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GL》枫随絮飘

5、第 4章

　　第四章
　　2016年12月10 日 AM 7：37
　　地铁四号线正是早高峰的时段，车厢里满满当当，乘客一个个前胸贴着后背，坐着的全都低头摆弄着手机。
　　穿着超短裙的黑丝袜女子坐在最边上，指尖不停的在屏幕上划动，《浦东某医院停尸间惊现僵尸咬人》某讯的新闻标题触目惊心，女子对这样的新闻却全无兴趣，轻嗤了声看向下一条，车在晃动断断续续的触碰感觉从大腿外侧传来，敏感地察觉到了异样，女子传过头，身边的男人一身西装带着眼镜三十来岁斯文模样，他将工文包横放在腿而放在下面的手却不似他的脸那样的老实，人本能地往边上移开了些，女子看了看拥挤的人流没吱声。车子继续向前，没过多久骚扰再次袭来，许是因为之前没被阻止色狼这回动作大胆了许多。
　　不堪其扰女子终于耐不住猛地站起，手指着男人就骂：“穿得人五人六的，没想到和畜生没什么两样，我看你是早死了爹妈吧，所以才没教没养，管不住手就把手砍掉，心里变态就去治，别在这里危害社会。”
　　男子先是一怔，随后非胆不怕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骂：“你这女人有神经病吧，没事乱骂人，我怎么了？我好好的做了什么？”
　　“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你心里明白，死变态下作呸子，不要以为所有女人都一样遇上你这种流氓不敢骂。”
　　“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流氓你有证据吗？倒是你，穿得那么短和街上卖的一样，我看你是想敲我钱吧。我告诉你，我可是有身份的文明人，不是你随便可以乱咬的，再说了，长成你这样的谁会想流氓你，你是想男人想花痴了吧。”
　　“哼，乱咬是吧，行，”女人直接拿起电话高声道：“我现在就打110报警，新闻里早说了车厢里是有全程监控的，你不要以为你做的就没有人知道，你做没做警察自然会检清楚的，你这种畜生抓一个少一个，省得再祸害别人，别以为我是女人就不敢闹，你说你没流氓是吧，你有种不要跑不要动，等警察来，我倒要看看是哪家人生养出了你这么个臭流氓，查查是哪家公司用你这样的臭流氓。”
　　男人见女人不是服软的脸色有些不好，车厢里的人一个个都盯着他看，“哼，不可理遇神经病。”他说完摆出不想多理论的样子就要往外挤。
　　“呸，你个死流氓想跑？没门你别走。”女人骂得大声却没有去追，只用手指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声责骂。
　　一旁坐着看戏的人偷偷将刚才拍到的视频发送到了网上，标题《早高峰，四号线惊见男女对骂，是地铁痴汉还是女神经病？》

　　AM 10：09 武警八五医院
　　“等等，等等。”电梯外女子手上大包小包，连跑带叫总算赶在了电梯关门进入，门从身后关闭她这才松了口气：“八楼，谢谢你帮我按一下。”
　　站在一边的男子按下了键。里面的人不多，各自站着谁也没有出声，唯独电梯顶铁链的拉动声咯咯作响。
　　到了楼层许玲提着东西走出去，顺着墙上的指示标她向左拐去，走到最里头的一间，门外七十来岁的老太太正由护工扶着来回走路，她半转身用肩膀顶开了门。
　　三人的病房只住了两个病人，这会儿里头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和一个死抿着嘴紧盯床榻的守护者，“梵梵，阿静怎么样了？”许玲走过去后低声询问。经院方的再三协调下，邱静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乍听到声音庄梵怔愣了那么一下，动作有些僵直地抬起了头，看清来人这才慢慢开口道：“都还稳定，可就是不醒。”她的声音带着干涩，语调平静中却透着一丝焦躁。
　　许玲将手上的东西放下，随后开始一件件归置：“医生巡房时说什么了没？”
　　“说检查报告全都正常指标也都稳定，但
　　为什么不醒还要继续观察检查。”比起昨天的激动，庄梵此刻已经平静了许多。“我已经找了人联系华山医院了，现在没床位他们的意思就在这里把要做的检查都做了，回头请医生过来会诊。”
　　许玲边听边把东西都放好，将小包递了过去：“钥匙和卡都在里面，你查查看。”说完拿出买来的煎饼和豆浆：“你先吃点，我看你这样子是一晚上都没睡吧，唉，阿静什么时候能醒还说不准呢，你现在就不休息万一，我是说万一要长期做战，你可怎么弄？别只顾着眼前道理你晓得的。”
　　庄梵点了点头把塑料袋打开咬了煎饼一口，“我知道的谢谢你玲姐。”
　　“客气什么，”许玲弄完后走到床前，昏睡着的人闭着双目很是安静，若不是脸色带着苍白她就像是一个睡着了的健康人，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转过头：“你中午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带。”
　　庄梵咽下发干的饼摇了摇头：“玲姐不用那么麻烦的，我问护工要了外卖的电话，到时候直接打电话叫他们送就行了，你公司里的事也多再跑来跑去的吃不消的。”
　　许玲确实是请了假才过来的，实际情况摆在那儿也容不得她多推辞：“行，你可别只顾着守人忘了吃东西，我还是那句话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抬腕看了看表：“我也不急着回公司一会我下去买些水果牛奶，晚点我再给你带些西洋参来。”说到这她顿了下，走到床尾坐了下来，这才对着庄梵继续道：“唉，你和阿静身边亲人少，遇上事能真正搭手的人也少，江晓东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处理完交警那边的事就过来帮忙，梵梵呀我晓得你心里生气，可这事真的怪不了他，你和阿静感情好，可再好也不可能一起过一辈子，将来总是要各自成家的，江晓东这人不错，家里家庭情况不错也没外头男人那些个坏毛病，我可是观察考虑了很久才给阿静和他搭了桥，别的不说就拿这事来讲，你看江晓东知道阿静提前回来大半夜开着车去接，听说浦东机场出了事还大老远的再赶到虹桥，出了事他身上也伤得不轻可还是守着阿静，你给他脸色人家也没同你置气。”
　　庄梵作说话低着头用力咬下一口煎饼腮帮子鼓起不停的嚼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许玲伸手往她肩头轻轻一拍：“你这死犟的脾气，听我一句一会儿人家过来了别再和昨天那样了，以后指不定还要长久相处的。”
　　这下庄梵连咀嚼都不太愿意了，胸口满满都是憋闷，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她将它拿了出来，看到来电显示后忙站了起来含着食物道：“玲姐，我到外面接个电话。”说完她快步走了出去，走到垃圾桶把东西吐了后转到安全通道口才划开了接通：“老大，什么事？”
　　“什么事？我说，你搞什么呢？不是说好今天去公司报到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原本就睡眠不足耳边的声音叫人觉得得各外的吵，庄梵头偏了偏拉了了些距离，脑子慢了一拍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连忙道歉：“老大不好意思了，我没法子去。”
　　“你特妈玩我呢，昨天才说不后悔，现在和我说不能去？”
　　庄梵自知理亏心思一动直言道：“老大，我打算辞职。”
　　“什么？”想来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对方的声音又提高了些。
　　“我打算辞职。”庄梵轻叹一口气又重复了次。
　　“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我闹脾气还是怎么的？”那一头的人听后语气缓和了些。。
　　庄梵手捏了捏眉心：“老大我怎么可能拿辞职来和你闹脾气，是因为……。”她说到这里，喉咙猛地就觉得有些卡，轻咽了一下：“因为阿静她出了车祸，我……我得在医院里照顾她。”
　　“出车祸了？她怎么样？”
　　“她……”提及这个庄梵眼睛有了泪意，“她……昏迷着，也……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说到最后时鼻子酸到不行声音已经变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你别难过，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在哪个医院？我下班过来看看。”
　　吸了吸鼻子庄梵拿手擦去了眼下的湿，“在八五医院，你不用过来的，她，她这会儿也是睡着，老大，我得守着她，眼下她能不能醒都还不知道，工作我是没办法再做了，你帮我那么多我不能让你为难，我打算辞职照顾她。”
　　“你先别胡思乱想，阿静是个福大的不会有事的，先告诉我住在在几层几号床？我晚上过来，辞职的事等我过来了再说，我先去老板那里交个差，你等我过来别乱下决定。”
　　庄梵闭了闭眼手机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清楚的知道要对别人亲口说出阿静昏迷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人有些无力她靠向了墙，后脑重重地抵在了冰凉的墙上。

