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养成一只楚闷骚》艾利克

59、神明的复活之地

　　“恺撒小组要求延长下潜时间。”恺撒说话的同时，楚子航迅速在做速写。

　　“恺撒，迪里亚斯特号在海底的活动时间延长10分钟，尽量搜集资料，试着寻找胚胎。”施耐德接通“迪里亚斯特”号的频道。

　　迪里亚斯特号从高塔侧面经过，楚子航临摹着浮雕和那些古怪的文字。那些看起来是象形文字，由蛇形的曲线组成。文字和浮雕连成一体，像一条狰狞的野兽把四棱柱状的塔身缠绕起来。凑近看，巨塔呈现出明显的金属质地，尽管铁锈一样的细小贝类覆盖了表面大部分面积，但仍有一些地方光明如镜，所以塔身表面才会强烈地反光。

　　这座城市是铁的。

　　“一座城市，海底8600米深处的城市？”路明非扶着额头问，他有点头疼，，“它的中央还站着一座电视塔？

　　“或许是龙族的文明。”楚子航说，“一座龙类曾经居住的古代城市，一个龙类的胚胎返回那里慢慢孵化……听起来也不是不合理。”

　　“那好像是……文字。”路明非指着大拱中央的蛇形花纹。楚子航立刻在屏幕上放大花纹。花纹介乎图形和文字之间，仿佛无数的小人围绕着篝火起舞，人身蛇尾的怪物挥舞致命的太刀，着虽然线条抽象，但那欢腾盛大的场面却只要看一眼就能留下深刻印象。

　　“看前面那个东西，像不像一座鸟居。”楚子航指向前方。

　　深潜器的正前方是一座倾斜的建筑，确实很像日本神社前的鸟居，醒神寺中就有一座小型的鸟居。这东西其实是个很简单的结构，用两根柱子支撑起横梁和枋，参拜神社的人要从鸟居下走过。在神官们看来，鸟居其实是结界的象征，一旦走过了鸟居就进入了神的世界。

　　鸟居的图片立刻传回了诺玛那边，但是没有反应，施耐德没有让他们停止。

　　‘神的世界？’楚子航皱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等等鸟居……是不是……’

　　“呼叫学院总部，请诺玛进行文本对比。”恺撒看了一眼腕表，“我们还剩下7分钟。”

　　“我们跟本部的通讯出现一点问题，可能是因为太阳黑子爆发影响到通讯设备。岩流研究所正在紧急抢修。”耳机中传来源稚生的声音，“不过这个工作辉月姬也能做，她的工作模式和诺玛非常接近，也能调用全世界各地的文库资料。”

　　楚子航眼皮一跳，见鬼的今天怎么总是感觉怪怪的！？

　　“你好，我是日本分部的总秘书辉月姬，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你们做的？”频道中切入了柔媚的女声。

　　“这娃娃音我听着好像林志玲。”路明非说。

　　“日文版的话是坂本真绫哦。”辉月姬轻笑。

　　“我现在发送一张文字的图片给你，请对比辨认，看看能不能找出它是哪种文字。”恺撒说，“此外我希望你说意大利语，就像莫妮卡·贝鲁奇，楚子航你觉得呢。”

　　“……我不想觉得。”楚子航无奈的摇头，这时候讨论让谁配音真的有用吗！？

　　“常规语言文库对比完毕，没有吻合的目标……象形语言文库对比完毕，没有吻合的目标……”辉夜姬送回的结果令人沮丧，“还要继续对比么？”

　　楚子航犹豫了一秒钟：“还有什么文库没有进行对比？”

　　“存疑文库。”

　　“存疑文库？”

　　“就是被语言学家认为可能是伪造的文字，有些文字在历史上未必曾被使用过，他们因各式各样的目的被伪造出来。这个文库的数量极其庞大，对比需要大约7分钟。”

　　“开始对比。”凯撒下令，“同时我们寻找胚胎，我们没有找到列号。”

　　“我们连上浮的氧气都快没了啊。”路明非哭丧着脸。

　　“跟多呼吸几口氧气相比，我们现在看见的东西更有价值，这里的每一秒钟视频资料都价值连城。”楚子航淡定的说。

　　“楚子航说得对，”恺撒指间夹着雪茄，调整这深潜器的巡弋方向，目不转睛，“如果能让我少呼吸几口氧气来多看一秒钟这些史前遗迹，我很愿意。”

