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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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庵？
黄小晞回头不解地看向欧阳明日。这是要出家的节奏么？不过，庵堂好像是不收男弟子哒。那边那位公子，你确定自己来对了地方？你真的不是要去少林寺？
欧阳明日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没有过多的心思理会黄小晞。他知道，自己日思夜念的娘亲正在此处代发清修。虽然自己的印象里，没有半点她的影子，可是，他还是很想去见见从未谋面的娘，又怕见了面才发现，娘亲早已忘了他这个被抛弃的儿子。
到底见还是不见？已经来到庵外的欧阳明日踌躇起来。
易山跟在欧阳明日身边多年，心里自然知道自家爷的苦楚，见他在门外停留了半天，面有为难之色，不禁出声提醒道：“爷，咱们进去吧。”
抬头看了看易山，欧阳明日缓缓地吁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若是就这样走了，只怕自己会更难心安。抬手朝着易山微微示意，一行三人终是进了水月庵的大门。
无力地靠在回廊的柱子上，黄小晞实在是忍不住，懒洋洋地打了个大哈欠，水雾立刻布满了双眼，看上去亮晶晶的。
天刚亮就被他们给拖了出来，走了好几个时辰才来到这座地处偏僻的庵堂。进得门来许久，也没见欧阳明日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反而停在这个清幽的小院子里吹起曲儿来。
听听这调儿，幽怨得哟，再看看他那模样，跟着小怨男似的，啧啧，她都不好说他。早知道他是来这里装B的，打死她也不跟来。好无聊啊，好想念又软又暖的被窝啊！
易山站在通往庵堂后院的通道口上，伸长了脖子使劲张望。不晓得看到了什么，急急忙忙跑回到欧阳明日身边，低声道：“爷，来了来了，应该是她。”
尽管无聊地有些昏昏欲睡，不过，黄小晞的耳力还是很灵敏的。听到易山这么说，她不禁挑眉看了眼还在继续装B的欧阳明日，猛地回头去看他们在等的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是初恋对象？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种？何为这般想不开出家了？姑娘，你傻啊！像欧阳明日这种多金又本事的男人，成不了夫妻也可以当朋友嘛，退一万步来说，也要他赔偿青春损失费啊！何苦出家常伴青灯古佛呢？怎么着也得再找一个，当面儿秀恩爱给他看，气死他！
在黄小晞姑娘脑洞大开，阴暗地YY地没边儿的时候，一个着灰白长衫的女人缓步走了过来。
呃……这个……初恋对象的年纪未免大了点儿，应该差着辈儿吧？
黄小晞瞪大了眼睛，安静地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听来听去，她有些闹不明白，为什么欧阳明日要对人家撒谎，非说自己是姓欧名阳，连番出言试探人家。还有，他看向那位大婶急切又隐忍的眼神，到底是个啥意思？这位大婶是他的什么人？
好吧，自己貌似又八卦了。
眼看着欧阳明日断然拒绝了对方要留他们用饭的邀请，黄小晞跟在他们身后，抬头看了看正当头照的太阳公公，怨念了：“大哥，我们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一顿吧？人家好意邀咱们吃饭，你拒个什么绝啊？”
现在从这里再走回城里，怕是天都该黑了。她很饿啊，要吃饭啊，不待你们这么虐人的！
“这里是女庵，我和易山……终归不方便。”看着大婶离去的方向，欧阳明日的神情颇为惆怅。
“不方便你们还进来。”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黄小晞无精打采地坐到了台阶上，孩子气地蹬了蹬腿：“我不管，我饿了，很饿很饿，没力气再走回去了。”
欧阳明日看着她叹口气，示意易山立刻动身往回走，边走边悠闲地对黄小晞道：“我已经在客栈定好了饭菜，不想饿死就跟上。”
保持刚才耍赖的姿势坐好，黄小晞冲着他们的背影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见他们越走越远，被落在后面的黄小晞不禁生出偷溜的心思，可她才刚站起来，一根金线就缠到她的手腕上，恰好制住了她的命门。前面的人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就这样拉着她一直往前走，手腕被勒得生疼，就算黄小晞再不情愿，也只能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小跑。
擦！欧阳明日，你当是在遛狗呢？放开，赶紧给我放开啊啊啊啊……
刚刚泡了个热水澡，顶着一头半干的长发，黄小晞跃到客栈的屋顶上，仰着头看星星。此刻她是酒足饭饱，身心舒畅，小声哼着当年学的曲儿，惬意得很呢。
正在灯下看书的欧阳明日，听到屋外的女子轻声唱到：“……又是一季春来到，柳絮儿满天飘，暖风轻扬桃花儿红了，榆钱串上了梢……”听得他无心看书，侧头看着窗外走神，嘴角也不自觉地往上翘了起来。
