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金色贝蒂》幻想混淆

3、龙与少年（上）

　　夏季，北极圈附近的北冰洋海水是融化了的，不过水还是很冷，坐在岸边的凯撒也直觉冷澈的湖面湿气扑着脸有些冻人，深蓝色的海水有种可怖得让人心慌的感觉，好像一张海兽的巨吻会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活活吞噬，不过作为老大的凯撒也不怕，反而觉得深蓝色的海有一种夏威夷浅海所没有是神秘感，就像蒙着脸穿着黑色长裙的吉普赛巫女。
　　凯撒放下装了饵，一条割伤的小鱼的渔线，坐在自带的毛绒毯子上，安心地垂钓。
　　不过他旁边的人可没有办法安心，路明非也放下了鱼线，可是他手脚哆嗦得像被拉制中的兰州拉面，鱼线也打着Ｓ型路线，似乎在抽打下面的小鱼，他仿佛不知道说话会吓走鱼儿似的，叫道：“老大老大，为什么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钓鱼啊？黑王啊，我们要去杀的是龙族的终极Boss啊！！咯咯咯（牙齿打颤声），你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吗？）”路明非意识到他家老大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诺诺不嫁给他，可是诺诺已经嫁给他了。
　　凯撒把鱼竿放在了架子上，抱着胸的样子分外傲慢，他对着路明非拧眉道：“路明非，别人怕也就算了，你都杀了四只龙王了，到底还怕什么啊？你该不会是故意炫耀吧？告诉你哦，就算你是公认的屠龙Hero，我凯撒也是绝对不会认输的！”那明亮的瞳眸里是绝然的不服输和自信，就像永远在攀升的喜马拉雅山。
　　路明非连忙摆手，汗颜，“哈哈，老大误会了，绝对误会了！我没有炫耀，是真的害怕啊，比珍珠还真！龙王跟黑王不是一个档次吧，龙王只是他的乖儿女而已，我、我觉得自己死定了！”他没有办法说出，其实他杀龙王都是一个你们看不到的儿女帮助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没命了”，不可能再杀死高级龙族了。
　　路鸣泽让他用“四分之一的生命”去换一个心愿，他已经用了四个四分之一，已经没有下一次交易机会了。照理来说，他被拿走了全部的生命，本来应该死掉的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好端端地活了大半年，路鸣泽也一直没有出现，没有来索命。他甚至觉得路鸣泽不会来了，之前的那些都是吓唬他的，其实路鸣泽就是来帮助的他天使，任务完成了就走了……天使这词用在他身上还真别扭。
　　凯撒不理会杞人忧天的屠龙Hero，回去看他的鱼竿，“真不知道你这样老鼠屎胆子的家伙是怎么灭龙的。”
　　“是老鼠胆子吧？”路明非纠正。
　　凯撒想说他的中文很标准，他只是创新出了一种说法而已，但是鱼竿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扬眉兴奋道：“啊，来了！”
　　路明非不知道他要钓了，他知道的寒带也鱼不多，听说这儿附近有渔场，据说盛产鲜美无比的鳕鱼，他猜凯撒估计是要钓那个然后煮来吃吧。不过鳕鱼并不大，最多也就四十厘米长，可是一米九以上的凯撒似乎花了吃奶的劲儿却半天都没有拉上来。凯撒大少爷不喜欢求助于人，不过也不是勉强自己的人，面对需要合作的时候他还是很干脆的，“是个大家伙，路明非，楚子航，来帮忙！”
　　路明非手忙脚乱地奔上去，厚厚的羽绒服让他看起来壮实了不少，可是仍旧改变不了他身体瘦弱的事实，他附上去的手不但没有任何帮助，身躯却限制了凯撒的动作，那大鱼一个跃动，震得二人后道，凯撒是稳住了，路明非却甩了嘴啃雪。
　　“楚子航！”凯撒喊道。
　　楚子航冷静的声音响起，不过语调有些迟滞，“不好意思，我这里也有条大的。”
