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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珠玑 ...

  •   听说在红家的别庄里,住着红黎深的女儿。
      这也仅仅是传闻而已。
      贵为红家家主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到住在别庄里的地步呢?

      在世人想来,她应该住在红家的本宅里,享受着奴仆下人们前呼后拥、锦衣玉食的生活才对。

      可当离家出走的蓝龙莲,刻意来到了这间别庄后,有些困难的越过了这栋别庄的护卫们后,见到了站在窗前,看着月色的少女。
      和他的同期考生红秀丽相似的面容,甚至可以依稀发现一些红黎深相貌上的相似之处。
      一言蔽之,就是个美人。
      简单来说,她大概就是传闻中的红黎深的女儿。

      “你是谁?”

      本是看着在夜空上高悬的月亮,却见到了翻墙而入的蓝龙莲。满园的李花随着夜风散去,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衬得那蓝龙莲恍若仙人之姿。
      然后,这名少女望着他静静地微笑着,问了他的姓名。

      “原来如此。”
      蓝龙莲点了点头。
      那位红黎深居然真有个女儿,还真是出人意料。

      如此一来,就连少女本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哪里出了差错,究竟有何不对,居然被蓝龙莲拐带出了别庄。

      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一点也不想拒绝这个提议。
      扪心自问,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这一点了。
      .
      .
      和蓝龙莲一起去王都……
      红珠玑的心中,那份雀跃之情几乎要在面上展露出来。
      但却只能强忍着。
      忍着,忍着。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病床上渡过的她,母亲几乎为了她尝试了这世间种种的药物。
      而前不久由某个名声可疑的神医开了个药方,照着那药方吃了半个月的药,打从出生起就孱弱的身体,居然能让她正常的下地行走不说,常年的咳嗽也好了许多。
      原本撕心裂肺一般,以为会死去的咳嗽,几乎完全的消失了。

      感觉原本失去的,从未拥有过的生命力一点点注入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直到这时,珠玑才真心实意的感谢那位不知名的神医。

      而现在她想感谢的,便是答应带自己前往王都,去见自己父亲的蓝龙莲。
      宛如能够实现世上一切愿望的愿望盒。
      *手持刻有权威仅次于王家徽章的蓝家家徽“双龙莲泉”的木简,无论前往任何关隘均可以直接通过不必受到盘查。*(原文)

      就算衣着怪异,言行举止奇怪异常……对红珠玑来说,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她一点也不勉强的看着蓝龙莲,非常安静的笑着,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打从出生起,就从未出过自己所在的别庄,就连自己的房间都极少出去的红珠玑,对这世间的理解构造,仅仅限于偶尔会前来此地的母亲之口所讲的内容罢了。

      服侍红珠玑的下人们各个都沉默寡言,如非必要,他们什么话都不会说。

      这似乎是因为她年幼时,曾经在本家的宅邸里听到了那些下人们的窃窃私语所导致的后果。
      当时的母亲似乎发了很大的火,从未见过她那么生气的珠玑没有看见之后发生的事情,只是她自那之后就搬到了红家的别庄里,任凭那些沉默寡言的下人们照顾着长大了。

      不谙世间人情的红珠玑,若仅仅是独自一人,根本不会有勇气,甚至升起想去王都见一见父亲的愿望,但是与世间惯例背道而驰的蓝龙莲,却完成了她的心愿。

      这倒不是出于红珠玑与红秀丽面容相似的缘故,而是他单纯觉得很有意思就这么做了。
      根本没想过,若是自己重新回了离开的王都,会造成什么可怕的结果。

      第一个缺席的榜眼,简直是国试史上的奇耻大辱。
      可蓝龙莲这种随心所欲的做法,却让他将红黎深的妻子百合姬藏在别庄里的独女带了出来,一路上或是餐风露宿,或是居住在简陋客店中的旅途,让得到期间情报的百合姬担心的恨不得将他们两人全部塞到做工精良上乘的马车里面,一路无风无雨的安全赶到王都去。

      可是缥家的预言她又不能无视。

      红珠玑在这时会遇上巨大的危机,可危机也是巨大的机遇。
      若是她能安然的渡过这次危机,便能从此安顺幸福的渡过接下去漫长的人生——可若是无法安然渡过,便会就此死去。

