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树下的约定》染墨东篱

2、远方的亲戚

　　带着窝金买了一次东西，这个八卦瞬间就传遍了全村。

　　“他不是我男朋友。”
　　“他是我家远方的亲戚。”
　　“他是我亲戚家的表哥。”
　　“他是......”

　　村子太小，平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一丁点的小事很快就在全村传遍了。

　　天乐微笑着戒指，脸皮都快僵硬了。

　　这些解说有的人信，有的人则一脸暧昧的给我一个‘解释就是掩饰，我懂得’的眼神。

　　当时只顾得找一个壮劳力，哪知道会有这种副作用。

　　“哟，天乐，刚吉娜大婶说你找男朋友了，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啊，哎哟喂，这小伙长的可真壮实！”费德大叔啧啧赞叹，一脸暧昧的冲我笑。

　　天乐下意识的就开始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姨妈家的表哥，暂时住在我那。你看，我们的发色是一样的。”真庆幸，她和窝金的头发都是银色的！

　　对方一脸的失望：“啊，原来是这样啊。”

　　那副遗憾的表情让天乐牙疼。

　　不过回头看着窝金一手举起叠的很高的大米和面粉一手拎着酱油醋之类的东西，被那些流言蜚语弄的很闹心的心情立马就转好了。天乐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八卦两天出现新鲜事就不说了。

　　这个壮劳力，还算没白白养着他！

　　*

　　天乐家的院子里有一颗很有些年头的山茶树。

　　目测有8米左右高，也不知道是什么变异品种，竟然在土壤成分不是很多的悬崖峭壁上也能生长的好好的。每1至4月是开花期，是一种一个指节大小的红色花朵很好看。

　　现在刚过新年，2月末，花开的正艳。

　　天乐做了一些小饼干和曲奇端着盘子走出院外。

　　窝金正在和一群熊孩子玩耍。

　　他像颗圣诞树一样身上挂满了孩子，最胆大的米娜和兰迪坐在窝金宽阔的肩头，胳膊上攀附着维多和芙亚，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莱恩和莱思一左一右的抱着窝金的腿被拖着走。

　　“孩子们，别闹窝金叔叔了，过来吃饼干了~~”

　　天乐把盘子放在院外窝金徒手打磨出来的一个大石桌上，拍拍手。那群熊孩子听到有吃的哗啦一下子都从窝金身上窜下来，欢快的跑过来。

　　拍开莱恩的手：“吃饭前都要洗手，不然肚子里会长虫子的！”

　　莱恩眼巴巴的看着饼干，又看了眼窝金，大声道：“窝金叔叔也没洗手！”

　　天乐举高盘子，让那群熊孩子够不着，幽幽的看着窝金：“窝金，你身为一个成年人会是个好榜样的，对吧。”呲牙笑，威胁道：“你说今晚到底吃红烧肉还是白水煮菜。”

　　窝金：“！！！”

　　立马大声回答道：“吃东西前，绝对要洗手！”

　　大手一捞把孩子们都抱进怀里，然后冲进院子里的洗手池边。

　　窝金坐在山茶树下，看着那个微笑着给那群小鬼头讲故事的女人。她长的不是很漂亮，但声音听着甜伈伈的。感觉很像她做的糯米团子。笑起来也很舒服会觉得暖暖的，很像流星街小时候照顾了他一段时间的女人。只要不是太过分难办到的事情，他都尽量忍让着她。

　　而且，如果杀了她的话，就吃不到美味的食物了。

　　“窝金。”

　　依旧是那软软的，感觉甜甜的声音。

　　窝金看着那个笑着朝他招手的女人，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她真的很娇小，还不到他胸口高。而且很脆弱，感觉略使劲就能把她折断。还很怕疼，被针扎一个小洞都会哭的稀里哗啦。

　　但是，却莫名的...不讨厌。

　　“嗯？”他看着被夕阳余晖照耀的整个人都显得流光溢彩的女人，突然他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不讨厌她了。

　　她像阳光。

　　记得库洛洛以前也带回一个类似她的女人，那个女人笑起来也很好看，也暖暖的。库洛洛当时说过，她就像阳光，对他们这些来自黑暗的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段时间库洛洛对那个女人很好，几乎满足她任何要求和愿望。只是那个女人在无意间发现他们的身份后就再也不肯笑了，尖叫着骂他们杀人魔，眼里也充满了厌恶和恐惧。

　　第二天，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了。

　　之后，库洛洛也再没有带女人回来了。

　　把手搭在女人细弱的肩膀上指尖压着她的脖颈，只要稍稍用点劲这纤细的脖子就会被折断。女人洋溢着笑脸，踮起脚尖反手帮他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襟。

　　她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反而还继续絮絮叨叨的叮嘱：“窝金你去那群熊孩子送回去吧，顺便去费德大叔那把我要的东西取回来。还有以后出门一定记得把衣服弄整齐，这样邋遢是不会招女孩子喜欢的！...恩，弄好了。”

　　窝金收回了手。

　　算了，等她不笑的时候再像团长那样处理掉。

　　现在死了，就再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

　　“伸手。”

　　窝金张开双臂，有些新奇的看着女人拿着一个卷尺在他身上测量着。

　　她说要给他做衣服，因为嫌弃买来的衣服不好看。

　　女人好像是服装设计师，他不太懂，每个月都会收到一些别人邮寄给她的布料，然后她再把成品拜托那个杂货铺老板邮寄回去，不过他从来没见过女人做衣服。

　　坐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女人裁剪着布料，有时候会拿着在他身上比划着什么。然后絮絮叨叨的自顾自的说着一些听不懂的专业术语。玛奇也缝过布娃娃什么的，不过成品很糟糕。

