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金色贝蒂》幻想混淆

4、龙与少年（中）

　　本来听凯撒说要去钓鱼的大家，都以为今天晚上能吃到挪威长臂鳕鱼、黑线鳕、蝶鱼之类的，万万没有想迟到的是鲨鱼肉，还是够一群人吃一个月的鲨鱼肉！真是叹为观止啊！
　　大家看着占了整个厨房的八分之一的肉，无语极了，鱼头上那圆溜溜的鱼眼似乎还在控诉着：“混血种欺负鱼！居然用言灵，你们欺负鱼～～”
　　人堆里不起眼的矮个子贝蒂拉拉爸爸的衣袖，“老爸，他们好无良啊，居然要吃北冰洋上的鲨鱼，虽然不是保护动物，可是这儿的鲨鱼数量少啊，相当于在中国吃老虎！”
　　维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拍拍她的脑袋，道：“那有什么，龙族还不是稀有品种，你见过混血种客气过吗？都有顶级的在上面了，鲨鱼这种小虾米算毛？”
　　贝蒂甩掉他的手，气鼓鼓道：“老爸，你说过在我们要给我面子的！”
　　维摸摸脸不好意思，谁让女儿拉着他衣袖的样子跟她九岁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呢？他下意识的就把她当九岁而不是十九岁了。
　　饭桌长，有四排，第一排做教授，第二派坐执行部的人，第三派坐还在校的实习生，第四排坐后勤部的。
　　贝蒂坐在第三排，对面是一个冰雕似的女孩子，女孩子旁边坐着路明非，他们的关系似乎不错，路明非好是忙着给女孩子加菜，贝蒂猜测她就是他最近一年的绯闻女友零了。
　　维跟着贝蒂也坐在第三排，虽然样貌还算年轻，但是到底成年人，大叔气难掩，频频招人注视，他专心地给女儿布菜，动作跟路明非一样，显得二人整齐划一，偶尔会让筷子打架，维会很幼稚地瞪他一眼，然后把食物抢走。贝蒂根本没注意这些，嘟着油乎乎的嘴巴使劲儿嚼，她觉得鲨鱼肉有些僵硬，大厨技艺一般，但是第一次迟到挪威鲨鱼的贝蒂觉得很新鲜，力图把它各部分的肉尝个遍。
　　给喜欢的人献殷勤的路明非不爽了，嘟囔着：“多大的人了，还要老爸帮忙家菜，啃……”啃老族么？
　　路明非话还没说完，贝蒂敏感地砸碗了，瞪着大眼睛，可惜没有胡子吹，似乎气得不轻，不过她没有冲路明非发飙，而是撇着头傲娇似的用后脑勺对爸爸说：“谁要你瞎帮忙了？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夹！”
　　维现实凶巴巴地竖起狼眼瞪路明非，吓得他往后一缩，然后他好笑地看着女儿，想起的就是她每次还没睡醒就循着食物跑来要吃的呆样子，轻笑声不由地从喉咙里流泻了出来。
　　贝蒂猛地回头，凶道：“你刚刚笑了对不对？哼，你嘲笑我，爸爸真讨厌！”说完，发泄似的撕啃一块之前看不下去的硬肉。
　　这下周围人都笑了，心想这丫头真可爱。
　　贝蒂不习惯这么多友善的目光，松鼠似的低头垂眼啃东西，尽量不去在意它们，绯红色一直从面颊染到耳朵，再染到脖子，她快熟了。

　　吃完饭，又各自休息了一会儿，大家聚集起来，听执行部部长安排工作，讲述作战方略。
　　昂热没有怎么说话，做在一旁静静的听，笑容里包含着信任和鼓励，这在维看来是标准的老谋深算狐狸面。
　　洛基·罗马，不到三十岁，施耐德教授牺牲之后接受了执行部部长的位置。罗马不是普通的姓氏，是意大利贵族混血种家族之一，他们家的特点就是人脉广泛，跟很多家族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跟塞尔维也是，贝蒂对他有印象，是小时候陪她玩、照顾过她的大哥哥。
　　洛基有着家族遗产的火红色头发就像开到荼蘼的凤仙花。虽然有着和火神一样的名字，他却没有火神的邪肆不良，认真的眼神和优雅的举止，好像一簇磷焰，不温不火。贝蒂还记得自己曾经在还是少年的他的背上肆虐，硬是要坐他肩膀上，结果他拗不过她的泪包攻势，让自己上去了，好脾气地载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好似不知疲倦，一直玩到她尽兴为止。但是后来她才知道，那天他回家后就看医生打绷带了，原因是她太激动踢到他肩部的伤口，以至于愧疚的贝蒂再也不敢去找他了。
　　现在洛基站在上面宣讲。
　　“四大君王，龙王的得力助手们都已经打倒了，相信黑王也被人这般挑衅权威，也不舍得再睡下来。所以我们在他之前找到他的卵，防止他孵化。
　　“寻找尼德霍格的坟墓的事情，一直没有停过，但却一直没有发现。人们无法在人类五千年的文明历史上寻找到他的身影，似乎自从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后就再也没又出现了。所以无法像找龙王的墓一样，通过历史推测。
