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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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除茅舍涤尘嚣，一柱清香拜九霄。
万物迎春送残腊，一年结局在今宵。
除夕这一天对华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除旧迎新，吃团圆饭是家家户户最热闹最看重的时候。
岳葭的奶奶总共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岳葭父亲排老二，上面还有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哥哥，两户人家住的远，平时联系不多，逢年过节才会聚在一起。
两位老人家身子骨硬朗，没有和子女住一起，单独住在以前的小区里，岳葭一家住的小区和他们不远，十天半个月就会来看望他们，周围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生活倒也舒适自如。
虽然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家会去酒店吃年夜饭，但两位老人还是坚持传统，在自己家准备，图个乐意与舒心，年味也更重一些。
经过半个多月的艰苦奋斗，岳葭终于放寒假了。
吃过中饭，就和父母去了爷爷奶奶家，贴春联挂灯笼，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吃饭时间，大伯一家也赶到了。
八宝鸭、蹄髈、红烧鱼、糖醋排骨、饺子等冷冷热热的菜摆满了桌子，不管会不会喝，每人一杯酒，吉祥如意，新春快乐。
伴着电视机里红火的歌曲祝福，喝了点酒，大家就聊开了，从一年的总体情况聊到工作、学业、恋爱。
“葭葭，这次考得怎么样？”大伯母夹了一口菜，问道。
身为小辈每逢春节总是避免不了被问东问西，上学的时候问成绩，工作的时候问男朋友，如果这个家族中正好有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的时候，那对整个家族的小辈来说都是个灾难。
岳葭礼貌地回答道：“还可以。”
这次期末考试她考了班级第30名，年级排名112，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父母本来对她学理科还是抱着怀疑与担心的，但是看她一直在进步，放下心来的同时也甚感欣慰，何况现在才高二，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听说你选了理科？”问话的是她的堂姐，岳思敏，也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成绩都十分优异，是家长老师眼中的骄傲，是同学们学习的榜样，大学也是考到了临市的名牌大学，毕业两年，现在在一家外企工作，工资待遇很高。
两个人小时候关系还是比较亲密的，但年纪差摆在那儿，后来住的远了，渐渐就淡下去了。
即便如此，岳葭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拿来与她比较，但好在岳葭成绩也还算不错，心里也没多想，再加上有小时候的感情在，倒没有产生隔阂。
岳思敏人还是不错的，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七八岁的堂妹也相当照顾与关心，有时候出远门也会给她带回来礼物。
岳葭点点头：“嗯，理科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而且理科的专业选择更多。”
岳思敏理解，她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也是靠父亲托的关系，现在社会的就业压力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
大伯母听她们姐妹两说话，然后又以长辈的身份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大致就是葭葭你理科好像不是很好啊，你跟得上吗？你就应该和你堂姐一样选文科，以后读个外语专业，让你大伯父帮你找份工作之类的。
岳葭连连应和，她知道大伯母这人没什么不好的心思，就是嘴碎话多，所以长大之后她就不是很爱去他们家了，岳思敏坐在她的边上，拍了拍她的手，笑带歉意。
岳葭朝她眨了眨眼，两人对视一笑。
最后还是大伯父止住了大伯母。
年夜饭过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外面已经响起了鞭炮声，虽然这些年禁放烟花爆竹，但到底是新春的一大特色，增加了节日气息，这座城市没有规定，大家就依旧如故。
春晚仍然是老套的节目与剧情，配上夸张的装扮，让人提不起看的欲望，但它年复一年地存在着，肯定有其存在的价值与必要，它至少在告诉人们，新的一年即将开始，过去的日子无论多么困苦，请怀着期待的心迎接明天。
岳葭不爱看，但是她十分喜欢这样的氛围，外面爆竹声声震耳，屋内欢聚一堂。她坐在一边，拿着手机发祝福短信。
她不常发这些，但收到的还是要回的，等到她回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沈再聿的名字。
想想也知道他不是会发新年短信的那种人，岳葭细思一会儿，专注编辑起来。
