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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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言觉得自己很奇怪，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但他无论怎么想也摸不着头绪。
在他发愣的时候，李哲突然撒娇似的从背后抱住他，蹭在他耳边地声音：“我给你做了件新衣服，晚上穿给我看看。”
给我看看，自然不止字面上意思。他听出了里头暗含的意思后，朗言羞红脸轻轻点头：“嗯。”
李哲欣喜的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的道：“真想你现在就穿给我看，只可惜……”
朗言打下他作乱的手，清了清嗓子道，“今天不是要去show场么，再墨迹下去你就不用出门了。你不是说这个show对你很重要吗？”
“是啊”李哲像只撒娇的大狼狗，蹭蹭道，“以后能不能养得起我家老婆就看明天的表现了。”
“谁是你老婆！”朗言闻言佯怒。
“我是你老婆……我是你老婆行了吧。”李哲见他快要恼了，赶紧投降道，“这年头做男人真不容易，嫁过去还得养家。”
“你还说！”朗言这回是真听不下去了，拿起身边的东西就往李哲身上仍，好在李哲身手敏捷的躲过。过不时间是真的快来不及了，李哲上前偷了个香，随后便在朗言的追打下一溜烟的逃了出去。
临出门时也还不忘嘱咐：“晚上回来别忘了穿那件衣服！”
“你！”朗言郁结，拿起个抱枕就扔了出去，可这会儿李哲早跑的没影儿了。
送走了爱玩闹的爱人，朗言这才有空收拾整理家务。今天是周末，阴雨绵绵了好几天，难得出了太阳。他将家里打扫了一番，又把床单被套拆下来清洗了一下后就拉了张躺椅，靠在阳台上晒起太阳。
初冬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暖的，没过一会儿他就有些疲惫，脑袋一歪靠着椅背便睡了过去。
梦中他昏昏沉沉的，耳边响起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他恍惚中发现自己站在门口，看到李哲在里头抽烟，窗外的灯光投射在他的面庞上，神情是说不出的落寞。
他看到自己走了过去，然后开始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李哲情绪开始激动，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变的十分紧张，他看到李哲抱着自己，而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竭力的想去听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但却仍然徒劳。
最后他看到李哲孤单离去的背影，是那么苍凉那么无助。
他伸手想要去拉住他，却怎么也无法靠近，只能看着李哲越走越远，而后消失在视线里。
“嘀嘀嘀……”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朗言猛的从梦中醒来，摸了一把脸，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水已流满了面颊。
他愣住了，呆呆的回想起梦中的事儿，一想起李哲离去的背影，一阵揪心的疼便从左胸中透出，他捂着胸口呢喃，“我跟阿哲吵架了……？为什么会吵架……？阿哲……”
“嘀嘀嘀……”电话铃声依然锲而不舍的响着，过了好一会儿，朗言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转头看向了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看了眼上面陌生的号码，朗言若是平时一定会挂掉，但对方的执着触动了他，手指在界面上一划，电话接通了：“喂，你找谁？”
“请问是朗言先生吗？这里是B市警局，您的朋友李哲先生出了点意外，需要你到局里来一趟。”
对方的声音低低的，讲出的话却让朗言整个人都吓傻了，他询问了地址后急急忙忙的找到车钥匙就冲出了门口。
然而，就在离开房间的一瞬间，眼前的事物突然转换起来，他又回到了房间里，而他眼前确又确确实实有个朗言奔走出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离不开这里……”朗言惊愕的看着离开的人，难以置信抵住额头，“为什么我走不出去……为什么……”
纷乱的思绪让他整个人脑子里跟个浆糊似的，越是想，眼前的事物就越是转的飞快。眼前的场景不断变换，那些都是他和李哲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不懂，为什么看到这些的时候，心就像在滴血一样的疼，那些明明是自己的回忆，却不知道为什么往昔的甜蜜如今却犹如一把利刃刺进他的心里。
