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贤王]流光相皎洁》苏安哲

13、013 俩狐狸对决

　　寇相再次造访的时候，正遇到赵元俨在教霍青绵读书。

　　赵元俨已经躲了半个月的懒，近日还是分为几派，哪怕是武将方面都无法统一意见。

　　他倒是把教书当成了一种娱乐一样上瘾了。

　　他发现霍青绵除了写字没天分之外，对对子也没天分。刚开始入门还是挺快的，一旦到了句子。

　　就开始看到她皱眉的样子，反倒觉得有趣。

　　她想问题时候，会忘记旁边的一切。这样的绞尽脑汁，总比每日不知道想些什么好多了。就看来，她对这个也不是很喜欢。

　　她不是很在意对子的事，拿回去的书，还是一些杂论，并无关于对子的书籍。若是她真要死磕这个，赵元俨反倒是不会让她继续学下去。

　　世事练达，洞察学问就好。再大一些，待人处事，了解一些即可。这些不过是小娱乐。

　　下人禀报寇相来的时候，霍青绵就想着辞别回去，他倒是阻止了，让她再想想怎么对上刚才的上联。

　　寇准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脸憔悴的赵元俨。

　　本来以为是他躲懒成了常态，没想到他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一身青衫常服，穿在他身上只想到“弱不禁风”四个字，他拱手以礼时，衣紧贴他身更感觉他要倒下。

　　一旁在想着对子的霍青绵更是目瞪口呆，这人刚不是还生龙活虎，在一旁看她笑话的么。

　　若说不是刻意，霍青绵绝对不会信。教她对子之后，发现她对于对对子的确没什么天分，每次想个工整的对子都能想半天，他倒是更喜欢教她对子了。
　　每次都觉得自己在被他碾压智商。

　　看着他不在意的微微挑起的嘴角，就是看着自己抓耳挠腮很开心吧。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恶意，最后也没有嘲笑，只是有些恶趣味罢了。
　　也可能他真的有心想教她。

　　回过头，再看看刚才还一脸恶趣味的他，为什么就直接能变成这样。没化妆，也没有别的特效，居然就出了这个效果。
　　还真是演技派。

　　这个技能，如果能够学到，感觉这个还更为实用。

　　那边已经寒暄完了，寇准才转向她这边，恍然才看到这么一个人，“郡主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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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演技派，她真想着要哭。我体积应该不算小到能够让你忽略的程度吧。

　　互相见礼后。寇相才开口，“只是担心王爷身子，所以才登门。”

　　霍青绵想着自己要不识趣点，要出去，可是又犹豫着刚才自己想出去赵元俨没有批准，也可能是赵元俨留住自己，让寇准不能当自己的面提出一些东西。有时候在小孩子面前，一些话题并不适宜。

　　否则她真不知道，两个人明明要开谈的架势，赵元俨会把她留下，而没让她回避。

　　若是自己走了，是不是会破坏赵元俨的计划。霍青绵想事情的时候，总先从赵元俨角度出发，怕对方会对自己做的事情不开心。

　　最后踌躇了一下，继续当个苦思冥想对对子的人，心思早已不知飞到了哪。

　　就听到寇准问了，“郡主这是学到哪了。”

　　“刚出了一个对子，让她想想。”赵元俨咳嗽一声，继续说，“最近身体不适，就不能继续教她别的，只好想了这个法子，这样，咳咳，能让她多想一会，我也能少，咳咳，说点话。”

　　一边说话，一边装着咳嗽。

　　霍青绵心里刷了一屏的弹幕，影帝你缺腿部挂件么，上过大学的那种，略知将来的小神算，还能撒娇卖萌。还颇为神奇穿了空间。

　　还可以在您咳嗽的时候，端茶倒水，配合您继续演戏。

　　比如此时，霍青绵就及时上去，端了茶，拍了拍赵元俨的后背，一脸担心地说，“王爷就算是病了，也担心我学业，学生真是惭愧。”

　　本来只是假装咳嗽的赵元俨，听到这话之后，就憋不住真的咳了起来，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早应该让她出去，不然她看到自己的这幅样子，现在她没拆台反而还配合起来。
　　是不是把这孩子带歪了？

　　寇准本来以为这只是装的，看了霍青绵的反应，特别是小小的孩子，即使是赵元俨坐下了，她站着伸手也很艰难到他的背部，就想着这难不成还是真的，便多了几分关怀。

　　霍青绵不知道赵元俨心理活动，就更尽职在旁边倒茶。

　　两个人打了半天的太极，霍青绵神游了半天，终于听到一点正题，“王爷认为亲征这个提议如何。”

　　“哈，嗯……”赵元俨似是更谨慎起来，“本王对军务的事情不大熟悉，所以不好赞成，各位都是能人，皇兄最后决断就好。”

　　其实这也是实话，赵元俨对双方的提议都很感兴趣，也打开地图研究过。也翻过历代的亲征的例子，无论是唐太宗还是汉光武帝，都一一看过。

　　他的确是比较倾向于皇兄亲征，以振军心，但是也实打实担心皇兄的安危。

　　虽然皇兄也到各地巡游，但都没到那么北边去过，而且这是战场，不能轻易决定。他对兵务的确不大熟悉，以前都没怎么关心，只知道哪位将领有实力，只有最近教了霍青绵之后，发觉她对这方面有兴趣，他才开始认真研究的。

　　以前他更喜欢画画练字，再翻翻书，一天闲适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偶尔去帮皇兄做点事，但也不算多。出趟远门增长见识也好。
　　自从有霍青绵开始，一些生活习惯就开始改变。