　　“老大你……”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这位老大肌肉分明的背影。

　　“你是觉得一个家族继承人不会把自己的命赌在这种事情上？”恺撒略略回头，微笑，眼神中带着“睥睨自雄”般的风采，“你错了，你知道我一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是去世界的每个角落，看、体验和思考。我小时候看古罗马的那个恺撒取得了一场战争的胜利之后写信给元老院说：‘我至，我胜’。我想那才是一个男人的一生啊，”他幽幽地吐出了一口青烟，“每个人都有死的一天，我死的时候加图索家的财富不能令我有任何欣慰，唯有我曾经经历的事令我自豪……”

　　“你误会了路明非的意思了……”楚子航似乎总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啊？”恺撒疑惑的看着他，路明非头上冒着青筋。

　　“我是说那你他妈的还抽个p的雪茄啊！雪茄燃烧也要消耗氧气的你个二货！”路明非暴跳如雷。

　　“哦哦。”恺撒赶紧把雪茄掐了。

　　“搜索到吻合度98%的目标，”辉夜姬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在日本‘神代文字’的字库中，搜索到了匹配的花纹。”

　　“神代文字？”楚子航一愣，“能解读么？”

　　“解读完毕——高天原。”

　　“高天原？”路明非也蒙了，觉得自己听错了，“这不是老大你在新宿订座的牛郎店么？牛郎店在日本海沟底部做广告？”

　　“这个高天原的真正意思……是日本神话时代诸神聚居之地！”楚子航缓缓说道。

　　“神？”恺撒一愣。

　　“还有，那里。”楚子航指向一个方向，“你要的列宁号。”

　　鸟居后面，那是一艘沉船，巨大的沉船，它和这座废墟里的其他建筑一样，被不知名的黑色贝类覆盖，成千上万螺蛳一样的小东西紧密地聚集在一起，质感像是铁锈，但当楚子航将远距摄像机对准那座建筑，屏幕上可见那些细小的铁锈在蠕动。

　　它几乎是平躺着以极高的速度闯入了这个城市，惊扰了“高天原”的宁静，砸碎地面，在神的国土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船头的目标呈五角星形，而船舷上的白色区域锐化后居然出现了俄文……“Ленин”——列宁。

　　这个胚胎只是个祭品，它正在孕育着更加可怕的存在……高天原的神明！！

　　肺螺也在吸收胚胎的血，它们会成长为龙族亚种！！

　　“时间不够了！立刻上浮！"凯撒反应过来。

　　“来不及了……”楚子航愣愣的看着窗外，他清晰地看见舱外的海水中，无数冰丝凝结成形，冰丝之间薄薄的冰片正在凝结，某些冰片中能反射出的里雅斯特号的舷窗，舷窗里他和恺撒紧张的脸……海水降温到了零度以下，他们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冰区，温度还在下降，冰区正在高速地冻结，几分钟后，冰区会形成一块巨冰，把他们永远地留在这里。

　　他们已经无法上浮了！

　　“呼叫须弥座！回收安全索！把我们拉回去！！”恺撒大吼，声纳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红点“见鬼！硫磺炸弹确实对付不了那么多目标！”

　　“在这种情况下硫磺炸弹已经没用了，唯一的解决方案是引爆核动力舱。”源稚生说，“家族刚刚研究了解决尸守的方案，目前唯有核爆才能清除所有目标。”

　　“你以为核爆是放鞭炮吗！！”

　　“核动力舱在常规状态下是不会爆炸的，要引爆它的话，必须让中子密度超过阈值，换句话说，就是让核动力舱过热。”源稚生说，“你们激活核动力舱，令它过热之后立刻上浮，我会用安全索把你们钓出水面，当核动力舱爆炸的时候，你们离爆炸中心已经有四公里远，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有很大的生还机会。你们只有冒这个险，让尸守群冲出地面就来不及了，它们的速度会远比深潜器快！”

　　“尸守？”路明非一愣，“你玩魔兽玩多了吧！！！”

　　“传说中的东西。龙类的尸体死后很多年都不会腐化，龙族用炼金术炮制同类的尸骸，用它们充当城市的守卫者。”恺撒说，“如果这是龙族的城市，那地基中间一定垂直地埋葬着尸守。胚胎的血让它们苏醒了！”

　　楚子航在一边沉默着，他看着怒吼的恺撒和着急的路明非，又想了想源稚生个施耐德……他似乎明白了……施耐德说过，遇到门就立刻返回，那个鸟居就是门，通往神明之所的门，可是施耐德没有要求他们返回……从那开始，下命令的估计就不是卡塞尔了吧。