“……江南就是梦里梦外，又岂只是三春，塞上风云隔水相眷，疑是故人来……”
直到歌唱得没了声响，欧阳明日才推门出来，抬头在屋顶上寻着她的身影。
朦胧的月光下，她屈膝坐着，一只手轻轻托着下巴，晶亮的眼睛望着天际，不知在想什么，眼角眉梢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微风吹来，一头乌丝随风轻轻飞扬。
听到下面的动静，黄小晞收回了目光，见是欧阳明日，纵身从屋顶跃下，轻轻巧巧地落到了他面前，笑眯眯地问道：“你也睡不着么？”
顺着她的话点点头，不等他答话，黄小晞便指着不远处的石桌石凳，道：“那要不要过去坐会儿？一个人待着也挺闷的，不如聊聊天啊。”
对于这姑娘话唠的毛病，欧阳明日是见识过的，起初觉得她呱噪烦人得很，哪知渐渐的，竟也就习惯了。许是这毛病会传染，现在连易山的话都比以前多了不少。
由着她推着自己往院子那边去，欧阳明日语带笑意，问她：“师妹想聊些什么？”
“都说了不是你师妹了，还乱攀亲戚，哼。”坐到离他最近的石凳上，黄小晞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过了会儿才道：“对了，你不是跟你师父一直待在天山的么？怎么突然来了四方城？”
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欧阳明日仰头望天，声音显得有些沉闷：“我是来找一个答案的。”
哦，是私事啊，还是不要多问好了。黄小晞虽然八卦，却不喜欢刨根问底，人家既然不愿意说，就把这一页揭过去，何必当个讨人嫌呢。
见她不再继续问，欧阳明日也松了口气，转而问道：“刚才唱的那支曲儿叫什么？我以前从没听过这样的曲儿。”
“当然啦，你长年在天山，哪会听过这江南小调。”黄小晞说着皱了皱鼻子。
他确实没去过江南，而她……怕是也没去过吧。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欧阳明日故意问道：“这么说，师妹是去过的咯？”
“一直都很想去来着。”想到自己悲催的逃跑计划，心里有些丧气，让她忽略了欧阳明日不合时宜的称呼。
“哦，为何？”
“为了我的男神啊。”手肘抵在石桌上，黄小晞托着下巴，想到她家七童，不自觉地发起了花痴，良久才发出一声感叹：“哎……”
男神？是心上人么？貌似知道了什么的欧阳明日不禁挑眉，能让这丫头发痴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说起那个人，黄小晞就两眼发光，滔滔不绝地说起他的好来：“他温文尔雅、武功高强，虽然看不见却从不怨天尤人，也不会嫉妒别人比他幸运……”
“……你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你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著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这些话，很难想象是从一个瞎子口中说出来的，对吧？”
“花满心时亦满楼。”想到那个温润恬淡的男子，黄小晞忍不住从心底笑了出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说的真的是一个人而不是神吗？欧阳明日仔细地听着，心中不排除是这丫头情人眼里出西施，才把那人说得天上有地上无。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是给他们沏热茶来的易山。不过，易山不如他家爷沉稳，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就算是别人害他他也不计较……”
“当然有！我说有就有！你不知道不要乱说！”被人质疑自家男神的黄小晞当场炸毛了，跳起来站到石凳上，扯着喉咙冲着易山不管不顾地嚷了起来：“花满楼就是有这么好，你说他不好是因为你嫉妒！”
她前后的反应差这么多，着实把院子里另外两人给吓了一跳。
欧阳明日示意易山不要说话，回头对着黄小晞道：“易山没有别的意思，你莫要恼。赶紧下来，当心摔了。”
气鼓鼓地从石凳上跳下来，黄小晞收回一直瞪着易山的目光，转而去瞪欧阳明日：“你让我走吧，我要去江南！”
“他在等你？”欧阳明日轻声问道。
“也许吧。”黄小晞说得底气不足：“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一直都是神交。”
奇怪地看了看她，欧阳明日垂目轻声道：“或许，我能治好他的眼睛。”
黄小晞笑得有些无力：“不用了。他……可能，不在……找不到的。”
是啊，这里不是自己曾熟读过十几遍的那个江湖。没有冷傲的剑神大人，没有四条眉毛的陆小鸡，没有易容轻功独步天下的偷王之王，所以，也绝对不会有她家男神。
不过，难得自己穿越一趟，去传说中有他的地方看看，就当是了个心愿咯。
可这话在旁人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欧阳明日看着她突然落寞的神情，心道：原来，那人已经……唉，这丫头情路坎坷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