　　被嘲笑过一次后，就再也没见她碰过了。

　　“恩，窝金的身材很高，不适合这种，啊，对了，这边加一个……恩恩，下摆要用……对了，在加个，……整体会显得……”

　　看着完全陷入自我世界的女人，窝金第一次没觉得这种事很无聊。

　　女人在工作的时候眼睛会很闪亮，像星辰，一闪一闪的。看她娴熟精准的操作着机器，认真的样子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忙碌完之后，她捶了下肩膀，问道：“窝金，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女人的饮食很规律，一天三餐，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基本都会按时间吃。

　　她说，没人会对自己无缘无故的好，那就自己对自己好。

　　这段时间每天被逼着喝一杯清水，一到吃饭的时候都要拉着他一起。不吃的话就会被碎碎念，不好好吃饭的后果，身体会怎么样不好，说的特别恐怖像是不好好吃饭明天就会死一样。

　　他就算一星期不吃饭也不会有事，保持这样的习惯不也好好活到现在？

　　最后他还是听从了，才不是看那微笑扛不住。

　　他是被下一餐是菜叶子威胁的。

　　坚持规律的作息，最后竟然也习惯了。

　　“红烧肉，回锅肉，尖椒炒肉，宫保鸡丁...”女人打断他的话：“光吃肉对身体不好，要荤素搭配。你看你的脸都胖了一圈了！吃成一个球有你后悔的！今天没有肉，只有青菜！”说完就碎碎念的走了。

　　窝金摸摸自己的脸，好像，确实胖了一点点。

　　吃饭的时候，桌子上除了一桌子青菜，也有他要吃的几样菜。她总是嘴硬心软，嘴里很嚣张强硬的威胁着什么要让他今后只吃青菜，然而桌子上的荤腥从来没有减少过。

　　窝金夹了一筷子青菜。

　　这里说一下。

　　他在被折磨了很久之后终于学会了用两根筷子夹东西，因为有些菜用叉子和勺子吃会漏汤水撒的满桌子都是。她有些小洁癖，很讨厌吃饭漏东西，还有吃饭吧唧嘴等坏习惯也被迫改了。

　　青菜本身的味道一点都吃不出来，还带着肉的香味。

　　看着女人期待的眼神，大概是怕他不愿意吃，所以特地把青菜做的有肉味吧。

　　窝金突然觉得心里涨涨的，有什么东西涌出来，空缺的地方被填的满满的，还有些堵，不知道什么感触，只能咧开嘴笑道：“很好吃，乐乐做的东西最好吃了。”夸她下次就会做好吃的。

　　故意抱着碗，吃的很香。

　　不过确实很好吃。

　　她松了口气，笑的很灿烂，莫名的，也觉得很高兴。

　　*

　　“窝金，洗完澡以后一定要立刻把头发吹干，不然风吹得头疼，就算现在看着没事以后老了有你受的！”女人咆哮着冲过来拿着干毛巾盖在他头上使劲的在搓揉，那点力道连挠痒痒都嫌轻。

　　老了？

　　他嗤之以鼻，像他们这种人，他从来没想过会有活到老了的一天。

　　把窝金打结的头发小心的疏通，他的发质比较硬，摸着还有些扎手。

　　天乐擦拭完之后说道：“唔，窝金你的头发长长了呢，都盖住眼睛了，我帮你剪吧。放心，我虽然没有专业美发师厉害，但剪个刘海绝对没问题！你看我的就是自己剪得！”

　　自己剪省钱。

　　女人一脸‘相信我吧，相信我吧。’的期待的样子。

　　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可爱，窝金无所谓的点头。他的头发长了以后一般都是用念随便割断或者就那么披散着的。女人得到肯定后冲进房间，不一会就取出一堆工具。

　　再次出来她身上围了一块白底绿碎花的布。

　　第一次有人这么正式的给他剪头发。

　　窝金全身僵硬的坐直。

　　因为要近距离操作女人挨的他很近，鼻端吸入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很好闻，是她经常喝的一种花茶的味道。窝金眼眸微暗，算算时间他也好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

　　能忍这么长时间，也算是奇迹了。

　　应该说天天有女人在他身边乱晃，他竟然没点想法，真是奇迹。

　　头发一缕一缕的掉落，这种有人在他头上动刀子的经历，真的很...新鲜。

　　强忍着身体的本能反应，任由她慢悠悠的折腾。

　　他淬炼的身体很坚硬，就女人那点力气直接用剪刀插在他的脖子上都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就是她在身边转来转去，身上传来的香味越来越浓，还不时在他身上磨蹭着。全身的火气都聚集在下身的一点上，好在围着一块布看出来。

　　“好了，怎么样？”

　　在他忍不住想动手的时候，女人停了下来。

　　天乐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捧着镜子，给自己剪顺手，第一次给别人剪头发有些紧张，然后手有些不随心的控制。

　　窝金通过镜子看了眼，碍眼的头发全部剪掉了，除了两边不一样齐，还有一块明显的豁口外，整体来说，还行。比他随意削断的强点。

　　“很好。”

　　窝金伸手，在决定按照自己的欲.望来办的时候，女人突然笑起来。

　　那样纯粹美好的笑容，让人不忍破坏。面对那样干净清澈的眼神，内心突然间很慌乱，说了一声想起还有事，就飞快的跑了，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想看到她阳光般的笑容黯淡，不想破坏她眼里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