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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   看了一眼把手里的紫色气球随手送给了路过小孩的青年,言峰绮礼先行一步,带着他往冬木教会的方向走去。

      正如迪卢木多所担心的那样,不会闭合魔术回路的石谷冬弥所散发出的魔力波动,一旦接近到一定距离,在言峰绮礼眼中就像100瓦大灯泡一样明显,因此他立刻就发现了青年的身份。
      在选择接触之前,言峰已经观望了一阵子,对方很明显是与圣杯战争无关的普通人,而且Lancer没有告知青年一星半点关于圣杯的事。
      想起昨天Lancer的样子,言峰大概明白了那个英灵心中所想,不是战斗而是不允许他们接近,想要保护Master一无所知到最后吗?不知该说是愚蠢还是天真的想法呢。

      Lancer只有一人,只要调开了他,想要接近青年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作为擅长八极拳的教会代行者,言峰本身的战斗力也十分优异,在Servant对Servant,Master对Master的局面下,他有十足的自信,就算是面对卫宫切嗣,在近身对战时也绝对是自己赢。
      更不用提,对方甚至连魔术师都不是,那就更简单了。

      重要的反而是这之外的部分,虽然不像父亲和时臣老师那样在意圣杯战争的隐秘性,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后续的收拾残局实在太麻烦了。
      结论很简单,把对方引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即可。
      在这个时候,言峰就无比感恩神的恩泽,对于普通人来说,哪怕是个无神论者,对于神职人员的信赖感也是普遍存在的——而事实也不出所料,略是手段就换来青年主动搭话,三言两语之后,他顺利地邀请到了对方去教会参观。

      “神父先生,司祭平时会做些什么呢?”
      “啊啊,一般是负责主持一个地区的弥撒,婚礼和葬礼,此外还有祷告和告解信徒的义务。”拐过一条小路,言峰一边回忆着父亲平日里的工作,一边满足青年的好奇心。
      “是吗,这么说神父先生是很了不起的人了吧。”
      “在神的面前人人平等。我只是代理司祭而已,前任司祭……我的父亲刚刚不幸去世了,在教会派遣新的司祭之前,由我暂时代替司祭的工作。”
      “啊……抱歉。”
      “你无须道歉,死亡不是令人悲伤的事情,虽然□□死去,他的灵魂也会在天上的乐园与众圣徒、天使与父相聚,在我到达天堂之日前,这只是暂时的离别。”

      虽然这么说,但沉默了一会之后,青年还是转换了新的话题。

      “神父先生是冬木市的人吗?”
      “不,我是三年前才来到这个城市的。”
      “这样啊,那冬木教会是怎么样的呢?”
      “就规模来说只是一个小型的圣堂而已,不过也有值得一观的地方——毕竟这个国家中主的信徒很少。”
      “我知道!大家一般都是去神社或者寺庙嘛。”

      言峰没有接话,如果是平时他不至于那么没有信心,不过反正再过不久对方就永远闭嘴了,他现在再多说些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才过了一小段路而已,这边立刻就变得冷清了呢。还有多久才到呢?”
      再度走进一条暗巷,担心会引起青年的警觉,言峰解释道:“这里已经很靠近郊外了,我带你走的是近路。”
      “——是这样啊,那么其实不需要特地到教会去,在这里也差不多嘛。”青年突兀地停下脚步。

      觉察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言峰也只得停下脚步,皱着眉转过身。
      “什么?”
      “只是找个清净的地方的话,这里就够了嘛。那我就直接问了,神父先生是迪卢木多的敌人吗?”停在距离巷口五步距离的青年双手背在脑后,背着光影,言峰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了半天神父先生为什么对我有恶意,我前天才到冬木市,而且也不记得以前见过神父先生,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跟神父先生结仇嘛,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因为迪卢木多了?”

      他刚刚问自己是不是冬木市的人,原来是在确认这一点!言峰的瞳孔一缩。
      “他什么也没有告诉你吧?他是……”
      “嘘!”青年竖起食指挡在嘴前,“关于我朋友的任何事,我都不想从可能是他敌人的嘴里听到啊。”

      不接受任何挑拨吗?确实是个聪明人,但不管他还有什么底牌,跟到这里已经是迟了,这个距离下,他的八极拳能够发挥令人满意的威力。
      不再多想,言峰一拳已经挥出!

      青年侧身,以毫厘之差险险躲过了这一拳,但凌厉的拳风仍旧擦过侧脸,鲜红的血液立刻从伤口涌出。
      不论是神父还是青年都着实吃了一惊,前者是惊讶于对手竟然能闪开,后者则是已经在心里哀嚎迪卢木多跟神父这是多大仇,一开始就下杀手?
      并指如刀,青年的左手在墙边通过的钢制水管上飞快地切了下去,硬生生从水管上斩下一截握在手中,在水管中的水飞溅而出之前拉开距离,摆好架势。

      言峰绮礼看了一眼就像被刀切断一般的水管断面,在最初的水压过后,后涌出的水柔和了许多,汩汩地向地面流下。
      “——剑道吗?”
      虽然手中拿着的是中空的水管,但青年的姿势确实是标准的双手执剑式。

      “啊啊,我家是开剑术道场的——虽然用武器对你卑鄙了点,不过空手好像打不赢你的样子。”明明是剑拔弩张的场景,他的语气却让人半点紧张感也升不起来。
      “你无须介意。”言峰并不在乎,别的不说,他的僧衣连子弹都能挡去。
      “那我就放心了。”青年坦率地笑言。