　　2016年 12月 10日 PM 5：02
　　“副理可真是个好男人，人长得帅还那么顾家。”
　　“是呀，你看看每天都准时回家也不和人出去乱玩，还把家里的车给老婆开，自己天天挤地铁，唉，好男人哦怎么就这么早有主了。”
　　“可不是呀，真是可惜哦。”
　　商务楼电梯满满当当，到了一楼开门后，工作了一天的人匆匆向外。
　　西装笔挺长相端正的男子跨出大楼后轻舒了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提着公文包向地铁入口走去。
　　五点是高峰的开始，男人看了看表他的步子并不快，错过了最初的几班车后，人流渐多地铁里站满了等车的人，四号线入站打开门后，人们纷纷挤上车，不到片刻车厢便如沙丁鱼罐头一般。
　　车门关上警示灯亮起，起动后紧挨着的人随着车厢的摇动轻摆了起来。
　　人贴着人，男男女女之间的距离早突破了礼教的大防。
　　西装男子的手不自然地落着，反转着的手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触着身前女子的臀部，头发黑长的女子似乎并末察觉到不妥，她一只手抬起抓着吊环，头始终低着。
　　到了第二站，更多的人涌了上来，男子人向前身体有意地和女人贴紧，车开后他再次晃动身体，下-身作着摩擦，没有被阻止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手大胆地直接向腿摸去。
　　坐着的女孩正在玩手机，点开M拍偷偷向站着的人一扫，十秒的镜头记录下了眼前众人的动作，镜头里一幕不合协画面映入她的眼中，她小心翼翼地调整视频的角度很快将这藏在人群中的龌龊拍下来进行网络直播。

　　【下班高峰，四号现惊见情兽——西装痴汉，视频直播，有良心的请转载】

　　“啊，你干嘛，放开，你……你……咳……咳……”

　　“啊，杀人啦，咬死人啦。”

　　手机镜头里
　　长发的女子转身紧紧抱着男人，头埋在男子的颈中，男子仰着头眼镜掉落在了地上，眼睛瞪大突起，大张着的嘴已经发不出声音，西装面料的颜色变深，内里的衬衫被染成了腥红。血的气味弥散在了空中。

　　车厢骚动了起来，四周的人拼命的往外挣逃，车子猛地摇动站着的人倒了一片，推搡踩踏哭喊。不知谁拉下了急救砸，急刹带来的冲击再次让人倒下。
　　失血无力的男人倒了下去，脖子歪在一边断了大半，咀嚼吞咽的声音在混乱中毫不起眼，黑亮的长发挡住了行凶人的脸，喉咙滚动之后，如猎豹进食般她抬了下头，舌头舔了舔湿漉的唇后再次俯下身。

　　手死死的拿着手机，呆坐着的少女瞪着眼，全身颤抖僵硬的身体全然没有逃开的力气。

　　直播的画面继续进行。