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梦中的反派》亮若星辰

3、第一梦3

　　清晨，金色的朝晖透过窗户斜射下来。给房间添了一丝温暖，凌月将药端到房间，离殇少年被绑在床上，有些可怜兮兮的。
　　但凌月一点都不理亏，如果放开他，他肯定开始危害人间，而第一个肯定是那个他看的极其不顺眼的掌柜。掌柜多次向她投诉，她家丈夫的眼神太吓人。而那时一旁的离殇直接朝他扑上去，幸亏凌月将他拦住。后来离殇不止一次恶狠狠地对她说：“那人简直瞎了，就你这种愚蠢之妇也配做我媳妇。我迟早杀了他。”
　　想到这里，凌月心里本就没多少的愧疚霎时消失的一干二尽。
　　“喂，少年，吃药。”
　　离殇冷哼，并不理会她。
　　“呦，还闹脾气了，你怎么那么死脑筋。”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将他扶起，“来，喝药。”
　　离殇手一扬，乌黑的药汁瞬时倾了出来。凌月躲的快，衣服没有沾到分毫，倒是他自己白色的衣衫湿了一半。
　　“你！”离殇咬牙。
　　“喂喂，不会这也怪我吧，这可是你自己弄的。你可要讲理。”
　　凌月收拾好他的脏衣服，刚要出门，离殇开口：“你又去哪里，先放开我！”
　　“我去洗衣服，真是的，那么爱干净，还半天一换，有毛病，洗的累死了。”凌月抱怨地走出门。