      即便是彩八仙中的任何一位来了,都救不了。
      便是这种让果决聪慧的百合姬陷入难以决断之境的预言。

      而蓝龙莲的出现,却让这位母亲见到了希望。
      若是“他”的话,珠玑的危机和机遇的起因,便是“他”了吧。

      打从出生起就从未期望过“奇迹”的百合姬,却期望奇迹能够垂青自己的女儿。
      缠绵病榻的幼女,连话都说不出口,却央求着让她死去的那双眼睛,简直让她的心都碎了。
      长大后,明明病重到随时死去都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却会反过来安慰她“不必担心自己”。
      因为懂得了“死”为何物,故而能够从容的面对。
      可这种从容,却并非百合姬期望自己的女儿所能获得的事物。

      “珠玑……要照顾好自己啊……”

      母亲的叹息并未能被远在王都近郊的红珠玑听见,可即使不用母亲叮嘱,她也将自己照顾的很好,连带着蓝龙莲也满意于她那愈发精湛的厨艺。

      得到蓝龙莲那莫名其妙的夸赞,红珠玑也只是一惯笑着点头回答:“多谢夸奖。”

      不动如山平静如水的笑容,与其说是和红黎深相似,倒不如说更像是百合姬。

      但是那笑容却与百合姬的也不一样。

      站在月光之下的红珠玑,静静微笑起来的模样,像是会融化在月光当中。

      这一点蓝龙莲没有察觉得到,但是旁人眼中也无法形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倘若有谁说破了,就会理解她给人的感觉了。

      与她的堂妹红秀丽那让人心生喜悦的顽强生机截然不同,仿佛随时都会安静的死去也不引人注目。

      本来,红珠玑就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病人,随时死去都不会让人惊愕。
      反倒是她的死讯传来,会让人奇怪的问一句:“这个人居然还活到了现在——?”

      “侥幸活到了现在”的红珠玑,此刻站在王都之内,被蓝龙莲拉着,熟门熟路的奔向了宫门。

      莫非他以为“双龙莲泉”能够连宫廷都随意进入吗?
      不,如果是权倾半朝的蓝家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
      权倾另外半个朝野的红家家主的独女,心中想着蓝家的事,却浑然没有对自己身份的半点自觉。

      若是有见过蓝龙莲的人,又曾经见过红珠玑的话,一定会为这两个人的结伴而行大惊失色。

      红家家主的独女若是和蓝家的龙莲成婚了,怕是整个天下都会震动不已。
      但是很遗憾,蓝龙莲的衣着打扮同可疑分子无疑,而红珠玑也没有长得让人足够豁出去的想要绑走的地步。
      和可疑分子同行的红珠玑,同样被打上了“不可近观”的标签。

      可这一切对红珠玑而言都毫无疑义,外人怎么看她是外人的事情,她根本……无所谓。

      但是到了王都后,才发现都城内一片混乱。

      稍微一打听,不,根本不需要打听,留神一下就会发现,凡是红家相关的产业,都停下了运作。

      从这一点来看,父亲还真是厉害的人物啊。
      不明原因的停止运作,就会引发这等程度的混乱。
      身居尚书之位的红黎深——父亲,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因为知道这是给人添了大麻烦的做法,所以红珠玑反倒是能够轻易从这一片混乱之下,发现这程度的麻烦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是,这可不好啊。”
      从小就给周围的人带来了大量麻烦的珠玑,因为父亲的这种举动而感到不安。
      能够轻易调动自家产业的红黎深,这么不知缘由的任性举动,可真是……

      但——
      子不言父之过。

      就连亲子都无法言对父亲的过错,更何况是她这么区区一个没有任何言论权利的女子?

      虽然这世间上也有许多手握重权的奇女子,比方说前不久去世的茶鸳洵的妻子缥英姬,便是这等能统率茶家的奇女子,可是深居别庄的红珠玑,根本不清楚母亲口中所告知自己的讯息里,到底被隐去了多少的内情。
      比方说缥英姬与茶鸳洵的儿子和女婿死于非命,只留下孙女一人。
      比方说茶鸳洵杀了茶家的所有直系,才登上了茶家家主之位。

      “果然乱成一团,都是让女人当官的错。”
      忽然耳旁传来一声抱怨。
      循声望去,就见到一个盛气凌人的男人在痛骂着想不开让女子当官的事情。
      一旁不少人附和着此事。

      看来大家都就这一片混乱算在了那名通过了国试,当上了探花之才的女子头上。

      “真是无妄之灾。”
      公平的说出了自己心声后,她看向蓝龙莲。
      听母亲说,此人也是今次的榜眼。
      “不知道那女子是何人?”

      “啊,你说秀丽啊,她的厨艺非常的好。”

      “秀丽?”

      听见“秀丽”这个名字,红珠玑愣了一下,然后又急忙追问道:“是叫做红秀丽的女子吗?”

