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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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便有人送了东西来王府，里里外外搁的院中无处落脚，小太子披着袍子拖着鞋到了外头，一头黑发尚不曾梳起，他往日总冷清清的不说话，也就招哥儿面前多几分笑容，难得这次自个到了外头，旁的伺候的纷纷瞧着稀罕，又因着王府规矩森严不曾发出一点声音，只在心中略微惊讶。
“哪里来的？”小太子扯了领子回身看小钊。
“京城送来的，说搁着仓库不过积灰，不如拿出来用着。”小钊一个机灵往前将最近的箱子打开，小太子探身一瞧，不自觉的皱紧眉头。
“似乎，有些眼熟。”他上前，拿起一圆形镶金八宝盒，打开来里头却是宝蓝色烤瓷茶具，回忆一番实在记不得，倒是赵忠言上前低声道，“皆是往日东宫用具。”
东宫！小太子心下一沉，回头看着赵忠言，发现对方并无其他反应，而后又想起那龙椅上的人，点头道：“既是如此，便收拾妥当。”对于这个时不时都要刷一下存在感的三弟，小太子已经习惯性无视了，不过想到对方也变相帮着掩盖身份，倒是难得心软一分。
“一会翻翻可有个白玉枕，寻着了给我送来。”小太子转身回屋，到底衣冠不整，若是以前绝对不可能出现，不过如今倒是多了几分自由。
院中奴仆皆弯腰拜送，小太子转身回了屋，那招哥儿还在熟睡，索性无事，不如再看本书，如此想着便到一旁书架寻书，可惜好些都是看过的，实在无奈又寻了本游记，细细思虑。
因着送来的东西实在太多，又要登记入册又要摆放，府里众人忙的团团转，小钊在外头只会众人，阿奇进了二门就见着惜言，白蝶搁在书房外，走进探头问了一句：“怎么你在外头，世子呢？”
惜言先是一拜，而后开口道：“小玖在里头。”
阿奇略了，估计是主子嫌弃麻烦，因此只留了小玖伺候，于是便敲门进去了，白蝶瞅着阿奇顺利进了书房，只无奈对惜言道：“你说，咱们这算什么事，伺候人的偏偏便主子衣角都摸不着。”排外的很，愣是她百般讨好，依然无用。
惜言看了一眼白蝶，低声道：“好歹比听琴，含蕊强些。”听琴因着名字，如今在后花园伺候，含蕊则负责甄家一家三口，两人都被打发到了外围。
“都是卖进来的，不过比咱们早了几年，便这样排外。”白蝶咬着嘴唇，暗恨自个无用，能进王府是多大的荣耀，偏偏自个拢不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阿奇进了屋，就见着小太子坐在书桌旁看书，一旁小玖正剥着橘子，他心下方安，上前行礼，小太子见是阿奇，脸上略有了些笑意：“这是收拾好了？”
阿奇恭敬低着头：“并不曾，只钊哥寻到了枕头，只一箱子还有些褥子，便打发小的前来问主子，是不是一块用了。”
小太子搁下书，起身坐到了罗汉床上，拿了颗橘子在手里玩，小玖见世子不再吃，便停了手里的动作，将剩余剥好的橘子搁在茶几上。
“这也值得你来问我。”小太子垫着橘子，看着阿奇。
阿奇略一停顿，抬头看着世子：“林大人那处吕太医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属下实在留不住，这才来禀了主子，这日后该如何……”
林如海在王府之中养了快一年的病，外头早就洪水滔天，陈燕中前些日子也曾经来过一趟，说起江南这几家的富商，似乎又放开了手脚。盐商重盐，要说真正赚钱的其实还是私盐，在江南地界贩卖私盐其实大多常见，瞒上不瞒下，底下一堆杂役皆知，只把上头的青天大老爷拱的高高的养上三年，若遇着精明的，就各种手段贿赂。
陈燕中当初知道林如海住进王府之后，便道小太子多了个麻烦，若非前些日子万岁打着赏赐的名义送了两次金银，如何能这样太平，小太子摸着鼻子不敢告诉对方已经遇险过一回，因此赵忠言将京城八十多号人全部调到金陵，对京城干脆就放手任其自由发展。
“他若想走，不必挽留。”小太子看了他一眼，阿奇比小钊略小两岁，不过比阿八，小玖更大，身形较之常人更显威武。
“若让他走了，只怕……”阿奇不得不提，一旁小玖微皱眉看了阿奇一眼，只觉得对方啰嗦。
不过是治的了病，如何救得了命，小太子倒是看的开，打发了阿奇与林如海细说。阿奇才走，小钊便踮着脚进了屋，小太子将手里的橘子丢了过去，小钊忙嘻嘻笑着接住了：“世子如何知道小的要来。”