      ***

      “可恶!可恶!该死的杂种!居然敢无视王!”
      看着英灵毫不犹豫转身而去的背影,吉尔伽美什气得七窍生烟。
      完全没有反省是自己的多嘴才引来这个结果,英雄王诅咒着打到一半就把自己丢下回去救场的骑士。
      前所未有的宝具雨向着英灵离去的方向倾斜而去,但还未到达目标就被万有引力牵引着落下。

      不管吉尔伽美什再怎么诅咒,Lancer和Rider也是七个职阶中速度最快的职阶,比起仰赖坐骑的Rider,以Lancer的短期爆发力,只是逃跑的话,在维摩那已经陨落的如今,他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

      不得不承认,从某个角度来说,所有的英灵都是高傲的。
      迪卢木多也不例外。
      肯尼斯曾经数次指责他只顾与Saber正面分出胜负,而轻忽了他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应该要绞杀敌方英灵的命令,跳出那一局再看当时身处局中的自己,其实这指责并非完全是无稽的。

      “我的对手只有同为英灵的Servant们,作为人类的Master对我们造不成太大影响。”——那时的迪卢木多内心某处确实有着这样的想法。

      仅从战斗力来说,这想法全无错误,人类当然是打不赢英灵的,但很显然圣杯战争较量的从来都不止是单纯的战力,否则七个Master各自召唤出Servant后互相比一场,分出个一二三即可。
      即使是对自己的Master肯尼斯,这样的轻慢也是多多少少存在的,否则他不会三番四次地抛开Master孤身应战。
      于是这轻慢最终引来了报应,迪卢木多的迎战方式令卫宫切嗣有机可乘,绕开Servant直击Master,这怎么说都是他保护不力难辞其咎,最后肯尼斯以令咒命令他自戕,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他恰恰是败在了这种轻忽上。

      因为轻忽,所以从来不觉得卫宫切嗣是个威胁,哪怕是肯尼斯重伤之后,迪卢木多虽然一边自责于未能保护好主君,另一边却仍未能发现真正的问题所在,所以卫宫切嗣入侵废墟威胁肯尼斯的时候,他还在那废墟之外,想着跟Saber决一死战呢。
      因为轻忽,所以他从未正视过肯尼斯从来都不喜欢他那种所谓骑士道的事实,迪卢木多不知道这点吗?不,他当然知道!可他没有改变这做法,而是希望肯尼斯去理解他,这究竟是为主君效忠,还是沉浸在自我满足之中?除了卫宫切嗣的推动和对他的嫉妒之外,正是因为肯尼斯本就对他不满,最终才会干脆选择以令咒来了结一切。

      现在再来评判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好歹死过一次,应该也多少学乖了吧?
      至少如果是以前的他,就算明知道言峰绮礼或者卫宫切嗣在谋划什么,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自信以自己的能力也能破除那些阴谋诡计。

      现在他当然不会如此托大,然而,他仍旧中计了。
      不,用中计来说并不准确,应该说,这是他本身不干不脆的性格所引发的恶果。

      因为格兰尼公主的要求而带着主君的未婚妻逃婚,被赦免后回归,知道芬恩仍旧心怀嫉妒和憎恨,仍旧安慰自己事情不会那么糟,最终丧命;
      明明觉察到索拉对自己的爱慕,但选择忽略,一厢情愿地“效忠”着肯尼斯;
      一边犹豫着不愿告诉青年圣杯的事、亲手将他拖入战争的漩涡,一边又因为青年与自己的身份,不断引来其他参战者的攻击。

      ——这种容易被人牵着走的性格,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臣子所应具备的,但同时也带来了迪卢木多的不幸。

      在他提心吊胆地紧赶慢赶,终于按照契约的牵引,从冬木市郊外赶到那个暗巷中之时,两名Master的对战已经结束了好一会了。
      石谷冬弥坐在暗巷的墙根,已经扭曲得看不出原形的空心水管斜架在一边的墙上,墙上水管流出的水已经停了,大概是这家发现水管坏了关上了阀门吧,但地面还是形成了一滩水洼。

      “您没事吧!?”一眼就看到了青年脸颊上的血痕,迪卢木多的语调都变了。
      “……迪卢木多,你回来啦?”冬弥抬起头,看到他的脸,不禁笑了出来,“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还没有死呢。话说回来,不要对我用敬语啦。”
      “您没事吧?”英灵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摆明了一副非回答不可的样子。
      “真是怕了你了~”轻声咕哝着,冬弥用手扶着墙面,站了起来,“我没事啦。就是跟人打了一架,别担心,他刚走不久,估计是感觉到你来了吧。”
      觉察到英灵的视线,他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这个吗?只是被拳风擦了一下而已,已经不流血了。放心,我也给了他一点纪念,要是打架输掉,我爸会气活过来揍我的……唔,虽然这次也没赢。”

      伸了个懒腰,冬弥走出暗巷,回过头去叫还站在巷口一动不动的迪卢木多:“怎么了?快走吧,要是再呆着被人抓到破坏水管就糟糕啦!先回旅舍一趟吧,这打扮我可没法去打工啊~”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快破成布条装的衣服,“不过,在回去之前,你还是先把衣服换回来比较好。”
      “……”英灵走入暗巷,几秒后重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回了之前的常服,他脱下夹克外套,递给冬弥,而冬弥也毫不客气地道谢换上,好歹让他的布条装不那么显眼了。

      跟着冬弥回旅舍的路上,几次三番地想问他为什么什么都不问自己,但最终没能问出口,这种时候,迪卢木多就尤为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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