朗言难耐的捂住胸口，那颗心脏正剧烈的跳动着，但他却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倒流，渐渐地，看着这些过往，他越来越迷茫。
突然一阵灼热的感觉自身侧的口袋里传来，手脚的冰凉开始渐渐退却，到能动时，他急急忙忙的将包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符咒。
“这是什么……”朗言低声呢喃，但看到这个东西的一瞬间却有无数的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海，一时间他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记忆的碎片渐渐成型，串联成一个个的真实的回忆，朗言紧闭着眼睛，任随脑海里的翻腾，但手中仍紧握着那个符咒，只有它传递的温度才能温暖的四肢。
终于，最后一片碎片回归位置，朗言再睁开眼时，灵台已是一片清明。
他记起来了……他记起来了这里是哪里了，记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而此刻他却因为这些记忆心痛的喘不过气来，“这就是阿哲的梦魇么？这就是让他醒不过来的梦境吗？”
两人间那满是甜蜜的回忆，竟然成了困住爱人的梦境。
朗言不敢回忆，但脑海里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看看，你到底放弃了什么！你到底失去了什么！
颤抖着将手中早已被捏的不成形的符咒点燃，朗言看着那火焰渐渐吞噬掉的纸张，不知不觉流下了一行清泪。
梦境是由的人认知塑造的，所以梦境里的一切事物都是通过人的记忆成形的。于是姜瑜使了个小伎俩，通过与李哲有联系的曲靖，虚拟了一个不存在的警局，整个警局里除了苏、姜二人，都是由两人的意志控制，包括李哲记忆力的那个曲靖。
打过电话后，苏雨幕与姜瑜原本正在梦境中的警局等着朗言过来，却不想姜瑜突然感到一阵灵力的波动，快速的虚空画出一个咒法之后，就见朗言从虚空总走了出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苏雨幕纳闷，怎么朗言突然出来了。
“看来效果比预料中的好，朗言自己发现了自己再梦境里。”姜瑜也是有些奇怪，但此刻却十分的欣喜。
“那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听到两人的声音，朗言抬起头来，眼神有些空洞，咽了口口水解释道，“我走不出屋子，一直走不出去，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转……然后突然感觉到从符咒里传来的灼热感……然后我点燃了符咒……”
“原来是这样，看来梦魇那小东西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姜瑜顿了顿解释道，“因为我们的介入，梦境朝着不同与李哲想象的方向发展了，所以他想将朗言困在屋子里，等李哲回来修补梦境。但没想到，适得其反，因为一直出不去，让朗言转了空子，发现了漏洞，而我给他的那个符咒不仅能联系到我，还有清明神台的作用，所以这下真是误打误撞。”
姜瑜话音刚落，朗言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就渐渐已经恢复过来，他着急的问道，“阿哲呢，电话是你们打的？阿哲真的处事了？”
看他有些激动，苏雨幕赶紧安慰道，“没有，我们只是为了引你离开那间屋子而已。现在李哲还跟现实中的今天一样，在秀场。”
市中心，全市最豪华的show场里，李哲正在指挥着模特儿们做最后的彩排。
“好的……非常好，就这样……昂首挺胸，你们是Queen！”
“OK！非常好！Perfect！”
最后一个压轴的男模走完后，李哲鼓起了掌：“好的，就是这个状态，明天你们一定能惊艳整个B市！”
同事们一阵欢呼后，李哲微笑着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先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我们明天有一场大战！”
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高呼声后，原本热热闹闹的show场登时散的只剩下几个人。
小莉抱着一个长裙走到李哲身边询问：“老师，这个裙子还需要改吗？”
“不用了，就这样很完美了。”李哲拍拍小莉的肩膀鼓励道，“小莉，这是你第一件上市作品，对自己有点信心，你很棒的！”
小莉得到鼓励，羞涩的点点头，眼里满是激动与感激。
“好了，你先回去陪你男朋友吧，今晚上别玩到太晚，明天要打起精神！”
“老师……我没男朋友……他……不是的……”小莉一惊立刻想反驳，但心头却酸的厉害，只能在心中道，“我配不上他”。
“好吧，那不是男朋友……但是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那份感情，他也许有许多毛病，但这不重要，两个在一起就是需要磨合，将棱角的磨平了，自然也能好好的过一辈子了！”