      “就是那个探花的错!”
      之前指责通过国试的那名女子的男人转过头,对着红珠玑喊了一声后,又转过头去说起了红秀丽的不是。

      普天之下,红珠玑就知道一个人叫红秀丽。

      那名——
      她的堂妹。

      “秀丽真是厉害啊。”
      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赞叹。
      赞美,赞叹,羡慕。

      曾经在幼年时有幸见过一次秀丽,她那顽强的勃勃生机,根本不像是传闻中的体弱多病。
      与她相比,任何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孩子,都算得上健康了。

      不知道有多少次医生都下了“病危”的通牒,每一次都堪堪将命捞了回来。

      红珠玑的双手在袖中握紧。
      她畏惧着去见自己的父亲。
      自从四岁之后,再也没有机会见过他——
      红黎深这个名字更是禁句。
      身为子女,根本没法直呼其名,可最亲密的叫法,也不过是父亲罢了。

      她深怕叫出这个称呼,会被他乃至他身旁的人当作骗子乱棍打出去,比起丢人现眼,她更怕红黎深想不起她。
      ——想不起有这么一个孩子。
      不,应该会记得的。
      深爱着母亲却死不承认这一点的父亲,一定会记得他心爱的妻子生下过一个女孩,但是要强求他记住分别十几年的女儿的相貌,真是太过强人所难了。
      记忆里的小孩,已经勉强从死神手中溜走了无数次,最后好不容易的长大了。

      八成对父亲来说,我就是个拖累母亲那么多年的累赘吧。
      当年的那一幕,就算是稚龄的孩童也无法忘记。
      无法忘记当时父亲的举动和那个眼神。

      但是比起这些,更重要的反倒是不给父亲添麻烦。
      衣袖中放着母亲所给的刻有红家家徽“桐竹凤麟”的木简。

      但这竹简并非是她能用的东西,估计是父亲赠与母亲的东西。
      这等重宝的作用,和蓝龙莲手上的那块“双龙莲泉”作用几乎是相同的。
      但是她一次都没用过。

      不想将麻烦牵连到母亲身上。
      因为这种想法,而沾了蓝龙莲的光,在关卡时没有遇上丝毫的阻碍。

      很对不起蓝龙莲。
      欠下的如此之多的人情不知道该如何还。
      更不希望因为自己欠下的人情,而让父母替她归还。
      如果要因为自己而破坏了父母的计划或者是家族的利益,就成了罪人了。

      从别庄里离开真的好吗?
      来到了王都之后呢?
      她又该怎么去见父亲呢?

      完全一无所知。

      果然不应该离开的……
      泄气的想完这些事情,正四顾茫然之时,又被蓝龙莲拉走了。

      若是“双龙莲泉”也是能够伪造到骗过她的双眼的程度,那么她也活该被骗了。
      但是蓝家的蓝龙莲无论如何,没有必要去陷害她这个命不久矣的废人。

      连联姻都没有可用之处,结婚根本就是在害别人家的男孩子的红珠玑,几乎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希望自己活下去。
      带来不了任何利益的她,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反倒是不断的给别人麻烦。

      一身郁气的珠玑被蓝龙莲拉着跑到了奇怪的大宅里面。

      没有设防的大宅,或者说是根本是邀请客人进来。
      更何况蓝龙莲的登堂入室的厚脸皮,根本让他觉得整个天下的大门都该为他敞开。
      或许确实是差不多如此。
      除了后宫的妃子居所的大门无法为蓝龙莲敞开,全天下的大门几乎都不会拦下名为“蓝龙莲”的人。

      蓝龙莲的方向感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
      该说是他拥有敏锐的直觉,还是不管别人想法的自我呢。
      他从红家的别庄里拐带了红黎深和百合姬的独女,又带着她一路回了王都。

      然后又正大光明的“潜入”,不正大光明的走进了红秀丽的家——

      “邵可大人……”
      虽然曾在幼年时见过一次,可红珠玑确实是没法忘记自己父亲重视的大哥的相貌。

      红邵可……她的伯父。
      虽然这么讲,可她却连伯父这种称呼都不好意思讲出口。

      只是年幼时见过区区一面罢了,虽然父亲和伯父的关系似乎很好,可她无法厚着脸皮对着只有一面之缘的亲戚开这种口。

      与其说是怕给人添麻烦,实际上已经到了怕被人拒绝的程度了。
      ——畏惧着,被期待得到回应的人拒绝。

      正如小时候那样,被父亲“拒绝”了。
      ——而且还是接连两次。

      在院中的红邵可正在招待客人。

      是一位俊秀的青年。
      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任谁见了都要赞叹一句“美姿仪”的郎君。

