑,盼着这些人赶紧走掉。

      必须要尽快去找未来才行,他着急的想。

      双方的对话还在继续:

      “如果能有什么线索就好了。”

      “另外我们也会按照和暗部不同的方向进行调查,所以你要是不去提出搜查请求的话,我们也是知道的。”

      “你们有话直说如何?”少年似乎是再忍不住,攥紧了手中好友最后的留言,“是在怀疑我吗?”宇智波鼬平时温和的眉眼因为愤怒而变得冷凝而尖锐,一双血红的眸子隐着杀气锁住前方的三道身影。

      “啊,就是这个意思,臭小鬼。”对方似乎并不示弱,同样漆黑的双眼转红,写轮眼对写轮眼,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听好了,鼬,你要是敢做出背叛一族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刚才也说过了,最好不要通过外表和臆想来判断。觉得我很有耐心,而且还用这样的态度,张口闭口一族一族的,那你们可真是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能耐了。就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我的能耐,才会现在这样满地爬的。”

      未来看着一瞬间被鼬撂倒在地,四散的瘫在地上无力挣扎的族中警卫部队的精英,面上情绪没有任何的浮动。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唯一站着,面容隐没在低垂着黑发的阴影中的男人,没有出声,也不做表示。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双方争论的话题和冲突中心的那个男人,似乎都和这个出奇安静的面无表情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关系。

      察觉到了未来的出现,在地上挣扎着喘息的男人咬了咬牙,硬撑着开口道,“止水在半年前就在监视你——加入暗部半年,你现在奇怪的言行简直让人看不下去。你究竟在想什么?”

      “执着于组织,执着于一族,执着于名号——这些都是制约自己,局限自己能力的可怕事情。而且对未曾见过,未曾知晓之物心存恐惧和憎恶,也愚蠢之极。”

      “住手,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鼬,你最近有点奇怪。”

      少年似乎直到宇智波富岳,一族的族长出声呵斥制止自己为止,才突然意识到未来和自己父亲的到来。他转身看了看气愤的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对方身旁已经来了许久但至今未发过一言,和周遭氛围格格不入,平静的有些诡异的女孩,低垂了一双血霞一般的眼。

      “没什么奇怪的,我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仅此而已。”

      “那么你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来?”

      “为了更加接近巅峰。”

      “你说什...呃!”

      几乎是在大家都无法反映的状态下,宇智波鼬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的将从忍具包中抽出的苦无精准的甩入了身旁不远处刻有宇智波族徽的墙面里。

      “我的能耐,已经对这无聊的一族绝望了。就是因为你们太过于执著一族这种渺小的东西,才会错失真正重要的东西。真正的变化,无法局限在规范制约,预感或者想象的边界之内。”

      未来看着听了鼬一反常态的嚣张话语意难平的叫嚣着要逮捕他的警务队员,听着耳边二少担忧的吼叫,向着似乎从魔怔中醒悟过来跪在地上道歉的宇智波鼬走了过去。

      鼬说,“杀死止水的不是我。”

      少年跪在地上,深深的将头低了下去,他以极低的姿态冲着向自己走来的小姑娘和族人与父亲站立的方向说着“非常对不起。”

      但不管是年幼的佐助,还是尚未平复情绪的族人和宇智波大族长都觉得,那个低着头颅的少年似乎并不是为自己的失言在道歉。

      没有停顿,在在场几个人在意的目光中,小姑娘一步一步的走过低头跪着,一副道歉姿态的宇智波鼬,继续向远处走去。

      她似乎是没听到,又像是并不在意。自始至终,未来都没有像少年投去目光。黑发黑眸的小小身影,目光笔直的向前,没有理会一旁担忧的似乎想说些什么的佐助。

      在即将走远的时候,似乎有话语飘来。

      “我有话要问你。”

      团子的话中并没有特别的情绪,可是佐助看着自家哥哥跟着远去的身影,觉得自己似乎悲伤的要哭出来了。他没有追上去,第一次,宇智波佐助觉得面对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陪伴自己的姑娘,不知所措。

      而且...自家哥哥在走之前冲着自己和父亲的最后一瞥,那双眼睛...那个异常诡异花纹的眸子...

      佐助不敢细想,那纹路似乎本身就透着一种血腥和杀意。

      未来和鼬一起走出宇智波一族的居住区,来到演习场的林子中。两个人一路无话,少年沉稳的身形保持着落后小姑娘一步的距离,恢复了漆黑的一双眸子就这么默默的盯着小小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她没有回头看他,就像来时一样,她的目光只是看着前方。

      两人的脚步停在了林间一片各处角落布满了靶子的地方——那是未来熟悉的自己自有记忆以来遍布了四人回忆的地方。她和鼬大多数时间都在独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二少偶尔会成功的劝说鼬带他来修炼,而那个总是笑着教他们各种技巧的少年

      他已经再也不会来了。

      未来停住脚步,将视线聚焦到宇智波鼬身上。她看着少年同样漆黑的双眼,很认真很郑重地问道,“我哥哥,宇智波止水死的时候,你在场吗?”

      少年沉默着,没有回答。不同于之前面对父亲和族人的嚣张,宇智波鼬此时平静的气息甚至透着些陌生和冷漠。

      小姑娘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沉默,继续问道:“宇智波鼬,对于我大哥宇智波止水的死,你有任何想对我说的话么?”

      她将任何二字咬的极重,少年想。

      “没有。”他的回话没有任何犹豫,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形。

      “我知道了。”

      未来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是怕对方或是自己没看到一样,又再三的点了点头,重复道,“我知道了。”

      然后她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没有再问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相对无言地站在这片满是回忆的竹林里。

      就像真的在祭奠着什么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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