　　比如说开始按时去上早朝，很无聊的事情，他也能坚持去。听多了，也不会觉得那么烦。因为平日里教她读一些杂书的时候，她会问某某地平日的气候和风物，这在早朝上听到的蝗灾和雪灾又或者有洪水，这些东西就形成了知识体系。

　　早上多了教导的重责，也开始想着教她什么好。多好一个孩子，怕心思重了，对身体不好，但是如此聪颖，不多教一些，更是觉得浪费了才华。
　　不能出将入相，也不能让她泯然。有时候觉得她心赤诚，如此好的一块璞玉，若不雕琢，可惜了。

　　更想着这块璞玉能够在他手上成为大器。

　　因此对要教她的东西上了心，所看的书，都是认真思考过才开始教。这样之后，才有点时间来画画练字。

　　而且在早朝上知道的灾祸多了，在看见灾民的时候，对一些关于民众的怜悯的情感，更触动了内心。

　　还记得前两个月，洪水冲垮大堤，京城附近有流民，本来王妃也就是按照惯例去布施，虽然雪降有雪寒钱，久雨久晴则又有恤米钱已成惯例，而乡绅也会拿出一部分钱来给灾民。但是最后霍青绵提议不如直接煮粥，做粥棚更为合适。

　　那一点钱，过不了多久。买米还是买炊具，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最后还建议，以工偿，这样也能够让一部分流民有事情，也能解决温饱问题。

　　这些东西，都让他更亲近了并且更了解百姓。

　　正因为这样，他对这个话题，才会更为慎重，官家举动关系到天下兴亡，百姓疾苦。

　　寇准本来就是来继续说服赵元俨的，他知道，赵元俨在官家心中的地位，赵元俨不轻易开口，如果他开口，官家会更为动摇，这样局势就更为有利。

　　他看着说不动的赵元俨，也不能明着说别的，又看到一旁坐着的霍青绵，想着上次她轻易点破自己的事情，便开口问，“郡主以为如何呢。”

　　霍青绵想着您不是在玩我吧，也看了赵元俨，赵元俨没有什么表态，继续喝茶装虚弱。

　　“我不大清楚这些，觉得大家说的都好有道理。”霍青绵很直白。

　　寇准想着她上次的“厉害”，便一心让她开口，“郡主无须担心，这只是私下里的话语，听说你对兵法也是有看法的。你就说一下你的观点。”

　　“她还小，这些朝廷上都不能有定论的东西，别为难她。”赵元俨出声阻止了。

　　“人不可貌相，上次郡主巾帼不让须眉之语，让我仔细反思了一下，的确如此。”寇准一脸期待想听。

　　若是旁人，可能就觉得这句话评价之高，也就想把自己想的说出来，霍青绵也是有过一些经验，便继续推脱，“谢谢丞相大人的夸奖，真是愧不敢当。”

　　寇准又忽悠了一阵，没把赵元俨给忽悠出声，最后还是走了。

　　赵元俨看着寇相遗憾的样子，心里想着还是多有抱歉。这次的确关系很大，自己也没有想出什么，所以没法如平日一样，坚定站在他那边。

　　但回过神来看霍青绵，倒是想问她真话，“依你之见，你是觉得是否要亲征吗？”

　　霍青绵想着应该怎么回答。

　　赵元俨像是看出她的犹豫，“你说吧，无论什么都行。”

　　得了这句鼓励，比起刚才寇准的话更有说服力，便说，“我认为，官家总会决定亲征。”

　　“为何这样说。”赵元俨问。

　　“深州、祁州既下，萧太后辽主压阵，萧挞览边疆将领，能据守的，也只有到瀛洲的李延渥将军能阻止他们继续……”霍青绵兴致勃勃将自己判断说出来，但又觉得太过了一些，所以才会停止。

　　赵元俨看着她，“你继续。”

　　“我……”霍青绵不知为何，他保持着他那歪着的样子，那眼睛专注看着她，她就没法不说出实情。

　　“我说这些，万一真的成真的了，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霍青绵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赵元俨笑了起来，“无论会不会成真，你聪慧程度，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若是在别人面前，你想说就说，不想便不说，我还是很希望知道你的理由。不想你因为一些人的看法而埋没自己。”

　　“你总要相信，我会有法子护着你。”赵元俨拿起她刚倒的茶，“有天分，被埋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一直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你爱看这些，有自己的想法，不足以为奇。”

　　更何况，你有武曲的名头在，仲休那个不靠谱的人，总有一些东西，他还是靠谱的。你对这些那么有天分，我怎么会看不到。

　　霍青绵有些感动，她不奢望自己能完全瞒过赵元俨。但是他居然如此大度，也大大超乎她所料。

　　最终还是分析了她的看法，官家总会决定亲征，但不是此时，并且，一定会赢。

　　哪怕是其中不成熟的幼稚的看法，她都说了出来，她的想法是根据后世的观点，哪怕中间的过程她不清楚，但是最近也开始看地图，并且也一直在问过赵元俨各位将领的情况，她得出的一种倾向性的分析。

　　终于能够都说出来，之前碍于一个小壳子，她不能说出太多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话，但此时终于能够放下心防，很坦诚和对面这个人说。说到一半的时候，还接过对方的茶水。

　　有时候，最终的信任就是这样逐渐建立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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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赵元俨：听说你想当我腿部挂件。
霍青绵迷妹脸：对啊对啊，缺不缺。
赵元俨半疑惑半调侃在她耳边说：我腿上那物，不一直是你的吗，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
我觉得小剧场就是拿来崩坏人设的TTATT
么么哒(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