      正在红珠玑犹豫着是否该出去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听了两人的对话。
      这对话一开头,她就该转身走人。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她的教养让她无法这么继续“偷听”下去,就算是无意的,也不行。

      可是两人的对话,却让珠玑无法拒绝听下去。

      那位青年和红邵可之间的对话,谈论的正是她的父亲——红黎深。
      而那青年,便是她素昧平生,从未亲眼见过的兄长李绛攸。

      那个人就是李绛攸啊。
      十六岁的状元之才,听母亲说,当时他高中状元之时,父亲得意极了。

      真好啊。
      当时那份真心实意的为李绛攸开心祝贺的心情,至今没有丝毫的变化。
      羡慕他是男人,羡慕他身体健康,羡慕他能参加国试,羡慕他能让父亲赞誉夸奖——能够让他得意。

      与之相比,红珠玑真是这一家的败笔。

      ‘没有我就好了。’
      病得快死时,无数次在胸口涌上这句话。
      ‘我要是死了的话,大家都会轻松了。’
      这句话也紧随其后。

      两人的对话里,听着邵可讲了红黎深深爱李树却死不愿意承认,就连家中都不种一棵的行为,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喜好。

      红珠玑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这么……固执到几近可爱的一面。

      但是李绛攸的疑问,却让红珠玑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悲哀。

      他不明白为什么红黎深不愿意将红姓赐给他的缘故,他那困惑正起因于对自己能力的质疑,或者说是,对他自己本身的质疑。

      红珠玑很想插话说“不对”,大声的反驳李绛攸的质疑,可她连说这种话的立场——不,说这种话的底气都没有。

      而邵可接下去的一番话,也让李绛攸的眼前豁然开朗。

      *“想去就尽管去,这是你的人生,别问我。”*(原著)

      这么傲慢又理所当然的父亲,真是讨人嫌又让人没办法不喜欢啊。

      长久以来的思念之人,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想法和讯息,尤其是最了解他,也是他最喜爱的大哥的评价,珠玑对其中的真伪不做丝毫的怀疑。

      她只是想多听一点,多听一点,让母亲深爱,又深爱着母亲的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黎深他呀,讲话老是喜欢拐弯抹角,却从来不说重点,也因此总是让你操心烦恼,我由衷感到抱歉。不过请你不要忘记,黎深是在收养你以后开始改变,他一直膝下无子的理由是他不愿传宗接代,这是他对红家的报复吧。”

      ……

      “……你改变了黎深原本无意‘生儿育女’的想法,你应该明白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天崩地裂的征兆,由此可知你对黎深而言是具有这般影响力的‘义子’,在你高中状元及第的那天,黎深那副志得意满的表情甚至连身为兄长的我也不曾见过。”*(原著)

      “啊,原来如此。”
      身上沉重的感觉全部消失了。
      那种轻松自在,是打从有记忆起,就从未有过的从容。
      不是面对死亡时的那种从容,而是一种更轻更温柔的感觉。

      红珠玑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在两个人的注视下,从树下走了出来。

      正如蓝龙莲出现在红家别庄的红珠玑面前时那样,此刻那满树的李花被夜风吹落,那飘飘扬扬潇潇洒洒的姿态,美得恍若仙境。

      身穿深红色宽袖长衣的少女,走进了院中,双手拢在袖中,平举在胸前。
      “很抱歉,时至今日才亲口对您说这句话。”
      她弯下腰,深深地一鞠躬。
      “——恭喜您状元及第。”

      李绛攸高中状元——这都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这个人,为什么要为那么久之前的事情道贺?
      迟到了那么多年的道贺……而且她的相貌……

      百合姬和红黎深……在她的容貌上,依稀能分辨出他们二人的五官。

      而后,她直起身,轻快的一转身,动作洒脱,身上珠翠碰撞,环佩叮咚。
      “非常感谢您一路上的相助。”
      向蓝龙莲道谢后,仿佛落荒而逃一般,飞快奔出了大宅。

      “她……是谁?”
      李绛攸疑惑的望着红邵可,似乎希望这位大人给自己加以解答,而后者却罕见的,轻轻叹了口气。
      “那是……珠玑吧。”

      珠玑这个名字,李绛攸似乎只听过一个人起了这个名字。

      “难道她是——”糟了!
      刚才邵可大人那一番话,她一定理解错了!

      而红邵可却看着蓝龙莲,心中所想的却是——
      在她站出来之前,自己可根本没注意到还有那么两个人在这院子里。

      若是知道的话,刚才那番话,他就不会那么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原文引用的部分,就是脑洞的起源。
    珠玑妹子就是那种又软又甜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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