　　“我们的依据只能是神话。现在大部分学者都认为龙族就是北欧神话里，即生了神族又与之不死不休的巨人族，而黑王就是冰霜巨人尤尔米。”
　　贝蒂正襟危坐，乖巧地听。北欧神话是跟龙族息息相关的神话，她是从小听着北欧神话长大的。她知道尤尔米，那个又冷气、热气、火焰、冰雪、烟雾、水蒸气构成的世界上第一个古人，他生下两个强大的巨人，也生下了神族的先祖，可是却被他自己三个孙子给合力杀死，死后四肢百骸都做了贡献，变成海陆空云岩泥。年幼无知的小贝蒂曾经很同情这个巨人，跟自己的血肉相残，明明没有它就没有世界，就像中国神盘古一样，可是却没有人像赞美盘古一样赞美他，反而被憎恨。
　　“冰霜巨人生活在雾之国尼富尔海姆，在金轮加海沟的北面。现代的地理跟远古已经有很大的诧异，我们可以想象在那个冰河世纪里，除了赤道附近，地球几乎都被冰雪笼罩，所以尼富尔海姆的范围广阔到不可想象——那就是龙族王朝的范围。但是在黑王死的时候，冰河世纪已经快结束了，根据地质检测，我们能把反而缩小到一定程度。传说黑王被人类杀死在了他的王座上，可是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个地方究竟在那里。我们一开始怀疑那地方是喜马拉雅山，高耸入云的珠峰确实像一个龙王之王的伟座。但是那里经过了数百年的探测一无所获。我们只能把目光放在了其他几个地方，包括南极冰冠、青藏高原、北地森林等等。我们不能找到任何龙王的影子，他似乎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但是八年前，一个伟大的女士，找到了龙王墓葬！那就是北冰洋底下的尼伯龙根里！八年前我们无法进去其中，所以将之围了起来，让卡塞尔的专家日夜不停地进行探究，而就在今年，我们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洛基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连他都是其他人更不用说了，面色潮红，为了这曙光而热血沸腾。不知道谁喊了句：“那个女士是谁？”大家都纷纷探究起来，因为这事情很秘密，谁都不知道，大家都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是谁你们里还，把人类找了千百年的地方给找到的。
　　贝蒂把头转向父亲维，手指搅着他的衣服，羽绒服父亲弄皱，可是贝蒂的指甲陷进去似乎有穿破的可能，天蓝的眼睛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维的情绪也有波动，瞳孔缩小，面部抽搐，身体微微抖着，似乎在竭力隐藏自己的情绪。
　　维没有来得及回答，洛基就已经把人名报出来了，“她叫伊西斯·阿蒙拉·塞尔维，就是那个女孩儿的母亲。”他看着贝蒂。
　　人们啧啧称赞，用仰视膜拜的眼神看着她，仿佛透过她见到了那位可敬的女士。
　　贝蒂眼睛里的蓝色却快要破碎了，她低着头怕把情绪泄漏。她很想问清楚妈妈究竟做了什么，现在在哪儿，是不是还活着，贝蒂一直只知道妈妈因为一次任务失踪了，却不知道任务的内容是什么，维一直用“这是机密”来赛唐她。妈妈进来尼伯龙根，然后就没有回来过，那是不是说，她也许能在那里找到她？！贝蒂的心里燃起希望。她和爸爸一直不认为妈妈已经死了，而是好好地生活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教棒指着显示屏上的地图，洛基用温润好听的声音道：“这条线上去就是北极圈，是地球的寒极之一。这里是冰岛和挪威之间的海域，很普通，无论用什么仪器查看都是很普通的，即使是混血种潜入其中，也只能从凉凉的海水间穿过而已，这恐怕是世界上最隐蔽的尼伯龙根了。为什么黑王的墓葬会出现在这样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安排的地方呢？要么黑王当时并没有马上死，自己来到了这个早早建好的坟墓；要么就是有得力的手下，将他送来，可惜我们无从知道那是谁；要么——”
　　洛基拉长语调，然后说：“传说根本是错的，不是人类杀死了尼德霍格，而是他，甘愿沉睡！”
　　他的声音铿锵却不是很响亮，但是所有人的心内都被震得稀里哗啦响，没有人想过这个可能，或者说都逃避这个可能。龙族的意志不可揣测，他们的思维跟人类不同，谁又知道死亡对他们而已是什么呢？也许只是一场必然苏醒的沉睡吧了。也许黑王经历了众叛亲离，感觉到累了，就像休息一下罢了，谁知道人类为了鼓舞己方的士气，编排成那样呢？