　　“源君……”楚子航突然说。

　　“怎么了！？”

　　“和本部断开连接，是日本分部做的吧。”

　　“哎！？？”路明非诧异的看着楚子航。

　　“施耐德导师的秘密命令，恺撒你还记得么。”楚子航问，“还有，那真的只是小型核动力舱，不是……核弹么？”

　　“……遇到门，就返回。”恺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似乎就全明白了，“如果是核弹，那我们生还的几率不足1％，源稚生，解释。”

　　“……”耳机那边沉默了许久，“没想到卡塞尔还私自下了命令。”

　　“卧槽你让我死也得死个明白啊怎么回事！”路明非抓狂。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必须这么做，如果神明苏醒，后果更加不堪设想，尸守不能逃出那里，无法阻止这一切的话，会有更多人死去，楚君，请你明白。”源稚生紧紧的抓着无线通话机，一字一句的说着，他只能这么做，因为他的命令肩负着更多人的生命，他没有办法。

　　“明白你个脑袋，”恺撒咬牙切齿，“意思就是我们不引爆你就不拉我们上去！？”

　　“我很抱歉，但是拜托了！诸君，请引爆，如果那些生物上了岸那………”没等源稚生说完恺撒就打断了源稚生的话。

　　“恺撒！？”楚子航诧异的盯着愤怒的恺撒。

　　“他妈的有这么淡定的说，请你去死的么！！楚子航，你负责激活核动力舱，我驾驶深潜器，我们在列宁号的上方把核动力舱…核弹！投下去，然后立刻上浮！”恺撒下达命令。

　　“那我呢？我做什么？”路明非问。

　　“没什么事情需要你做，录一段音频吧，如果出了事，看源稚生能不能有点良心给你把音频当作遗书送回去。”恺撒的双手高速地在仪表台上跳跃。

　　“密码！我需要密码！”楚子航说。

　　“我说过我他妈忘了！！设置密码是在一个喝了酒的晚上，我当时记得我把密码设成了关于你的日子，但现在怎么输入都不对，你的生日！入学日期！担任狮心会会长的日子！第一次自由一日！都不对！”恺撒大吼。

　　“………啊？”楚子航愣了。

　　“卧槽这时候你们就别秀恩爱了行么！！”路明非无奈了。

　　“不行。”恺撒低声念诵着古老的音节。

　　楚子航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轻微震动，悄无声息地，一个巨大的领域被释放。

　　言灵·镰鼬。恺撒在勘测附近的情况。

　　冰没能困住那些蝙蝠般的黑影，镰鼬们带回的信息包括冰晶生长的声音，海水从冰格中流过的声音以及高天原废墟上古老岑寂的铃声……那些看起来是青铜质地的古老铃铛在青铜古殿上悬挂了也许有百万年，仍未朽烂，随着海流发出常人无法听见的超声波……

　　太古的……音乐！

　　是的，在镰鼬的领域中，这座城市里的音乐复活了。在古老的时代，这座城市还在地面上的时候，万千青铜铃铛便在风里鸣响，汇聚成高远的音乐。

　　恺撒一愣，心神瞬间游离。

　　罗马式建筑的校园里，甬道两侧盛开着樱桃花，恺撒沿着甬道一路向前，樱桃花被风吹动，恍惚间在凋落，花瓣在轻风中如雪般飘零,淡淡的粉色落到了一抹白上,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坐在树下看书，看到恺撒时，嘴角微微弯起。樱桃花随着风打着旋,漫天飞舞着。少年轻笑，优雅的转过身,在樱海中慢步离去。

　　“楚…子航。”恺撒嘶哑的说。

　　那是幻觉，少年的眼睛在樱桃花树下流淌着动人心魄的金色，那是…楚子航！

　　这幅画面活脱脱是恺撒和楚子航相遇的翻版，那时候恺撒在卡塞尔飙车，开着那辆他并不喜欢的布加迪威龙。阳光灿烂，穿着新校服的楚子航把手抄在衣兜里从林阴小道上走过。

　　恺撒飙车遇到了楚子航，听闻这是狮心会下一任会长，恺撒决定给对方来个下马威。然而他却被对方的黄金瞳闪瞎了，还被曼施坦因追着跑了……

　　恺撒陷入了幻觉，楚子航也是，他看到了校门口，那个来接他下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