　　街道人来往往，人们身着麻布衣衫，挑着货物，急匆匆赶路，或驻于一地，招呼着客人，叫卖声连绵不断。糖葫芦，包子，麦芽糖等各类小吃成功吸取无数孩子的注意，街头上街头卖艺的江湖人士高声吆喝“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人场。”
　　凌月扯了扯铁链，示意离殇看向某一处：“你看那边的那几个壮士，对，就是街头卖艺那几个，看到他们伎俩了没有。”
　　那边的几个人胸口碎大石，吞利剑，油锅取铜钱。
　　“你看，他们的石头有问题，从这个角度看，锤子还没碰到大石，那石头就有了裂痕，那把剑很明显是假的，可以伸缩，还有那油锅，上面铺着的不是油，而是蜡，你可以看到那个刚取完铜钱不久的壮士，他的手结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固体·····”
　　离殇斜眼一撇，轻哼了一声：“虚伪。”
　　“喂，都说是江湖卖艺，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人场，虽然他们算是骗人，但那是他们的赚钱养家方式，又不犯法或者危害到别人的利益，人们看他们的表演，也只图个乐呵，也不会有人深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有什么好说的。”
　　“少年，我和你打赌，如果我的钱袋不小心丢了，还被他们捡到，你说，他们会不会还。”
　　离殇收回目光，没有回应，不过他用那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时，凌月知道他的答案。
　　“跟我来。”
　　凌月拉着离殇挤进人群，然后装模作样地对表演点评几句，鼓掌，扔钱。而一旁的离殇跟木棍一样站着，面无表情。
　　“好！好！”凌月脑残粉一般，冲上去，抓住某壮士的手：“阿三，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想当年我们一起闯江湖时，你还流鼻涕呢！如今我归隐了，你还在原地，真是岁月沧桑啊！”
　　壮士满脸迷糊：“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阿三，我，而且我不认识你啊？”
　　“啊，你真不是阿三？抱歉，你和阿三长的太像，不好意思。”凌月满脸歉意的拉着离殇转身就走，顺便十分巧合的钱包掉在那壮士的脚下。
　　不过，当凌月走出了人群，也没人叫住她。离殇嘴上挂起了冷酷的嘲笑。
　　凌月也不急，重新回到人群，速挂上一副焦急绝望的神情，惊声开口：“我的钱袋呢？”凌月失声开口，“这是我给患病老母亲的抓药钱啊，弄丢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那壮士紧紧抓住钱袋，不发一言。凌月似有似无地瞟了他一眼，他迅速低下头，手握的更紧。
　　这下，凌月有些不淡定了，她太自信了，没想到她还真碰到这样的人，明明那壮士看起来挺忠厚的，还给孩子买糖吃。
　　当凌月走出人群，离殇的嘲笑更加冰冷。
　　“人就是那么自私，为了私欲，连别人的死活也不顾。”离殇正散播他的消极思想，凌月一掌拍在他的脸上。
　　“看看，这是什么？”
　　凌月举着一个钱袋，正是她之前被壮士捡到的那个。
　　“刚刚壮士故意撞了我一下，你还记得？那时你还准备结果他，被我拦住。就是那时，他偷偷放回我的衣袖。”凌月一顿，瞟了一眼一脸木然的反派，“或许他之前是准备不还给我，但一听到这是买药钱，尽管犹豫，最后他还是还给我了。”
　　“少年，这一事告诉你，别低估人的道德心。”
　　凌月给离殇买了一串糖葫芦，拉着他继续向前走。路过几个乞丐，凌月顺便扔下几个铜钱，引来离殇的不屑挑眉。
　　“少年，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救你是有阴谋，是图你什么。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绝对没有害你的心思，我只是希望你抛弃过往，过的开心。人生在世，不就图个轻松愉快，要是一辈子都过的那么压抑那么难受，还不如从来没有来过人世······”默默地挡下离殇刺向她太阳穴的树枝，“少年，你又调皮了······”
　　离殇俊脸寒冰一片，声音压抑着滔天恨意：“就凭你懂什么，抛弃过往，说的轻巧，如果你经历我所经历的，你还说的出这些话！那些人，我迟早有一天会全部杀死，还有你，自以为是的你，我永远不会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话。”
　　凌月早料到会如此结果，也没有失望，知道让boss放开以前的包袱这事急不得。
　　凌月无所谓地笑了笑，夺过他手中的糖葫芦，咬了一口，“你迟早会相信我的。”
　　“没天理啊，这痞子要抢我这瘸老汉的钱啊！”一个粗噶苍老的声音响起。路人纷纷围了上去。凌月也扯着冷着脸还在耍脾气的少年跟了上去。
　　在人群中心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瘸脚老汉和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老汉死死揪住汉子的衣服，含泪哭诉：“这是我儿的药钱啊，他怎么狠得下心来抢！”
　　汉子抓着钱袋的手冒着青筋，骂骂咧咧地推搡着老汉：“你这不要脸的乞丐，真是贼喊捉贼，这明明是我的钱。”
　　虽然二人都在争辩是自己的钱，但路人多数谴责汉子没良心，连别人的买药钱也要抢。汉子一听，气得亮出大刀，大有谁指责他就砍谁的架势。路人们似一下子被掐住了脖子，指责声慢慢停了。
　　凌月侧头看了一眼离殇，轻声问：“你怎么看，到底谁是贼。”
　　但离殇似乎跟她闹脾气闹定了，避开她的视线，不吭一声。凌月也不在意，扯着离殇来到人群中间，清声开口：“若是想判断谁是贼，我有一个简单的方法。”
　　感觉众人的视线投到她的身上，凌月微笑开口：“我想问两个当事人一个问题······”话一顿，凌月清楚地看到老汉身子抖了抖。
　　“妹子，你尽管问。”大汉倒是坦荡荡。
　　“既然你们都认为钱袋是自己的，那我问你们，钱袋里有什么，是银子，还是金子，或者是银票，有多少。”
　　老汉一样都答不出，但大汉都细细做了回答。最终，钱袋归大汉所有。凌月回头看了离殇一眼，见他略有些诧异的目光，便开始殷切教导：“有时候，你要明白，自己认为的不一定是事实。就像你认为我对你有企图······”看了一眼满脸木然的boss，“人们有时都会被表面迷惑，连最简单的判断方法也懒得想，盲目地相信自己是对的，而我们要做的是用客观态度对待事物。当然了，很少人能做到这点。”
　　“但你也别认为老汉为老不尊，人活这么大年纪还做这种事，或许有苦衷。”凌月拉着离殇悄悄地跟上老汉的脚步，“跟着他。”
　　跟了没一会儿，就见老汉走进一个破烂的茅草屋，屋里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仿佛那人已病入膏肓，老汉带着哭腔的话语满是绝望：“儿，都是爹没用······”
　　透过挂满蜘蛛网的窗，凌月看到床上的青年瘦骨嶙峋，脸色青白，看着老汉，眼泪不停的流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少年，看到了吗？你总是说人没一个好东西，可这老父亲为了儿子的病，宁愿去坑骗，遭人白眼。你有注意到他的腿是新伤吗，只怕是前不久被人打瘸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大汉那么大度。”
　　“他做的是不对，可以说是自私，但他对儿子的爱是无私的。没有人可否认。”
　　凌月将自己的钱袋放到窗台，破旧的窗台发出一声刺耳的卡擦声。
　　“谁？”苍老的声音带着警惕，凌月拉着离殇迅速躲开。
　　离殇低头看了一眼那握着他手臂的素手，抬手刚要劈开，却顿住了。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褐色钱袋，他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