　　“不管这个传说是否属实，我们的目的都是不会改变的，就是让他真正的死在人类手下，永远的沉眠下去！！”
　　夜色冷凉，却不及洛基话语里的凉意半分，寒冷刺骨如同一把冰剑，斩破胆怯和虚空，直指苍穹！
　　“提尔，巴尔德尔，欧非音，你们是‘锁匠’，负责打开尼伯龙根的人，不用进入里面，一般行动锁匠不需要进入门后，但是这次不同，这个尼伯龙根里的东西未知，里面的人也完全无法跟外界联系，你们也要进去，不然他们出不来。”洛基吩咐说，“你们是Ｄ小组，只有三个人，组员之间要尽量保持联系，但跟要跟后面的小组搭配。”
　　“C小组，领袖是楚子航和帕西，你们带队和巴尔德尔从北面突入。
　　“Ｂ小组，凯撒和零，你们带队和欧非音从西南面突入。
　　“Ａ小组，路明非和贝蒂，你们带队和提尔从东南面突入。”
　　贝蒂小身板一震，与路明非面面相觑，脸上是相似的表情像在说：“什么让我这个废柴领队？！”两人瞬间领悟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同时换成——“什么？还两个都是废柴！”
　　然后他们脸色一个发白，一个涨红。贝蒂是气白了脸，心想，你一个大Hero，做出“我好怕怕，零救命～”的表情做什么？！路明非则是看出了她眼里的鄙视，不由羞愧得面红耳赤。
　　四周响起窃窃私议，似乎对贝蒂一个Ｂ级领导他们有些不爽，不过有人说：“她妈妈是发现墓地的人，估计她是知道里面的构造吧。”然后又有人质疑：“那她伊西斯女士怎么不自己来，而让废柴女儿冒险？”
　　嘈嘈杂杂的声音，洛基轻轻咳了一声，就消失了，他继续道：
　　“你们在入口到中央的路上会不断遭到攻击，那里不像人类墓葬，没有机关按钮，只要非墓主人者，进去就会遭到攻击，所以你们要合作，将组友视为后背，努力突破到中央。因为锁匠的力能不是很出色，所以Ｄ组成员是保护的对象。”
　　洛基捏着一个透明金刚石圆柱，里面盛着黄金色液体，流动着莹美的光泽。“这是最强的腐蚀剂，名为‘奥丁之矛’，能够侵蚀到卵的内部，破坏里面的脑神经，也能将坚不可摧的龙骨蚀成渣。每个队都发两瓶，由队长保管，你们最终的任务就是把‘奥丁之矛’倒在卵和龙骨上面，然后把腐蚀后的残骸带上来。”
　　“接下来发布组员名单。”
　　一直听得漫不经心的维醒悟了过来，急忙扭头看屏幕，飞着已经找自己的名字……维·若·塞尔维在……Ｂ组……没有女儿的名字……女儿在……Ａ组的最上面！
　　维马上不干了，站起来抗议，“为什么我跟我女儿不是一组啊？我要求换队！”
　　大家都齐刷刷看过去了，眼眸里是赤果果的“这人第一次执行任务么、多大年纪了还这么不成熟”的鄙视。
　　“塞尔维先生，你知道有着情侣或者亲子关系的人不能同一组，这是执行部的规定。”洛基好脾气地解释。
　　维当然知道这条规定，可是他就是要耍无赖，“我不管，我又不是执行部的！我要求换组！我要跟我女儿一起！”
　　“你不是执行部的，你是来打酱油的”有人吐槽。
　　洛基摇摇头，“不行，我们不能坏了规矩。”
　　“规矩是死——嗷呜！”维还没说完就忽然隐晦地跳脚，捂着腰部，看向坐得乖乖的女儿，她正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用阴森森用嘴型说：“面子～呢～我的～”
　　贝蒂要被气死了，为什么她老爸跟中国富一代一样啊，弄得她好像富二代（虽然的确是），太丢脸了！
　　维哑巴吃黄连，心道：女儿，我是为了你好啊，你不是女Hero，别逞能啊。
　　然后他恶狠狠地瞪向坐在后面旁听似的昂热校长，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昂热这个至强者恐怕都要被碎尸万段了。
　　昂热，你别像利用我女儿给你报社！你利用谁都行，别想用她！我女儿是珍贵的，我不能失去她！
　　昂热好像没有察觉似的，悠悠站起来了，这老男人无论坐着还是站着都贵气优雅，他打开他沉稳有力的喉咙，“维达，你关爱女儿的心我理解，可是跟你女儿一组并不利于这种关爱——有深厚感情的人一起执行任务弊端太大了，想想吧，有多少人因此而死？”
　　维禁了声，即使紫色羽绒服臃肿地掩饰着，却也看得出他单薄的身子在震颤，绿色的眸子已经因为激动而变成澄亮的明黄。
　　最后维坐了下来，力气大得椅子踩地，发出刺啦的声音，他低了会儿头，然后突然用刺亮的瞳光射击路明非的脸，他用野狼的口气道：“小子，如果你没有保护好我的女儿，我就——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路明非抱着胳膊直打颤，牙齿格拉格拉响，妈呀这个护犊子的人类好可怕，比龙族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