　　路明非侧头一看，就见穿得略显单薄本安安静静坐在哪儿打坐似的面瘫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两腿分离深深踩进雪里，但是还是被鱼线拖着往前走，挽起袖子露出肌肉虬结的手臂，鱼线连同鱼竿都呈现夸张的大弧形，显然水下有个力气很大的家伙。
　　“哼，那就要看看我们谁能把自己的鱼钓起来了！”凯撒黄金瞳淬火，露出兴味兴奋的笑容，想来是被点燃了斗志。虽然路明非是公认Hero，但是他在这两个人面前都是有些小弟的味道，以至于凯撒还是只把楚子航当对手。
　　沉默的楚子航总是会在凯撒挑衅的时候回嘴，这次他说：“你小心别被拖下水，你那只可没有我这只温和。”波澜不兴的语气竟然可以听出藐视和挑衅。
　　路明非在想着“不温和而巨大的生物，那会是什么呢？”时，一个黑色的背鳍露出来了，三角形，长直粗硬，足有三四米长，好像一块移动的黑礁，危险感直逼他的背部，他口齿不清道：“这、这不会是鲨鱼吧？我以为北冰洋没有鲨鱼。”虽然知道在岸边没有危险的，这种鲨鱼也不一定吃人，但是人类对于危险强大物种天生就有种恐惧，即使对方不会伤害他们——就像对龙族一样。
　　楚子航的那头没有露出水面，但是在水下跟他死命的较量，力气大得很，眼看着楚子航就要落水了，路明非大叫一声：“师兄！”冲过去帮他，结果一个地下的鱼儿似乎甩尾，把握着鱼竿的楚子航的手扬了出去，楚子航收力不及，啪的一下打在路明非的脑壳上，路明非的脖子一个扭甩，身体跟着就飞了出去，扑通落入了冷冰冰的北冰洋里。
　　路明非扑腾几下掉了下去，他一入水就看到了一双圆溜溜不怎么明显的眼睛盯着（似乎？）他，而眼睛的身体体积，他已经无力描述是有多大了，绝对比得上一天游轮！麻蛋，楚子航钓的居然是一头格陵兰鲸鱼，这整片海域里最庞大的生物，早些阵子就据说已经灭绝了，可是这个世界上人少的地方总是容易藏着珍稀的物种。你说，见到珍惜物种，路明非该是个什么反应呢？惊喜，感动，无感？笨，那么庞大，当然是叫救命啦——如果能叫的话！这大家伙张张嘴就能把人吞了，指不定还尝不出你和小虾米的滋味有什么差别呢！
　　路明非奋力地往岸边游去，却被前面忽然急促乱了起来的水流推了回去——不好，鲸鱼张嘴吃东西啦！虽然它只爱吃浮游生物，但是这水流却会把路明非带到它嘴里去！！
　　他一阵惊慌，拼命划水，一双手拉住了他。路明非一转头，看见了楚子航的脸，流水冲走了他的美瞳，使得他的虹膜真正的颜色显露了出来，在水下扩散开来明亮的金色，就好像水下探照灯一样，微尘般的浮游生物在灯光下浮动，黑色的影子骤然出现在灯光背后。
　　“小心！”路明非用手势表示道。
　　有着不输于格陵兰鲸鱼体形的那只的鲨鱼，不知道何时脱离了鱼钩的控制，尽管它嘴里还延伸着鱼线，但是鱼线松弛地随着水波摆动，显然凯撒没有斗得过他，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着楚子航的上半身咬去。
　　‘言灵·君炎’！
　　楚子航手中腾起赤亮的火焰，海水没有能够扑灭它，反而嗤嗤的发出沸腾的声音。楚子航水中旋身就跟在陆地上一样自如，一下子就到了鲨鱼的侧边，躲过了致命的咬机，紧接着君炎烧到了鲨鱼的眼睛里。水浪急速旋转，水流被卷的乱七八糟，眼睛巨疼的鲨鱼发飙了，它疯狂地扭身冲向楚子航，张着大嘴，一次次咬合，荆棘般的牙齿忽闪忽现。
　　楚子航不但一一避开了，而且不断的用君炎灼烧它的身体——他先用匕首利落地划开了他的皮肉，然后点燃了他的脂肪。不一会儿它的挣扎慢慢偃旗息鼓了，它死了。
　　在楚子航与鲨鱼搏斗的时候，路明非也没有闲着，没了楚子航，他又被激流带着向鲸鱼口飘去，就在他以为自己Over了的时候，一条小鱼儿般的灵活又快速身体来到了他身边，“零……”他在心中默念，不过细看那金灿灿的头发比起零却更像凯撒。可是来的既不是零，也不是老大，而是他只有一点点印象却叫不出名字的女孩子，她把拉住了他的手，本来她小巧的身子是没有能力跟巨力的水流抗争的，但是她忽然跳芭蕾般一疾速旋转，带着路明非如同冰上芭蕾的舞伴一般飞了出去，离开了水流的控制区。路明非慌张地看向那通往巨口的涡流，却已经不见了女孩的身影——她被吸进鲸鱼腹中了！！
