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5、双重死局(四) ...
-
淤泥上,开着妖娆的紫莲花。
上之梦晕迷中,进入了陌生的梦乡。
她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男孩子,呆在阴暗潮湿的水底,发着霉。
实在太无聊了,她就偷偷到了岸上。
岸上是农田万顷,油菜花儿嫩绿娇俏,菜碟翩翩,童子蹦跳。
他幻化作了一名小牧童,坐在高大的水牛儿背上,任性将笛子吹得吵闹难听,引起其他孩子的谩骂和注意。
他被乱飞的石头赶到了水边,扶着柳树哈哈大笑。
“什么事情让你那么开心?”冷淡而惑然的语气。
他扭头见到了月漓,不,长得像月漓的美丽女子。
她衣袂飘飘,美得不似活物,只有天工的手能够塑出这样的妙人儿。可惜老天爷大抵是怕这如花美人,祸害世间太甚,硬是将那精魄取走,双瞳空荡荡的,嘴角平淡,无情无欲。
他看得呆愣,而后幻化出真身,调戏道:“因为看到美人儿了,所以这么开心。”
女子懵然,“什么意思?”
“就是呀——”他一个旋身到她身边,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我很喜欢你的意思!”
——————
北宫堡,中围,一堵白虚墙壁困住了一众高手。
夜幕已降,白影凸显,恍如冤鬼幽灵。这里不是高楼,毫无遮掩,是故头顶也布置了阵道,白影如飞云,旋转流淌在人民的头顶,一如葬礼白幡。
此前,白琉璃以在场众人,包括北宫落凡、北宫明珠的性命,作为要挟,让青阳盟主亲口答应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件,包括每年向西域缴纳百万黄金,每个门派送来至少一名“质子”,以后遇到莲花教的人都要下跪……
“住口。”一声冰寒,来自酆都鬼城的女侠,张扶薇,出言反对:
“为何我们要向一群魔鬼下跪?那样我们岂不成了魔鬼的奴隶?那么我们还有谁配称侠士么?盟主您的脊梁骨可弯曲,我却不行。”
白琉璃缓缓鼓掌,笑得温和为赞许,“都说巴蜀女子泼辣野性,难以驯服,不同于中原女子娇柔脆弱,看来的确如此。”
张扶薇:“魔头,你既然知道如此,就该知道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
白琉璃:“是什么呢?在下好像不是很明白。”
之前吕夜山做示范,得知这阵法虽然诡谲,明明是由人体构成,即便被武器隔开,也不显现血色,但却是是可以破开的,只要武器足够锋利。
张扶薇不再多言,她凭借一把重剑打遍天下,现下缓缓将自己那把沉重的剑,从剑鞘里拔出来。
每拔一寸,光亮就多一份,越来越多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她皓白清冷的面容被笼罩在其中,显得高不可攀,锐不可当!!
周围的人眼里都逐渐浮现希望。
一剑劈去!这沉重的剑刃能一下子将巨岩劈开两半,白墙出现了夜黑的大缝,在其合起之前,张扶薇冲了出去,纵身飞剑,砍向背手临风而立的白琉璃。
生死一瞬,白发紫冠的男子,莞尔一笑,似细雨微风。
没几个人看清楚他的动作,只见转眼,那凌厉出势的张女侠就坠落了,恍如被一箭射死的白雕,转眼玉尸浮现丑陋红斑。巴蜀的女鹰隼,在他面前,也不堪一击。
白琉璃特地转了转皓腕,好叫动态视力迟钝的人看清楚,他的武器。
他素白的手背上,流动着莹莹的细细光流,指尖像女人一样绘着兰花,银色的芳香兰草……
阵内的人呆呆的看,他手一挥,又背到身后,他们才反映过,那是一件暗器,由透明坚韧的西域蚕丝和兰华造型细小刀片组成,丝线和刀片上都淬毒;连于其十指之上,可挥洒自如,令防不胜防。
张扶薇死了,一代女侠,死得这般轻易,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可这就是现实,不是每一次都能够遇到跟自己实力差距不大的人,然后大战,然后成就英名的。侠义之人,遇到了这等强魔,也不过是烂菜叶。
武林人在这一刻,看清楚了自己与西域魔教难平的沟壑,那已成天堑。
后面还有几个自命不凡的英雄站出来反对,但都被白琉璃的银兰花暗器,一一杀了。
广场沉寂了许久,忽然有人率先跪了,接着带动了一连片,中原巴蜀南疆,侠士道僧毒人,通通臣服呼喊:“莲花教在上,圣母在上,大护法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白琉璃身边的教民喊道:“白莲圣洁,永不凋谢!白莲高贵,我等膜拜!”
阵内者跟而读之,叩首相拜:“白莲圣洁,永不凋谢!白莲高贵,我等膜拜!白莲圣洁,永不……”
或谄媚或隐忍的声音涛浪之中,白琉璃笑声清浅,泠泠如溪流。
“可以放开我了吧?我也相拜哦。”说话的是阵内唯二站着的人,司马不朽。
月漓还保持着挟持他的姿势,只听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司马耳边冷清地说:“等一会儿你……”
他眉心绽放着黛青莲花,双目空洞,但口气已是清醒。
司马一笑,露锋芒。
月漓见之嘴角,忽的想起了阿盟,他们都有同样的狂傲。
虽然面临了这样的绝境,但月漓的内心还是有份轻松的。
幸好阿盟没来,他想。
打赢了这群阻拦我回家吃饭的笨蛋,我先就去找阿盟,将比翼鸟项链送给她。
不能输在这里,因为我还没有告诉她,我……
——————
上之梦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粗鲁地触碰自己的躯体。
胸口发凉,那里从十四岁起就被裹上了重重白绫,除了洗澡睡觉的时候就未解开过。
那人惊喜:“哟,竟然发育不错!”
那里是她重要的部位,只应该给喜欢的人看,她曾经在梦里,将自己敞开,将那里展现在阿漓的眼前,阿漓纯洁的双眼,因为他变得迷离,像满月之光……她遂笑声铃铃。
不止一个人,不止一双手,油腻的指腹碾压上来,她知道那不是阿漓,她觉得恶心想吐,她想狠狠的推开他们。
无法抵抗的她,衣裳被褪去了更多,她忽然委屈起来,从小到大,她除了偶尔因为跟妹妹的差别而委屈,就没有过这种情绪。每次她心情不好,就去胡闹,去让别人委屈。
她不由检讨自己,是不是自己罪恶多端,遭报应了?仔细想来好似不无道理,她一入江湖,就害了人,水龙吟会上,有人因为她的恶作剧而失去手脚。她所在的立场也统统不对,虎女伤了洛神,吕天涯一家都是坏蛋。
这下场可是上天的惩罚?她现在选择做好人还来得及么?
睡梦里的少女,瘪瘪朱唇,显出中原女子融入血脉的娇弱感。那临烟芙面生得那么清丽,若不是惯常的笑容太邪肆,定然是小桥流水人家式的佳人。
感受到冷凉和危险,感受到侵|犯和恶意,她柔美窈窕的身体,不自由主地蜷曲,像只掉入蜘蛛网许久的灯蛾,像撞入陷阱许久的麋鹿。
可金狼们不愿意让她折起那诱惑的身躯,两个人用劲掰直了她。
男人们忍受不住这种刺激,发出银秽的笑声,荡漾开来,然后就将狠狠地……
她知道那不是她所深爱的人,她心底发出悲戚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