“嗯。”小莉点点头，“老师就是这么做的吧，然后获得一个值得相守一生的恋人。”
“小丫头，你不懂，我这可是牺牲了多少换来的！”
李哲看她十分害羞，也就不追问了，放了他离开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空旷的T台。
明天，就是明天，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要完成了！他将会是国内时尚圈第一人，他会让那些曾经鄙夷过，抛弃过他的人后悔，会让所有人仰望而无可企及。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李哲转过身来，看到来人立刻弯起了嘴角：“言，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
“我……”朗言喉咙有些干涩，说出口的话有些低哑，“我，我过来看看你。”
李哲有些激动的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嗅了嗅他脖颈的味道，压低了声音道：“才一会儿没见你想我吗？”
原以为这样调笑的话语会惹得朗言的反驳，但他却没想到这次朗言却是低低的应了声：“嗯，我想你了……”
李哲发现不对劲，赶紧将人转过来，却看到朗言早已哭红了双眼：“言，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别怕我在这里。”
“没人欺负我……没有人……”朗言摇着头，拼命的想止住泪水，但终究是徒劳。他多么想这一刻时间停住，停在拥抱的这一秒，那他就不用面对现实，不用后悔，不用苦痛。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那么自私。
颤抖着双唇贴在李哲的耳边，朗言闭上眼睛，将所有痛苦埋进心里底，终于的说出了那句：“阿哲，醒来吧，我们已经分手了……”
李哲瞬间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言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早上你还答应穿那件我设计的衣服……”
“阿哲！我们已经分手了！”朗言闭着眼，不敢面对此时李哲的表情，“醒醒吧！你这是在梦里！我们已经分手了！”
“言……”被打断话的李哲颤抖着双手将朗言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的眉头纠结成一块，眼里满是痛苦。深吸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声音道，“为什么，就一定要我醒来呢……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还是我的，我们还在一起。”
话语里的痛苦从唇边蔓延开，朗言缓缓的睁开眼，专注的注视着李哲道：“阿哲，我发现，是我错了……我错的很离谱，我不该……”
“不是你的错……”李哲摇摇头打断朗言自责的话语，“是我自己看不清，自欺欺人罢了。”
“你总是这样，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甚至分手时候的不忍责备我。”朗言此刻已不知道这样的语言才能换回爱人的心，只能将人抱住，靠在耳边轻声的说，“阿哲……我后悔了……”
“什么？”李哲一时间有些没有听懂。
“阿哲，我们出柜吧。我会告诉妈妈，会告诉笑笑，我想和你成为一家人。”朗言一口咬在李哲的颈边，“阿哲，我想和你成为一家人，一辈子的一家人。”
不是敷衍也不是一时的意气，他是真的决定这么做。在虚假的家庭与朗言之间，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不能在那么自私，不能将所有的苦痛都丢到朗言身上，他不能潇洒的一转身就说要离开，更不能再欺骗自己。
他爱朗言，超过一切的爱。没有那虚假家庭他还能活下去，没了朗言他却如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朗言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刚说完，眼前便飞速旋转起来，周边的事物开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开始交替，世界开始崩塌。
忽得，耳边一阵清脆悦耳铃音想起，李哲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警局里。
“阿哲……”熟悉的声音想起，李哲瞬间整个人僵硬了。
“言……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哲脑海里各种信息纷至沓来，待一切成形后，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朗言，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会是一家人？”