“就你，搁着十里本世子都能闻着味，收拾齐了吗？”小太子一手撑着脑袋，打量着小钊。
“妥当了，就是跟着来了两个伺候的，长的都不错，不如搁世子屋里，日后出门也好撑个门面。”小钊打量着物尽其用，倒是小太子摇头不肯。
“那里出来的，还能是女人。”小太子瞥了小钊一眼，而后摆手，“让她们住西苑去，别到时候总往人前凑。”
小太子到了水南王府一年，如今总算多了三分熟悉，便是连睡觉都比往日更舒坦一些。只是得巧因着府里热闹，多喊了两个短工，晚上就出了事。
月上柳梢，一个身穿黑衣的蒙着面的悄悄探上了王府外墙，他底下被踩着的副手低声问：“看到人嘛？”
黑衣头领用脚踩了踩：“别动，晃的慌。看个鬼，黑漆漆一片，这里真的住着一个世子吗，你说那人让咱们偷那啥的账本，可靠吗？”
“我咋晓得，白天干活尽搬东西了，也没见着什么世子，不过他们银钱倒是给的足，我拿了一吊的铜钱呢。”副手嘿嘿笑了笑，而后往墙边挨了挨。
“要是找不到账本，到时候随便顺些什么，咱们下半辈子也就有着落了！”黑衣人下定决心，悄悄的爬了上去，而后又将副手拉了上来，两人顺着小径慢慢往主院落走，绕的旁边看的人头都晕了的时候，总算找到了书房。
悄悄推开书房，就见着眼前一排的书，黑衣人细细翻了两本，正摸着下巴考虑到底在哪的时候，那副手就来了一句：“找到了！”
黑衣人飞快回身，就见着副手手里拿着一本账册，“哪找到的？”
副手指了指书桌，莫非是在书桌下面？黑衣人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容易，正想着，外头忽然亮起了灯，而后就听到两人对话。
“好像看到里头有人。”
“你别是看错了吧。”
“没啊，真的，早些管事不是还吩咐要仔细看着书房么，真有人。”
“你要那么说，不如进去瞧瞧。”
完了！黑衣人瞬间紧张的拉了副手躲在屏风后头，那副手又不小心碰着凳子，差点发出声响。
“快走快走。”黑衣人把账本往怀里一塞，而后推着副手爬了窗户。两人才翻出窗户，背后灯火通明，而后便是喊打喊杀一阵，两小偷卯足了劲好不容易跑回墙边，累的半条命都没有了，还要翻墙，黑衣人拉着副手让弯腰，一脚踩上对方就趴了！
“要死你自己死在这，外头还有金子等我们去拿呢！”黑衣人对着副手的脸噼里啪啦一阵狂甩，对方总算清醒了一些，好不容易上了墙头，就见着一对正装整齐的士兵拿着长枪从黑暗中直冲而来，带着扑面的血腥气，这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死！
结果他的副手不小心翻了下去，顺带着他，两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额头都开了口子，副手惊慌失措的捂着自己的额头，看着他家老大。
“走！”黑衣人拉着副手靠着往日对附近小胡同的熟悉，顺利摆脱了追兵。
小太子站在墙角，对着上头的痕迹笑了笑：“怎么来了这两个人。”他回头看着两边列队的侍卫，其中侍卫长上前：“已经命人跟随，请世子放心。”
“放心，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太子看了一眼满院子的人，“今天都辛苦，留了值夜的人，旁的都去睡吧。”丢了东西不吩咐人去追的，估计也就他了，虽然有些奇怪，不过想到对方肯定过不了今晚，难免少了几分做戏的兴趣。
阿奇，阿八前头打着灯笼带路，小钊伺候在旁，众人纷纷离开，只赵忠言上前：“正是白天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已经吩咐人暗中候着了，如今就看这账本到底经过几个人了。”
小太子点头：“总要有些规矩才好，不然让他们觉得天高皇帝远的瞎折腾，累的一方百姓受苦。”
“刚刚林大人那处似得也听到声音，世子看是不是……”借机做些什么，赵忠言看了小太子一眼。
小太子略已皱眉：“戏唱全场，行吧，去一趟便去一趟。”他吩咐人前头带路，又命人先去准备热汤，一会洗漱之用。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19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