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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话 ...
第十二话
两人第二次同床而眠,徐惠本以为这回是自己的床,总应该睡得好些了吧。可事实并非如此,有一个大男人躺在身边,她还是不自在得很。
她睡在里侧,李世民靠在床边看书。
徐惠装睡功夫不佳,总是被李世民一眼识破。
他放下书,瞄她一眼,“若是睡不着,也别勉强自己。你不是爱看书吗?拿本书看看,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惠心里头一直惦记着没看完的那本书,闻言也不客气,起身去拿,然后兴冲冲地以小碎步小跑了回来,小心翼翼地绕过李世民,爬进床铺里侧。
她的表情总是很淡,就连心中极度欢喜的时候,不仔细观察也瞧不分明。李世民本以为她是有意压制,可相处久了才发现,她本就是那样清淡如水的一个人。所以此时她脸上一点点兴奋的表情,都显得那样生动有趣。
两人并肩半躺着,看了好半天的书,李世民已觉眼前发晕,准备歇下时,徐惠还在一旁读的津津有味。
李世民见她看得入神,心下不忍打扰,可时辰着实已晚。他只得狠下心肠,伸手去拿她的书。
“别动,就差一点点了。”
徐惠说完,两人皆是一愣。
李世民先回过神来,强行取走了她手上的书。见徐惠用那双水汪汪的墨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李世民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不早了,快点睡吧。年轻人不要总熬夜,小心伤了身子。”
“谨遵陛下旨意。”徐惠不好违抗圣旨,只得揣着满脑子的好奇,慢慢地躺了下来。
其实徐惠向来晚睡,早已形成了习惯。她看似温柔随和,实则骨子里颇有几分倔强。在家中时母亲也时常管束她,每日都嘱咐她定要早早歇下,可徐惠向来是口上稀里糊涂地答应,应付过去,晚上该看书还是看书,该熬夜还是熬夜。
原本以为母亲不在身边,可算自由了,谁知进了宫,竟还有人管着她。
不过这种久违的关心,让徐惠讨厌不起来。不仅不反感,反而有点说不清的雀跃。
李世民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你在朕身边时,不必如此拘谨。”
他可不是随口那么一说,事实上平日里李世民对称谓一事都较为随意,君臣之间常常“你我相称”,颇有点“大家都这么熟了就不要把我当皇帝”的意思。
不过呢,君心难测,李世民平日里不介意放下这层威严的身份,但关键时刻还是说翻脸就翻脸,颇有点“你竟然敢把朕大唐天子堂堂天可汗当成隔壁二狗子对待”的意思。
徐惠觉得,大家还没那么熟,她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她糯声应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李世民亲自起身熄了灯,又摸着黑爬回床上。
徐惠侧耳倾听着身旁的动静,在一片茫茫的黑暗中默默地想象他的动作。掀起被子,平躺下来,盖上被子,双手规矩放好,闭目入睡……
本应如此做的李世民,却在盖上被子之后,转向了她,手臂环在徐惠腰间。
原本已经有了些许睡意的徐惠,瞬间清醒过来,有种毛孔倒立的感觉。
好在李世民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只是虚虚环抱住她。不久后,耳畔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
唔,好吧。一直被教导着必须平躺才能入睡的徐惠,对睡觉的姿势有了全新的认识。
徐惠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迷糊之间,只见一个人影在她头顶晃来晃去。那张脸模糊而熟悉,她费力地睁开双眼,凝眉看去,发现竟是何怜。
“徐姐姐!你总算醒了,我叫了你好多遍呢!”
“我睡了吗?”徐惠根本不记得自己睡着了,一夜无梦,身上还隐隐觉得困倦,好像根本没睡过一样。
何怜着急道:“哎呀,姐姐,你快点起来梳洗一下吧,宣旨的公公可来了有一会儿了!”
徐惠闻言不禁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何怜连忙扶她起来,打扮停当之后,到院子里下拜接旨。
那里不仅有宣旨的公公,还有才人宫里的数十位世妇、御妻。
“……於戏!惟尔将作监丞徐孝德长女,门袭锺鼎,训彰礼则,幽闲表质,柔顺为心。备职□□,寔惟通典,是用命尔为婕妤。往,钦哉!其光膺徽命,可不慎欤!”
“妾奉敕。”昨晚李世民说过要给她一个惊喜,徐惠虽然没猜到竟会是婕妤之位,但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便不似他人那般惊慌,从从容容地接了旨意。
“恭喜徐婕妤了。”宣旨的是王德的徒弟,徐惠记得他叫吴庸。
吴庸年轻嘴甜,堆着满脸的笑容说:“陛下吩咐下来,为徐婕妤辟了处清净之地作为寝宫,离甘露殿和藏书阁还都不远。现在清宁宫已经收拾妥当了,徐婕妤是想今儿个搬,还是明日再入住,都由您说了算。”
“多谢公公。”徐惠客客气气地说。
“徐婕妤折煞小的了。”吴庸受宠若惊地说:“您直呼吴庸姓名即可。若有什么吩咐,婕妤可不要客气,只管知会小的。”
徐惠笑笑,示意何怜打赏。
等送走了颁旨的公公,何怜露出欢喜的表情来望着她,就要回房收拾行李。
徐惠含笑望了她一眼,颇有点苦笑的意思。
早知道如此,她昨夜就早点睡了。今天这事儿,可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吴庸一走,徐惠身后那群莺莺燕燕便围了上来,比昨日的人数还要多。除了萧才人气呼呼地转身回房之外,没有一个人不留下来同徐惠表示亲热。
这其中的有些人,并非新近进宫。很多人对于得宠一事,其实早已看淡,断了希望。如今和徐惠示这个好,不过是随个大流,不想得罪这位新宠罢了。
女人们聚在一起,不免聒噪个没完。徐惠倒还有耐心应付她们,武媚娘却已不耐烦了。
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挡在徐惠身前,笑吟吟道:“多谢诸位姐妹的好意,只是徐婕妤刚刚晋位,还有许多事要忙,各位还是尽早散了吧。”
武媚娘和徐惠是同一批进宫的,许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众人眼见着徐惠没有反对,就都顺着武媚娘的意思,各怀心思地散了。
“多谢武姐姐美意。”徐惠浅浅笑道。
武媚娘爽朗一笑,“妹妹客气了,我看她们说个没完,你却不怎么说话,就知道你一定不耐烦应付她们。”
徐惠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又不说话了,想来是也不耐烦应付我。”武媚娘用自嘲的语气,同她开着玩笑,“那我也先回去了,徐妹妹保重,回头我再去清宁宫看你。”
她那一句不耐烦,恰好说中了徐惠的心事。不知怎的,这样坦白的话,比那些拐着弯的阿谀奉承听着让人舒心多了。
于是徐惠微微一笑,答应了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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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默默查到的资料里,武媚娘的确是有向徐惠讨教过如何得宠,徐惠还帮她和太宗牵线搭桥,不过这是野史还是正史,我没有深层研究过,反正我这里一定都是编的,大家不要太认真(*/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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