话说另一边，沈再聿还在饭店里吃饭。
父亲兄弟姐妹众多，好几年前就是几家人一起过除夕了。
沈再聿的爷爷很早就去世了，只留奶奶一个人住乡下。子女们也多次劝她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她却说什么也不愿意，说是要回去守着老头子，守着老房子，然后一守就是一辈子。拿她没办法，也只能平时多回去看看。
原先年他们都是把老人家接到城里过年，然后过完年再送她回去。
今年不用再去接了，也不用听她唠唠叨叨，却感觉缺了些什么。
小叔家的堂弟才3岁，懵懵懂懂地还不知道奶奶已经不在了，奶声奶气地问了声：“奶奶怎么不在？”
几家人顿时伤感起来。
“奶奶去找爷爷了。”小婶子抱着他轻声说道。
“那还会来吗？”
“……不会了。但是你要乖乖的，爷爷奶奶都看着你呢，你要乖乖地吃东西，快快地长大，以后就会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好，那我要吃饭饭了，妈妈你放我下来。”
童言无忌，勾起了大家的伤心处，但也很容易消散悲伤，过去的总要过去，留下的人还要向前看，一家人过得更好才是对老人家最好的安慰。
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沈再聿却没了吃饭的心思，随便吃了两口便离开饭桌。
窗外的满天繁星，烟花爆竹一片，点燃了暗夜，照亮了每个人的心。
沈再聿静静地立在一边，亮光时不时照在俊逸的脸庞上，时暗时亮，黑眸如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手机在裤兜里响个不停，不用去看也知道是新年短信，凝神站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一条条看起来。
“新年即将来临，给您拜年了……”
“过年了，祝您在新的一年里……”
都是这样千篇一律的短信，沈再聿草草翻了几条，看到了孟澜的名字。
“新年快乐！”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对孟澜他说不上讨厌，单单作为同学朋友来看，他还是欣赏的，毕竟是漂亮又聪明，性格也还可以的女生。
当然也不喜欢，无关其他，只是不可能上升为更亲密的关系。
从初中到现在，她无数次表白过她的心意，他拒绝过，她不死心，那也只能随她去了。
奶奶去世之后，他思考了很多事情，其中就有想过孟澜的心思，既然注定不能给她结果，还是应该趁早讲清楚，彻彻底底地讲清楚，所以每次他都想和她说，无奈总是被她躲过去。
这样想着，沈再聿没有回她的短信，把所有短信翻遍，正要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一张明媚的笑脸突然蹦进了脑海。
又把信息都翻了一遍，真的没有岳葭的。
这丫头真是没良心啊，枉我一个学期教了她那么多作业。
沈再聿冷哼了一声，开始绞尽脑汁地编短信。
“新年快乐……”
我为什么要向她拜年？
“你不尊师重道……”
这好像太夸张了。
“你吃完饭了吗……”
我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沈再聿苦恼地挠了挠头发，半蹲在地上，正要去百度一些新年贺词，一条信息提醒进来了，他迫不及待地点进去。
“新年快乐，红包拿来——肖扬”
沈再聿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恼怒地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然后手机又响了。
他这一次顿了很久，没有第一时刻去看，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期待她的短信，还要主动联系她。
可是半响之后，沈再聿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
白净整齐的指尖一划，“岳葭”两个字一下子闪现在他眼前，就感觉身心忽的舒畅了。
“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身体健康！明年也要继续帮我哦~——岳葭O(∩_∩)O”
明明也是极其普通的一个祝福，沈再聿却笑了，他看着这句话，在脑海中勾勒出她发短信时笑嘻嘻的样子，还有她那双亮晶晶的月牙眼，一定比今天的月亮还要亮。
他想到了期末考试之后，岳葭顶着两只黑眼圈对着自己笑：“我这次可是很有信心的，一定有进步，到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奖励奖励我？”
“为什么要我来奖励你？”他嫌弃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因为你教导有方，以资鼓励。”
沈再聿难得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这一次她好像考得的确不赖啊，至少比第一次好多了，他惊讶于自己记得她每一次都在进步。
沈再聿低低笑了起来，手指微动。
老房子房间没那么多，大伯父一家住得远自然就不走了，岳葭一家住得比较近，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家了。
拉长的月光下，父母走在前面，絮絮叨叨说着家长里短，岳葭默默地跟在身后，感受着节日的气息。
“滴滴。”
岳葭拿起手机。
“新年快乐。如果明年你也能继续进步的话。——沈再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