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豆腐》澹台晴

13、第 13 章

　　昏昏沉沉的八爷觉得嘴里有些腥甜，他伸舌头舔了舔，咸咸的，再要舔却碰到了软软热热的东西，他想退回去却被对方捉住纠缠，然后又有腥甜的液体灌了进来，他被逼着咽了下去，想要睁眼抗拒却是不能。

　　那软软热热的东西灌完了腥甜的液体还不罢休，又跟他的舌头纠缠了好一阵，直到八爷渐渐意识不清昏了过去。

　　等到八爷再次睁开眼睛，外面天已经大亮了，难得冬日早晨的灿烂阳光，透过米黄色的织锦窗帘照到了卧室大床上。

　　八爷觉得脑袋似乎清醒了，可是身上还是没怎么有力气，他伸手想摸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身边的张会长把他箍得死紧，根本动弹不得。

　　“你醒了？好点了没？”

　　张会长被八爷挣扎醒了，赶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冰凉凉，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一切正常。

　　“你喂我血了？到时间了？”

　　八爷觉得意识好像有些清醒了，但是摇摇头又还是不太清醒。

　　“咱俩忘了算时差了，昨天就应该喝的，幸好我及时发现……我就说我记得检查过没有问题，原来是这个原因，以后得更加小心了。”

　　张会长支起上半身从床头柜上拿过水杯含了口水，放下水杯俯身喂到八爷嘴里。

　　“我自己能喝……”

　　八爷觉得张会长太小心了，既然是血行不足引起的就没啥大问题。

　　“你知不知道你昨晚都休克了……就跟当年一模一样，这么多年都快忘掉的记忆一下子就冲到了眼前……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张会长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嘶哑，完全不是平日的张会长。

　　“你哭了……”

　　八爷听出了张会长声音的变化，他努力抬手想摸摸张会长的脸，却被张会长压在身下。

　　“能哭出来是好事，当年我发现你骗我的时候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你每次到了生死关头都骗人，第三次跟佛爷下矿山的时候也是，你想要绕开麒麟洞却不告诉我们，最后绕不开撞上青乌子棺木差点被吓死……要是佛爷真身打不过麒麟咱们三个都得死，可是你就是不事先告诉我们，你每次都想自己解决……”

　　张会长把脸埋在八爷肩窝里，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哽咽。

　　“我那是太相信自己那点小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八爷把脸靠在张会长脑袋上，这样能让张会长感觉到更加安全，这孩子跟自己在一起老是没有安全感，真是太失败了。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过分！！！”

　　张会长突然抬起头来，脸上的泪蹭了八爷一脸。

　　“佛爷送咱们走就是让咱俩相互照应相互扶持，就算真到了生死关头也得是同生共死……结果你呢？你骗我说一生一世，结果是想一生一死，你死了我怎么活下去？？？……你明明算出来一生一死两道门，自己领着那些土匪去走死门，让我自己去闯生门，还把祖传的避邪驱阴的护体铜镜给了我，骗我说是除妖的宝物，让我去引阴兵出来……你知道我发现被骗的时候都快疯了吗？？？”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可张会长想起来眼睛还是血红，他恨得牙痒痒，张口就咬上了八爷的脖颈子，真想把这玩意剖了心看看是不是肉做的，怎么能狠心到这个地步。

　　“我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遇上土匪是过不去的坎，堪舆是我们齐家看家的本领，只有我知道怎么能在那个极凶大墓中引阴兵灭了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而且你想想我一个文弱书生，从小娇生惯养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算被佛爷逼着学会了打枪，实际跟那些土匪搏斗也是不可能的……一生一死两道门，咱俩不能一起走，那只能我领他们走死门，不然就算我活下来，那个荒郊野岭的也是死路一条，倒是你从东北一路逃难到长沙，跟着佛爷扛过枪打过仗，怎么都能挣扎着活下去……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跟我做一样的选择的……”

　　八爷很无奈，他这么贪生怕死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会放弃，当时真的是无可奈何的选择，活一个总比全军覆灭强吧。

　　“我不会，我会跟你一起死！”

　　张会长抬头恶狠狠看了八爷一眼，看得八爷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

　　“幸好我把找到的陨铜搁你身上，才让你的尸毒撑到我找到你时才发作，不然就算你死了我也得用炼尸术把你从阴间提回来！”

　　张会长很愤怒，这个家伙真是太狡猾了，关键时刻完全靠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把自己扔下，弄得自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简直可恶之极！

　　“养尸是禁术，必折阳寿……而且那就是个活死人，根本不能见光……二爷这么爱丫头都没动过这个念头，你要真做了会入魔的……”

　　八爷很想好好规劝一下张会长，可是目前的状况他似乎没什么底气，还是以后再慢慢教育吧，他的声音在张会长愤怒的目光下越来越小最后就彻底不敢吱声了。

　　“我现在跟入魔也差不了多少了，鲜血跟精血你觉得差了多少？不见光倒好，省得到处乱跑让人放心不下……”

　　张会长看到八爷乖巧的样子慢慢消了气，反正他早就打定主意了，八爷最好老实一点，他不想做张家第一个成魔的人。

　　“对了，你不是说跟尹南风借什么机器听解雨臣找的什么旧磁带吗？结果怎么样？”

　　大概是麒麟血起了作用，八爷觉得他脑袋开始清醒了，思路也开始清晰了。

　　“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事你不用操心，要操心也是解雨臣操心。对了，你知不知道他帮吴邪还了欠新月饭店的债，两亿四，这两个孩子可是交情匪浅啊。”

　　张会长不想八爷掺和这件事，八爷最好少跟九门里的人见面，他不希望再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狗五的孙子可是够能折腾的，花起钱来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这两亿四他什么时候能还得清啊？”

　　提到吴邪八爷果然就被带跑了，九门里他跟狗五青梅竹马，狗五就这一个宝贝孙子，他可是当自己孙子来看的。

　　“吴邪欠着我们族长好几条命，现在又欠了解雨臣还不清的债，等把族长接回来之后事情可就热闹了。”

　　张会长想了一下，觉得那个画面一定挺美。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隔岸观火呢？这里面还有个你们老张家的族长呢，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八爷觉得张会长的态度十分有问题，他们老张家对族长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吴邪都不担心，我担什么心？你不老嫌我瞎操心吗？这会儿倒不嫌了？你要是不难受了咱们可以做点别的……”

　　张会长觉得他今天没啥事，跟八爷在床上耗一天也是挺好的。

　　“混账王八蛋，你想要我的命啊？我跟你拼了！”

　　正在戏园子里跟老板商量购买事宜的解雨臣解大当家突然打了个喷嚏，这里暖气十足不会着凉，是谁在背后念叨他？

　　难道是吴邪在古潼京想他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家伙只有在缺钱的时候才会想起他，简直把他当成人形提款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爷爷当年不过是骗了五爷娶了自家凶悍难嫁的妹妹当了上门女婿，怎么老天爷就要他拿全副身家来还呢？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