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柠檬片的猪》斐成章

1、01

　　李森澜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背，第一次做这种事就遇到扫`黄的警`察，这他妈倒霉催的人生，还能再跌宕点儿吗？
　　他手抱着头，和一大排人挨个儿往外走，还得分神拉着一直往下掉的浴巾。
　　“遮什么遮！现在知道遮了！”有执法人员来到他面前，动作很不温柔的扯着他的手，喝道，“给我抱着头好好走！”
　　“那个，”李森澜说道，“同志啊……”
　　执法人员不乐意了，“嘿，你骂谁呢！”
　　“……警`察哥哥，我要不拉着这毛巾，它就掉了。”
　　“你敢脱还怕掉啊？难为你还会不好意思。”语气不友好的又凶了几句，执法人员懒得搭理他，只是警告道，“手给我放好！”
　　李森澜耸耸肩，真的不再管浴巾了，大咧咧走了几步，很应景的，白白的浴巾唰啦就毫不客气的滑到了脚下。
　　围观群众发出几声尖叫，执法人员瞬间怒了，“你什么意思！公然耍流`氓是不是！”
　　“我冤枉啊。”李森澜皱着脸，“哥哥，是你让我双手抱着头的嘛，顾了上面肯定就管不了下面啊，我千手观音吗？”
　　“你丫还挺能扯啊？妈的，跟我回局`子里扯吧。”
　　“人民公仆都满嘴脏话吗？”
　　“你算人民吗？”执法人员斜眼，“充其量就一人渣。话怎么那么多呢！走！”

　　大半夜的，长湖分局正热闹着。
　　哒哒哒的脚步声走来走去，椅子被“哐当”一声的暴`力拉开，记录本甩在桌上，台灯“啪”拧亮，一转就朝着失`足人士的脸照了过去。
　　“哎，我操。”李森澜赶紧伸手挡了一下，“差点没给晃瞎。”
　　对面坐着的问话警`察就是刚才那个押着李森澜回来的执法小哥，就见他不耐烦的拍拍桌子，说道，“叫什么名字！”
　　“李连杰。”
　　“我他妈还甄子丹呢！给我好好说！”
　　“……李小龙。”
　　那人一听就要起来踹他，李森澜着急道，“我说真话你怎么也不信呢！我就叫这名字，同名同姓我也没辙啊！”
　　没好气的重重哼了一声，执法小哥狠瞪他。
　　“哥哥，”李森澜讨好笑道，“我真不是做那行的，那是我男朋友呢。”
　　“扯鸡`巴蛋，你男朋友。”执法小哥鄙视着，“你有本事让你男朋友现在过来保你出去。”
　　李森澜不吱声了。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执法小哥骂道，“大男人一个，做什么不好？偏偏搞这玩意儿。我看你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怎么都不知羞的？”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招你这一顿骂，我是不是有点儿亏啊？”
　　执法小哥被他气得像是要狂化的怪兽，“你还亏？！妈的，和你说话能被气死……”

　　两个人正在这僵着，那边有人朝这儿走了过来，一旁站着的几个穿制服的立马和来人打招呼，客客气气的喊着“队长好。”
　　有阴影投射到桌上，李森澜听到头顶上方有人说道，“都是刚抓的？”
　　执法小哥速度起身，毕恭毕敬的回答，“是啊，黎队，这几个男的也是。”
　　“名字年龄都记下来，这次的要报出来。”那道声音没什么起伏，只是很平淡的陈述了这个消息。
　　李森澜无所谓，发大字`报他都不怕。
　　执法小哥推推他，“喂，年龄！”
　　打着继续撒谎的念头，李森澜好脾气的抬头说道，“二十……”当他看清面前站着的那个人时，舌头不受控的打了个结，话就那么吞回去了。
　　很明显，面前站着的人也傻了，他看着李森澜，眼睛瞪的很大，却也说不出半句话。
　　执法小哥犹豫道，“黎队？”
　　“……你先去副队那里，这儿我来问。”说着，便坐到了椅子上。

　　待执法小哥一步三回头的走远后，他们这一桌还是保持着安静。
　　李森澜托着脸盯着墙上的时间。对面的人则一直在看他。
　　“……森澜？”那人语气有些轻，话里带着不自觉的颤抖。说出这两个字后，他又停下了很久，面色表情慢慢变得笃定。还重复道，“是你。”
　　李森澜不说话。
　　那人说道，“我找了你好多年。”
　　重新对上那人的眼睛，李森澜沉着眸子，片刻，拖长了声音，懒散中又带了几分不耐，“大哥——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