　　愣愣地浮出水面，就在路明非感到愧疚不已，望天悼念。正当他纠结着要不要模仿小说里的，来个鲸鱼腹大冒险时，一双凉凉小小的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在那里停留下来。路明非慢镜头地转过身，看到了一张惨白发青的脸，特别大的眼睛，跟《咒怨》里的俊雄似的，惹得他大叫：“啊！鬼啊！！！！”
　　贝蒂真想掏耳朵，她刚刚在水下做了那么大的动作，水压压得她鼓膜正抽疼呢，他竟然给她来声波攻击！
　　Ｓ级，屠龙Hero竟然怕鬼吗？而且他究竟脑补了什么，我长得像鬼吗？！
　　贝蒂的小脾气也上来了，无意识地鼓着包子脸，不理这人径自游到岸边，抓着松雪就上去了。
　　等她踩到雪地上去了，路明非这个大迟钝才慢半拍道：“原来是活人啊！啊，她是我救命恩人！”
　　凯撒舒舒服服地躺在毛毯上，喝了一口北欧特产烈酒，戏谑地看着呆瓜路道：“其实路明非的桃花运才是最旺的吧，总是有你女人愿意奋不顾身地救你，不错不错，有我父亲的潜力！”比如诺诺、零、酒德麻衣、绘梨衣，还有刚刚那个女生。
　　“老大你不要胡说啊，我只有零一个！”路明非大声反驳，心里狠狠吐槽：你妹！谁有你那种马老爹的潜力了，不带这么损人的！
　　“还有老大，你一直在这里喝酒吗？你不知道我和师兄在面临着两头巨怪吗？！”
　　“其中一只已经被带上来了，我就知道楚子航能把我的猎物带上了的；至于你，人家美眉都说了‘我水性好，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交给我吧。’，我怎么能破坏这‘美救英雄’的经典戏码呢？”
　　不愧是公子哥儿，深谙此道！路明非唾弃！“我都说了我……”
　　“只有零是吧？她就在你后面。”凯撒躺着扬扬下巴，笑得恶劣，他自从和诺诺结为夫妇之手，整天腻着，似乎被女巫诺诺传染了，变得越来越恶劣坏心。
　　路明非一扭头，就看到零冰雕般精致而面无表情的脸，漂亮得如冰晶似的眸子望着自己，他的脸唰拉的就红透了，“那个……零……”他不知道该解释还是承认，虽然他们关系十分暧昧，有女王与忠犬的美好关系，但是零却没有明确地答应他什么，他也不敢越距，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忧虑，致使她不能完全接受自己——会不会她根本不喜欢自己啊，路明非时常忍不住想，所以他现在就怕零来句类似“我不是你的，你没有我”的话。他把头低了下去，不敢直视她。
　　零的眸子完整地倒映着这个现下腼腆青涩的少年的身影，心中轻轻叹息，他的心好像是透明的一样，让人一看就能够看穿。
　　“你不冷吗？去换衣服。”零没有用特别的情绪说这话，但是路明非听了很开心，也觉得温暖。一直只有零，只有她一直这么关心他，虽然不热烈，有些隐晦，虽然以前喜欢诺诺的时候他没有察觉到。
　　“嗯～”他高高兴兴地应道，臀部升起一条毛绒绒的尾巴摇摆，屁颠屁颠地跟着零走了。
　　“唉，真是没用的男人，追一个女人都追不到～”凯撒晃着酒杯得意洋洋道。
　　湿淋淋，拖着巨型鲨鱼的身体的楚子航出现在岸上，冷嘲热讽：“不知道谁当初谁交往了三年也没能让女友爱上他，谁为了未婚妻的捉摸不定整日借酒浇愁，谁为了打动她彻底把命送掉。”面瘫也是会生气的，凯撒故意把鱼线放掉，好利用他这个泡水的零时工，帮他把猎物打上来，简直当他是猎狗！真是不把前狮心会的会长放在眼里！你说他能不生气么？能么？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很恩爱！——哈哈，难得看到你生气，不管怎么说都值了！”他举杯做出“庆祝”的样子，那张俊脸让人直想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