朗言觉得此刻不需要任何言语，倾身上前吻住李哲的唇，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两天后，警局办公室。
苏雨幕刚从范局的办公室出来就被曲靖逮了个正着，只见房间里四个个人，有三个正两眼冒着金光的看着他。
苏雨幕被看的打了个哆嗦，不自在的道，“你们看着我干嘛？”
“嘿嘿，坦白从宽抗拒……老大你知道的。”葛虎搬了个凳子坐到苏雨幕面前，笑的一脸狡诈。
“对啊，老大，你们怎么知道小莉就是杀人凶手啊？完全没有线索啊，为什么你们从梦境里面出来就能找到案发现场啊？”曲靖撑着个脑袋一脸崇拜的看向苏雨幕，今天拿到了案件卷宗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老大问个清楚了。
苏雨幕无奈，看了眼置身事外的姜瑜，知道手下几个从他那那儿问不到什么，所以只能来围攻自己。但是梦境中的事情太复杂，他也只能挑简单的说：“其实也没什么，梦境是根据现实延续的，我们只是跟踪死者而已。”
“所以其实你们是目睹了案发经过？”曲靖睁大了眼急切的追问，卷宗里当然不可能说梦境杀人什么的。
苏雨幕点点头，“嗯，虽然李哲的梦境里面，他自己本身的经历完全改变了，但其他的生命轨迹没有改变。因此我们只是在梦境里看到了小莉的杀人手法而已，然后根据手法在死者身上找到对应的证据而已。”
“完全是作弊啊！”一直很冷静的林凡也叫了起来，“那以后破案是不是直接进入嫌疑人梦境里就可以了，比测谎仪还准啊！”
“也不尽然，梦境也可以作假的，比如李哲的幻想。所以如果没有梦魇，从其他人梦里进入，即使入侵嫌疑人的梦境看到的也会是他模拟的。”姜瑜是唯一一个没有围着苏雨幕的，这会儿正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补充了句。
曲靖一听姜瑜终于搭话了，兴奋到不行，立马嚷嚷起来，“啊！姜老师，你终于肯说话了。那你告诉我，杀人手法到底是什么，案卷里只写了心理暗示杀人，这到底是个毛线啊？”
其他两人也干赶紧符合道，“是啊是啊，什么杀人手法，那么厉害，完全没有一点伤啊！”
“也不是没有伤，死者的心脏还是受到损伤的。”苏雨幕见姜瑜不愿多说，接过话题道，“就叫你平时多看看书，心理学的书都白看了，心里暗示杀人都忘了。”
“什么，心理暗示也能杀人？”曲靖拿着案宗，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端倪，最后又只能扑闪着双眼瞪着姜瑜看。
姜瑜倒是但笑不语，但被牵连到的苏雨幕就没办法了。看被曲靖看的实在头皮发麻，只好再解释道，“其实这道理跟催眠一样，深层次的催眠能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小莉也就是利用的这个道理。”
苏雨幕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侧过头看姜瑜。姜瑜回望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接过他的话头，继续解释道，“小莉只是将死者安排到一个极端安静的环境里，在这样的环境里一般人会觉得恐惧，生理上会毛孔放大，肾上腺素激增，肌肉抽搐等，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紧张。”
“紧张会致命？”
“不会，但过度紧张会。太过安静的环境下一般人都会想要听到一点声音，小莉就是利用这点，在死者脖颈部分扎了一下，然后告诉他，我在你脖子划了一条口子，这条口子会一直放血，直到你血液一直流完之类的。当然实际她并没有给死者放血，而是只轻轻扎了条口，现场配合的放写滴水或者血液被放出来的音乐等等，让死者误以为自己正在被放血。”
林凡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试探着问道，“所以说，死者其实是被自己吓死的？”
苏雨幕笑眯眯的看向姜瑜，“嗯。”
话音落下，房间都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三人才异口同声的惊叫出来，“怎么还能这样，这完全是骗子啊！”
“所以，心理学其实真的是门很高深的学问。”苏雨幕摸摸下巴，侧过头看向姜瑜，“这其中，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去探索。”
姜瑜正在低头看卷宗，听到苏雨幕的话，转过头微微一笑，而后继续工作。
“唉……我发现了些奇怪的东西哟？”曲靖抬头时真瞧见了姜瑜的微笑，登时怪模怪样的叫了出来。
苏雨幕懒得理他，拍拍他的小脑袋，面带微笑的朝外头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曲靖摸着下巴，一脸的深以为然：“心理学，果然是门高深的学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